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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零八章 暴亂 文 / 銀灰冰霜

    「我改變了她的記憶,她只會記得,是第六家族的祭司在這個襲殺的半途反叛,聯合你們的武技長轉而攻擊,試圖殺了她。而在她出其不意的反抗之中,她殺死了所有的對手。」

    人類的聲音,在卓爾纖長的耳邊響起,細微的氣息讓那纖巧的器官活物一般微微彈動:「同樣是個符合羅絲教誨的結局,不是麼?而且,我還給她留了一個合格的舌頭,作為證據。」

    「五環奧術,記憶編織?」

    達赫妮?菲布蘭契的感覺剛剛激盪不已的心跳終於有些平復,嫣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恍然:「不過,你確定不會被發現麼,奧術的殘餘,即使掩蓋的再好,也不可能完全了無痕跡。」

    「你覺得被你打中了一發連環閃電之後,她身體上還有多少地方是沒有奧術痕跡的?」愛德華笑了笑。

    當然,靈能這東西,是不會留下奧術的痕跡的。

    人類的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個第一家族的女祭司身上——這個時候她似乎終於結束了憤怒的發洩,也發現了那個第六家族的同行,還留著一口氣息……」真是個聽話的傢伙。」看著她召喚出一片浮游碟,將那個俘虜扔了上去,心靈術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這樣做的用處不會太大的。第六家族與第一家族的聯盟,不會輕易破壞。這只能被當成是她準備提升個人威望,取悅神後的行動。」達赫妮輕輕搖頭,不過很快恙怒——耳邊那種溫暖的呼吸,帶著一種輕薄的感覺。酥麻與痕癢,就像是細微的電流一般竄進她的皮膚。

    尤其是被一個卑賤的人類,而且是男性抱在懷裡?

    這是不折不扣的恥辱。

    「你究竟要抱到什麼時候?放我下來……請。」

    女祭司吐出一口氣息,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實際上眼前這個人類剛剛表現出的還要在想像以上的實力,足以讓他肆無忌憚。更何況,這個時候達赫妮也已經沒有能力以及時間去計較這些事情了。

    她們不可能只是襲擊自己一個人而已,那個賤人既然已經說到關於背叛蛛後的事,而且還是聯合了第六家族。那麼也就是說,她們準備分別攻擊第二家族所有的牧師!

    但這不合常理,家族之間的戰爭,應該是……

    卓爾垂下目光。沒有將這個抗辯說出口。

    確實,家族之間的攻殺都是採取強攻的形式,但並不是絕對的……逐漸抹除,確實是個非常合適於戰爭的伎倆——雖然平日裡這種做法,會換來一向喜歡虛偽公平的羅絲的恙怒。但現在的情況,卻又另當別論。

    「我們得趕快回去!宅院中有水晶球可以用來確認個人位置,羅絲……陛下的偏袒,會讓他們佔盡優勢!他們甚至可以用蛛後的名義調動我們的戰力。在任何一方我們……」

    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治療法術,不過凌亂的心情險些讓能量引導出了問題。於是再次深吸一口氣,她急匆匆的開口。

    但卻注意到那個人類。依舊是一副慢吞吞的模樣。

    剩下的事情,已經沒有多少留下的必要,但愛德華還是不緊不慢的一直等到那個第一家族的女祭司離開,再仔細地檢查過沒有剩下任何活口之後,他將所有卓爾身上散發著魔法輝光的東西都剝削掉。…。

    「你這樣會讓他們發覺的……男性!」心中的焦躁,逐漸轉化為旺盛的恙怒,在那個人類連那幾口彎刀都不放過的時候,終於爆發。

    女祭司的低吼足以讓黑暗精靈也恐懼,不過人類似乎毫不在意。

    「冷靜點吧,別忘記,你們的武技長可是說過,你已經遲到了四分之一個沙漏。」撿起彎刀,他說道:「如果他們清除了你的主母,那麼回去毫無意義,如果沒有,那麼你一個人又能增加多少,與之戰鬥的實力?」

