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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鋼鐵根基 第379章 最後通牒(一) 文 / 魯東道夫

    無法形容魯智達這一擲的力量有多大,在場的人心中剎那間只有一個念頭:「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如同肉山一般的日本相撲士,據說地位僅次於天皇的無匹勇者,似乎是連刀槍都無法傷損的兇猛怪獸,竟連他三招正面硬拚都接不住,扎手紮腳好似被翻過蓋子的王八,竟凌空給拋出七八米遠!

    這什麼概念啊!那傢伙起碼有三四百斤重,力氣大的跟水牛相仿,尋常人想要撼動他們一點都異常的艱難,即便是要舉起來,恐怕便是那些所謂的「大力士」也力所不逮,更不要說如此跟丟枕頭似的,甩飛!

    就在滿場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相撲手的身影翻翻滾滾,粗短的手腳顯露出笨拙醜陋的本來面目,連續幾個狼狽的空中跟頭拋出個標準的弧線,「轟隆」一聲砸的地面當場陷下去半尺深有餘,碎裂的木頭石頭應聲粉碎一片,渾濁的煙塵打著旋兒的卷揚四溢,有嚴重心臟病、腦血栓、肝功能退化的怪誕玩意結結實實的摔岔了氣,哼哼唧唧好半天爬不起來!

    這不是他們比賽時被同類人推出圈子或者推倒那麼簡單,凌空飛摔的力量在他體重的加成下造成甚為嚴重的損害,再怎麼健壯,仍舊遠不及魯智達這種科學手段加練武改造出來的強壯肌**子,一下子就漏了陷!

    塵埃落地,魯智達兩膀子前後一抖。「喀拉啦」一陣鞭炮齊鳴似的骨骼爆響,滿臉不爽的嘟囔道:「真他娘的不頂用!俺還沒熱乎起來呢!」

    這身大力不虧的相撲士除了兩把力氣和幾手快速攻擊的手段外,其他方面弱的一塌糊塗,稍微用點技巧,加上怪力作用,就完全擊敗,令準備大戰一場的魯智達覺得分外不過癮,這麼大塊頭的對手可太難找了!

    但現場的人可不這麼想!中國方面的直愣愣屏住呼吸看了好一會兒,猛然間「嗷嗷」一嗓子瘋狂的歡呼起來,幾個健壯的將校更乾脆衝進場內。把魯智達抱著腿用力抬起,大聲呼喝:「英雄!壯士!幹得好!」

    日本人和親日的狗腿子漢奸一幫卻目瞪口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滿臉不可思議的直勾勾望著塵埃中朝天張牙舞爪的相撲士,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又或者是酒喝多了在做白日夢!

    河邊正三不敢置信的使勁揉揉眼,發現一切都是真的,他心目中幾乎不可戰勝的強大的相撲手不到一分鐘就被人弄成王八形狀。而對手貌似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這反差實在太大了!先前一直把心提在嗓子眼的宋哲元眼睛剎那間瞪得溜圓,隨即微微瞇起來,扭頭沖朱斌頷首讚道:「漢臣老弟的麾下真絕世勇將也!如此乾坤一擲,必將名垂史冊!當浮一大白!」一仰脖乾了杯中酒,愜意的往高背椅子後一靠,任憑手下忘乎所以的嗷嗷吆喝。

    朱斌謙虛的擺擺手:「哎。這都算不得什麼,些許拳腳手段還拿得出手,卻比不上宋主席在平津與日寇殫精竭慮的糾纏。」

    那態度,看起來很是正當,可臉上毫不掩飾的笑容卻足以證明他的心情之好。

    魯智達給人舉的高高的。屈起兩臂將肱二頭肌鼓脹的跟小枕頭相仿,衝著日本人方面瞪圓了牛眼厲聲斷喝:「還有誰?!」

    二十九軍的軍漢們齊齊起哄,衝著日本人吶喊:「再來!再來!」

    有這樣的無敵勇士在場,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管他什麼日本高手,來一個丟死一個,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資本猖狂!

    河邊正三和田代皖一郎等人的臉色迅速朝著癟茄子轉變。喝的頭昏眼花的中下級軍官們個個兒的惱羞成怒,不少人抓刀拿槍的就要當場發飆!

