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追擊的坦克二營一群「獵豹」不甘心的看著幾十輛日軍戰車扭著屁股隱入滾滾沙塵之中,不服氣的朝著模模糊糊的目標連續幾炮追過去,多半打空了,而天空中尖利的呼嘯壓頂而來,才一個個消停了。
重炮轟擊,再捲在一起那是找死了。
幾秒鐘功夫,就見前方驟然間一片刺眼的光亮沖天而起,所有的紅外夜視裝備第一時間發出過載告警,車長和駕駛員乾脆閉上眼,張大嘴巴,迎接接踵而來的爆炸衝擊!
網格轟擊的炮彈一來就是三十多發,兩三秒內,方圓一平方公里的區域內三十多團火球掀起成千上萬噸的砂石橫掃半空,一頭衝進去的日軍戰車被亮光爆出身影一剎那,而後整個的淹沒!
一輛僥倖躲過追殺的九九式重戰車被一發152mm炮彈攻頂,以大角度從後部扎進炮塔,四十多公斤的彈頭攜帶的動能首先把頂部裝甲當場打散,變形的炮彈本身緊跟著引爆,狂野的爆炸力把炮塔硬生生的從戰車上撤下來往前拋出,透射的力量轟塌了總結構,向內衝擊不但把內部的襯板全部震碎,乘員一個也沒剩下!
整輛戰車在火光中猛地往上一跳,「光當」落地後又衝出十幾米,一頭杵在沙堆上冒著濃煙呼哧呼哧的咳喘!
另有兩輛九七中戰車被炮彈從五米距離內爆炸掀翻,十八噸鋼鐵開始風吹雞蛋殼,平行「叮光」幾個跟頭跌出去,履帶崩碎,炮塔歪斜,鉚接的結構首先崩散,焊接的主體也被摔得嚴重變形,裡面的人早不知道死活了!
其餘捲進爆炸圈的也沒好多少,夾雜在中間的203mm炮彈掀起的狂風捲著鵝卵石飆飛,簡直跟無數的大口徑子彈沒啥兩樣,暴雨一般砸在戰車表面。機槍被砸壞,觀察窗和履帶薄弱環節被砸的扭曲變形,破碎都不再少數。
關鍵是爆炸產生的巨響和衝擊波,哪怕離著幾十米,戰車內的日軍也被震得昏天黑地七竅流血。當場內臟破裂的不在少數!
勉強靠著同伴擋刀逃過一劫的還沒等視線恢復。第二輪炮彈不加調整,在自身後坐力微動下按照概率射擊諸元繼續落下,「轟隆隆」的爆炸再一次席捲,淹沒。殺傷,毀滅!
日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猛烈地炮火,尤其是戰車部隊,在他們向來,高速行進之中。又是分散隊形,怎麼可能隨便被炮兵搞掉呢?但結果,就是這樣!
赤柴大佐跑出去沒有五公里,後方的爆炸和絕望的慘叫聲讓他明確無誤的認識到,雙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他心中不由一緊,這要是朝著自己來的,又會怎樣?!
很可惜,王樟堂壓根就看不上他們這小股人馬,等幾輪炮彈轟完。讓一個連上去檢查戰果,二營會和突擊炮和步戰車連一起繼續往前,以左勾拳的姿態迎擊增援來的日軍,自己則帶著一團其餘部分扭頭追著楊秀堂一路往東北方向衝去,在他們的前方。日軍第63聯隊和整個33旅團的重武器部隊正狂奔而來,兩股滾滾鐵流,再有一個小時不到,就將再次碰撞!
「左勾拳」計劃不只是王樟堂一支部隊的簡單行動。而是整個對日復仇作戰的總體戰略思路,出擊的不僅僅是一些裝甲部隊。而是整個的察哈爾、蒙古,甚至連帶河北的龐大陸軍兵團!
廣袤的華北大地就是他們渲染作戰的白紙,如果說王樟堂之特別山地旅為拳鋒,那麼中央教導縱隊的200師則是組成拳面的其中一根指頭,跟另外的晉軍團兩個機械化步兵師,余報**團的一個師,一起成為這直徑五百公里的巨大拳頭砸向東北四省日軍的第一攻擊面!