    「你……」

    「來說說正事兒好了,你們的信仰……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這件事情只在家族的祭司間流傳,我與我的四個姐姐,以及主母知道其中的詳情,即使是那個卑劣的男……武技長,也並沒有被告知,而持反對態度的人,已經被我們藉故處理了,艾伯尼家族即使得到了些許的傳聞,但是也同樣沒有證據。但是傳送法陣如果收到關注,撤退絕對不可能順利進行。」

    黑玉一般的面龐上看不出什麼蒼白,僅有紅色的眼眸中滿是憂慮之意——畢竟就連家族武技長這樣的高層都已經背叛,那麼誰知道還有多少個叛徒,潛藏在那些他們中間?

    「那麼,當初何不秘密建設這個傳送陣?」

    「情況非常複雜,更何況那樣大型的魔法裝置,想在一座城市裡秘密建設也是不可能的。第一家族的法師們不是傻瓜……以試煉通道的名義建造,並且秘密加大了它的規模,就已經是極限了。」

    女祭司道:「本來,主母認為還可以盡可能的拖延一段時間,至少是七天到一個十日的時間,我們可以將傳送陣擴展到一次傳送五十到七十人的程度,只要能夠再得到一名法師的協助,我們就可以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將所需的人手……」

    「這就是你們找到我的原因?」愛德華扯了扯嘴角:「所以,嚮導什麼的,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一個高階的施法者,是吧?」

    「我們同樣非常需要嚮導。」達赫妮低下頭,有些心虛的並不與人類目光相對:「我們無法再承受任何損失了,而且。第一家族既然已經動作,她們一定會請求蛛後的幫助。」

    「我們能夠施法的法師們居住在一座巖柱裡,有四位,其中第一法師的能力並不遜色於第一家族的首席。而巖柱的防禦應該足以自保,但是我的三個姐姐就不一定了,既然他們可以將我以這種形式誆騙出來,那麼她們也同樣有可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的母親同樣有危險。她掌控著整個家族的名義,如果失去了她,那麼我們根本無法帶走任何的一個家族戰士,也很難命令法師們。那些應該被陽光籠罩的!」

    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卓爾女祭司恨恨地咬牙,發出咯咯的細微聲音。

    「戰爭是不計較手段,只看重目的的。只要能夠給予你的敵人殺傷的力量,自然是什麼都可以使用。」

    不得不說,女子的這個表情並不猙獰……愛德華不由得笑起來:「好吧,實際上應該被陽光照到不是你們麼?」

    菲布蘭契的女祭司沉默。

    不僅僅是因為無法反駁對方的話——她看到那漆黑的兜帽下面,人類的嘴角扭曲著揚起一個表情。像是微笑,可是卻又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蘊含著滿滿地惡意和危險。…。

    比她曾經見到過的任何卓爾,包括那個常常能夠決斷全城每一個生命的第一主母。似乎都還要危險得多……

    「所以……」心靈術士笑了笑。「人類有句俗語,渾水才好摸魚。」

    這些卓爾之間的爭鬥。確實比人類之間更加直接,但反而有些單純——或者是幾千年來不變的戰鬥模式。讓他們的思維已經僵化了?

    第一家族的勢力龐大,卻不是沒有弱點。

    如果是人類的城市,各個方面勢力會因為更加複雜的原因——道德或者習俗——而被牢牢的束縛,牽一髮而動全身,但在卓爾的字典裡,一步步的向上攀爬,正是他們最為需要的。因此在這裡,勢力之間的關係反而脆弱的多。

    構築起上,所謂第一家族的地位,看似穩固,卻絕非屹立不搖。

    「你要做些什麼?」

    「一味的逃避,解決不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即使是一場逃難,也應該反擊,而且最好是極為兇惡,令人畏縮的反撲。」心靈術士的聲音低微,帶著一點兒細細的嗡鳴:「有的時候,事實不過是一張脆弱的羊皮紙,只是看上去像是牆壁而已,一旦有人將它撕破了哪怕一個最為細微的小口,那麼隨即而來的嘗試也足以摧毀剩下所有的東西。」