    朱斌「啪」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陰森森的目光犀利如刀的橫掃過去,頭也不回的沖馬如龍喝道:「都看好了!哪一個敢動刀動槍,先廢了狗日的!」

    鷹抓神槍馬如龍早都等的飢渴難耐,兩手一鬆落在兩柄手炮的象牙柄上,嘿嘿笑道:「老闆放心!保證一個都跑不了!」

    他的眼神跟老鷹沒什麼差別,而兩隻手炮出膛的速度更是特遣艦隊中數得著的。哪怕是當面的那些日本鬼子舉起槍來,扣動扳機的零點幾秒都夠他把槍、瞄準、射擊手炮之下,沒有僥倖者!便是披著烏龜殼,也擋不住特製鎢芯穿甲彈的殺傷!

    宋哲元聽得心臟一哆嗦,一絲喜悅登時丟的不見蹤影,猛然間回過味來,貌似朱斌可是渾不吝的脾氣啊!不管在什麼場合,從來不給日本人一絲機會的,如果對面的那幫喝高了的混蛋舞刀弄槍的耍弄,自己這邊的人還考慮各種影響,朱斌可不會管那一套,肯定會先干了再說!

    天下間,還真沒有第二個人敢跟日本人如此狂妄,如此叫板,如此不讓一絲一毫的針鋒相對,甚至光明正大的對日本人喊打喊殺,絕對獨一份!

    再想想地上那一攤沉重的鎧甲,外頭人型坦克似的三十六名武裝護衛,拿小炮和重機槍當單兵武器的一幫狂人巨漢……宋哲元立馬出了一身的冷汗!這要是衝突起來,不用一分鐘,都能把這些日本人屠光了!然後,就等著開戰吧!

    宋哲元趕緊站起來,衝著自家手下狠狠一瞪眼,吆喝一聲:「好啦!比武較技,點到為止,今日乃是中日聯歡的好日子,不要傷了和氣!都散了散了!」

    馮治安心中已是十分滿意,揮手叫住手下人別再起哄以免徹底惹惱了日本人,魯智達跟一幫軍漢扛著回到本陣。一片裝滿好酒的大碗伸過來,七嘴八舌的吆喝道:「好漢,來一碗!」

    魯智達可沒得意忘形,回頭看了朱斌一眼得到同意,這才接過來「光光光」三大碗灌下去,美得嘿嘿直笑。

    吳佩孚挺著肚子邁開四方步手把酒碗到了近前,分開一眾小年輕的,滿眼欣賞的上下打量魯智達一番,拍著桌子讚道:「多少年不曾見如此豪勇的猛士了,今日大漲我國人之威風。老子看的過癮!來來來,跟老子喝一碗!」

    魯智達知道這位不是一般人,放在十年前,那都是能爭天下的諸侯,差一點都當上了大總統的老前輩,老闆都敬重的,又是山東老鄉,不敢擺架子。恭恭敬敬的接酒,一仰脖下去,登時又是一陣滿堂彩!

    「好!」吳佩孚扯著嗓門喝一聲采,用力拍拍那廝的肩膀,衝著日本人的坐席方向冷冷一笑,回歸本座。

    又折一陣。日本方面幾個頭腦的臉色越發不善,五六個強壯的衛兵把相撲士抬出去。北平特務機關長松室孝良很控制的沒有喝多少,一雙細密小眼陰冷的掃蕩著朱斌那一桌人,回頭沖一名顧問嘀咕幾聲,那人站起來伸長了脖子叫道:「方纔兩位勇士表演的很是精彩。不過,當今之軍人要允文允武。中日文化同出一源,元清以來,中國無數賢人東渡帝國,令中華之文明在日本獲得復興!本人不才,願當堂手書。以表敬意!」

    不等對面的中國人作出反應,早有準備的幾個日本人推著小車到中間,攤開一張桌案,文房四寶早都陳列待用。那自恃精通中國文化的顧問乘著酒興上前來,踮起腳尖揮毫潑墨,洋洋灑灑的一篇明末大儒朱舜水詩作躍然紙上。

    「遠逐徐生跡,移舟住別峰。遺書搜孔壁,仙路隔秦封。流水去無盡。故人何日逢?鄉書經歲達,離恨轉重重。」

    天氣燥熱,墨跡干的很快,那顧問寫完了之後洋洋得意的令人拿著朝四週一亮,漢奸狗腿和日本人自己頓時嘩然鼓掌喝彩。

    老實說,這鬼子的書法還有點水平,跟時下窮困潦倒賣文為生的晚清秀才們有一比,但比起宋哲元以降的一般將官來就強很多了!這些人大部分出身貧寒,大字都認不全呢,書法什麼的哪裡顧得上研究?

