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傢伙,才選擇了間接通信的方式,與他見面,而本身顯然是隱藏到了那件魔法道具開闢的半位面之中。
半位面這種東西,通常是從這個世界的諸位面之中單獨開闢出來的一個**空間,算是空間類魔法的頂峰之一,但這種力量最方便的地方,卻並不是內部的空間,而是它獨特的隱蔽性。
因為位面的特徵,半位面的數量在理論上是就算不是無限,恐怕也幾乎可以媲美天上繁星,想要從這裡找到一個特定的位面,恐怕即使是可以無限傳送,一次找到一個半位面而不會重複,也要花費個幾萬年才能碰上自己想要的目標——正因為這樣的獨特性質,它才成為最適合於隱藏秘密的一種存在。
即使是神的力量,也無法真正奈何得了這個多元宇宙本身。
這樣一來,愛德華想要殺他,至少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了,而他卻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地方,給愛德華增添一些麻煩——比如說,將他王權擁有者的身份,告知給那些神祇的信徒。
憑借現在的力量,愛德華有自信可以應付這個主物質位面之中的大部分敵人,可是如果以一人之身對抗這個位面中的大多數,恐怕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所以不過如何,這個傢伙是一定要想辦法幹掉的。
「啊,說起來,我的領地發展,缺乏了不少人手,或者,副導師閣下您可以在這一方面給我一點幫助?」思忖了一瞬,他開口道。
「不是問題,五十名法師如何?」
「太少了。而且,四環以下的施法者。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一百名。」
「四環以上的施法者嗎?但那樣的話,我只能夠給你四十名。」
「至少八十名,而且年紀太大的我不要。」
「四十人不能再多了,而且,我本來就已經準備好了要給你的補償。」
托馬斯說道,同時伸出手,於是一點銀色的光澤,就在他掌心中閃爍。
即使僅僅是一個虛無的影像,但目光與那枚銀色的指環交接的剎那。愛德華還是能夠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悸動,正從他的左手上傳遞出來。
毫無疑問,那是王權的碎片——
「您……真的要給他那些東西?導師閣下?這個小混蛋……」
看著那一襲黑色的長袍消失在傳送門的閃光中,蘿絲?布萊克恨恨地磨了磨牙齒。然後轉向那仍舊在微微頜首的紅袍法師:「他的貪心可是無止境的,我聽說他……」
「有力量的人總是值得付出一些尊敬的。至於說年齡。從來就不是輕視一個敵人的理由。」托馬斯冷笑了一聲:「我曾經告訴過你們,千萬不要輕視他,但看起來,你們好像只喜歡相信用自己的身體體驗之後得到的經驗?」
兩人不約而同地垂下頭,臉上的血色盡褪。
「好啦,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去做給別人看吧。我沒有興趣。只要你們動用腦子就應該能夠明白,不管是法師,國土,士兵。你覺得他們和我們的目標有關係嗎?」托馬斯冷笑一聲:「無止境的貪心又有什麼關係?他永遠也不可能貪圖到他無法理解的東西不是麼?」
「但是……」
蘿絲?布萊克嚅囁道,欲言又止,然後咬了咬牙:「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也不是個會遵守任何約定,或者是協議的人。而且,這個小鬼的精神並不是非常穩定,如果他孤注一擲,我們要擔心的就不只是他,還有霍金和阿爾伯特……」
「那個浮空城的法術核心足夠讓他們安靜一段時間,法術學院的上層已經幾乎全部被他調集起來加入了研究,現在即使是有人想要通過法術來給他們傳遞什麼消息,我也有把握可以讓他們對此毫無察覺,如果進行的足夠順利,幾天之後,學院就會被半永久地隔離在半位面裡面,而那兩個老鬼還會以為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到那時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我們的工作了。」
「我們就這樣向晨曦之神的教會宣戰,會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阻力。而且……」魯道夫道。但同樣沒有說完。
「他不是幹得很好麼?所有的問題,都被他推給了晨曦教會本身,我們能遭受到多少的阻力?」看得出,副導師閣下的心情相當愉快,即使是部下們接連的幾個問題也沒有讓他的笑容稍減:「其已經說過了,晨曦教會對於我們來說,同樣是需要排除的東西,現在,有人幫助我們不是很好嗎?
「是的,我的主人。」「但他的力量……如果他和我們走的太近,恐怕會探尋出太多我們需要保守的秘密,這對我們很不利,而那位王子殿下,恐怕並不足以當作制衡他的棋子。」
「但如果你能得到他的幫助,對於我們的計劃進展造成的助力更大,不是嗎?」托馬斯淡淡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我們取得的大部分戰果,都是在他的幫助之下得到的?
