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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5 遠東大決戰(二)風暴 文 / 魯東道夫

    偌大的遠東,一兩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區區不過兩三百萬的人口居住,卻要供應近七十萬大軍的消耗,其艱難程度可想而之。

    光靠本地人自然不現實,蘇俄遠東軍區主要還是指望從歐洲方面千里迢迢的運輸補給,但因為蘇俄經濟建設的計劃性錯誤,軍火武器方面比較充足,但基本生活物資方面就相對缺乏嚴重。不說別的,光是一個食品問題,就足夠令人頭疼。前幾年,才剛剛餓死了烏克蘭幾百萬人不過是預演,從那之後的農副產品和基本生活物資生產,輕工業,蘇俄都一直不怎麼充足的。

    之前從美國年年進口廉價糧食,還能補充不少的份額,但隨著中美戰爭的展開,海運被截斷後,遠東蘇軍暫時失去了這一便利條件。而這幾年來,一直通過蒙古和東北往北方走私運輸的各種食品、服裝、酒水等必需品也是數以萬噸計的,同樣都被停止了,眼下的遠東蘇軍,其實隨時都有面臨物資短缺的問題。

    朱可夫說的自然一針見血,只不過諸位司令長官們能夠聽進去多少,那真心不好說。

    幾年來,他們除了跟日本的一次衝突中差點翻船,徹底的洩了老底子的軟弱之外,平日裡,老毛子們多半是得過且過,早沒有了十月革命時期那種令人熱血沸騰的精神氣質,從骨子裡來說,這幫將軍們巴不得雙方仍舊如此不溫不火的繼續對峙。

    他們可以一邊從歐洲和中部從容的獲取大量的物資補貼。一邊享受看似危險,其實寧靜的戰爭威脅,順便躲開大清洗的風暴核心,愜意的不得了。

    開戰?朱可夫說得多麼危言聳聽,其實想想似乎不太可能發生啊!

    蘇俄所在的北方,冬天嚴寒的足以讓人血液都凝固。大風雪等殘酷天氣狀況就不提了。沒有足夠適應當地惡劣的氣候,武器裝備沒有相應的設計標準,想要進攻,不啻於癡人說夢。

    **夫就想說,中國人就算有那個心只怕也沒那個力氣。他們這些年都生活在溫暖的南部,怎麼可能適應的了北方酷烈的氣候下的戰鬥?就算他們要出兵,只怕不等開到前沿陣地。一個個都會凍成冰棍兒,坦克也好,大炮也好,甚至是槍械,能夠使用的還不知道剩下幾條,這本來就立於不敗之地嘛!

    其餘將軍們的心思跟他差不許多,不過是看到朱可夫大將的嚴肅表情。懾於大清洗的凶悍威名。誰也不想出頭找難看,隨便擦邊發點牢騷,說點怪話,也就是了。

    朱可夫那麼聰明的人,一看他們的表情態度就明白,自己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剃頭挑子一頭熱,想要打動這幫老兵痞們。光靠嘴恐怕不容易。

    不過好歹的,他手中有尚方寶劍,不需要他們理解,只要能夠按照命令執行就好。

    外頭黑雪瀰漫,看上去一發不可收拾,還不清楚究竟要肆虐多長時間,極度惡劣的天氣下空軍無法出動,陸軍行動困難,就算拖到明年開春,土層融冰卻又變得泥濘不堪,似乎……中國方面軍還真的沒有條件發動攻擊?

    完全傳達了史大林的命令,朱可夫說的口乾舌燥,最後半是惱怒,半是疲累交加的,終於動員蒙古人為主的第十七軍三個師,第三軍,外加第一軍下屬一個坦克師,可一個騎兵師、兩個坦克旅,總數近二十萬兵力頂風冒雪,在嚴寒之中展開行動,向南方集群逼進,前出庫倫,警備待發。

    這些兵力不算少,應付一個戰場正面足矣。朱可夫詳盡參考搜羅到的各種情報,再三叮囑,各個部隊無論是開進還是駐紮,務必要拉開距離,分散設立,怎麼都不能聚成一堆兒,以防被中國方面突襲得手,造成巨大的傷亡。

