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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746章 這事兒沒完! 文 / 魯東道夫

    第二天,等南海艦隊主力首次順利穿過馬六甲海峽,出現在安達曼海,全shijie都知道,英國人在海洋爭鋒上被中國人壓了一頭。第一次,卻是有極大的代表意義!

    朱斌挾勝利之餘威,乘坐專機離開新加坡回到上海,一反常態的高調。早早得到消息的各界名流要人紛紛湧去迎接,當他從艙門走出站在高高的舷梯上俯首望去,但見數以百計衣冠楚楚的老少賢達無不滿臉堆笑,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

    上百家國內外媒體也擁擠在人群中,不失時機的深長了脖子,舉起話筒和照相機亂紛紛的呼喊」「小說章節最快。按照這年頭的慣例,朱斌自然不能一走了之,他走到平地上,面對眾人,瀟灑的抱拳示意一圈,兩手下壓止住喧嘩,然後做出一副異常感慨的模樣朗聲道:「諸位如此盛情相迎,朱斌何以克當!」

    作為江浙財團頭頭,同時也是中央貿易委員會主任,同時代表兩方面背景的陳光甫站在人群前頭,主動上前一步,滿面笑容的道:「朱總長此番遠征南洋,力壓英國,為我海外華人大漲志氣,也令國內億萬同胞倍感光榮!我等來迎,不過是聊表心意,朱總長萬不可自謙!」

    「是啊!是啊!朱先生這次可是讓咱們中國人露臉了!那英國人欺負咱們百年之久,也有今日之敗!」

    「嘿!能逼著英國人低頭,您這是頭一份的!往後,咱們也不用再看洋鬼子的臉色,可以挺直了腰板做人!」

    ……七嘴八舌的附和聲此起彼伏,全都是讚揚的調子,**辣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攢蹙過來,恨不能把朱斌當場燒成紅肉。

    朱斌把他們的表情表現全都看在眼裡。心中瞭然,若非他壓的英國人低頭服輸,一連串的動作讓全shijie都為之矚目,更徹底掀翻了英國人籌劃的陰謀,想必這些人將是另外一幅嘴臉了吧?

    陳光甫什麼人?與虞洽卿一樣是江浙財團的大佬,直接捧起了老蔣為首的北伐軍派系入主中央。而今他本人更是中央理財大臣,地位僅次於宋子文和孔祥熙等四大家族力量,雖不敢說位高權重,卻也稱的上是極有影響力。

    本來麼,因為世通集團散伙的事情,雙方已經站到了對立的陣營,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的對抗,這才過了沒多少天,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下子把盤子都翻過來,英國人答應的一千噸黃金支持中央法幣的計劃玩不轉了,美國人被打壓的自顧不暇,滿懷希望的中央國府一下子沒了依靠,這幫人見勢不好,趕緊的來圓場子緩和guanxi了!

    朱斌心中暗暗冷笑,果然都是靠不住的買辦商人,不管他們心裡是否愛國的。行動上卻首先就不正當,聯絡外國人來打擊自己同胞的行為。怎麼辯解也沒有用。中國自古講究,賺錢要有度,做人要有原則,這些人,卻是為了錢和地位,什麼原則都不顧了。現在,節操也不要了!

    虞洽卿是不好意思來見朱斌了,一把年紀,混了一輩子掙下的臉面,被一把丟光。想想都愧對朱斌,所以份量一樣重的陳光甫出面也就不是什麼意外。

    朱斌腦袋裡一轉把事情都想的明白,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變化,依舊謙虛的微笑,擺擺手道:「諸位過譽了!朱斌身為中國之軍人,為國爭光分內之事,更因上下同心協力,億萬同胞竭力支持,不敢獨居奇功!咱們就不必如此客套了!」

    這年頭的人,就認這種虛頭花腦的招數,他越是謙虛,眾人越是敬重,在一疊聲的央求下,他不得不學著當年的孫大炮和老蔣一樣,臨場發揮一篇感想宣言。

    當然了,他是不會說「某沒有一文錢,帶來的只是革命精神」這等糊弄人的話,唱高調誰不會啊,可把全國民眾都當傻子那就過分了。沒有錢,這年頭什麼事他也辦不成!