八百里長城防線,其實不過是橫在腕部的佯動線,從那裡發起進攻的十萬大軍,實質上都是牽制日軍製造麻煩的第二梯隊而已,甚至是一千架飛機組成的龐大空中遮蔽力量,和黃海海面上開始游弋的北海艦隊,都是為他們添加的強力註腳。
因此,當拳鋒首開戰端,與日軍發生第一次碰撞的時候,作為拳頭的第一根手指,胡啟儒中將和邱清泉少將率領的第200師則成為六十萬大軍中第一波真正接近主戰場的部隊,在9月23日這天的晚上,拉開戰幕!
整個師的裝甲戰車經過一路狂奔後,在鐵路的盡頭——多倫停止腳步,並迅速的卸下,甚至來不及做修整,李西開率領的第401旅輕車直進,在夜色降臨的時候一路狂奔到城西的灤河邊,與前出到東岸的日軍形成對峙,並試探著尋找渡河作戰的時機。
邱清泉則鎮守前敵指揮部,就在日軍重炮能夠夠著的四郎城冒險紮營,後面不斷開來的軍列把數以百計的裝甲戰車和其他陸路狂奔來的卡車等機械裝具一起聚合,忙碌的臨時車站被各種閃爍著鋼鐵光澤的重型傢伙填滿,沸沸揚揚的吵鬧聲,和汽柴油引擎的轟鳴聲匯聚如雷,把沉寂多年的草原山地攪擾的格外喧騰。
前敵指揮部首先是一輛重載卡車拖著的折疊式敞篷,選好地方直接撐起輕質合金骨架,一座上百平米的迷彩帳篷在三分鐘內展開,被壓縮在重卡車廂中部的各種設備儀器也相應的隨著折疊桌面紛紛擺正位置,參謀、通信和指戰員們只需要拉開折疊凳子,就能進入工作狀態。
邱清泉第一次享受到如此先進的戰爭裝備,先是被那一圈兒十幾台的小型電台、電報機和電話給震了一下,緊跟著發現其中兩台居然是傳說中的計算機,還有遠程無線衛星通信和視頻對講功能!坐在這裡,可以直接跟南京大本營的最高長官或者其他師指揮部實時對講,當場差點嚇尿了!
隨後的咖啡機、飲水機、空調設備就顯得沒那麼驚人了,畢竟在美軍和德軍的高級指揮部裡,也有類似的玩意,只是沒那麼精巧而已。
不過當他發現居然還有一套高保真音響唱機時,忍不住有點出離憤怒了,你大爺的,這是戰爭發起的指揮部麼?地主老財的豪宅也就這標準配備了好不好?!
非常不適應的東摸摸西摸摸,邱清泉回頭跟勉強能保持鎮定的胡啟儒交換一下眼神。發現一樣的震驚和無語。這可是朱斌白送給他們使用的標準裝備啊,那意味著,全國至少有二十個師首先能夠拿到這一套玩意。
一輛車,怎麼都得值幾十萬吧?在上海,可以買一套花園洋房了。居然就給他們在荒山野嶺裡糟蹋?太敗家了!
兩位將軍總算明白委員長為什麼在檢閱部隊的時候。握住他們的手時特別的用力搖晃,久久的凝視,那是在囑托他們,千萬不要被糖衣炮彈給擊倒啊!想當年。委員長就是用數不清的大洋硬生生砸趴下了直系軍閥,又砸到了馮玉祥,一路暢通無阻,碰上朱斌之後卻無可奈何,因為老蔣出的是白銀。人家出的是真金都換不來的高級貨色!
兩個人有點手足無措,在帳篷裡站了幾分鐘才找到自己的位置,邱清泉終究是狂放不羈的人物,搖頭驅掉種種震撼,一屁股坐進僅有的一張辦公桌旁。
從朱斌軍團特別調來的通信技術官指揮幾名軍官手腳利落的一番折騰後,起身衝著他二人「啪」一個敬禮,大聲道:「報告胡師長,邱副長,所有電台設施調試完畢。師部指揮中心可以投入使用!」
胡啟儒左右看看,發現整個帳篷內外,工作台上下,乾淨整齊沒有一點雜物,更少了尋常部隊裡進進出出此起彼伏的手工作業。心中納悶,點點頭沒發話。
邱清泉淡定的揮揮手:「辛苦了!嗯,先跟各旅各團取得聯絡,讓他們回報進展情況。另外。放一首曲子來聽聽!」
部隊正處於展開階段,日軍明顯不想主動攻擊。緊張有序的工作都下放到旅和團一級靈活處置,師部其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忙。畢竟是機械化部隊,不動則已,一動就是山崩地裂之勢!