    此時的遠東軍七十萬兵力,總數近三十個師,坦克兩千七百輛,戰機三千架,太平洋海軍潛艇就有一百三十多艘,水面艦艇不怎麼旺盛,不過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朱可夫特別叮囑尤馬謝夫中將,雖然符拉迪沃斯托克和蘇維埃港目前給凍住了,也不要讓戰艦停在那裡不動彈,一定靈活機動的開出來,哪怕是參與到日美救災之中,也好過成為固定靶子。

    尤馬謝夫中將答應的貌似比較痛快,可究竟聽進去多少,朱可夫是一點底氣都沒有,眼見上上下下幾十萬人都鬆散邋遢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他不禁憂心忡忡,甚至暗地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看上起,似乎戰爭短時間內都會遠離遠東地區。

    自從日本大地震爆發以來,短短三天之內,日本列島上火山爆發多達三十多處,光是二十米以上的海嘯連續爆發了不下二十次,反覆的沖刷下,日本三島南側、東側基本被夷為平地,沿著富士山北上的大陸架斷裂帶被狠狠的撕開後,碎裂成千萬塊兒的大陸爆發一場前所未有激烈的造山運動,一些小山突然拱起,但更多的則是整個島嶼的下沉,三天之內,大半個本島朝太平洋偏移了足足十幾米,並不斷的加速,那架勢,似乎不滑入六千米的海溝之中,決不罷休!

    日本人是沒什麼指望了,可火山噴發造成的麻煩才剛剛開始。僅僅三天,部分北部火山噴發的濃烈灰塵霧靄就已經隨風飄到了庫頁島北部,隨著南下氣流的吸引,從北極圈邊上兜過來,潑灑向整個遠東地區。

    蘇俄的貝加爾湖以東、阿穆爾洲、邊疆區等形成大範圍的降溫和降雪,並順勢南侵進入蒙古高原。中國的黑龍江、吉林部分地區,朝鮮半島,統統跟著遭殃。半個多月下來沒有見到一點陽光,隨著一場空前的暴風雪降臨,氣溫驟降,滿含火山灰、霧靄的暴雪密密麻麻的覆蓋向千里大地,所到之處,無不是一片灰濛濛的冰凍世界!

    如此惡劣的氣候條件。戶外活動是一概無法進行的。即便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酷寒地帶的俄國老毛子們,也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因此可以想見,稚嫩嬌貴許多的中國士兵,更不可能受的了。

    不是老毛子多麼大意,實在是這樣的環境生存都是勉強,作戰?開什麼玩笑呢!

    遠東軍區的戰爭動員會議並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在受到天氣影響最為嚴重的哈巴羅夫斯克、濱海邊疆區。加起來近十個師的兵力全都龜縮在軍營之中,烤著火,喝著高度伏特加或者燒刀子,一天一天的混日子。

    但局勢就像朱可夫最擔心的那樣,以絕大多數老毛子認為最不可能的方式,走向巨變!

    12月31日,1940年的最後一天。剛剛渡過聖誕節後。喝的醉醺醺的老毛子們腦袋都沒有清醒過來,駐紮韃靼海峽中的蘇維埃港中北太平洋小艦隊,包括一艘巡洋艦、三艘驅逐艦,外加十幾艘魚雷艇在內的水面艦艇,全部被凍在港口中動彈不得。司令官阿拉波夫少將也懶得折騰這幫憊懶的水兵,只讓十幾條潛艇開出去。從北海道邊上轉悠,警戒防守。

    如此懶洋洋漫不經心的態度立即遭到嚴厲的懲罰。足足十二艘北海艦隊所屬的潛艇悄然摸進來,跨越整個日本海逼進到此處,憑借先進的聲納自導、線導魚雷突施辣手,一鼓作氣的將其全部擊沉,並毫不畏懼的繼續向前逼迫,於晚間時分,從離著蘇維埃港大約一百公里的地方冒出來。

    韃靼海峽已經結冰,一艘艘潛艇憑借自身數千噸的鋼鐵狠狠頂開冰蓋,露出艦橋、潛望鏡和雷達,連成一條封鎖海峽的鋒線,遙遙封住整個海峽。

    在它們之中,有一艘排水量超過三千五百噸的潛艇尤為突出,這是為遠洋艦隊配屬設計建造的導彈潛艇,水滴形的流暢線條,黑乎乎的外殼看上去好似深海巨鯨,帶著傾斜角的艦橋轟隆破冰而出,顯露出完全不同的另類煞氣!