    「展示出第一家族脆弱的地方?」卓爾停下腳步,紅眸裡閃過一分震驚:「你是說……這座城市,」

    是的,這城市,是卓爾們安身立命的資本,他們一旦遷移,便保不住原本的地位,因此,第一家族必然要盡心盡力的維護他。任何一個卓爾家族都會自覺地遵守規則,因為他們呢也要採用這樣的方式上位,他們想要的是統治,是霸權,沒有人願意接受重建一片廢墟的過程。

    但對於本身就想要離開這個地方的存在來說,這其實是很不錯的方法——反正這一切最終都將被拋棄,那麼為何還要苦心思量,它是不是完整的問題?

    「告訴我,第一家族最為強大的戰鬥力是什麼?」

    「他們的法師團體一共有……」

    「不是法師,我是問通用的打擊力量。」

    「那是什麼?如果是指士兵的數量的話,超過一千,不,如果是作為盟友的第四,第六兩個家族都算上,他們的戰士可能接近一千六百。」

    「嗯,我是問其中的精銳……那種用數量來壓制對手的兵種。」

    「那麼就是蜥蜴騎兵,近似於你們人類的騎兵,它們的鱗片近似於甲冑,因此一旦衝鋒起來勢不可擋。而且腳爪的肉墊形成吸盤,不僅落地無聲,還能翻越大部分障礙,甚至在幽暗地域的天頂上奔行。」

    「哦,很好,那麼,它就是我們第一個目標吧?」

    ……

    ……

    「很遺憾,第一目標發覺得太早,沒有成功,抹消了第二和第三個目標,而第四目標因為成員關係的影響失敗了,艾勒瑪的報告說。是勒羅家族首先反叛導致的。」

    「連一個勒羅都駕驅不好?艾勒瑪那個蠢貨。」

    吉娜菲?艾伯尼發出了一個低沉的咒罵。伸手掐斷了通訊水晶裡半截的報告,然後,將身體向後仰了仰,從洛斯獸皮蒙制的柔軟椅子上獲得更多的支撐。

    作為艾伯尼家族的長女。她被委派實際指揮幾個方面的暗殺行動,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新穎的挑戰。也是個勞累的工作。…。

    不過,不要緊。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第一家族的長女在腦中計算著計劃的偏差,然後露出一個笑容……她很享受這一切,她喜歡戰爭。

    在幽暗地域的城市裡,家族之間掀起戰事也不是太出乎人意料的事情——至少每十年就會有家族開始計劃消滅另外一個家族,好讓自己的排名上升。而如果考慮到黑暗精靈悠長的壽命,這個數字便顯得極為頻繁了。更何況如果羅絲陛下的心情良好。那麼就算是一年裡來個十回八回,也不是沒有先例。

    從出生到現在已經經過了二百六十年,她見過的,以及經歷過的戰爭已經超過了三十次。其中有的輕鬆。有的緊迫,甚至是動輒生死攸關……她也曾只是祈禱始終,也曾實際參與殺戮。

    但沒有哪一次,像如今這一次一樣的令人愉快。

    因為通常來說,根據女神偉大的公平原則。這些明爭暗鬥都服從一個鐵律——公開的謀殺和掀起戰爭將會引來虛偽正義的介入;黑暗精靈所施行的懲罰和他們的個性一樣毫不留情。但這一次,艾伯尼家族,卻得到了隨意施展的理由。而與之站在一方的力量,已經足以壓倒整個城市。任何的家族都不可能因此而動搖他們的根本。

    就這樣吧,給菲布蘭契留下一點反抗的力量。正好可以由自己來終結這場愉悅的戰爭。第一家族的長女站起身,優雅的邁步。就好像是她正穿過了敵人宅院那被打破的大門,馬上就能看到敵人無比惶恐無助,令人興奮的面孔。

    她們要徒勞的反抗,然後被撕裂,被攪碎,被碾壓,而靈魂落入深淵,永不超生。

    吉娜菲?艾伯尼笑起來,但那面孔隨即化作了一片光亮,讓卓爾又忽然深深地皺起眉頭。

    時間已經如此晚了?