    揮手請眾人紛紛止住喧騰,朱斌英姿挺拔,慷慨陳詞:「……當今引發一場空前大戰,並由此而奠定以後百年之shijie大局!此誠為我中國之最後機遇,錯過了,我們將步步落後,不得不受制於西方最終之勝利者而難以翻身!故,漢臣不惜涉險,主動出擊,在列強不暇兼顧之機劈開一條生路,誓要為我中華爭得一分崛起之希望,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好!說得好!」

    歡呼聲起,掌聲雷動!數百人熱烈的拍手,嘩啦啦好似暴雨降臨。

    這開場說得太好了!高屋建瓴,高瞻遠矚,直接點明了shijie級別的宏觀思維,比起國內某些人老是盯著那一畝三分地來回的折騰,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數量級!出手不凡,厲害厲害!

    朱斌含蓄的擺手:「我們亦應當看到,今日之暫時勝利,固然是我中華億萬同胞群策群力之功績,英夷俯首,也不過時迫於大勢,並非我們一力之功。所以,我們萬萬不可自滿,此不過是萬里征途之一步而已,如何保證步步堅定的走向最後的勝利,必須仰賴諸位賢達,與億萬同胞攜手努力,兢兢業業,方不使朱某與千萬袍澤今日之辛苦,化為流水!」

    他說得語重心長,態度之誠懇,姿態之正當,頗為感人,不管在場的心中存著什麼念頭,光是看這表現,就不得不由衷的表示讚歎!於是,讚揚聲和掌聲再次雷動!

    類似大庭廣眾之下慷慨陳詞,在朱斌而言可算是新鮮事兒,以往他都是比較低調,有功勞也多半是其他人出面宣揚,今天nenggou高調行事,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份新奇的體驗。

    不過聽多了國內那些軍閥頭目、政黨大佬們的誇誇其詞後,對比朱斌的發言就明顯高下立判!這才叫言之有物,這才是聲情並茂。並且,那些人多半都是事前張揚誇耀,事後一片狼藉沒什麼功績。便扯出種種理由來為自己開脫。哪像朱斌,開始的時候,誰知道他行動了?現在功成名就,還這般的謙虛,有功勞就拉著大家一起光彩,這才叫會做人!

    陳光甫在前頭一邊不時的鼓掌喝彩。一邊心中暗暗叫苦。他被推出來與朱斌緩和guanxi,本來也是分數應當。可萬沒想到朱斌會如此表現,風頭熾盛,蓋過老蔣是妥妥的,如此拒敵於國門之外,又力壓英國而取得前所未有之揚眉吐氣的功勳,比較起來,老蔣之流一個個弱爆了!

    眾所周知,英國是打破中華老大帝國遮羞布破罐子的首犯。兩次鴉片戰爭,英法合夥欺負人,八國聯軍進北京,都是他們牽頭,更把持中國關稅多年,至今到處都是的殖民地,和橫行海疆的英國艦船,無不代表著中華百年恥辱。

    但是。這個龐然大物卻又是國內每一個勢力都不敢去得罪和觸碰的。別看對付日本他們都敢嗷嗷吆喝幾嗓子,對英國。卻沒有幾個人敢叫喚,實在是百年積威之下,由不得人抗爭!