    就在其餘潛艇的警戒下,這艘編號305的潛艇艏部上方敞開六個垂直發射孔,瞄準海港中的水面艦隻,兩輪連續發射了足足十二條反艦導彈,將僅有的巡洋艦和驅逐艦全部炸毀,剩下的魚雷艇目標太小,就沒怎麼管,多餘的導彈把停在那裡的一艘油輪毫不客氣的捎帶進去!

    漫天大雪之中突如其來的爆炸,把老毛子搞了個措手不及!戰艦一艘艘變成數百米高的大火炬,蒸發了黑乎乎的雪片形成的蒸汽衝擊導致爆炸般的衝擊波,橫掃港口周圍乃至整個城市,形成的嗆人煙霧簡直跟毒氣有一比!

    等阿拉波夫少將狼狽不堪的從酒館裡竄出來時,面對的是一片熊熊燃燒的慘烈廢墟,聯想到之前的警告,和可怕的大清洗,他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昏死過去!

    同一時間,相對活躍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威)軍港,大多數艦艇尊從動員令開出來,在日本海和太平洋北部轉悠,遭到一般的群起攻擊!

    幾乎清一色的,來自於深水下的魚雷攻擊,把上浮通氣的蘇俄潛艇紛紛擊沉,水面艦艇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接連遭到魚雷或者反艦導彈的攻擊沉沒!一天下來,一百掛零的艦艇被擊沉超過八十,剩下的多數在港口內休息,也僅僅比前邊兒的倒霉蛋們多活了不到二十四小時!

    技術領先超過至少一代的中國海軍潛艇部隊,以遠洋潛艦為先導,在平均200米的深度上悄然逼進,以線導、聲納自導魚雷突然襲擊,幾乎兩條就能幹掉一艘敵艦,效率之高,讓蘇軍上下措手不及!

    等尤馬謝夫中將終於明白朱可夫不是在危言聳聽的時候,駭然發現他的太平洋艦隊只剩下大貓小貓三兩隻,哪怕是停泊在海港中的艦艇也沒有逃過殺戮,冰凍的海水凝固了戰艦的移動,讓它們一個個變成死靶子,被炸得鋼鐵橫飛,火光四濺!

    到第二天。1941年的1月1日,蘇俄太平洋艦隊基本被摧毀殆盡!

    尤馬謝夫慌了神,忙不迭的調集六萬陸軍部隊拉開架勢,防止隨時可能到來的搶灘登陸戰,更上報遠東軍區司令部,要求獲得更多的支援——對方那麼可怕的攻擊。誰知道接下裡岸基力量抗不扛得住?

    朱可夫毫不客氣的拒絕了。理由很簡單:「這是中國人的聲東擊西戰術!他們不會傻乎乎的學日本人搶灘登陸,濱海邊疆區的重要性雖高,在戰略上卻並不具備必須地位!中國人的真正目標,仍舊在貝加爾湖的正面!」

    在尤馬謝夫憤怒的咒罵中,朱可夫粗暴果斷的否決了其他意見,乾綱獨斷的命令前出的二十萬部隊立即進入最高警戒狀態,並要求熟悉環境的第十七軍全部兵力向前推進。越過塞楞金斯克,推向邊境城市恰克圖!

    **夫中將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差點神經失常,嗷嗷怪叫:「中國人都瘋了嗎?這樣的天氣,他們打算全部凍死在冰海雪原裡面?哈哈,那倒是省了我們的事!」

    朱可夫冷冷的呵斥:「不要做夢了!醒醒吧!我們的敵人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他們在蒙古停留了超過一年時間,什麼氣候環境適應工作都做完了。現在只有戰鬥。不停地戰鬥,才是唯一的真相!收起所有的僥倖,準備迎接最殘酷的考驗吧!」

    親自去過中國多次的朱可夫,最清楚這個民族擁有的可怕潛力,世界上,恐怕沒有什麼人比中國人更能適應環境。更能頑強生存,哪怕是北極南極。任何不可能的條件下,他們都會頑強的求生,甚至搞出一番燦爛的文明!