這命令讓技術官愣了一下,畢竟是從朱軍團出來的,各種古怪要求見多了,毫不猶豫的答應一聲,到了計算機旁邊辟里啪啦一通忙活,不多時佈置在頂上的立體聲喇叭立刻傳出雄勁有力的拉丁語歌曲。
「sempercrescis有時處於順境
autdecrescis有時處於逆境
vitadetestabilis生活就是這樣令人憎惡
nuncobdurat現在很困難
ettunccurat稍後突然有變得簡單
ludomentisaciem這是一場考驗意志的遊戲
nuncobdurat現在困難
ettunccurat剎時簡單
ludomentisaciem精神遊戲的戰爭
egestatem貧困
potestatem和權力
dissolvitutglaciem像冰水一樣融化
divano神聖啊
divanore神聖的
divanoblessi神聖的祝福
divanoblessia
divanoblessia……」
那隆隆如戰鼓一般的鐘聲,教堂管風琴深沉宏大的轟鳴,直擊靈魂的肅穆男聲和音,輕快又不失強勁的節奏,一下子鎮住了整個指揮部裡機會所有人!
邱清泉精通德語英語,對拉丁語也有些研究,一聽之下渾身汗毛都豎起來,脫口叫道:「娘西皮!這是誰把《布蘭詩歌》改成如此模樣?!」
技術官明顯非常喜歡這曲子,臉上浮現出享受的表情,回答:「報告邱長官!是從第五集團軍坦克兵那裡傳出來的,名字叫做『themass』,我們感覺非常提神,忽略其詞意的話,跟德軍的裝甲兵進行曲可相媲美。」
邱清泉和胡啟儒閉上眼睛側耳傾聽,一曲播完後由衷的點點頭:「唔,的確是不錯,有股子鋼鐵雄師行進於無邊戰車的豪邁氣概!若是能配上國文歌詞,就更加完美!這樣的曲子,還有麼?」
「有!」技術官啪啪又調出一首,這次是純正德文的,邱清泉完全聽得懂,立刻被歌詞刺激的眼睛都瞪起來。
「那歌聲,由心底迸發,
飽含熱情和鬥志,充滿朝氣,
帶給我無窮的力量和希望,
激勵我勇敢,奮進,全力拚搏,
而挫折和苦難,不過是起伏的音符,
令整首歌曲更加激昂有力。
來吧!魔鬼!
……
……
空氣佈滿緊張的氣氛,大戰即將來臨,
淚水劃過母親的臉龐,祖國就在身後,
遠方傳來敵軍的腳步聲,大地在顫抖,
是捍衛正義的時候了,熱血早已澎湃,
乾枯樹枝上最後一片樹葉被寒風打落,
閃電撕破了遠處沉重的黑幕,看,是ss部隊在前進!」
他在德國留學兩年,倒是聽過德軍內各種令人激情澎湃的軍歌,可貌似就沒有一首是這個味兒的,難道是自己孤陋寡聞?還是才出來沒多久的?
不過,這歌詞真他娘的帶勁啊!
他跟胡啟儒示意一下,而後大手一揮,精神抖擻的喝道:「把這兩首曲子向全師廣播,我們裝甲兵團,就用它做為發起進攻的號角!」
一時間,杜撰版《1sslasshpanzer》跨越時空響徹北方大地,本來就熱血沸騰的200坦克師官兵如聞天籟,不管懂不懂的,隨著歌曲打起節拍,炮兵團在一個小時準備之後,朝著灤河對岸的日軍陣地,發起鋪天蓋地的轟炸!
ps:兩首歌都不算錢的,其實很好聽,建議大家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