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槍兵幸運e?
心靈額眼的視野之中,跟隨者莫名其妙表情讓愛德華搖了搖頭。
說起幸運這個詞……他這個心靈術士的運氣,恐怕也不見得就比各位lr好到哪裡。
那個暗紅色的影子,似乎又從記憶之中蹦了出來,在思維的角落之中暗自冷笑。
那種可以操縱火焰的力量,那個能夠使用靈能,任意穿越空間的女武士,亡靈法師,狼人,還有那個傢伙身上那件神器的碎片……這一次或者應該算是走運,他低估了自己的實力,而且那個古怪的幻境之後,他似乎陷入了一種反噬的狀態之中,讓自己可以逆轉了戰局。
然而你不可能將每次的勝負都壓在幸運女神的眷顧之現實其實有時候很像超級機器人大戰的ai,在某些時候,1%就是100%,而在另外一些時候,99%也是0%。
除此之外,這些能夠擺在檯面上的威脅,可能都算不了什麼……最關鍵的問題是,現在對方掌握了他的一個重要秘密。
畢竟如果只是單純的敵人的話,力量就算是再強,再難以防範,自己也可以想辦法——找個地方躲避,逐漸增強自己的力量,拉攏盟友,伺機反擊。然而涉及到一件神器……懷璧其罪的麻煩,足以讓所有的盟友都變成潛在的威脅,很有可能,就會造成了世界公敵的局面。
而更加麻煩的是,這個敵人背後如果還有個龐大的組織……而且憑借這個勢力的力量,還能夠時不時的找到自己的所在。
能夠用環法儀式將一個八環法術增幅,使其能突破神器的某種力量屏障——即使是一件殘破的神器,即使突破的時間可能不長——但畢竟是突破了。由此足以想像到對方擁有的一部分實力,那不是他一個人可以隨意對抗的東西。
這樣一來,想辦法滅掉這個組織的概率,顯然小的可憐,況且從那個紅袍子的傢伙顯露出來的力量看,這組織很可能跟帝國有什麼很深刻的聯繫,甚至可能就是官方的力量。至於說讓對方喪失興趣之類的手段……恐怕也極為困難,畢竟那可是一件神器,力量更是在傳說之中難以想像的強大,面對這樣的誘惑,對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除非自己強悍到神一樣的等級。
當然,他愛德華也有**師學徒的身份可以利用——可差距就在於,他並不想要將這神器的存在跟他人分享,這樣一來,能夠借助的力量也就有限了。
那麼如果……自己也學對方一樣,將這禍根送了出去,一了百了?
「你的這種想法,基本上倒還是沒有想錯啦,不過有些地方,你也想得太過簡單了一點吧蠢蛋?唉唉,這或者就是所謂的種族智力差異吧……」
空間袋的封口扭動了一下,靈晶僕的聲音隨即在愛德華腦中響起:「說起人類這種生物啊,他們的源動力,應該說就是**不是嗎?」
「繼續。」這一番話讓愛德華瞇起了眼睛。順手將自己的寵物從空間袋裡抓出來。
「頭腦和魔法天賦不見得比精靈高,論身體強度比獸人差得多了,連壽命也不過短短幾十年,但是卻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發展到如今的地步,發了瘋一樣地去追求,去擴張,去吞噬,去追求更高更好,這就是人類能在主物質位面能發展到現在,創造了兩三次的文明,甚至在每一次毀滅後又能重建的原因吧?」
不滿地晃了晃,靈晶僕掙脫掌握,一路攀爬上那個無良主人的頭頂:「但**的本質,那不就是貪婪?凡事以自我為先考量,彷彿人人都是主腦!或者他們可以為了某些所謂的『公益』貢獻力量,但是你見過幾個會損害自己實質利益來為別人服務的?注意是切身的利益哦,好吧,我倒是需要承認,人類之中確實是有那些所謂大公無私的傢伙的,不過你到目前為止,又曾經見過幾個呢?」
愛德華輕輕點頭。
靈晶僕的話並非實質性的建議,但卻足以讓他想到些別的細節——從一般論來考慮的話,既然那是一個組織,就不可能是鐵板一塊,其中必然會產生一些罅隙……或者說罅隙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否則的話,這一次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只是這樣一小撮的人來找些麻煩?