    可怕的敵人,決不能低估!為了防止下邊人偷懶,朱可夫不惜冒險,親自上前充當監軍,逼著大部隊轟隆隆的湧向邊境線,什麼挑起爭端之類的借口都不用想,就等著交戰看吧!

    他沒有料錯,對面的中國部隊,真的來了!

    傅作義打出的「洗雪畢生恥辱,贏得生前身後名」響亮旗號,老油子們難得的奮發一回,前鋒足足兩個重裝甲師為主力,配備一個騎兵師、一個炮兵師,轟隆隆的從庫倫昂然北上,就在朱可夫動員力量抵達塞楞金斯科的時候,其前鋒線也已經抵達伊洛河岸,距離邊境不足一百公里!

    雙方相距不到二百公里的路程,前出偵查部隊在恰克圖已經交上了手。嚴酷的天氣下,地面黑雪厚度超過兩尺深,徒步踩上去能埋掉半個人,被大風一刮,在山野之間形成一道道幾米高的冰凍雪牆,必須工程車輛狠狠的撞碎才能開過去!

    那白毛風席捲的冰凌雪片,掃在暴露的皮膚上都能刮出一道血口子那麼鋒利凶狠,傅作義鐵桿嫡系的第101師一個輕型坦克團輕兵急進,率先抵達後,在冰天雪地之中,與老毛子的一個**坦克旅凶悍的碰撞在一起!

    此時的俄國毛子,裝甲戰車在嚴酷的氣候條件下行動其實也非常吃力,無論是成熟的t-26輕型坦克,還是**的多炮塔t-35重型坦克,抑或是重裝甲的kv-1坦克,混雜編成的鋼鐵洪流碾碎積雪蹣跚前進,跌跌撞撞的與敵軍相遇,一碰面,就是一場火光四濺的生死搏殺!

    第101師坦克團使用的是清一色獵豹-3輕型坦克,裝備高壓滑膛炮,厚度前裝甲外加復合反應裝甲、柵欄裝甲結構,特斯拉雙發動機,總數高達550千瓦引擎動力,超輕車體,柴油機動力,能抗嚴寒無壓力。

    老毛子的t-26和t-35因為汽油發動機不給力,從出發到目的地,幾百公里下來五癆七傷,沒等參戰就已經歇菜不少,正面相遇,那薄弱的裝甲更是多數被一發入魂,乾脆利落的打成滿地的爆炸易拉罐!

    唯獨kv-1重型坦克,終於發揮出老毛子粗大黑硬工業技術的水平,只佔了總數不到三分之一的數量,卻憑借前面90mm裝甲,高達450kw的強勁柴油動力獨領風騷,在速度上,靈活性上別樹一幟,勉強可以纏鬥一二!

    雙方都沒有進行什麼炮火準備,空中壓制,完全就是裝甲力量面對面的硬碰,不服氣的毛子和立功心切的101師裝甲兵在橫列三十公里的崎嶇戰場上分散開來,什麼陣型也不講,各自放出撒手鑭,在風雪交加的晦暗天空籠蓋下,盯著密密匝匝的黑雪,捲起漫天細碎的風暴,轟隆隆的炮火齊鳴,霎時間爆炸閃光撕裂長空,沸騰的硝煙蒸發翻湧,總數三百輛上下的鋼鐵巨獸,戰成一團!

    董其武師長身先士卒,乘坐一輛專門為將官們配備的猛虎重型坦克跟在後面,隔著兩千米連連開火,一鼓作氣幹掉五輛輕重敵方坦克,首開紀錄,隨之爆發的全面混戰中,又接連斬獲三輛,同時也挨了不下四發各種口徑的炮彈,都憑著強大的主動反應裝甲扛過去,本人卻也震得頭昏腦脹,不過卻精神抖擻,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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