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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09威克島爭奪戰(二) 文 / 魯東道夫

    三十多架f4u和終極零戰混搭,組成護航的編隊,成箭頭形狀平穩的飛行在前方。看著前邊波峰湧動的海面泛著亮光快速的後退,一般人恐怕堅持不了十幾秒鐘就開始頭暈,眼前發花甚至失去平衡感。

    帶隊出征的理查德.貝斯特海軍少校卻似乎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種狀態,他的兩眼透過護目鏡,聚精會神的牢牢盯著前方海平面的盡頭,只用餘光關照自己的高度和方向,保證不會一頭栽進水裡,同時還不忘了不斷的在無線電裡提醒同行的飛行員。

    「快要到達目標地點了,都打起精神來!按照以往的經驗,中國人很可能已經偵測到了我們的行蹤,甚至會派出那些討厭的快速戰機攔截!所以,待會兒真的出現襲擊的話,一定不要亂!我們這樣的飛行高度,他們是無法發揮裝備優勢的!鎮定,就不會失敗!都清楚了吧?」

    儘管出發之前已經反覆的灌輸告誡,到了臨戰時間,他還是忍不住要多提醒,這是聯軍總結出來的,唯一可以抵消掉對方技術優勢,獲得部分平衡的手段。

    在100英尺高度,頂著變幻莫測的海面氣流,冒著隨時可能一歪就撞毀在海上的巨大風險,悄悄的往對方的近前突擊。

    絕不要指望在高空可以瞞過中國的雷達,事實證明沒有任何的機會,只有這樣的超低空,不到100英尺的高度,穩定的分散推進,快速、隱蔽,才能避過雷達。至於能不能避過其他的偵查手段,就不好說了。畢竟,中國海軍究竟還有什麼神秘玩意。到現在還是個謎!

    貝斯特少校的喊話,引來護航編隊指揮官詹姆斯.格雷少校的吐槽:「啊啊啊!該死的,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用上好一點的戰機,不用再像老鼠一樣的偷偷摸摸。難道偉大的美利堅那些黑心的承包商們,就一點好東西發明不出來嗎?」

    「據說快了!專門為海軍開發的艦載攻擊機,還有更快速、火力更猛的戰鬥機。都有了樣機,再有幾個月就能用上了吧?現在,只能靠這些破爛。不過相信有另一邊的牽制和掩護,我們的成功機會還是比較大!」

    格雷少校在架勢的f4u中翻翻白眼:「啊!好吧!不過那必須是我們能夠打贏了中國佬,活著回去才能看到!」

    貝斯特堅定的道:「一定可以!美國飛行員,從來都不是靠最先進的戰機在作戰!我們有優秀的技術,和堅強的意志!」

    「哼哼!聽起來很像日本佬的口氣啊!理查,難道是因為最近你跟那些小矮子們一起呆的時間長了,染上他們的毛病?」

    格雷的臭嘴讓貝斯特少校一陣血氣翻騰。差點把飛機開進海裡去,不由怒道:「混蛋!你不知道我們的頻道是公共的嗎?現在是聯合作戰,少說那些破壞團結的話!」

    他們的混合編隊裡面,有大約四分之一是日軍飛行員摻合著,架勢終極零戰,要作為交戰中的拚命主力,乃至撞擊敵艦的自殺式攻擊的執行者。比起來,美國小伙子們雖然瘋狂不怕死。但不代表非得自己去找死,那犯不上!如果因為一張臭嘴弄得日本人不舒坦。待會兒出工不出力的話,不得自己人去填坑啊!

    格雷少校嘿嘿笑道:「放心啦!他們只能聽懂一些特定的命令。另外,你認為他們說的那叫英語嗎?上帝,聽上去就讓人吃不下飯!」

    貝斯特少校無奈的搖搖頭,決定不跟這個有點緊張的混蛋多說話,眼睛微微一瞇。瞟了一下飛行里程表先是的數字,提高聲音道:「注意了!前方即將進入遠望視界!中國佬一定會發現我們,不要管中途的艦艇阻攔,全力以赴,轟炸島上的所有目標!」

    說著話。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操縱桿,身下,努力升級之後,仍因為先天缺陷,而未能將速度提高多少的tbf「復仇者」魚雷轟炸機漸漸激烈的震動,似乎掛在腹部的魚雷也有點躍躍欲試了!

