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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鋼鐵根基 第400章 關東軍之獨走(一) 文 / 魯東道夫

    朱斌不是在信口胡吹,事實上這年頭只要有糧有槍,拉多少人都只是個數字而已,中國人口世界第一,四億六千萬以上的人口逼急了拉出2千萬部隊那也不是不可能,但這有個前提,經濟得跟得上。

    這一點短板是很難逾越的,一般來說,工業化程度越高的國家出兵比例就越高。農業國家能做到100比1仍然負擔很沉重,而像歐美這些完成工業化的國家,做到30比1都很輕鬆,有些甚至可以提高到10比1,那已經不能用窮兵黷武來形容。

    朱斌在自己的地盤裡大搞統合,全區域准軍事化管理,大干快上的搞一系列建設,其中很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盡可能的實現工業化協作,把原來手工業和小農經濟的模式徹底打破,從底層開始全部實現計劃生產作業的模式,即是說,其實從今年初接掌韓復矩的地盤開始,藉著東風就下手整頓了。

    按照預定目標,將在兩到三年內把全區域人口的四分之一轉變為工業人口,百分之四十至五十的農田實現統一機械化耕種,農林牧漁生產加工運輸銷售以及物資配給全部按照計劃進行,統籌協調由飛船智腦做核心,各方面的官吏無一例外的全部動員起來,每個人的職權劃分細到流水線作業的程度,執行不了的馬上被換掉,不服鬧事的,殺無赦!

    清末以來三十多年的拳匪、土匪、洋鬼子、革命黨、日本人、北洋軍閥、革命軍翻來覆去的鬧騰。讓北方地區習慣了城頭變幻大王旗的快節奏和無規則,老百姓也好,地主老財也好,對於不斷被人當麵團一樣揉來揉去的命運早已經看清楚了,也認了,反抗精神什麼的實在不值得提起,就算現在日本人殺進來當家作主,只要不是過分的殺伐擄掠,跟往常一樣的治理和徵收稅賦,老百姓日子一樣過……。

    別覺得這話多麼違心。也別以為老百姓沒有愛國心民族自尊什麼的,不挨邊,自古以來中國老百姓在統治者心目中都不算是人,不算是民,帝王將相讀書人眼中,所謂的「人民」只是他們那些階層,所謂的「於民不便」之類說法,其實都是他們自己覺得不方便而已。老百姓?需要的時候把你當做人。不需要的時候就是一坨屎。

    所以革命黨什麼的搞來搞去弄所謂的選舉啊民煮啊三權分立啊,甚至進步人士愛國精英們嘴裡喊得覺醒啊,振興啊,民族啊,其實都是他們一個圈子裡在自娛自樂,跟老百姓有關係麼?沒有。他們壓根都沒想過。

    朱斌起初以為自己要推行如此暴烈的手段改天換地。會不會動作太大引起強烈的抗議?結果給一幫老油條分析一遍後明白了,自己那時活在文明時代啊!這年頭,上到蔣委員長下到黎民百姓撿大糞要飯的,沒有一個人能斷定自己可以長命百歲,可以屹立不倒。都是在滔滔大勢之中身不由己的浮沉漂泊,能到哪裡算哪裡。

    他手段是凶狠果斷了些,甚至觸動了許多地主老財的命根子——土地,但並沒有蠻橫的直接沒收,要麼贖買,要麼以工業置換。要麼簽約統一耕種,有魯東做樣板,民眾發現其實最後都賺錢了,得好處了,阻力立馬就小的幾乎看不到。這年頭,種地能賺錢,可是天下奇聞啊!

    大概也是因為他這種另類的「全民富裕」手段開時代未有之先河,直接戳中了絕大部分人的軟肋。硬生生拿錢砸出來一個好前景,因此也就敢大膽想像。

    12月底的動員大會結束之後,被強行綁上戰車的宋哲元眼瞅著華北局勢緊張的讓人透不過氣來,他首當其衝避無可避,認命的乾脆放棄跟日本人媾和的希望,開始準備戰爭爆發的應對策略,並以此為借口,跟朱斌要錢、要人、要槍要炮——禍都是你惹出來的,你總得給老哥解決點困難吧?

