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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善良也內訌 文 / 銀灰冰霜

    「你說什麼?」

    年輕的聖武士眉頭皺起,繼而冷笑。「人世間的權柄,不過是愚蠢的妄念,又怎麼可能會是我們的目的?真是可笑,你這樣的凡俗,或者永遠不會兵敗,唯有淨化邪惡,追逐真理,才是一個生命至高的目的!愚蠢的邪徒,在晨曦永恆的光明前匍匐吧……唯有它才是唯一,是一切,是你能夠真正追求的東西。」

    我特麼追求的就是扁死你信不信?

    那一串詞不達意的說法,讓心靈術士不覺搖頭。但卻未嘗沒有一些驚訝。

    「法師閣下,我想這中間,或者有什麼誤會產生,我們並不認識你,也沒有興趣阻礙你的任何行動。我們確實是在尋找某些東西,不過,我可以肯定那與權力無關。」

    年紀較長的聖武士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幸好不是和他同伴一樣毫無實質的長篇大論,而是沉穩的息事寧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並不想要引起事端,這件事情,是否能夠到此為止?」

    「是嗎?」

    目光再掃過虎視眈眈的幾個人時,心靈術士不由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時間的偉力,或者才是這個多元宇宙之中,最大最強也最為無法抗拒的力量,它能滋養出萬物的生機,也能剝奪生命的權利,那些號稱不朽的,終將毀滅,即使是神祇,也無從抗拒。王權法杖這樣強大的存在是否能夠抵抗它,或者無從得知,但至少它的名字,同樣會被完全湮,不留痕跡……就算殘片分合,演繹出無數的故事。而它原本的真名,或者確實已不再為人所知。

    但對於天界生物而言,這應該不是問題才對吧?他們對於知識的掌握,遠不是凡人能夠比擬,悠長的壽命給予了他們雄厚的資本,可以吸取更多的知識,更何況被派遣來來執行這任務,應該至少有所瞭解才對。

    或者,是同化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麼問題?

    瞇起的眼睛裡。光澤閃動。無數心靈的觸鬚舒張翻捲,但卻無法在他們身上探究到任何想要的信息,那一層流轉的正能量雖然不能阻斷,但畢竟干擾了靈能的聯繫,能夠擷取的。不過是對方些微滲透的思想殘片,但也同樣可以清晰地察覺到那種驚異的真實。不像是一種謊言和隱匿。

    「或者。真的是誤會一場。」

    輕輕歎息,心靈術士感覺原本盈滿在心中的殺意,忽然稍微減退——當然,並不是因為對方那認真地幹著傻瓜事情的表現可笑到了令人無力的程度,更談不上什麼善良戰勝了邪惡之類規模宏大的心境轉移,只是驟然察覺。眼前這幾個男女,不過是些小魚小蝦,想要弄死,實在是太過於容易。

    可是就算輕易捏死了。又能有什麼意義?而且,目光微動,他注意到眼前的幾個人的狀態,其實也頗為有趣——像是已經和某些天界生物融合,卻又保持了更多的自身的能力。只不過,這並不是天界生物那種完全佔據和適應了人類軀殼的表現,但具體是什麼,又很難解釋。

    算是一種另外性質的實驗麼?

    「等一下!我希望你能夠解說清楚,你到底想要尋找什麼!」

    在那個人利息之前,年輕的聖武士再一次大喝,他恨恨地盯著眼前那寬闊兜帽深深地陰影下露出的蒼白下頜,卻無法從中窺視到對方任何的秘密,不過心中的那中自滿和傲慢,幾乎一瞬間就讓他做出了判斷——心靈術士言語中的揶揄憐憫被這位聖武士理所當然地歸類為膽怯,斷定這個傢伙是見識到了自己的強大力量之後,已經嚇破了膽,不敢輕易尋釁,但又嘴上不服輸而已。

    雖然聖武士那雙金色的眼眸裡,可以看到環繞在對方週遭,五環魔網的粗獷絲線,但那又如何?也不過就是代表了一個勉強踏入了高階法師行列的幸運兒罷了,越是那些年紀不大的所謂魔法天才,越是依仗對於能量的操弄,但天賦越高,越容易將一切都懸吊在這一條路線之上,就像是木條拼搭起來的玩具,看似牢固,在另一個角度一碰就會分散,所以在帝國的環境裡,隕落的最快的,也就是這種所謂魔法天才,只要天賦到達了瓶頸,立刻就裹足不前。