    距離威克島,不到八十公里!

    按照常理,這麼近的海域,一定會有敵軍的巡洋艦或者驅逐艦巡邏警戒,防止被空軍突襲的,警戒線,也至少要設在一百公里外,才比較合理。但到了八十公里都沒見人,這顯然不對頭!

    格雷少校心中疑竇叢生,一種窒息感悄然爬上心頭,心跳不斷的加快,手心裡,開始冒汗!

    就在這時,一根桅桿從視野的盡頭竄出來,那海天一色的海軍灰塗裝,眼神稍微差點都可能分辨不清,突然的撲進視界,距離之近,甚至可以用12.7mm重機槍掃射夠到!

    格雷不由一聲驚呼:「狗屎!前邊有中國戰艦!立即升高,分散突破!」

    他恨不得給自己己兩巴掌,該死的,怎麼會這麼近了才發現目標?難道是眼睛花了?

    不!不是!一定是對方的戰艦隱藏的太好!早都聽說,中國的戰艦油漆塗裝跟別人不一樣,很難發現,今天果然證實了!

    本來他們就貼著海平面飛行,視野在大地曲線的影響下看不出太遠,偏偏中國戰艦的桅桿也不是特別的高大,這發現的時候,雙方都快靠近了!

    前方冒出來的,赫然是一艘驅逐艦!並且防空雷達也早已發現了機群的所在,拉響了戰鬥警報!當美軍機群拉起機頭一邊攀升一邊變幻方向分散陣型,試圖從兩翼突圍,驅逐艦的雙聯裝高平兩用炮,搶先開火!

    架設在艦艏的雙聯裝炮塔看上去孤零零的很是單薄,但炮管交替噴射火焰的速度,卻快的能讓人錯以為那是40mm高炮!還沒等打頭的十幾架戰機衝上三百米,一連串的炮彈就橫掃過來,「轟轟轟」的猛烈爆炸!

    格雷少校的雙眼驟然一縮,手中操縱桿猛地往旁邊一推,戰機渾身劇顫,跟抽筋似的陡然一個跟頭栽出去。後面一架戰機反應速度明顯比他慢了那麼一拍,但就這一秒鐘的功夫衝出去一百多米,正好把兩發127mm炮彈給誘爆了!

    爆炸產生的破片和氣浪在空中肆無忌憚的咆哮奔騰,那架倒霉的戰機當場給打成了篩子!格雷用眼睛餘光看到了火焰噴射的剎那,飛機座艙應聲破開幾個大窟窿,一大捧鮮血噴的側面玻璃通紅。發動機尖叫著冒出滾滾濃煙,一頭撞進海面!

    「該死!怎麼會有這樣精準的炮彈!」

    格雷少校一巴掌拍在儀表盤上,咬著牙大罵一聲,努力控制似乎要失控的戰機再次轉身繞回來,避開彈幕攻擊的正面,斜斜的前掠!

    這時候,他終於看清楚了,是一艘孤零零的驅逐艦橫在前方,那精簡乾淨的前甲板上。唯一的一座炮塔不斷的噴出炮彈,雖然射速驚人,但對於上百架飛機編隊,分散開來的龐大區域來說,殺傷力總是有限的。

    但格雷少校並不敢大意,因為他也發現了,那線條流暢的艦體中部,四四方方的艦島上豎著的主桅周圍。一面面的雷達,後面的修長艦體兩側。一簇簇傾斜捆紮,好像魚雷管一樣的東西,絕對是他們最不想遇到的可怕玩意——火箭!

    天知道中國佬是怎麼做到的,他們的火箭不但數量多,飛行速度快,發射便利。並且還長了眼睛似的拐著彎的在天空中追著目標不鬆口,直到逼進爆炸!