    朱斌一點不含糊,給!還不單純的給東西給錢,更專門開了一個軍官速成班,請整個29軍和商震第32軍的各級軍官前來受訓,也把當初韓復矩手下之第三路軍兩個軍的軍官選擇能用,肯跟著干的,一起拉過來重新回爐。

    如果只是進行營團乃至旅一級的訓練,想必兩方面都會覺得很忌憚,這跟老蔣有什麼區別啊!老蔣就是用這手坑爹的辦法對各路人馬進行整編,生生的給架空了老大,全部變成他自己的人馬,進而吞併地盤。

    朱斌卻是從上到下分層次的各自訓練,目的也說得很清楚:一旦跟日軍開戰,華北成為主戰場,咱們兄弟就要首當其衝,到時候你們的部隊跟不上作戰節奏配合不好,會出大問題,趁著機會咱們先練練手,相互熟悉了作戰風格鍛煉好套路,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他這麼說,商震和宋哲元還不能不服氣,部隊是打出來的水平,不是耍嘴,朱斌怎麼打日本人的,兩人可都是親自見識的,一旦開仗以誰為主那是明擺著的。退一萬步講,哪怕是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少死一些兵,也得做好這等聯絡勾當不是?

    在經過連續兩個月的磋商後,1937年的2月,號稱「華北軍官交流會」的大規模培訓班就在濟南拉開序幕,令人意外的是,李宗仁居然也前來湊熱鬧,把他手底下的大幫軍官主動送來「觀摩進修」,再不久,閻錫山也送來一批信得過的軍官,重點學習空地協同作戰,坦克和機械化作戰,空軍戰鬥技術,後勤和軍事動員學等等,目的性很強。

    朱斌來者不拒,還不要錢,並不跟老蔣似的糊弄人洗腦,兩星期一圈的下去就滾蛋,那是真紮實干的用至少三個月一期的速度進行輪換,全部進行實兵演練和各種兵棋推演。尤其難得的,是所有軍官都有機會看數不清的日軍作戰實況電影,以及對日軍軍事作戰思想、作戰手段的詳盡分析和應對策略,對戰技術,解決辦法,都是有錢都買不來的好玩意。

    三個月下來,不能說都脫胎換骨,起碼對於日軍不再是那麼神秘,那麼恐懼,正經是做到了知己知彼,打仗的時候也不會兩眼一抹黑。

    朱斌如此興師動眾的搞法別人不會察覺不到。老蔣心裡頭發苦,就以為朱斌這是要搞新的軍閥聯合,把北方勢力擰成一股繩來跟自己對抗,心中對這小子的恨意那是滔天也不為過,也下定決心,一旦中日開戰,非得讓這小子耗盡了元氣不可!

    西安被綁架的刺激加上這個,讓他痛下決心加快了整編部隊的速度,見手底下兵工廠製造速度太慢,便不惜花費血本又從德國進口一大批武器裝備,咬著牙要在今年內完成50-80個整編師的換裝工作;朱斌手裡有巨大的軍工生產能力他也知道,就是不買你的!

    另一邊受驚的自然是日本人。在中國安排下那麼多的情報機關不是開玩笑的,朱斌的情況摸不出來,宋哲元和商震乃至閻老西那邊的動靜卻瞞不過他們,如此規模空前的軍官整訓目的性那麼強,作為對手如果不敏感,不採取點措施,那就實在太傻了!

    1937年5月,自以為擔負著大日本帝國八紘一宇之皇圖偉業重任的陸軍部內開始群情激動,發動戰爭以扼殺中國抵抗精神和作戰準備的論調甚囂塵上,各種血書各種申告雪片兒似的飛往林銑十郎為首的新內閣。

    企圖以「佐籐外交」之民間拉攏手段緩和中日表面矛盾,試圖淡化其侵略意圖減弱中國對日敵對情緒的林銑十郎赫然發現,他的算盤怎麼都打不響了,而隨著兒玉謙次為首的經濟考察團對中國「經濟提攜」談判的失敗,並作出「中國對既成事實認識不足以解決華北問題作調整一切國交之前提,除使用武力外別無他道」的結論,6月9日,陸軍省軍務課柴山兼四郎在視察華北返回東京後稱:「當地攻擊日軍之宣傳甚;一般情況亦如此」並建議對華行使武力。

    林銑十郎徹底沒轍了,眼瞅著大勢將無可挽回,乾脆當了逃兵,解散內閣不管了!

    近衛文縻繼任組閣,陸相杉山元是堅定的主戰派,對中國發起「軍事膺懲」的呼聲頓時高過屋樑,天皇裕仁也發現情況真的不容許日本偷偷摸摸和平發展下去,那樣的話或許一兩年後日本會在東北站穩腳跟,但中國也一定有了全面反擊的能力!再加上不斷試探挑起爭端的蘇俄,日本反而會被兩面夾擊!

    裕仁閉上嘴不輕易發表言論,主戰派頓時欣喜若狂!

    1937年6月底日,陸軍部和關東軍司令部、朝鮮總督府的一眾頭頭腦腦的意見幾乎全部得到統一,慎重的決定即將進行的大業!

    7月1日,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秘密召開重要軍事會議,議題只有一個——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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