如果再仔細回想之前那些敵人的表現……那個亡靈法師似乎就不知道,那紅袍人和心靈武士的作為究竟有何意圖。甚至有可能,連那心靈武士,也不過是在盲目的配合那個傢伙的行動而已……是的,那個玩火的傢伙,自己身上還帶著一片神器的碎片,他絕不可能
雖然不知道那個紅袍的傢伙究竟是不是屬於一個組織之中的少數派,但這樣說來,對方的力量也並非毫無上限,至少調用一個帝國的資源來追捕自己,這樣混賬的絕望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另外,對方顯然同樣會減少知情者的數量,情報的外流,只會招來更多的窺瞰者。
愛德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麻煩依舊還是很麻煩,因為現在等同於他在明而對方在暗,對方下一次奪取的嘗試,不知何時就會降臨……但至少自己暫時不用擔心,會忽然墜入到人人喊打的境地。
「可是麻煩的事情,還不止是這麼一點吧?」
於是心靈術士的眉頭又重新皺起——這塊石頭雖然習慣於囉囉嗦嗦,跑題歪樓,但是在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巫妖就是巫妖,他們的造物或者古怪,但很難平凡。
雖然時間短暫,但那個幻覺一般的深諳時空中,那個那個一身大紅的骷髏,到底是真實的存在,還是對方為了奪取神器,而營造出來的一種幻覺?從心理上來說,愛德華當然希望事實是後者,但理智卻在警告他,前者成真的幾率,很顯然要大得多。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東西,不能以記憶中的『常理』來進行判斷,比如說魔法,比如說神祇,比如說靈魂。
而那件被稱為王權的神器確實不愧神器之名,因為它有可能涉及到了所有的層面——
魔法物品之中,有一類最為珍貴的存在,它有感情,有理智,有邏輯,有知覺,能思考,能學習,能交流——就像是愛德華的靈晶僕,只要無視外在的物理形態,你完全可以把靈器當作一個活生生的人或者其他高智慧生物來看,乃是魔法物品中最罕見、最特殊的一類存在。
而這種珍貴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憑空製造——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存在人工智能,編程一類的事物。
唯一,也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一個靈魂囚禁其中。
這種方式無疑極為殘忍,但也極為有效——這種魔法物品自己就可以擁有記憶,判斷情況,指點和護衛主人,甚至有些時候還可以自動戰鬥,甚至使用法術。也是一些史詩傳說中,英雄們配兵的不二之選。
只不過,實際的情況可不是傳說中那樣,某個英雄路過,有靈智的神兵利器就爭著搶著的跑來認主,跟公主一樣玩些毫無節操的倒貼把戲——那種簡化版的只會發光或者發聲示警的玩意兒也就算了,但只要是高智力的生物,自然有對於自由的嚮往,而且魔法器物上的力量通常都極為強大,除非是封印了一個抖m的靈魂進去,否則,想要徹底控制一件這種被稱為神器的東西,自然需要一個力量強大的主人,或者是一份約束力很高的契約。否則,這種魔法物品很容易就會在某些時候變得不受控制,甚至是反噬。
這反噬可不只是在某些時候突然**,又或者是攻擊主人那麼簡單的事情……吸取力量,引誘腐化、甚至反客為主,控制奴役使用者的事情,也並不是什麼奇談。
而如果自己身上這個玩意兒就是這一類的東西,那麼自己可真是危險得很。
那個紅袍的巫妖,如果就是這件神器的器靈的話,那麼自己便有很大的可能,變成它的傀儡——他可是說的清清楚楚,自己會成為他,那想必就是消滅持有者的靈魂,取而代之的意思。
現階段自己或者還能夠憑借意志進行抵抗,但一旦這東西的碎片,被湊足了呢?力量如果增強,自己還能夠與之對抗嗎?要知道,那可是一個巫妖的靈魂,而且從這權杖的歷史判斷,很可能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奧法時代的巫妖。
實在是棘手的玩意兒。
「愛德華閣下。」
驟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思路,獵人一驚,環顧四周,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已經在這裡思索了良久,操場上原本進行的槍兵訓練早已結束。就連原本在看著熱鬧的十幾個貴族也已經不知去向,樹蔭之下,只剩下了兩個人而已。
自己,以及近在咫尺,正看著自己的……艾蓮娜。
「啊……那個,你好。」
因為之前的事情,愛德華多方求見這位聖武士小姐試圖道歉,但是卻一直都吃了閉門羹,如今她居然會主動來找自己,愛德華心中倒是有些欣喜的,只是這樣驟然見了面,一時間卻又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了。
雖然說起來,他實際的年齡已經四十大幾,不過在這個方面,還真就沒有多少經驗——前世跟女孩子的談話經驗也不算少,可是因為接吻而要道歉這種事情,可是一次也沒有遇上過。這一輩子就更別提了,之前那個,應該還算是初吻呢。
「和妹子相處的要義,無非就是那麼幾條嘛……若她涉世未深,就帶她看盡人間繁華;若她心已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靈晶僕驟然興奮起來,喋喋不休吐出了一車建設性的廢話:「和阿哥相處,要義就是:若他情竇初開,你就寬衣解帶;如他閱人無數,你就灶邊爐台,還有和好基友相處,如他溫若處子,你就猛嗅薔薇,若他心有猛虎,你就帶他查hiv……」
然後這塊破石頭就被再一次狠狠地塞回到空間袋裡。
幸好,這種心靈的對話不會為外人查知,
「你一直在找我是吧,有什麼事情?」與之相比,聖武士的言辭倒是頗為直白簡練。甚至可以算是單刀直入,只是她這樣一問,愛德華發現自己原本準備好的幾句道歉的詞彙,一時間又不知道丟到了哪裡。
「那個,關於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我……」頓了半天,他結結巴巴地開口,雖然是很真誠地想道歉,但卻發現話根本說不下去——事情已經做了,道歉說再多又有什麼用處?