    那顯然好像是無線遙控的飛機一樣,但人怎麼操控,也不可能讓一條超音速的玩意靈活的跟毒蛇一樣,避都避不開!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預感、猜測。那驅逐艦中後部猛然冒起大團大團的煙霧,淹沒了半個艦身,緊接著就看到裡面火光一閃,一大片細長的火箭跟炸了馬蜂窩一樣呼啦啦的竄起來,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衝上幾百米天空後猛然的折彎下來,平平的迎著機群撲上!

    那至少有幾十條的火箭彈!密密匝匝的橫列開來,前後相差看上去沒有多遠,拉出相當於戰艦寬度十倍的橫列弧線陣勢,上下高度差不超過一百米,拖著渾濁的煙柱一眨眼就撲到兩千米左右的距離,隨即「轟隆隆」炸成一片刺眼的光網!

    真是壯觀啊!

    如果不是那刺眼的閃光之中蘊含著恐怖的殺傷破片,格雷少校都想讚歎一聲!這等武器發射的場景,爆炸的瞬間,充滿了暴力的美感,充斥著可怕的殺傷力量,讓人熱血沸騰,同時也心驚肉跳!

    他眼睜睜看著,足有六架以上的戰機猝不及防,又或者努力地躲避,照樣被大網一般掃過來的爆炸給裹進去,打得粉身碎骨,爆炸起火墜毀!

    格雷少校自己也不太好受!一發火箭彈就在他不遠的地方爆炸,幾個破片在戰機上拉出恐怖的窟窿,甚至把他的座艙前玻璃都的爆裂,差一點就穿透,打進他的胸膛!

    爆炸產生的衝擊氣浪攪動的那片空域氣流亂翻,飛機渾身嘎吱吱怪叫,差點失控!

    不過畢竟是躲過去了!短短幾秒鐘就是兩劫啊!格雷渾身大汗,但依然聚精會神,咬著牙操控戰機左躲右閃的,終於從那驅逐艦的右面大約一千米距離上呼嘯而過!

    他不甘心的大叫道:「該死的中國佬!用魚雷把它幹掉!」

    身後那一大群,大多數都是tbf魚雷轟炸機,腹部掛著威力可怕的魚雷,只要一條命中,就能把這驅逐艦炸成碎片吧?

    又或者,直接俯衝下去,用機炮掃射?嗯,也許可行啊!看上去也就兩千多噸排水量的傢伙,應該扛不住自家的20mm機炮掃射?

    可那前提是,你得有辦法從正面飛躍那驅逐艦才可能辦到,眼前,凡是進入對方三千米距離的都遭到連續的攔截打擊,火力密度高的嚇人啊!

    貝斯特少校那邊不等他吆喝,就已經有兩架轟炸機就地拋出魚雷。輕飄飄的機載魚雷斜著穿入水面,隨即在尾部木製的輔翼幫助下漂浮在表面,加快速度衝向驅逐艦。

    機載魚雷,最大的航行距離也不過3000米,速度又不夠快,目標也不夠隱蔽。最好莫過於在一千米內釋放,但眼下顯然很難做到。

    貝斯特少校飛行在後邊,視野開闊,親眼看著魚雷入水並浮起,立即判斷出,那條驅逐艦就在攻擊線上。兩條前後夾擊,按說怎麼也能碰上一條吧?

    但飛機的速度多快,根本不等看到撞擊他就能略過去,哪怕tbf的最大飛行速度不過480公里!他剛想保持航向,用12.7mm重機槍狠狠的掃過去,前邊幾艘魚雷機被驟然打來的炮彈給波及,轟轟炸碎!

    貝斯特急忙拉高機頭躲避過去,心中狠狠一震!對方的反應速度,好快!

    然後就看到驅逐艦側面又冒起一陣激烈的煙霧。兩條粗壯的身影陡然拔高後,沿著陡峭的軌跡驟然下墜撲入海面,就在兩條加速到極限的魚雷快要衝到近前的時候忽然爆開,分散出數十上百個小彈頭,形成一片大網凌空撲下水面!

    「轟隆!」一大團火光閃耀,足足一座籃球館大小的渾濁水柱竄起幾十米高,那條魚雷被當場炸碎,連引爆都沒機會就徹底的完蛋。

    在空中閃身掠過的貝斯特用餘光判斷。那驅逐艦已經輕鬆的避開唯一可以打擊自己的魚雷,另一條。必然打空!

