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這裡幹什麼?
雖然這裡還是在盧浮堡的範圍之內,但是卻已經不算是皇族應該出入的地方了,更何況作為一國的王后,怎麼可以由著性子到處亂闖?這簡直是完全忽視了尊卑和禮節的概念,雖然是處於對於國家利益的考量,但將這種傢伙留在皇宮裡,真的是一場不大不小的災難!
侯爵在心中咒罵道。
就像對於那些法師一樣,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維奇侯爵同樣也不喜歡這些克魯羅德的野蠻人。
事實上,他原本對於這些傢伙們並沒感覺,但托了最近幾個月以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福,這些克魯羅德人可是幾乎取代施法者,而佔據了密探頭子討厭事物第一位——從這些野蠻人的出現開始的,那場麻煩的有一大堆破事的婚禮,不僅幾乎耗盡了侯爵的精力,還讓他在護衛國王安全方面第一次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污點,如果不是陛下的病倒讓一切都亂了套而需要人來處理的話,密探頭子覺得自己的工作生涯說不定也就應該在那之後被終止了。
「請恕臣無能之罪,竟然讓盧浮堡之中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但以王后陛下您萬金之軀,實不宜涉足此等場所。」
壓下心中凌亂的思索,在對方開口之前,侯爵已經搶先勸誡道,他陰冷的目光在引導著這位年輕皇后的兩個侍從臉上一頓,低聲喝道:「是誰准許你們如此擅作主張。讓陛下到這種地方來的?來人,護送陛下回去……「
「弗拉……弗拉基米卿。請等一下。」
身穿長裙,被眾人擁簇的女子開口道,她不悅地盯著眼前那個禿得發亮的額頭:「我聽說,這附近出現了殺人的鬼魂?已經有幾十人接連遇害了?「
「不,陛下,您聽到的僅僅是謠言而已。」侯爵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對方為何忽然如此快地得到了情報:「只是有幾個禁衛軍的衛士更因為飲酒過度鬥毆而死,雖然是一場悲劇。但是也並不影響大局。」
然後,中年人覺得自己似乎是明瞭了一點兒這位陛下的意圖,
在她的身後侍立的,並不是平日裡軸運動時的侍從,而是克魯羅德人,這幫傢伙在羅曼蒂舉目無親,而且自從國王陛下被詛咒病倒之後之後就更是沒有人過問他們了。除了選擇來找那位皇后陛下也確實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地方可去。但問題是,盧浮堡這樣的皇室居所,難道也是這種下賤的克魯羅德人可以擅自進入的麼?
「是這樣的,我的侍從們……嗯,丟了一隻魔獸。是的。魔獸」他小心地說「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夠幫我尋找一下?」
「尋找動物?」國家的密探頭子愣了愣,然後敷衍道:「好吧。如果我們有空閒的時間的話,那麼,您想要找什麼動物?「
「嗯,一隻魔寵,毛髮是金色。不過有點大,大概一人左右吧。她……我是說它,跑得很快,有點力量。「王后猶豫了一下」當然,請盡一切可能活捉它,我會給予你們應有的獎賞的。「
弗拉基米侯爵微微歎氣,伸手捏了捏因為緊皺而酸痛的眉間。
應該說,這個女人不愧是繼承了克魯羅德人的首領的血脈嗎?
這些該死的野蠻人是不是在身體結構上就沒有什麼容納腦漿的地方?或者說其實他們的腦袋不過是用來支撐著眼睛讓視野變得寬泛一點的東西,實質上就是個死心的支架的裝飾品嗎?
現在是什麼時候?這裡又是什麼場合?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說什麼找一隻魔寵……到底要多麼愚蠢才會認為我不知道魔寵究竟是什麼東西?好吧,就算是你擁有一隻很強的魔寵好了,那麼到底要多麼可怕的錯誤才會造成魔寵無法被主人指揮?要多麼孤陋寡聞,你這傢伙才能把魔寵和召喚物的概念混合起來?尤其是在說出這一番話的人姑且還算是個法師學徒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到底在你們的心中我是多麼愚蠢,才會想不到你說的魔寵,就是剛剛殺了這裡四個人的那見鬼的東西?
難怪陛下在應允這些傢伙學習法術的要求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猶豫,原來是早就已經看出來了,蠻子就是蠻子,就算是受過多少教育,也是不可能變成一個擁有智慧的人的!你們這些傢伙們或者真的應該感謝諸神的寬容,才能容許你們還生存在這片大地之上,地精和狗頭人還有著強大的生殖優勢來保證他們的種族延續呢,可是你們這群蠢貨又擁有什麼?
