但遊走與動物和人類之間的感覺顯然絕不會很好,這樣的異類存在在人類社會中被排斥幾乎成為必然,人們將之視為怪物加以驅逐,於是孤立會讓他們的性格偏激,導向動物的弱肉強食。甚至很多種類的獸化人天生就是邪惡的。
而狼人就是其中的代表。
尤其是如今眼前的這些顯然不是普通的獸化人——僅僅只是靠近,艾瑞埃爾就可以感受到他們身周那種更加凶暴的野性之力,但更加危險地是,這些生物的眼中那些扭曲的理智。
兩種截然相反的特徵,混合成為名為瘋狂的特質,那是無法預料的
「訓練一下部下而已。」對於熾天神侍的到來,愛德華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防備,反正他在做的很多事情對於艾瑞埃爾而言都是明目張膽的,而且她也無力阻止。
他轉過身,目光在艾瑞埃爾身上停留了一瞬。
是錯覺嗎?身體似乎又稍微豐滿了一點兒……好吧,或者是因為熾天神侍穿上了鎧甲的緣故?但那一層正能量構築的鎧甲已經不復通透,而是彷彿禁錮了雲霧的水晶,散發著微微的光暈,同時也束緊了她的腰身,讓她高挑的身姿更加增添了幾分英氣。
全副武裝?這是新的抵抗手段嗎?不過這看來倒是更增添了幾分魅惑的意思。
「我要暫時離開這裡。」
那個人肆無忌憚地的目光讓艾瑞埃爾皺緊眉頭。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當她說出這句話,想像中那個人可能會有的反應——勃然大怒。或者是緊張警惕之類的神色,都沒有出現。愛德華只是輕笑一聲。
「我可能會離開幾天。」愛如埃爾悄悄地握拳,深深吸氣之後。繼續道。
「幾天嗎?真不短,不過你今天真有趣呢,這種事情你不是一直覺得沒有必要向我報告嘛?不是一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麼?」
可是以你現在的力量,無論我做些什麼,你都會很快追來!如果不能掌握你的態度的話,任何事情都只是無用功,甚至很有可能被惡意地帶向另外一個極端去!你這個該死的陰謀家。跟蹤者!
艾瑞埃爾凶狠地瞪視著眼前那個傢伙的輕鬆笑容,但她當然不會將這種抱怨說出來讓眼前這個可惡的邪惡存在感到愉快,因此她只是沉默。至多在暗中恨恨地磨了磨牙齒。
根本就是錯誤的,試圖探查他的想法之類的行動毫無意義,自己何必要做這種無用功?——就在心裡這樣想的時候,那個可惡的傢伙已經開口了:「嗯。你的擔心很正確。很正常……從我的立場來講,我應該阻止你。」
他慢悠悠的點頭道:「前幾天,你派遣了自己的部下去往上層界,告誡他們不要再派遣分身下來了對吧?」
艾瑞埃爾的手悄然握緊了幾分。
他果然知道了。
為了不讓意圖洩露,自己應該是挑選了一個他最可能放鬆的時機,也探查過週遭,斷絕了所有的探測手法才對!可是……那麼,海蒂和尤里安。難道也已經被他給……
「不用那麼緊張,這一切都是我猜的。不過看來。你最後的那兩個部下,真的一去不回了呢?」
面對著熾天神侍微微洩露的殺氣,心靈術士不免歎息:
「所以你現在別無選擇,但是又不得不顧忌到我,所以才在尋找那些神祇的分身之前來我這裡碰碰運氣?可是若我不阻止你,你就能夠將訊息傳遞給那些神嗎?然後那些神的分身,又能把這個消息帶離主物質位面?」
為何不可能?
艾瑞埃爾沒有問出來,但她的神情上已經在問。
「對,三萬年來,潘鐸瑞恩的力量從沒有如今天一般肆虐整個位面,所以對於它能夠產生多少的破壞,那些神祇好像完全都沒有什麼概念,因此,他們的對策至今為止都不合理……但你為何不想一想,這種情況,究竟是如何造成的呢?」
愛德華道。
「晨曦之主,哈!在如此長久的時間裡,他有意,或者無意的隱瞞了這消息,讓潘鐸瑞恩這個上古邪物的存在,從清晰變成了模糊,最終幾乎消失在了所有神祇的意識裡,尤其是對於人類的諸神而言,他們大多都是人類生成的神,是一群比較年輕的神祇,其中少數幾個瞭解潘鐸瑞恩的存在,諸如裳緹亞之類的,卻大體上都是站在祂一邊的。」
毫無理由的指責。
熾天神侍在心中冷笑。但愛德華也不在意對方的想法,只是繼續說下去:
「對了,還有柯瑞隆……按理來說,他應該是對於潘鐸瑞恩最熟悉的,當初在王權第一次重鑄的推手,就是名為希洛的精靈王。而那個時候,人類還沒有登上大陸的舞台呢。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何祂到現在仍舊任由著主物質位面被潘鐸瑞恩的力量籠罩,任由好幾個神損耗他們的力量,比方說塔烙斯一系,比方說蘭森德爾,還有……嗯,甚至還有祂的女兒的神力被我吞噬?那可是間接導致了祂在深坑魔網的失敗啊?但祂仍然沒有跟任何的神祇說明潘鐸瑞恩是以神力為食的,所以不能派遣比較小型的分身去攻擊?」
艾瑞埃爾瞇起了美麗的眼眸。
如果說那個人對於蘭森德爾的指責毫無道理的話,那麼對於柯瑞隆的分析,就有了一定的事實依據。
大陸原本的主人是誰?
