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裝備而已,鎧甲之類的小生意罷了。」
「鎧甲也算小生意?你知不知道超過一百套以上的鏈甲的製造就已經是需要通過我這裡允許的了?別跟我說現在有很多人買賣……一般狀況下,沒人管這些事情可不是說就不可以管而已,我說愛德華子爵,你可知你這是知法犯法,應該算罪加一等?」年輕的皇子裝模作樣地板起臉。
「能有冒名頂替皇族的罪過大麼?你是怎麼知道的?」
「傳送陣歸屬國家法師管轄嘛,誰向誰送出什麼東西或者人的時候,只要走的是傳送陣,自然會有記錄,而且要通告給我。尤其因為最近某些特別的影響,所有的傳送陣要使用的話,都要進行一次強化,花費不小,能夠負擔得起的,只有那幾個大佬了,自然引人注目啊。」
暗自向某人甩了個中指,斯特蘭皇子得意洋洋地解釋道:「格陵蘭這一次似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或者他可能本來就想要試探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究竟會不會引起皇室的注意,嗯,或者他還想要大肆宣揚這種關係吧,那幫老狐狸啊一個個都太精明了。
「然後呢,那傢伙怎麼看?」
「他根本沒注意,肯定懶得管這種小打小鬧,我發現他對於某些事兒特別鬆懈。」斯特蘭抬了抬眼皮:「我說愛德,如果有辦法弄到武器裝備的話,能不能給我來點?」
「你要那玩意兒有什麼用,皇家近衛軍的裝備,一向是全國之冠,普通的全身甲他們都看不上眼的。」
「是啊,可是那幫傢伙們又不歸我管啊。負責的那幾個傢伙跟我不哼不哈的,但好像跟那個傢伙卻很熟……我看八成是已經倒到他那邊了,你看,現在派駐在我身邊這幾個人能力都廢得出奇,我想要提拔些人比方說這幫吧,可你看看他們,身上那個寒酸啊,之前有二個傢伙居然穿的還是鑲嵌甲,這能算是騎士麼?」
「甲冑倒不是問題,不過就算你弄出來了又怎麼樣。你身邊的人你能換麼?這些人拿了甲冑也不過是一群普通的騎士,你能把他們調到羅浮堡裡去?」
「不能。」
斯特蘭乾脆的回答,目光落在遠處的校場上在那裡,又有兩名平民的騎士被打落馬下,同樣倔強地不肯放棄。向著騎馬的敵人發動了第二次的進攻,也幾乎如出一轍地被那些對手重新打倒在地。掙扎著一時間也爬不起。看樣子至少也斷了幾根肋骨。
「不過,我可以出去。」轉回視線,年輕的皇子笑了笑。
「他不會放你出去的。」愛德華皺了皺眉頭:「嗯,如果你能見到他的話,讓他幫我個小忙,我要往格陵蘭那裡的傳送一些東西……軍資。他不是正好需要進攻帝國嗎?我保證格陵蘭參與進攻,所以讓他給我一點兒資助,不費事吧?」
「你說格陵蘭也要參戰?你怎麼說服他的?帝國的進攻開始時我可是就已經送過敕令了,不過他們連個屁都沒回過來啊?」斯特蘭瞪著眼前的黑袍法師。眼珠幾乎快要凸出眼眶:「我的天,我可是這個國家的王子啊,而且還是攝政的,我都辦不到的事情你居然……愛德華,你真是個……真特麼的是個怪物!」
「命令有個屁用,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愛德華曬了一聲: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嘛。不過這語言太拗口了。」年輕的皇子向椅子上靠了靠身體,好像放鬆下來,但卻忽然開口:「利益,呵呵,利益……愛德華,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回到白楊鎮去看看。」
聲音壓低了一點兒,但其中的意思,讓心靈術士心中一動。
「若是你能看見那一天發生的那一幕,哪怕是那些殘垣斷壁,或者你的想法也能夠改變一點吧,因為好像你才是對於他一點也沒有什麼恨意,漠不關心。」斯特蘭,不,這個時候,他似乎恢復成了那個詹姆斯。
他的聲音有些啞,那木椅的扶手被他捏得發出一個吱咯的輕響:「我從以前開始,就覺得你很冷靜,但我還以為,你是個不錯的傢伙,只是擅長隱藏……不過現在看來,呵呵,你不過是不在乎罷了?好啊……好啊……以你現在的能力,還不夠幹掉那個混蛋嗎?你說你是在顧忌我,那麼我告訴你,只要能報仇,要我是死可以!你的父親的仇,你不想報嗎?哦,對了,你根本不在乎那個跟你幾乎不說話的人,對不對?」
「夠了!」
實際上,或者真的不大在乎吧,或者說,活著的人比死的更重要……但心靈術士還是選擇了不會刺激對方的說法:
「冷靜一點,聽我說。」他歎息了一聲。