    可惜與想像之中不大一樣,雖然那位黑袍人似乎仍就能夠保持著某些倨傲:「我假定你忘了說『請』了,因為這是一個人最先應該學會的禮儀,聖武士閣下。」黑袍下傳出的笑聲裡,仍舊帶著的那種令人憤怒的油滑:「還有,詢問答案之前,是不是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比方說,你們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和我的毫不相干?」

    「你!」

    「夠了,奇諾,注意你的態度!」在一場戰鬥真正的爆發之前,老聖武士開口阻止了這場鬧劇,他向心靈術士一禮,語聲頗為客氣:「這位尊敬的法師先生,如果誤會已經澄清了,那麼就請您自便吧。」

    顯然,他就是這個隊伍中的領導者,因此言辭帶著足夠的震懾性,原本雀躍著想要看到一場爭鬥的三名女子也各自對望一下,安靜下來——可唯有那個被點名呵斥的傢伙,對於這個判斷哼了一聲,

    年輕聖武士的心中有萬般不滿,只想要給那個一身黑袍的傢伙一個深刻的教訓——少說也應該一劍扯開那張笑容**的嘴巴,算作是他出言不遜的代價,只是那位老聖武士畢竟是這支隊伍的領導者,資歷深厚,要在三個女子面前與之頂撞,若是被教訓回來,多少也有些顏面掃地,必然會讓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可是就算乾脆要賣一個人情給老聖武士,他又怎麼忍下那黑袍裡投來的憐憫目光?

    安慰自己不需要和這種愚蠢之輩慪氣?真是愚蠢到了令人歎息,是不是?

    不動聲色的收回靈能的觸鬚,愛德華又是一歎……就在心靈術士轉身走向後邊的房間時,那個年輕人忽然揮手一劍!

    碰!

    一聲震響裡,整個房間都隨之顫抖。木質的房屋舉架摩擦出嘶嘶的悶響,灰塵從房樑上滑落……但同一個瞬間裡,與那一襲黑袍的相反方向,支撐著大堂的木柱上已經木屑紛飛,多了一個杯口大小的空洞!

    「好厲害!」

    這一記的動作頗為優美,而紛揚的木屑在酒館大堂暗淡的燈光裡,更是如雪粉一般紛然……於是三個女子眼中的崇拜,幾乎燃成了實質的火焰,大聲叫好不說,其中一個hia忍不住忘情地用力鼓掌。讓年輕的聖武士嘴角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語聲卻是故作冷漠:

    「晨曦的審視無所不在,不要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所有人,都最好謹記這個真理。」

    聖武士冷笑了一聲,但可惜。這個旁敲側擊的威脅語到中途,他才注意到心靈術士的目光根本沒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那個人只是看了看他手裡那柄長劍。然後那喃喃的自語聲。卻彷彿響在他的耳邊:「劍是把好劍,可惜在你手裡,只能用來砍砍柴殺殺雞……哦,還有破壞一下別人的房子,說起來,聖武士弄壞了別人的東西。是不是也應該照價賠償來著?我記得,支柱可是一間房子最重要的部分?」

    「你!」

    再次用那個單音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他滿溢的氣勢頓時衰落了幾分,年輕的聖武士咬牙切齒。一張俊美的面孔甚至有點扭曲,可是目光與身邊那位老聖武士嚴厲的視線接觸,他也只能收劍還鞘,隨即從腰畔扯下錢袋,將兩枚金幣,拋向櫃檯後面,縮著頭觀望的酒店老闆:「這是給你的賠償!」

    這旅館的支柱確實是房子之中最重要的,但咋這種荒野裡的小村,一根原木又怎麼可能值得上兩個金幣的價錢?兩個金幣足夠買十根這樣質量的原木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亡羊補牢之舉顯然都不可能封住對方的嘲諷。

    「唉唉,樑柱都打穿了,這房子估計要不了幾天就得塌下去,酒館若是壓死了幾個人,這可就不是賠錢能夠解決的問題,說不定會讓這一家子傾家蕩產呢?而如果讓別人停工修房子,除了材料錢?這誤工費,還有修理費用是不是也要多少給一點?」那個人搖頭晃腦,語聲中的嘲諷完美的披著一層感歎的皮:「算了算了,聖武士畢竟也是人,對於這些世俗的錢財的**,可能還是難以割捨的吧?」

    聖武士恨恨地瞪著那個不住晃著腦袋的對手,幾乎忍不住要脫下手套摔在對方的臉上!可惜作為一個聖武士畢竟不可能向沒有作惡的對手尋釁,所以心中的惱怒之下,他乾脆將那錢袋直接扔給了過去,於是那個慵懶的中年老闆這一刻幾乎拿出了不遜色與戰士的靈巧,一個前撲跳出了櫃檯,在錢袋落地之前就將之撲進懷裡,落地時撞壞了一把椅子,額頭上也磕破了一塊也顧不上了。