嘴角闔動了一下,弗拉基米終究沒有將這些嘲諷的話說出口。
「魔寵嗎?」
再輕輕歎息了一聲,侯爵隨口編造了一個謊言,準備將這個麻煩的源頭送出去:「好吧,陛下,我們會多加留意的。但是現在,這幾位法師閣下正在……嗯,進行對於整個皇宮之中的防護法陣進行加固的工作,不穩定的魔力會對於人的身體造成一些細微的影響,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請您離開這裡?」
不管那東西是什麼,是不是危險,是不是很重要,都是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進行深究的,那位**師閣下要調查的事情太過重大了,遠遠超出了這些克魯羅德人的胡鬧,雖然說後者究竟是將什麼樣的危險物種放進了皇宮裡面來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但無論是如何也是不可能超過了陛下的安危大事的。
更何況,那位**師閣下肯定不會樂於見到他的計劃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阻礙,而如今,不管是什麼貴族或者是其他身份,哪怕是原本的那位皇后陛下復生。如果她要再次糾纏不清,恐怕都會被視為一種蓄意的阻攔。或者是破壞而招致這位**師閣下的不滿。
法師有怪癖,**師自然有大怪癖,如果真的讓一個**師感到不愉快了,那麼他肯定不會吝於讓所有人敢招惹他的傢伙感受一下他的不快,而那個結果……必然是能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甚至比你能夠想像到的最糟糕的情況還要糟糕。
即使厭惡法師,也厭惡這些克魯羅德人,弗拉基米也不希望看到他們之間的摩擦。因為那意味著最後收到損害的,必定還是圖米尼斯。
侯爵抬起視線,盯著對方那雙漂亮的眼睛,希望自己的心意多少能夠被對方理解……可惜,對於一個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來說,那個目光裡蘊含的意思顯然非常難以解讀,更別說是傳遞到對方的心中了。
「我說過了。那個……魔寵對於我們而言很重要。所以弗拉基米卿,如果您實在無法分身的話,那麼也可以調派給我一些騎士,並且給我一些在盧浮堡之中行動的權力。」
年輕的王后沉吟了一下,但隨即咬了咬牙:「這樣,我們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行動。解決這個問題了。」
「請恕我無禮,陛下。」弗拉基米侯爵盯著那個年輕的女性,感覺對方的無知和自以為是的愚蠢就像是一把銼刀,正在不斷地將他的耐心不斷一下下的消磨下去。他的瞳仁裡閃爍著一道寒光,然後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麼您的這只『魔寵』已經造成了王國騎士的傷亡了,所以我認為。您最好能夠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證明這東西真的沒有任何的危險性,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你要怎樣?」
一個克魯羅德的學徒截口道,他顯然也已經忍耐了一會兒——直到那位侯爵的話語之中完全不再留出餘地時,他心中的焦急終於轉化成了對於這位侯爵閣下的憤怒:「不就是一些衛兵嗎?竟然連一個……一個魔獸都無法擊敗的孱弱傢伙,本來就沒有什麼活下去的資格!難道說這位什麼騎士團長閣下,您就依靠著這些沒用的廢物來守衛我們的公主殿下麼?你……」
低聲的怒吼戛然而止,因為這個時候他的目光裡已經出現了一柄劍——那位侯爵背後的一個衛士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身側,一隻帶著鐵手套的手已經按住了他的喉嚨,而他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後者究竟是如何在這一眨眼間就來到他的身後的。
「注意你的稱呼,小鬼,是我們的王后陛下,而且,在這個大陸上可是有,且只有一個圖米尼斯,克魯羅德是圖米尼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什麼所謂的公主殿下之類的,可是會帶來麻煩的,不僅僅是給我,也是給你。」
侯爵挺了挺身體,伸手攏起頭上僅餘的幾縷頭髮,聲音似乎閒適起來,
「念你不過是剛剛來到羅曼蒂,一些錯誤思想已經根深蒂固,我今天就勉強裝作沒有聽到,但是,只此一次,如果再聽到某些傳言,說你胡亂使用這些尊稱的話,我恐怕就只好按照王國的法律,讓凱蘭沃陛下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了。」
凱蘭沃,死神陛下,這崇高而不祥的名字,出自於國家隱秘騎士團團長大人的口中時,便帶著一種充足的冷漠的意味,讓所有傾聽者,感受到那種縈繞在背脊上冷漠的不祥。
周圍的空間,似乎因此而沉寂了一瞬——靜立在長廊另外一側的法師與衛兵們的喧囂都隨之微弱了,直到那位隱秘騎士團的團長大人向年輕的皇后微微躬身施禮,「陛下,請您回到宮中耐心等待,我等自然會對於這件事情做出妥善的處理。」
