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好了。
「你真的有仔細的聽清楚我的話?一個大奧術師的弟子,這麼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難道你都不懂得珍惜麼?」
不可思議般地,少年一樣的『奧術師』搖搖頭,然後發出一個冷笑:「不過你不願意那也算了、看起來你那些同伴們找路出去的過程並不怎麼順利,我送你回去幫幫他們,如何?」
「抱歉,我不想改換門庭,至於您想做什麼,請隨意。」
「嗯?你倒是爽啊?」這個顯然又出乎了意料之外的回答讓自稱為萊爾德的少年奧術師又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目光在愛德華身上上下巡梭,彷彿想要看透他的想法。
不過最終他注定只能失望那微微抿起的蒼白嘴角,就像是一片亙古不變的石刻:而心靈術士的內心,是絕對法碰觸的。
「是啊,你的運氣和腦瓜也算是不錯,若是讓你跟他們匯合的話,那些東西似乎就要減少了很多困住他們的機會,那就有些聊了。」
自稱奧術師的少年拍了拍手,於是,虛空中便敞開一道門扉,穿著華麗的黑色長裙,頭戴白色髮冠的侍女們,從那門扉中魚貫而出,他們身上的黑袍柔軟貼身,勾勒出完美的身體曲線,胸前長長的領口,讓那深深地溝壑一覽余,潔白的赤足踩在長長的地攤上,悄聲息,但裊裊婷婷,輕搖慢擺的身體,足夠構築起一副令人目不暇給的風景。
「好吧,或者。你不怕死?有趣的想法,那麼他們呢,你覺得,我會不會在在你面前,把他們一個個的殺了?」
享受著侍女們放進口中的一塊水果,大奧術師那小孩子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一個笑意,帶著幾分天真的神色。但即使是克勞迪婭,在目光與之相對時,也不由臉色一變……
而這張面孔上那種天真,或者是小孩子們專有的吧帶著笑容。將蟲豸分屍,將水灌進螞蟻洞穴的天真。
「那也隨你,反正他們與我的關係也不過就是有同一個老師而已,少了他們……」心靈術士仰起臉,目光中。似有笑意:「你有力量,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殺人。或者其他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是在嚇唬你,不會真的殺了你?」
少年模樣的大奧術師猛地站起身!一字一字地開口道。
隨著動作,他身上寬闊柔軟的長袍垂落下來,卻將他整個人懸浮在空中,一頭向後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金髮。輕輕飄動,也讓面孔顯得加白皙但不是法師那樣,長期不見日光而缺乏血色的慘白,而是加瑩潤一些的細膩。事實上,在愛德華曾經見過的人中,或者只有半精靈麗莎小姐,可以與之相比。
哦,或者,精靈德魯伊萊亞也可以?
只是這種白皙,卻讓他的嘴唇越發的殷紅,而當他垂下視線,冷冰冰地,一眨不眨地盯著心靈術士那黑袍兜帽下的半張面孔時,琥珀色的瞳孔深處,似有火焰閃動,頗為詭異。
那種清澈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陰森。
而隨著他話音的落下,週遭的光線似乎猛地暗淡了,就像一層形的霧靄,正在週遭瀰散。而周圍的氣溫,卻猛地降低了幾度!那並非是某種錯覺,而是實實在在地變化,甚至讓愛德華唇邊一層白霧豁然凝結,寒霜眨眼間就從他面前的兜帽角落上延展開來!
並非寒冷,而是負能量的力量,那與生命相對,死亡的表徵,會抵消任何存在的能量,而生物,則是其中最為首當其衝的目標!
嗤地一聲輕響,克勞迪婭揚起了手中的巨劍,護持在愛德華面前!然而,那位懸浮在空中的少年,僅僅是轉動了一下視線,女騎士的身體便猛地一震!她的面容僵硬在一個發力的神色上,就像是準備衝鋒,但身體卻就此一動不動,似乎連張開嘴巴的力量,都已經沒有了!
律令震懾?或者是麻痺術?
愛德華的眉頭微揚。
銀色的瞳孔裡,眼前這個傢伙的身上層層的魔法防禦隱約可見,那閃爍的靈光若是在一個熟練地法師眼中,或者可以被層層剖析,針對性地想出解決的辦法,不過愛德華這個半調子的法師可沒有那樣的本領,何況,那可怕的閃光,可不僅僅只是在對方的身體上閃爍的。
桌椅,地面,牆壁,甚至是那一隊垂首靜立的侍女身上,同樣有五顏六色的,數不清的奇異光芒聚散流動,簡直堪比霓虹!