    朱斌卻做到了!雖然算得上兵不血刃,雖然有點趁人之危,可不管如何,他能把艦隊強行開進英國遠東最重要的基地內。親身犯險,英國人卻半點無可奈何,這就說明他的強勢,是英國人都要退避三舍的。如此一比較,可是將所有人都壓了一頭!便是當年的孫大炮。那也是被英國人抓過的。

    陳光甫頭疼在於,之前的朱斌還是分庭抗禮的姿態,現在,他的風頭結結實實壓過老蔣,紛爭難免,他們這幫商人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朱斌的話不是很多,五分鐘後就自動煞住,回答了記者們十幾個問題,便登上迎候的專車開向外灘gd集團總部。

    報紙電台自然都紛紛跑去第一時間發表消息了,陳光甫等人卻不得不乘車隨行,卻被朱斌手下委婉的告知:「朱總長連日勞累,需要休息,有事明日再議,請海涵一二!」

    陳光甫哪敢說不?現在是求人的時節,不能硬來。只好抱憾而返,去了虞洽卿的別墅,到地方才發現,不但幾位江浙財團的頭腦門都在,宋子文也代表國府和老蔣蒞臨,一幫人正從電台收聽記者發來的快訊和朱斌的講話錄音,個個兒愁眉不展。

    見到他面帶憂色的進來,一群人呼啦站起來,虞洽卿按捺不住問:「怎麼這就回來了?莫非朱漢臣不肯諒解?」

    陳光甫搖頭,把禮帽風衣讓從人接過去,摸著額頭黏糊糊的汗水,苦笑道:「倒也不是,人家只是婉言拒見。若要詳談,明日請早!」

    虞洽卿卻鬆了口氣,歎道:「還好還好!沒有把話說死!哎呀,說起來,這次是我們做的有些過分,人家心頭有氣,在所難免!」

    過分?何止!宋子文心中冷笑,這幫人可真是會避重就輕。他們幹的這事兒相當不地道!若不是朱斌手段強硬,硬扳回一局,就憑他們突然下手幫著列強拆台,足可以把其根基一下子搞垮掉!

    明面上,誰都知道世通集團是朱斌的根基所在,td集團為紐帶,把國內龐大到極致的工商業整合yiti,早就其龐大軍政力量的經濟基礎。

    英國人瞅準了這yidian,聯繫各國陰謀拆台,一舉斷了朱斌的經濟根基,關鍵時刻,若是四大家族和江浙財團等國內勢力站在朱斌那邊,加上德國人的份額,是可以與英法美等國分庭抗禮的,就算最後還要崩盤,至少有巨大的緩衝。要知道,他們聯手,可是控制了shijie最大的新興市場和消費人群,乃至低價原料輸出,列強再牛也要側目。

    可他們倒好,不但不幫忙,還幫著英國人拆台,一下子讓朱斌ou幹掉朱斌,吞下他的資產,大家的財富起碼暴增數倍,加上中央地位的穩固,幾十年富貴怕是不缺的。可不要忘了。這都是要仰洋人列強之鼻息,將整個國家經濟拱手讓人控制的前提下!他們當買辦的習慣了如此做,國家民族的利益呢?就不顧了嗎?!

    宋子文身在四大家族,可其實並不太喜歡這種做法,奈何孔祥熙他壓不住,老蔣假裝擺不平。其他人都熱心如此干,他自己反對只會被邊緣化。

    而今,英國人被朱斌弄消停了,這幫人看事不好,生怕朱斌緩過勁來拿他們開刀洩憤,忙不迭的來圓場,還把他宋子文也拖過來頂槓,這叫什麼事!