「三位地位顯赫之人坐在一個房間,一位是剛剛承襲了皇位的少年國王,一位是並無神術的侍神僧侶,最後一位則是平民身份經商的富翁。有個傭兵站在他們中間,此人出身寒微,亦無甚才具。但此刻,每位顯赫之人都命令他殺死另外兩人。國王說:「我是你合法的君王,我命令你殺了他們。」僧侶說:」我以天上諸神之名,要求你殺了他們。」富翁則說:」殺了他們,我所有的金銀珠寶都給你。」請告訴我究竟誰會死,誰會活呢?」
「答案很簡單,傭兵自然是把他們三個人都幹掉啊,不然的話豈不是有了被人追責的可能?反正這三個傢伙都一樣孱弱。」王子冷笑了一聲。不過很快就皺起眉頭。
對武力的掌控至關重要。擁有強大的武力至關重要。所謂槍桿子裡出政權……雖然有些老套,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沒有武力撐腰,那麼財富只會引起窺視。沒有武力支持,國王的權威也不過是水中月一般。沒有神術,誰又會在意神的存在?所以關鍵就是武力,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的。
「矢志報仇。可並不意味著就可以魯莽行事!你以為你的行為被他發現的話,他會什麼也不在意地放過你?」
心靈之語中的嚴厲提高了,直直地刺進少年皇子的心裡,讓他剛剛張開的嘴巴緊緊閉起:「騎士……這些平民出身的傢伙或者很多優點,但你確定他們對於魔法之類的東西真的有足夠的抵抗力麼?嚴格地說,你覺得他們對於錢,女人,或者其他什麼,又能有多少抵抗力?你覺得一支軍隊有用麼?而且,你憑什麼認為。他現在對於你做的事情,完完全全沒有察覺呢?」
「可是,我要怎麼辦?論武力,我難道能和他相比麼?」他嚅囁道。
「不能。」
「所以,你覺得我這樣住有錯嗎?我在冒險。可是你知道的,如果不冒險我要依靠什麼?難道我要在那個傢伙手中被攥上一輩子?」詹姆斯瞪著同伴。聲音逐漸提高起來。如果說不是心靈術士不動聲色地顯現了一個操縱聲音,恐怕早就將週遭所有人都驚動了:「對,我其實可以依靠你,只要你的力量能夠超越他,一切就都有了結果,但是我不想那麼做!你知道。自己的事情,怎麼可以依靠別人的手來完成?更何況,你對於自己,就那麼有自信嗎?」
「放鬆一點。我並沒有那樣說,也不想讓你就這樣依靠我。」
歎息了一聲,愛德華道:「我現在也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得到就意味著付出,而我需要付出的東西,跟你說……你也不見得能夠想像。而你是不可能與我一樣,擁有個人的力量的,可是由於那個傢伙的圖謀,你還沒有發現,你實際上已經有了一種力量了。」
「什麼力量?」愣了愣,詹姆斯的目光中頓時燃燒起一種火焰一般的情緒。
「支配的力量,也就是分配的力量。」愛德華道:「你有可以支配的力量……你之前做的事情,我沒有建議,就是因為你做的很正確,不過現在看起來,你好像還不大明白,你已經擁有的,是什麼樣的權力。」
「支配?分配?」
「名義上,整個國家都是歸你支配的,只有你,作為國王陛下嫡子,以及下一任國王的你才能做到,如果那個傢伙貿然跑來發出命令,會有人聽他的麼?有時候,名義就已經是力量。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難成。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事情都是受到力量支配的,但支配的方法,卻又千差萬別,如果你能夠找到合適的方法,利益,也可以為你帶來足夠的力量。」
這可不是什麼欺騙。
縱觀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體系,歸根結體,他論述的就只有一個問題:分配。分配的根源、分配的前提、分配的實現路徑、分配的社會基礎以及與社會基礎相配套的分配原則,就是這些。什麼奴隸制、封建制、資本主義、**,它們只是一個標籤,就像人的名字,脫離開與它們相配套的分配原則,這些標籤將沒有任何意義。
而瞭解這些東西並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它能讓人明白,什麼樣的權力是必須第一個抓在手裡的,而什麼樣的權力可以暫時放一放。
「如果只有你,而那些人感謝的聽命的以及效忠的,也只是你,這樣他們可以保證他們的利益,最後,如果他們的利益受到了侵犯,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奮起反抗呢?」
「可是要怎麼做呢?」
不知不覺之間,那個激動地年輕人消失了,斯特蘭瞇起眼睛,但瞳仁仍舊在閃光。