精靈!
精靈們創造出這大陸上第一個繁盛的明時,人類還只是在荒蕪之地茹毛飲血的野獸之屬,甚至還不及獸人們更加顯眼,而作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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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代的主宰。巨龍和巨人們,也要在精靈國度那巨大
三萬年的滄海桑田之後,那些曾經被鄙視。被無視的弱小存在,如今已經成為了大地的主宰,甚至反過來驅趕了優而高貴的精靈……這樣的事情,作為精靈之神的柯瑞隆,能夠平靜地接受嗎?
所以,祂又怎麼可能會給這些自己跳進了陷阱的可惡生物們,包括他們的神明——任何的告誡和指示呢?
或者。不只是柯瑞隆,還有
等待著人類的削弱,等待著人類神祇的隕落。最終由祂們——矮人,侏儒,精靈,甚至是獸人的神祇們擊敗邪惡。奪回大地……於是理所當然地。祂們成功之後,一切都會被奪回,連同曾經屬於他們的榮耀一起。
「非人的諸神們想要削弱人類,而蘭森德爾想要統一人類的諸神,建立一個人類神系,所以,祂們,對。祂們,都需要諸神的失敗!如今你就算是去阻止。也不可能改變什麼的。」
「那只是你惡意的……」
「對,這只是我惡意的推斷而已,做不得什麼准,柯瑞隆陛下只是陷入了家庭糾紛,被老婆謀奪了財產之後忙昏頭了,甚至忘記了潘鐸瑞恩到底是個多麼可怕的上古邪物。而蘭森德爾陛下也一樣很忙……所以你就去提醒祂們好了。」
愛德華仍舊是毫不在意的模樣,甚至也不再去跟艾瑞埃爾說些什麼,周圍的光線流轉,在她面前匯聚勾勒出一片細密的圖案。正是一副縮小了的地圖,數個光點在其上緩緩游動。顯然正是那些神明分身的位置。當艾瑞埃爾愕然抬頭時,心靈術士已經自顧自地轉回視線,揮出一片輝光。於是靜立在操場一側的幾十個士兵也開始顫抖起來,最終嘶吼著加入了變形的行列。
艾瑞埃爾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背影上,彷彿試圖從那裡看出什麼來,然而愛德華就這樣繼續著他的工作,彷彿恍然無覺,於是片刻之後,熾天神侍咬了咬牙,騰空向著北方飛去。
冬日的天空高遠而冷漠,稀疏的雲朵如輕紗一般被高空的風撕扯成縷縷痕跡,飄飄上升,溶進又深又藍的天空。那深藍之下,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在遠方化作蒼灰的線條,長長—片薄薄的雲彩,白霧一般的浮在那裡,被天空中清淡的陽光渲染出一片細微的粉紅的影子,雖然淡薄,卻淡薄得令人心曠神怡。
但那一覽無餘的絕景,只有神祇方能欣賞到……
是的,欣賞,能夠飛上高空的動物不可能懂得欣賞的意義,而那些可憐的凡人,即使是能夠借助魔網的力量讓自己升上這天空,也是無暇全心地體會這自然的風光的,他們要分出大部分的注意力來維持魔網的連接,不讓自己墜落下去,而這高空中的罡風和低溫,也不是他們脆弱的身體能夠長時間抵禦的。
神祇,唯有神祇,才能享受著這種特殊的樂趣。
迪奈爾慢慢地穿過一片雲霧,感受著天空的風與水霧的氣息,作為學之神,世間的一切感受,都是祂所追求的,應該將之記錄下來,彙集成卷,如此才能……
思索在這個時候被稍微影響了。
學之神抬了抬他的視線,彷彿才剛剛注意到那個來到他的面前的,帶著光翼的人類……或者說,祂本來習慣地認為,自己應該是不會被任何存在注意到的。
「嗯,一個熾天神侍?不是來自於天堂山,那麼你是晨曦之主的部下?但是你為何會以人類的形象出現?晨曦之主可以容許他的部下佔據一個人類的身體?要知道這可不是單純的佔據……你,已經快要完全與這個人類的靈魂融合為一了吧?你們究竟是以哪一個存在作為主體,你,還是這個人類?真是奇妙,好吧,在審查你的罪過之前,你是否可以告訴我,這個過程是什麼樣的?天界生物與人類的融合一直是稀少」
「迪奈爾陛下!時間緊迫,請您先聽我說。」
神祇冗長的評述,讓艾瑞埃爾皺緊眉頭盯著眼前這個一身紫袍的中年人。聽著他繁瑣冗長的敘述,直到忍不住打斷牠為止。
雖然那個人輕易地將她放了出來,但他也同樣沒有許諾任何事情。因此,他很有可能會隨之而來,攻擊這位神祇——即使艾瑞埃爾一路上都極為小心謹慎。甚至沒有運用傳送術一次來到這位學之神面前,而是飛過了最後的百多里範圍,但她仍舊對於安全沒有任何的信心。
於是,她用最為簡略的言辭,開始敘述關於潘鐸瑞恩的一切,但上古邪物的來源何等複雜?這個過程一直持續了大約兩個沙漏的刻度,才宣告結束。但其中顯然還有很多的部分並不明確。
或者,只要說出那個上古邪物的力量就夠了?但這樣的威脅,簡單的訴說。似乎缺乏了說服力……
「嗯,嗯,你是說,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潘鐸瑞恩。它除了操控魔網的力量之外,還擁有著吞噬神力的能力?」