    宋子文心中不爽,便不肯多說話。冷眼旁觀這幫老油條們表演。

    江浙財團的巨頭之一,被稱為「善財童子」的交通銀行董事長、總經理錢新之給陳光甫倒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而後關心的問:「方纔我們聽了朱漢臣的講話,發現其態度尚算低調。光甫兄親臨現場,以你看來,他是否有對內行動的意思?」

    眾人最關心的莫過於這個。換作是他們,若是一下子打敗了shijie頭號列強,挾當時之餘威反手掃蕩競爭對手。那是順理成章的事。

    陳光甫搖搖頭:「看不出來。他一再強調,此次不過是暫時的勝利。與列強之爭端還有漫長的路要走,我想,英國人必然不會幹吃啞巴虧不還手,他恐怕要用全力來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報復!」

    跟洋人打交道,阿德哥虞洽卿資格最老,當下表示認同:「嗯!西洋人要保持對東方的優勢地位。就必須保證明面上的優勝!經濟是一方面,戰爭自然也不可免!我看,大概也因為這樣,朱漢臣才不會貿然與我們魚死網破!」

    「那你們的意思,是繼續保持現有的狀態?還是堅定與英國人yiti?」宋子文從旁邊冷不丁的問道。

    一眾財團頭目頓時靜默了。這個事兒可真不好說。如果朱斌要下黑手。他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可人家不行動,他們更不敢主動出擊於情於理,他們都沒有name做的出發點。

    同時也都想到了,宋子文可是代表老蔣來的,話裡的意思,也是一種weixie。其實老油條們都想得到,老蔣才巴不得他們跟朱斌徹底斷絕guanxi,打的兩敗俱傷,然後四大家族可以從容把他們的力量全部吞噬掉,屆時真正掌握整個國家經濟金融,何樂不為?

    他們要緩和guanxi,主動投誠的話,就是老蔣最不願意看到的了!這要比之前那種強強聯手南北分治還要惡劣!等於是朱斌一統江湖了,他老蔣的財權徹底給對手抓住,江山怎麼還坐得穩?宋子文來此,只怕也是督陣的!

    眾人都有點發愁,他們其實也沒有想好到底怎麼做。與朱斌不同,他們的生意都是買辦起家,跟洋人的聯繫太過緊密,根本割裂不開,比不上朱斌那種內外交通yiti,互相補充,以銀行為中樞,掌控對外貿易的結算,一旦洋鬼子靠不住了,他們頓時成了無根浮萍,力量俱損!

    虞洽卿畢竟老謀深算,皺著眉頭略略思忖,輕輕拍案道:「此事恐怕要從長計議,待明日見了朱漢臣探明其意思再說。不過要我看,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英國人不會吃啞巴虧的。」

    「嗯!阿德哥說得有道理!」

    附和的聲音亂糟糟,不怎麼齊整,好些人的話音裡,聽上去都虛虛的,宋子文也忍不住撓頭,換做他是朱斌,又該拿這些人怎麼辦呢?

    不提他們提心吊膽的揣測,朱斌意氣風發的回到gd集團大廈,一幫關鍵人員早早迎候,不免一陣熱烈歡呼,隨後就在他的大辦公室開香檳紅酒慶祝,在金融市場一陣呼風喚雨的史蒂文.西格爾眉飛色舞的道:「老闆!您的空前勝利,必將引起ou給他們沉重一擊!」

    列強的股市和貨幣價值,是靠對外的強大影響力帶來的國家信用支撐的,似英國人這次吃了啞巴虧,反映在市場上,就是極端的利空消息,股市下挫是鐵板釘釘的,加上一連串的麻煩,英國人免不了要損手爛腳!

    朱斌卻否決了他的提議,提醒道:「我們的行動目標,依然是打擊英國的聲望、抬高英鎊的信用,打壓破壞美元匯率的穩定,如此才能做到對整個外部勢力的牽制!我們更應該警惕他們的反擊!畢竟英美聯手的力量超過我們太多,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隨意動作的。」

    史蒂文趕緊的表示明白了,眼見朱斌絲毫沒有勝利的愉快,不禁疑惑的問:「老闆,您在擔心什麼呢?單純是金融手段,我們有足夠的對抗信心!」

    朱斌目光中閃爍著幽幽的冷光,森然道:「你們可不要忘了,英國人從來都是喜歡用武力來幫助商業開路的!他們經濟上打不贏,那就得從軍事上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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