「你擁有的分配權,你得把這個繞開了他的控制然後讓那些力量與你綁在一起,所以,你的眼光應該放得大一些,不是從頭開始培植自己的實力,而是拉攏團結更多的力量,將具體的東西握在手心裡,但具體怎麼做……我想,就得交給你去判斷了,我並不在這個圈子中很難給你提供真正有用的建議。」
「分配權,分配權……」
年輕的皇子垂下頭,輕輕的敲打著椅子的扶手,片刻之後,他抬起頭:「如果我……唯有我能夠保證他們的利益。他們自然也就能夠保證我,你是覺得,可以借助這一次的攻入帝國?」
「如今,能夠調動的力量,應該都會隨著格陵蘭的加入而變得活躍起來。你知道那些傢伙們是不會放棄的,我本來以為你已經看到這一點才會讓布萊霍克進入戰區,但你看起來還是沒有太明白。不過你應該清楚,魚兒應該是在什麼時候最多吧?」愛德華笑了笑:「我會盡力輔助你,創造條件,但具體能不能成功。還要依靠你自己。」
「渾水摸魚……可是要想多有收穫,還要他們配合才行啊。」
「總之,普通的軍隊,對於一位**師毫無意義,別懷疑我的話。他的力量已經足夠成為一名**師,而且。現在王國的六位**師。可能已經只剩下了四個,至少我確切的知道的,就有一個被他幹掉了,而另一個被困在星界裡出不來。不過我們的劣勢在於,他隨時有可能幹掉你,如此而已。」
「我不怕死。」
「但我可不覺得你應該死的沒有價值。」愛德華站起身:「讓他將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就好。你應該是隱藏起來的一步棋,殺棋。另外我會給你一些鎧甲之類的東西的,你盡可以武裝些騎士,但我的建議是。你應該選擇更強的人,比方說傭兵,盡量少數而精銳,當然,這個身份也可以麻痺他,讓他不至於注意到你的想法,誰會在乎一個年輕人崇拜英雄的心情呢?尤其是這些人如果稀鬆平常,就更合適了。」
……
這算什麼呢?
王子復仇記?
慢慢踱出軍營時,比武似乎已經結束了,軍人們在歡呼著,謝過王子的賞賜,背後傳來的那些嘈雜,讓愛德華忽然感覺有些可笑。
應該說,可笑的似乎不是同伴的年輕魯莽,而是自己的毫無生氣。
說的沒錯啊,自己可能真的不恨那個人了,確切的說,對於白楊鎮,自己沒有什麼感情,那只是個曾經居住過一段時間的地方,所有人都不過是鄰居罷了,死死活活,不過隨心。
如果詹姆斯就這樣死了,自己又會怎麼樣呢?
哈,涼薄之人。
就像剛才那個計劃……
應該說,這計劃或者確實行得通,但實質上仍舊是個畫餅,即使真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又怎麼樣?托馬斯只要用一個法術就能牢牢控制住他的本身。而且即使沒有被發現,行動起來還是要賭一把賭托馬斯這個傢伙的計劃,不會各種利益產生新的平衡之前完成,但那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點。
不過,與各個貴族打交道,顯然要比虎視眈眈的暗中準備力量要安全得多,至少可以保住這個被憤怒充斥著頭腦的小傢伙的小命,否則他若是沒完沒了的作死,愛德華可就有得頭痛了。
所以說,自己不過是個什麼都在算計著的,惡毒又冷酷的傢伙罷了。
不,自己不是從來也沒有認為,愛德華?文森特是個好人,不是嗎?
搖了搖頭,他試圖將這個念頭拋開。然後凝聚精神,消失在斑駁的傳送光影中。
……
「愛德華,你這壞人,這個時候跑出去是想要餓死我嗎?快點給我做菜吃!」週遭熟悉的場景清晰起來的時候,有些尖利的叫聲就刺進了耳膜,隨之而來的就是重重的一撞半精靈小姐輕巧的身體卻帶著巨大的力量,猝不及防的心靈術士險些被一頭撞出塔去。
「你這個傢伙,為什麼就在我結束祈禱的時候跑出去了?我都找了你三圈了!說,是不是背著我又做了什麼壞事?」
坐在他的胸腹之間,小小姐凶神惡煞似的質問,但隨即又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得像只小狐狸:「算啦,看你那張臉也知道肯定有了,所以,你得給我做一頓好吃的,我要至少十……不,十二個菜,那個水煮牛肉,還有上次那個什麼婆婆的豆腐的,都一定要有!不然的話,我可饒不了你!哎呀!」
在那張光滑的小臉上捏了一把,讓小丫頭吃痛地離開自己,愛德華站起身來,看著這丫頭搖了搖頭:「你啊……你們的祭祀又不是禁食的,你只是饞了吧?再這樣下去,小心變成小豬!」
「你才是豬呢!魂淡愛德華,人家是正在發育的少女,吃多點有什麼不對嘛!」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