「屬下無能……」魯道夫與蘿絲布萊克大驚,雙雙跪倒下去。
「沒有什麼不好,能夠借助其他人的力量,這在戰術上也是一種很重要的手法,」托馬斯揮了揮手,似乎並不打算再讓這兩個不成才的屬下攪擾自己的心情:「布萊克法師,那些援助給他的法師,就由你來挑選吧,質量上不要打什麼折扣。我們現在並不缺乏這點兒人手,魯道夫,接下來一段時間的進攻計劃,他如果有什麼要求,全力配合他就好。」
光影扭轉消散,通訊的魔法收回它在魔網上連接的能量,回返到依附在主物質位面上,無數個半位面之中的一個之中。
從魔法的水晶石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托馬斯?愛丁森輕輕舒了一口氣。反身坐回到他喜歡的寬大舒適的高背椅裡。輕輕揮動手指,一張小小的圓桌就從這個圓形的小小客廳的邊緣滑動過來,隱形的魔法僕役將桌上的酒杯斟滿,遞到他的手中。
「你的部下們算是足夠聰明了,也足夠盡責,他們失敗的原因,還有讓你感覺到疲勞的的,實際上是你自己過分吹毛求疵的個性。」
在他面前的空間裡,一個身穿長袍的年輕人如此說道,聲音悠揚悅耳。平滑得好像上等的絲綢。
與那位副導師有些類似,他穿著一件長長的魔法袍,不過那種淡紫的色澤帶著一點兒老舊的晦暗,雖然一行行金線刺繡的魔法符文微微閃爍著光澤,將強大的魔法力量束縛環繞在他的身周。但也掩蓋不住袖口和領口處。天鵝絨面那已經異常平滑,看樣子似乎已經使用了很長的時間的擦痕。
但法袍的主人。卻擁有著一張年輕的面孔。削瘦的臉頰並沒有讓他帶著那種法師們常有的孱弱感覺,反而讓臉上的線條更加明顯,而即使以最苛刻的審美眼光來看,也必須承認這個金髮藍眸的年輕男人漂亮得耀眼。房間裡的燈光映照著他的側臉,似乎也如那法師袍上的符文一般,在微微的反射著金光。
「不過。令我感到意外的事,你居然就那樣把東西交給他了?」
他說道,同時邁動步伐,繞過面前長長的椅子。造型精巧的桌子以及擱著書的架子,沿著房間之中慢慢地踱著步:「那不是我們的主宰最為重要的身體嗎?你確定這不會讓主宰震怒?」
「現在再把那樣的東西留在手裡可是非常危險的,就連我那些愚蠢的手下們都能看出,他對於我的殺意呢。」小口飲啜著杯中的美酒,托馬斯冷冷一笑:「至多再收集那麼幾十分之一的碎片,他就可以碰觸到更加真實的潘鐸瑞恩。那個時候,每一片監牢的碎片,都會感應到他的存在,而他也能夠感應到它們的之間的聯繫,即使相距遙遠……所以我可不想因為這個愚蠢的原因,而被他找到了我。」
「他拿到了很多了?」金髮藍眸的年輕人加快了腳步,甚至在動作中加入了附身或者仰頭的動作。很顯然他並不是真的好奇他自己的問題。但托馬斯還是做出了解釋:「雖然無法稱得上是前所未有,不過至少幾千年之內沒有人能夠到達這個程度。那是令人驚歎的速度,我的朋友,這也是我之所以如此關注他的原因。他展現出的力量令人驚歎。即使是神的力量,也同樣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上古邪惡的力量本來就足以令人驚歎。」金髮的年輕人隨口回應到:「我的朋友,作為那件神器的持有者,就算是他擊敗了一個神祇,也沒有必要如此驚訝,或者說,那應該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對於我們的主宰而言,那些所謂的神祇,都不過只是竊取了一些規則力量的盜賊罷了。」
「所以我才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將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到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手上,而且這個小鬼還明顯地對於你抱有敵意,」頓了頓,他停下腳步,但與安靜地坐在那張柔軟的扶手椅上的同伴不同,他似乎極力地想要活動自己的身體,目光轉了轉,他隨手抓起了身邊那個沉重的金屬沙漏,在兩隻手之間不斷地輪換托舉,發出嘿嘿的輕呼聲。
「你現在的表現並不符合你的身份,萊奧納多**師閣下。所以能不能請你停止?」同伴那些詭異的動作,讓托馬斯皺起了眉頭:「我假定,主宰交給你的只是一個年輕的**而已,並沒有將你的靈魂也一併變得年輕?」
「**的活力,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到靈魂,這是已經被證實的事情。而靈魂如果衰老,**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腐朽。所以主宰給予我的,是兩者。」被稱為萊奧納多的年輕人哂笑了一聲:「這是這個位面中的雙重本質法則裡,最為重要的一點,我以為你知道?」