中年人樣貌的神祇皺緊眉頭,微微點頭又搖頭,彷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啊,對,潘鐸瑞恩,就是潘鐸瑞恩,我曾經見過關於它的記錄。但是吞噬神力這一項卻並不在那記錄之中,你確定。你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沒有摻雜半點虛幻的成分?」
「我以晨曦之主的名義起誓。」艾瑞埃爾的眉頭越發皺緊,她舉起手,用最為嚴肅而正式的態度立下誓言。
但學之神仍舊在質疑。
儘管神祇的面容一片平靜,沒有洩露出絲毫的情緒。可艾瑞埃爾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目光裡充溢著的那種不信任。
或許是最近的一段時間,與那個狡猾的人類相處變得敏感,或者是降臨到人類身體上而產生的某種變動。熾天神侍深深地呼吸,將這種思緒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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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迪奈爾如此道。
但還沒有等到艾瑞埃爾開始欣喜,學之神已經輕輕點了點頭:「我看我應該讓貢德陛下也來,哦,對了,紅騎士那個女孩也在呢,這樣的話……」
什麼?
「等一下,迪奈爾陛下,這不行……你們不能聚集起來,這太危險了!」艾瑞埃爾一驚:「潘鐸瑞恩的念渣,也就是它的幾個部分已經被輸送到了這個位面,他們隨時有可能向您,或者任何的神祇化身發動進攻,而聚集在一處,只會讓它們察覺到你們的存在,一旦它襲擊過來的話……」
話音未落,她的身周,已經有無數光澤亮起,細微的符凝聚成為一條細密的線條,將她周圍的空間,徹底封鎖。
「很抱歉,但你所說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嚴重,我無法獨斷。」學之神向她點頭:「但請不用擔心,我們之間的聯繫,是很快的……」
確如神祇所說,不過片刻之後,兩個人影已經由遠及近了。
「這見鬼的位面,真是糟糕透了。」
工藝之神抬了抬手,粗聲粗氣地開口道,作為在同一個位面中建築了神域的神祇,他與學之神之間的關係很熟稔,雖然後者對於他這種毫無禮節可言的問候顯然頗為不喜,但也僅僅只是皺了皺眉頭:「啊,雖然已經很少下凡,但是還是頭一次感受到這麼濃重的惡意。就好像整個位面都在排斥我們一樣,竟然連傳送都偏差了這麼大!迪奈爾,那個見鬼的符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可以將事情變得這麼怪異?」
「我也不知道,但我已經找到了,哦,是遇到了一個知情者。」學之神淡淡地回應道,繼而沉默。
準確的說,是將自己的意志與另外的兩位神祇連接——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所知的一切解釋清楚。
「真是可怕。」
紅騎士仍舊是一身覆蓋著全身的甲冑,讓人無法辨認她的神情,但顯然這位謀略之神陷入了一瞬的思索:「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主物質位面的災難已經不是我們的力量可以緩和,我的提議是,必須召集更加強力的援軍。」
「但是紅騎士陛下……請原諒我的失禮。」
艾瑞埃爾忍不住開口道:「對於潘鐸瑞恩來說,神力不但不是威脅,而且是它追逐的目標,因此我認為,盡速地請求天堂山的支援,才是我們唯一可以解決它的手段,而諸位陛下則應該約束同伴們的力量不要過度的介入此間了。」
「是的,如果一切如你所說。」
紅騎士點頭道。
艾瑞埃爾的眉頭並沒有舒展,因為那位謀略女神頭盔之中的目光,正在反覆打量著她,恍如兩道劍刃般銳利!
「你如何證明你的話呢?」她問道。
「我可以以我主的名義……」
「無法證明。」鍛造之神抹了一把自己的大鬍子,卻打斷她——他的目光同樣在熾天神侍身上停留:「我得到的一些模糊的消息,說明自然之殿遭遇了一場變動,」
「即使是你自己的意識,也未必可信,被巧妙地施加了詛咒,然後又抹去了記憶的事情,曾經發生過太多。」紅騎士的聲音帶嗡嗡的金屬迴響,冷漠,堅硬:「即使是我,也曾經見到過很多不明不白地幫助了自己敵人的戰士,而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被控制了。」
艾瑞埃爾沉默下來,她知道自己無從辯駁。
本來她的出現,就已經充滿了疑點,甚至無法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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