隨著他的話語,跟隨在他身後的十幾個隱秘騎士團的騎士已經各自走上前去,向著那位王后,還有她身邊的侍從以及那幾個學徒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年輕的王后握緊了拳頭,眼中的憤怒如火焰般燃燒,但最終,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做出最後的努力:「請等一下!那只魔獸是……是我們重要的,同伴。所以弗拉基米卿。不論如何,請務必保證不要傷害她。」」在一般的意義上。魔寵歸屬於施法者,魔寵犯下的罪行會由主人承擔,就算是一位正式法師,殺死平民也是要受到懲罰的,更何況他殺死的並不是平民而是皇宮的近衛騎士,等級再低也是貴族啊……」
弗拉基米輕聲回應道,
你們必須要給出一個交代,想要那魔獸。就用一個替罪羊來還吧……這話語中暗藏的意思直白的近乎無禮,於是再一次讓王后陛下身邊的一干人等憤怒起來
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的,是一個沙啞的叫聲。
「神啊,那是……那是什麼東西?」
所有人一瞬間將視線轉向,然後齊齊抬起頭——那個發出了聲音的傢伙,正抬起頭,呆滯地盯著上方——城堡的女牆和支柱的夾角。在這裡形成狹窄而高聳的空間,被一排橫樑和拱廊充溢,
而她就在那拱廊的上方。
弗拉基米瞇起眼睛,勉強分辨出那個被金毛包裹著的東西——它正彷彿一隻貓兒一樣趴伏在那兒。黑暗中,一雙閃爍著金色眸子,正盯住這位侯爵閣下。甚至還像是一隻貓兒一樣輕輕地甩著一條長長的陰影一樣的尾巴。
唯有偶爾掠過光線的角落的時候,才能夠勉強分辨那根尾巴的表面也同樣覆蓋著一層金光閃爍的毛髮。而那金色的身體有一半籠罩在建築的暗影之中,夕陽的光線透過窗欞,在她的腳下拉扯出一道光與暗的交界——橘紅色的光澤淺淺地滲透進黑暗之中,但也僅僅能夠映亮暗影中。那如黃金一般閃爍著的瑰麗光澤。
「呼嚕嚕……「
當所有人的視線在同一時刻集中,那種關注彷彿也讓這個影子察覺到了什麼。然後下一刻,它便從那黑影子中消失了!
傳送?不,不是傳送……
一個法師下意識的舉起手,一道暗藍色的閃電頓時劃破了夕陽的光,發出辟啪的一聲爆鳴!但是下一瞬,他就猛地抽了一口氣,因為那一發閃電,竟然……落空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人有興趣研究光是否有速度,也不知道電與光之間的物理現實性,所以他們認定的事情就是,沒任何的東西能夠比電光還要迅捷,除非是在對方在法師激發法術之前就已經開始了躲避的行動,然而那個法師卻可以肯定自己剛剛確實是感受到了魔力的匯聚和自然能力的噴發,而後才注意到那個敵人的消失!,
來不及想些什麼了,他立刻後退一步,抬手就在自己的身周扯出一套半透明的盾牌,從各個角落將他自己的身體包裹起來,再開始宋長自己的拿手咒文
她的爪,不過是從手指上延伸出來,寸許長的的角質,纖細精巧,彷彿力量大了一些,也會開裂折斷,但法師卻瞬間瞪大了眼睛,因為在那雙看似纖細的爪前,魔法凝聚的力場竟然扭曲著龜裂出無數水晶一般的裂痕,隨即砰然炸開,揚起了一天的光屑!
咒文不過剛剛出口六個字符,那位法師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只能反射性的抬起頭,任由那金色的光澤佔據了視野,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彷彿變成了一片羽毛。眼中那一片耀眼的金色裡,獻血的暗紅慢慢暈染,最終化為無盡的黑暗。
「喵——!咕嚕嚕……」
在那法師的屍體上輕輕支起身體,獸人從喉嚨裡發出一個輕叫,彷彿愉悅於那濃厚的血腥,
「原來是只人虎嗎?少見的血脈呢。雖然獸化人和獸人並不是真正的同類,不過好像是也有什麼聯繫來著。算了,就先拿來研究一下吧。」**師的目光在那隻野獸身上停留了一下,低聲自語道:「不過,這只還真的有點難得,是做過法術強化的?這個手法,看起來有點古怪呢。」
虎人低沉的咆哮,四肢掙動,試圖去撕抓那精鋼的鎖鏈,但是那魔法的束縛卻隨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緊,將她的身體徹地扯住了,儘管她猛烈的掙扎讓那金屬發出連串吱咯的怪響,但單純的力量卻最終落在了下風,
「**師閣下,她對於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所以希望您可以將她還給我們。」
「很重要的?我倒不知道克魯羅德人和獸人有什麼關係,我記得你們世世代代都和它們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吧?不過確實克魯羅德也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中央山脈的部分,有一些血脈流傳進來也並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哦,是偶然感染了獸化症嗎?不要緊的,**師閣下會幫助你們的朋友——來」——
「可惡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