    這個貪婪的表現,顯然讓他的女兒頗為不滿,可是沒等到小姑娘發出抗議,就已經被被她母親從後面跑過來,一把摀住了嘴巴拖進屋去!畢竟,虔誠的信仰只會帶來虧本,而錢幣這東西,可是任何正常人都不會嫌多地。

    「那麼,你還有什麼話說?」

    「沒有,既然聖武士閣下如此慷慨大方,那麼我也不好袖手旁觀,你說對不對?」心靈術士一聲嬉笑,伸手在那廊柱上一按——手掌過處,那木柱的木質流轉,像是液體一般向內彌合,把那個杯口大小的空洞個幾乎在一眨眼間就補充得完好如初!

    看著那一襲黑袍慢慢經過身邊,聖武士一**康的面孔上此刻幾乎已經艷紅得能夠脹出血來!但卻最終沒有真的再做出什麼挑釁的舉動,顯然對於魔法還有著一定程度的瞭解,知道無聲無息的改變萬事萬物的本質,並不是簡單的把戲。

    於是,這一夜,令某人失望地平安無事。

    有趣的是,當第二天的陽光穿過窗欞,將愛德華從夢中喚醒。便在送來洗臉水的小姑娘口中打聽到了一個小問題——那幾個聖武士竟然在昨天晚上趕夜路離開了這個地方!

    「可惜,他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說起來那幾個人,小姑娘臉上未嘗沒有一絲茫然,對於這個歲數的小女孩來說,一個偶像型的人物,是不是永遠會在心中佔據一個角落?雖然不奢望能夠與之產生什麼,不過說不定就算是到了死,那也會在她心中佔據一席之地。

    不過,那個穿著黑袍的年輕魔法閣下,卻讓她心中的不快很快就消散了。因為他隨即一臉認真地告訴懵懂的小丫頭,其實人的靈魂總是會互相吸引,所以當人死後,就能與曾經說過話的特殊的陌生人一起,被分送到同一個空間。這樣一來,說不定就能再次相見。

    「法師大人。您不是在騙我吧?」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在得到再一次肯定的答覆之後,便興奮起來,蹦蹦跳跳地離開了房間。雖然面孔仍舊是原本的樣子,但歡快的心情,卻似乎給她增加了幾分可愛。

    所以愛德華微微一笑,準備讓那個傢伙實踐自己的箴言——先去等著死後的空間等一等。

    要找到他們並不困難。

    幾個聖武士星夜策馬疾馳。一夜的時間,倒是夠他們跑出了很遠的,但那事實上,卻又沒有多遠。

    所謂駿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但實際上,就單獨一匹馬來說,連續不斷的奔跑是萬萬不可能的,即使是最好的軍用馬,也要三十里一休憩,所以即使連夜趕路,也不過奔馳了百多里而已,對於能夠毫無阻滯的使用靈能傳送術的某人而言,這點距離,不過彈指一揮間。

    於是當愛德華踏出傳送的光暈,便注意到十幾個全身鎧甲的影子——不過或者有趣的是,這裡其實距離那小村不過百十里路、

    稍等

    1——

    到了荒野裡的一道峽谷中,

    一身鎧甲潔淨無瑕,閃爍著一層仄仄的光輝,幾乎不遜色於那些晨曦的聖武士,而那寬厚的護肩讓這鎧甲的沉重的程度,甚至尤有過之,唯一的區別或者就是他們的頭盔相對簡單,是那種半覆的鍋盔。其中三個站在隊伍前端,充當領袖的人物,盔甲後還垂著一襲紅色的披風

    那鎧甲的胸口與背心處,各自繪製著一隻巨大抽像的眼睛的圖案。讓愛德華心中一動……他恍惚記得,這是護衛之神海姆的標記,因為信仰他據說可以讓自己更加耐打,所以西封邑地的穴熊們之中,偶爾也有那麼一兩個信仰牠的。

    對於一個真正的法師而言,外貌從來就不是一種固定的標準……當一個法師真正擁有了被稱為力量的底蘊,想要長生不死都不是什麼苦難的事情,更何況簡單地改變外貌?那不過是隨意為之的東西。

    「我當然不會」

    海姆的教會曾被視為代表穩定與安全的基石,其成員矢志保衛文明,使其免受危險荒野與地底怪物的威脅,因而極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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