    吉娜菲?艾伯尼愣了愣。

    幽暗地域裡有著無盡的黑暗,卻沒有任何晝夜交替表明時光的流逝,而火焰之環就是城市的時鐘。每一天的每兩個沙漏,這十二顆獠牙一般的石筍中會有一顆被法師在柱底施放一個火焰法術。直至整個柱子熱得發亮,之後再消褪至冰涼的黑暗——而一顆熄滅的時候另一顆就會亮起,不斷循環,而其中最長的一顆,代表著午夜的降臨。

    而第一長女居住的石筍上的這面窗子,就正好對著那根獠牙,

    不,不是,時間上應該還不至於那麼晚,她皺起了眉頭,窗外傳來的,逐漸響亮起來的嘈雜裡夾雜著嗶嗶剝剝的古怪聲音吧?而那種焦糊的氣味……

    失火?

    吉娜菲來到窗前,一眼就看到了那令人厭憎的紅色光影。

    可是令她驚訝的是,燃燒的地方,那一大片真菌的叢林竟然是如此之近!甚至就在第一家族的石筍區域裡!這些乾涸的植物捲曲著,噴出一片片閃光的孢子的雲霧,隨即又被火焰點燃……

    但這似乎還不算很麻煩。

    女祭司咬了咬牙,揚起視線就注意到,發出了嘈雜的,是視線遠端,豢養八爪蜥蜴的欄籠——那裡的石頭塑造的柵欄不知何時已經倒塌了一大塊,而原本溫馴的八爪蜥蜴卻在驚慌失措地胡亂逃竄,幾乎就在女祭司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少了至少半數了……可能還不止,因為亂跑的蜥蜴實在是很難分辨出有多少隻。

    「這群愚蠢的雄性!」第一家族的長女幾乎瞬間便怒不可遏。…。眼前這種情況,顯然是看守的玩忽職守,引發了火災,又導致受驚嚇的蜥蜴推倒了不那麼牢靠的圍牆……可是負責看護蜥蜴的人都哪裡去了?

    好吧,這兩天的計劃確實是影響到了一些戰士的調派,所以下層出現疏忽也不足為奇。可居然還沒有人去補救,這簡直是……

    心情被破壞的女祭司乾脆走出她開鑿在洞壁頂端的石鐘乳,直接跳下。

    石鐘乳距離地面百呎的距離,對於卓爾貴族不是問題。但逐漸貼近地面,她便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火焰在蔓延,不僅僅是那些植物,連宅邸都在燃燒著,散發出嗆人的煙霧,讓空氣變得渾濁不清,火光讓卓爾們手忙腳亂,他們獨有的熱視覺在這種情況之下幾乎完全無用,而火焰帶來的強光更是讓他們眼睛劇痛,根本連普通的視力都無法維持了!

    「肅靜!」

    她喊道,腰間的六首蛇鞭扭動著,鞭頭的蛇首張開嘴,露出尖利的淡青色獠牙,發出如同活物一般的嘶嘶低鳴!

    但是這沒有用……甚至連祭司的到來都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就在眨眼之前,一個巨大的身影剛剛扭曲了空氣,出現在火焰之中!

    即使對於人類來說,那個身軀是非常巨大的,足有一般人的兩倍高,五倍粗壯。更別說是對於比較矮小的卓爾了,他**著身體,綠色的肌膚上帶著傷口和虯結的毛髮,臭烘烘的氣味熏人欲嘔!

    可是最為可怕的,是他的手中拎著的兩柄大錘!

    那是金屬鑄造的東西,雖然扭曲變形,像是個小孩兒用泥巴捏起來那樣的拙劣,然而那種幾乎超過了卓爾身體一樣巨大的體積,卻足夠讓任何一個看到它的生物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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