    僅僅一條中國驅逐艦,就這樣的不好惹,可見整個龐大的艦隊,是何等的凶殘!

    貝斯特少校暗歎一聲,大叫道:「全部分散突破,不要跟那條戰艦較勁。我們……。」

    不等他喊完,無線電裡突然一陣滋滋啦啦的噪音,貝斯特立即明白了,大聲怒吼:「該死的中國佬,又是這一套!」

    無線電屏蔽!這已經是中國海軍作戰的招牌手段。根本不給你即時通信聯合作戰的機會!

    而那條驅逐艦也開足馬力往前奔走,不遠處,一群戰機幽靈一般從雲層中撲出來,一出現,就是呼啦啦十幾對空空格鬥彈!

    無論貝斯特還是格雷,都沒有力氣去吐槽罵娘了。不用說,對方有足夠的兵力在周圍警戒,能夠讓他們突破到100公里內,已經算是很倏忽了。又或者,他們不敢離著艦隊太遠,數量太少,只能與海面艦艇聯合防護?

    格雷少校寧願相信,這是一個陷阱!用一條孤零零的驅逐艦在海面上當誘餌,然後一群戰機躲在邊上,一旦發現目標,讓驅逐艦先聲奪人打亂陣型,再撲上各個突破,嘿嘿,好算計!

    格雷少校憋著一肚子氣,猛推節流閥把戰機全部動力開啟,尖叫著在空中連續橫滾讓開一條導彈,隨即一個猛子扎向海面,近乎垂直的陡峭軌跡下,拉出近乎極限的速度,在快要撞毀的一剎那猛然拉升,螺旋槳攪動的空氣甚至把一道湧起的波峰吹皺了,恰到好處的讓另一條導彈一頭扎進水裡!

    「好險!」

    他抬頭再看,上方赫然爆炸了七八個火團,不要命的日軍駕駛的終極零戰,成了導彈攻擊的首要目標,一剎那間,格雷少校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中國佬是故意的吧?因為特別的恨日本人,所以先衝他們下手?怪不得司令部那麼熱情的邀請日軍戰機混編,莫非是拿他們當誘餌,墊背的?」

    很荒謬?很可能!

    只是一閃念就過去了,趁著機會,格雷雙手死死抓著操縱桿,讓渾身戰慄的飛機努力保持平穩,在低空一掠而過,努力地往前衝!加速,再加速!

    周圍,剩下的f4u跟他的手段一樣,完全不管上方耀武揚威的敵機,死死的貼近了海面加速猛衝,這時候也顧不得危險,從四百多公里一直攀升到六百五十公里以上海面極限速度,能夠突破一點是一點!

    後邊的轟炸機,也是依樣畫葫蘆,他們更加沒有糾纏的本錢了。在一千米以上的高空,目前沒有任何的戰機有能力與中國的「飛鯊」戰機拼性能,日本的終極零戰也不行!

    十幾架零戰級轉眼都變成了大火球,亡命下撲的轟炸機群裡,有五六架控制不住,一頭撞進水裡,其餘的不管在什麼位置,只顧著向前再向前!

    也就是上邊衝來的「飛鯊-e」數量少,被終極零戰和幾架勇敢的f4u纏住的短短幾分鐘裡,剩餘的大部隊已經成功加速到極限,並橫掠空域,前方赫然能看到突兀的出現在海平面以上的威克島。

    格雷少校被第一眼看到的東西嚇了一跳!本來只是三個低矮的環礁的地方,居然聳立起一座體型龐大、至少有一百米高的鐵塔!頂端正滋滋啦啦的放射出無窮的閃電,那赫然是一座遠程無線傳電塔!中國人的典型代表傑作!

    鐵塔的周圍,另有幾座稍微矮一些的塔,那起碼也有幾十米高,跟大樓一樣的蔚然聳立,上面不是奇形怪狀的大型雷達天線,就是一簇簇看上去很威武壯觀的炮塔!

    格雷少校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驚歎:「中國人的效率真是快啊!僅僅一天一夜的功夫,他們就建造了如此多的大傢伙!看來這一次的行動,不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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