「那似乎不是道歉的問題吧,愛德華閣下?」艾蓮娜說道,碧藍的雙眸盯著愛德華,唇角翹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他心中頗為忐忑起來——或者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吧,她的臉色仍舊蒼白,但是雙頰上卻又泛著一層紅暈,看上去有些柔弱,卻更加美麗。
「那個……你想要怎麼辦?」
「唔,這似乎應該問你呢,愛德華閣下……據我所知,親吻,親吻嘴唇,在大陸上大部分的地區,都是情人之間的誓證,所以,你是在向我求……求,求……」
「是的。艾蓮娜小姐,所以,你的答覆呢?」
聖武士的似乎同樣是在極力保持鎮靜,不過,顯然對於她來說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言辭卡在一半再也說不下去,雙頰卻越來越紅,最後連脖子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色——畢竟不是婚約,所以是求什麼,也沒有個準確的詞彙能夠說得出來,後愛德華乾脆截口,直接回答了。
「答覆……那個,可是情人……到底算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我以後,要怎麼對待你呢?」
「情人啊,就是準備結婚……但還沒有結婚的對象嘛,」愛德華長出了一口氣,感覺心臟的咚咚聲幾乎就在耳邊迴響了,但最終他還是聰明滴選擇了一個比較溫和的解釋:「就像是家人一樣,而且最終也會成為家人吧。」
「像……家人一樣?」
「是啊。」
「那……真是太好了。」女騎士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似乎有些恍惚,過了幾息之後,她抬起頭,有點勉強地微笑了一下:「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家人了呢。」
「你是……孤兒嗎?」愛德華愣了愣。不由得隨口問道。
「嗯,雖然直在六歲之前,我的家裡面還有很多親人,有一座小小的莊園,雖然不過是一個地方上的小貴族的第三個孩子,可是那個時候,我的家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幸福的地方。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幸福的人。不過,我的家庭在那個時候被毀滅了。」艾蓮娜有些黯然地開口道:「有一群邪惡的傭兵襲擊了我家的莊園。」
「這個……是有人僱傭的殺手?」愛德華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習慣性地問下去。只是一開口,他就已經有些後悔了。
「不,他們是傭兵,有五個人,其中有一個法師,是亡靈派系的使用者。而且,他們不僅僅是搶劫而已,也不僅是殺人,他們將整個大屋裡面的所有人都殺死,並且還用邪惡的法術褻瀆了他們的屍體……我想,那是一種確保他們不會安息的手段……最後,將整個家房屋就被燒掉了。只剩下了偶然被僕人帶出去的我。」艾蓮娜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後來,故鄉的人暫時收留了我,最後我加入了父神的神殿,所以……」
「抱歉,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獵人搖了搖頭,雖然這樣減少了許多原本的尷尬。不過事情似乎發展到這樣奇怪的地方去了。
頓了頓,他輕輕地趨前,擁住那個似乎有些單薄的身體,然後溫和地,將她眼角的一點淚水,用嘴唇拭去:「如果可以,你現在也是我的家人了,雖然我家的人並不多,不過……」
他沒有再說下去。
只是忽然想起,對於自己而言,這個詞彙也同樣是遙遠又陌生的,彷彿早已與他無關……好像是他頭腦之中的一個凝縮的符號,代表著那些逐漸被鋼筋水泥堆砌起來的空地,代表著這些鋼筋水泥之中隔離出來的七十平米,但更多的是象徵著另外的一個時空。
至於說他在這個世界的起點,與家也無關。
愛德華搖搖頭,因為他發現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了母親——在這個世界裡生下他的那個女人的臉了,而那個沉默的與他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瘸腿男人的面孔在他的記憶中同樣模糊,好像只是個沉浸在煙灰與火傷之下的木雕面具,即使能夠組合出五官的大概模樣,也同樣是不清晰的,陌生的。
可更加可怕的,是那原本深深地刻印在記憶中,本應不該忘記的,另外的一對面孔,也不甚了了……就像是一張褪色的照片。
人的記憶是否總是這樣,只偏向於矢量而不是數位?即使是當年多麼銘刻於心的面孔,最後總是會淡化成為一個模糊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