在這裡與之戰鬥,太不利了。
「當然,你如果會殺我,我應該早就死了。」
一瞬不瞬地與之對視,心靈術士輕鬆地回應道,彷彿對方那種陰冷的氣息,不過一陣涼風:「總之,我說了,你想做什麼,都是你的ziyou,你的力量,也足夠你做出這樣的選擇,那麼,一個大奧術師,想要殺掉一個法師學徒,用得著去爭取他的同意麼?」
「呵呵呵呵……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好吧,安靜點,小姑娘,我對於你的小情人沒有什麼惡意,你不用擔心。當然,到底結果如何,還要看他自己的選擇。」
少年收回手,瞇起眼睛在靜立的女騎士身上細細打量:
「嗯,沒想到呢,你這種小小的學徒身邊,也有這樣的人呢?竟然是個半龍血裔,雖然那些蜥蜴們在中央山脈之中剛還有不少,不過這種人類如今確實越來越少了。不過,還真是有點浪費呢,要知道,半龍血裔對於魔法都有著相當的親和xing,偏偏依靠著那點蠻力舞刀弄槍的,浪費啊,怎麼樣,想不想試試看跟我學習,如果你不是因為太笨了才選擇了這些野蠻手段的話。我估計不出五六十年,你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就,至少可以是個觸摸到六七環魔的高階巫師吧?」
「如果您希望的話,指點她一下,倒也妨。」愛德華道。
「可惜,我並沒什麼興趣去跟這種人浪費時間,啊,對了,這個女孩子呢?她的死亡,你也不在乎麼?」少年奧術師輕輕揚了揚手。於是,一片彩光,就在他面前幻化扭動,組成了一副奇妙的圖案:「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介意。將她的手指一點點的切下來,然後一點點的剔掉她身上的肉哦。拿來餵我手下的那些寵物哦?雖然很可惜這身挺結實的肉。不過,我聽說龍裔的身體,都還算是不錯,說不定我可以試驗一下生命力極限到底在哪裡。」
光澤在他的面前,扭曲成為一幕令人心悸的圖畫一名長髮的男子靠在已經滿是赤紅的牆面上,扭曲的雙臂被一根粗大的銀釘牢牢釘在了牆上。兩臂自肘部以下幾乎全是白骨,只剩下幾絲模糊的肌肉掛在了骨頭上。
「哦,當然了,我也可以用治療法術。來讓她的死亡時間拖後,讓那種傷痛限制的折磨著她,每天,讓你聽著她的慘叫聲度ri,直到你老去,你看怎麼樣?」
說到這裡,這個自稱為萊爾德的奧術師的臉上已經滿是興奮的神情,惡作劇一般地,伸出了小巧的舌頭,舔了一下殷紅的嘴唇,「哦,對了,雖然我不介意親自動手,不過,我還是決定將這個任務交給你,我會控制著你,一點點的完成這種東西的製作,那會是一件令人比興奮意的工作。」
「你可以隨意啊?反正,她只是個負責保護我的人,被那些法師們招來的而已,我才跟她見面了三天,雖然要殺了她的話多少有點可惜,不過,她的死活跟我沒什麼關係。」
愛德華忽然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不過奧術師閣下,其實你這些手法,好像有點……請原諒我找不到比較委婉的說法,怎麼說呢,你的手法太老套了。」
「你說什麼?」
「想要摧垮一個人的意志,其實用不著什麼殘忍的手段,只要讓他在什麼都看不到的黑暗中,時刻地面對著自己的清醒就夠了,到最後,聲音,光,交流的對象,任何能夠證明他存在的東西,都會變成一種比的渴望,用不了一個月,就足夠讓一個普通人瘋狂,而即使是法師,也同樣不會堅持太久的。其實想要一個人痛苦,也不一定非要鮮血淋漓的,因為你知道作為人類,他們傳遞痛覺的感知系統,是有一個極限的,一旦超過,就感受不到什麼了,論你用什麼手法,其實結果都一樣,人會習慣的。」
心靈術士開口道,輕鬆地語氣甚至帶著一些笑意,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點點自己的脅下:
「還有,讓人痛苦最簡單的辦法是刺激人神經系統……哦,你不知道這個東西?就是感受各種感覺的一種**結構,而人的話,最疼痛的地方是在內臟裡面,肝臟,右側的腹腔中,這個地方。用空心的針插進去,導入一些酸液,不需要太大的動作就可以讓人生不如死,至於說一些幻術來刺激人的手段嘛……其實想要人痛苦的回憶,最好就是給他一個歷盡坎坷,付出數努力,即將得到結果的一剎,將之完全摧毀的過程,或者是讓他體驗到幸福後再奪走的過程,最容易讓人崩潰。」
「你……哼哼哼……不錯嘛,」少年一樣的面孔上,終於出現了一些動搖,他瞪大了眼睛,冷笑起來。
而心靈術士,似乎仍舊不緊不慢:
「威脅一個人也是一種很麻煩的事情呢,最好是能夠不動聲色的,一下子找到對方的弱點,否則的話,問題就不容易解決了。尤其是有一點,威脅的人,不能丟掉主動權啊,還有,自己的情緒,也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冷笑是個很好的表情,不過,如果三番五次的大聲冷笑啊,那事情就很聊了,你知道,有些時候,大聲的冷笑,只會讓人誤解,以為你已經話可說了,會讓場面變得很沒意思。」
「夠了。住嘴!」少年忽然提高了聲音!