「那只是你的一種看法而已,而我認為靈魂在沒有外力干擾的情況之下,是一成不變的,是個多元宇宙之中少數幾種近乎守恆的存在。」托馬斯道:「所以。我建議你,萊奧納多**師閣下,請安靜地坐下來,否則,我或者需要去詢問主宰,是不是人類靈魂的特異性對於他的力量造成了一定的牴觸。」
「好吧好吧,真是無趣的傢伙。我記憶中你你可不是這樣的,留聲**師不是個從來都不循規蹈矩的偉**師麼?」金髮的年輕人依言落座:「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要那麼做?」
「因為那是那個東西,那個牢獄或者說主宰的身體自己選擇的。」托馬斯聳了聳肩:「一切都是由他來決定的,我無權干涉,能夠做的就只有盡力完善主宰的計劃而已。」
「或者我與主宰接觸的時間較短,但我不認為主宰會任由那樣的一個小鬼掌握著那麼重要的東西。」
「我現在倒是相信你確實已經變得年輕了,不過這對於你的判斷力並沒有產生多少有益的影響。尤其是在面對一個缺乏足夠瞭解的強大敵人時,潦草莽撞是一個法師最大的敵人。」
托馬斯看著這個年輕人微微搖頭:「小看他的對手都已經消失了。而他還在。據我所知,他的對手可並不見得比你我稍遜,一個熾天神侍便已經足夠令人頭痛了,而最近則還要加上一個神祇。而實際上你的老朋友阿爾伯特也同樣看重他。」
「會殺死一切擋在他面前的人,一切阻撓、破壞他計劃和達成目標的東西,不管是神還是什麼。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力量足夠強大了?」
對於對方的勸告,年輕人不屑地哼了一聲:「實際上,任何剛剛得到了不屬於自己力量的蠢蛋總是這樣子的,一個小屁孩兒只要拿到了一把刀。甚至敢於找一頭熊來試試他的武器好不好用,這樣的傢伙總是遍佈著整個多元宇宙,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他們。」
「我剛才聽到了,你說要給他一些法師作為支援?」頓了頓,他的嘴角忽然揚起一個笑容:「好吧,那麼我就來看看,這個小傢伙是不是真的有你們所說的那麼強大好了,我想,他應該不會在意你給他支援的法師多了那麼一個兩個吧?」
「你確定要這樣做?」
托馬斯的眉頭跳動了一下:「或者我應該提醒你,他的力量在主物質位面之中,現在已經是屬於最為強大的那一類存在了?主宰操縱魔網的異能,就足夠讓你的力量完全失去作用,而且不要小看那個小鬼本身,他是一個心靈術士,比法師們還要更加接近原始能量的存在。」
「沒有關係,我又不是去針對他,只是想要親眼看看他的力量究竟有多強而已。」年輕人笑道,隨即在空間中拉開一道傳送門的光影。
……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軍營畢竟不比家裡,疲勞很難恢復。」
愛德華扯了扯嘴角,對克勞迪婭小姐這樣說道:「或者,你喜歡在領地裡逛一逛散散心也行……不用那副無聊的表情啦,下一場戰役我會讓你和你的部下直接參戰的,不過那還需要要幾天不是嗎?」
目送著女將軍離開,心靈術士輕歎一聲,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在潘鐸瑞恩的邪符效力影響之下,要打開一座可以將一千多名士兵連同搭載他們的戰車一起送回到領地內的傳送門,畢竟還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更別說在其後,還必須再進行一系列的傳送,將散佈在帝國境內的一百多名負責散播消息的遊蕩者們接回領地內。
這種連續的空間轉移總是會讓他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即使擁有了一位神祇的力量也無法改變。
微微垂下目光,他伸出了左手,平展在自己的面前。
於是,銀色的流光閃動之間,那柄兩尺多長的短杖,便出現在他的掌心。
目光掃過那更長了一些的杖身,他的嘴角無聲地翹了翹……托馬斯出乎意料的配合,這枚王權的碎片來得不費吹灰之力,雖然可能是由於體積的微小,還並不足以引發那件神器力量的飛躍性變化,但也足夠讓愛德華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兒。
但也僅僅只是好了一點兒而已。
如果現在在他面前的,是那位**師剛被砍下來的腦袋,或者殘破的靈魂,他大概會感覺比看到王權法杖更加舒心一些吧?
不得不說,即使獲得了多少補償,任由自己的敵人在自己面前大搖大擺也仍舊是讓人討厭的……而且最近,那種無法如願的感覺,似乎越來越容易引發他的憤怒,或者,這也是力量不斷增長之後所帶來的一種副作用?
尤其是那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原因——找不到對手的位置。
0999777777777777777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