「好,很好,小東西,你很好啊!」
頓了頓,這位『奧術師萊爾德』冷笑道:「巧舌如簧,嗯?但是不管如何。對,不管如何!你,和你的那些同伴,都不可能逃得出去!」
他豎起眉頭,惡狠狠地哼道:
「你現在能夠選擇的結局只有兩條。死在這裡,或者成為我的學徒。當然,看在你那聰明的頭腦的份兒上,如果你選擇了第一條路,我也可以使用一種比較溫和的方法。保證你可以保留生前所有的智慧和性格,把你變成一個最高級的殭屍……那個傀儡。幸運的話。你還可以繼續學習法術。跟活著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就是不能反抗我的任何命令罷了,只不過,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有自主xing的靈魂,所以我個人建議,你最好選擇第二條路。」
愛德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好了,既然你的同伴們,還沒有全都死光,那麼。我也可以給你一點時間,慢慢地來思考。」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萊爾德』忽然又笑起來:「或者,你會想清楚的。」
他輕輕拍了拍手,於是,一個女侍便走了出來,向愛德華一禮。
「跟著她去吧,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來思考。」
愛德華不再開口,逕直而去。
重穿過那兩道帶著惡魔的門扉,但出現在眼前的,已經不再是那鐵魔像的殘垣斷壁,而是一間明亮,奢華的客房、寬闊得堪比廳堂的房間裡,古色古香的傢俱,應有盡有。
「主人。我們要如何出去?」看著愛德華在床上躺下,輕鬆地伸展手腳,克勞迪婭忽然在心靈之語中,發出一個疑問。
「暫時不用著急。」愛德華笑道:「著急也沒用,那個小混蛋,似乎是掌握了這座浮空城裡的大部分空間,若是沒有他的允許,我們想要離開,頗有些費勁兒,這周圍的牆壁都會干擾傳送,否則,他也不會放心的把我們扔到這裡。」
克勞迪婭微微皺眉,但隨即沉寂下來。
「不必擔心,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根本就不是什麼萊爾德,不是個什麼大奧術師,不過是個幸運的比我們先進入了這個古墓裡的傢伙罷了。」愛德華一笑。
這雖然不過是個推斷,但卻也**不離十。
對於古代魔法王國,愛德華並沒有太多的瞭解,不過作為法師,學院中大量的資料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當年古代魔法王國的所謂大奧術師,都是力量絕強的的強者,至少也有超過如今的**師的力量,而如今面前這個如果真的是個正牌的大奧術師,那可真是已經不知道活了多久,能量自然上層樓,加深不可測,可能都可以用半神來進行稱呼了。
然而如果說,光是憑借這個名號,就能把愛德華唬得倒頭便拜……
顯然,那還差了些火候。
女神的化身,或者是曾經寄宿在王權之中的紅袍巫妖英凱布居羅斯撇開不談,就算是靈吸怪巫妖卡特澤耶克,力量上也比面前這個傢伙強得多了。
而眼前這個傢伙,看起來卻不過是個魔法師的等級。
何況,一個真正的奧術師,絕不可能因此而對於愛德華的直言頂撞如此遷就,即使是所謂看上了他的才能……真正的奧術師,不可能對於一個學徒沒有辦法,就算是他在這幾千年之間,一直就呆在這座城市中沒有出去,也沒有接觸過外邊的人,原本的知識,也不可能退化的。而那種幼稚的威脅,之後稚嫩的反應,絕不像是一個大奧術師能做出的。
何況,這個所謂的『大奧術師』在對話的從頭到尾,都使用著通用語。
通用語雖然是大陸上使用最多的語言,但並不表示它就不會變化,實際上,即使是幾百年前的通用語,在用詞和讀音上,也有不少與現代通用語不盡相同之處,何況是幾千年前了,而對方若是學會了這種語言,則沒有什麼理由,不瞭解外部的情況。
所以,愛德華才故意夾槍帶棒地諷刺他,刺激他。
如果他離開了那些隱藏的力量,或者動手使用法術,,那麼心靈術士倒是也有了幾分的勝算了,可是這個傢伙狡猾又謹慎,他的身周,至少有十個隱形的怪物,可能是魔像,或者是異界生物,在護衛著他的安全,我就算是動手,也不可能一擊致命。
而對於一個大奧術師,若不能一擊致命,那麼結果,可就難以預料了。
「稍微費一些腦筋,或者也能贏吧,不過,沒有什麼意義。我還想要從他那裡得到多的東西呢,比方說,這裡的操縱權。」笑了笑,愛德華自語道。
不過,就讓他暫時跟那些法師們玩去吧,反正那些個傢伙進入古墓之前,應該是早就跟學院方面進行過匯報了,那麼恐怕要不了多久,阿爾伯特就會再向他們提出詢問的,所以安伯利納才會心急火燎的盡動手,也就是說,就算是這票人失陷在這裡,最多兩天之後,老傢伙就會派人來了,而樂觀一點的估計,可能都用不上十二個小時。
「所以,目前我們最大的任務,是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我看,很就有好戲看了。」
在心靈之語中如此說道,但下一刻,愛德華卻忽然挑了挑眉頭。
因為目光裡,克勞迪婭靜靜地站立,但卻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