    朱斌終究是外來戶,那顧問夾七夾八的一通白話他聽的莫名其妙,看看一幫二十九軍的將官面色不對勁,回頭問張逸:「那王八蛋說的什麼亂七八糟!寫的什麼東西!」

    張逸英俊的臉上泛起淡淡的不屑,低聲回答:「無非是說中國已經不是唐宋文明鼎盛之中國,中國文化已經被他們日本繼承並發揚光大,甚至用明末大儒朱舜水的詩來炫耀他們的修養,自稱正朔!這等陳詞濫調說了許多年,更可笑的是,國內有無數人居然就認同,甘心給他們捧臭腳,哼,荒唐可笑!中華文明之博大精深,又豈是區區東洋小兒所能通曉?不過得了點皮毛就奉為圭臬,沒見識!」

    什麼詩詞歌賦的朱斌壓根不懂,不過居然有個姓朱的本家兒居然跑去給日本人當了幌子,拿來笑話自己同胞,這卻是不能接受的,黑著臉一擺手:「別說那些沒用的,你不是自誇書香門第麼,給老子上去,干翻了這群狗日的小矬子!要是輸了,老子讓你去養殖場餵豬!」

    張逸腦門上青筋一蹦,顯然給朱斌這等霸道的命令搞得頭大,不過這也是一個絕好的表現機會,他當然不肯放過,沉穩的一點頭,起身朗聲喝道:「不過是沐猴而冠的小國寡民,才學了多少點墨水,就敢如此自誇?!」從容邁開步伐步入場內。

    宋哲元等人聽得心臟又是一跳,心說什麼人玩什麼鳥啊!不愧是朱斌帶出來的手下,個頂個的嘴炮一流,就不知道手底下有沒有乾貨。

    本來準備出手救場的吳佩孚笑瞇瞇的重新坐下,手把酒碗高聲喝彩:「小傢伙說得好!中國文化終究要中國人才是正統,撮爾小民哪裡見過什麼真章?好好表現,俺這裡滿上酒等著你!」

    這等姿態,恍如三國時曹操溫酒待關羽的橋段,從吳佩孚這等海內老帥嘴裡說出來,分外應景恰當!

    正憋屈難耐的二十九軍上下一片鼓掌叫好!

    剛才還洋洋得意的日本顧問頓時氣得臉色醬紫,瞪起三角眼瞅著張逸冷笑道:「光說嘴是沒有用的!還是手底下見真功夫!」

    張逸唇角一翹,居高臨下蔑視一眼:「這有何難?!看著!」

    隨意挑出一管狼毫,左手一牽袖口,懸腕潑墨洋洋灑灑半闕戚繼光的《小重山》:「幽薊辛勤北築城,玄戈銷殺氣,鎮邊庭。欲教橫嶼水波寧。平倭寇,虎嘯震東瀛。」

    斯斯文文一個白面書生,寫出來的字居然鐵鉤銀劃鋒芒畢露,揮灑之間頗有汪洋肆意干戈張揚之意!朱斌這等外行都看的很順眼,吳佩孚和在場少數學養精深的名流一眼開來,登時拍案叫絕:「好字!好字!」

    宋哲元那些人才不管好不好呢,一看那半闕詞的內容,血管當場膨脹,尼瑪真給力啊,當著日本人的臉直接吆喝平倭寇,這是赤果果的挑戰啊!不過,真他娘的解氣!

    喝彩聲雷動滿場!

    自恃有點文采的日本顧問一看那字,當即目瞪口呆,一時間呆氣發作,竟忍不住撲上去上上下下的瞪圓了眼珠子使勁瞅,一邊瞅一邊撮牙花子:「這……這一筆王羲之如何練得出來,如何能寫的如此磅礡大氣,流風肆意!」

    說起來,日本人對中國文化發自內心的有一種狂熱的追求,但前提是真的有水準。張逸二十來歲年紀輕輕,卻世代書香傳承,從小被打手心逼出來的滿腹詩書,放在前朝歷代,考個科舉還是沒問題的,又在軍伍之中歷練了這些年,自己思想又有了獨特的追求,寫出的字自然別有一番不同氣質!

    也就難怪日本人關鍵時刻發潮氣,可是冷靜一看內容,一個個氣的臉紅脖子粗!

    松室孝良趕緊上去把那幾個腦袋發昏的顧問給撤走,河邊正三拍著桌子叫道:「八嘎!你們想挑起戰爭嗎?!」

    朱斌懶洋洋的喝道:「巴嘎你妹啊!你們全家都八嘎!狗日的是你們挑起了爭端才對吧?怎麼地,本事不行想耍橫是吧?爺爺奉陪到底!來啊!」

    兩邊人「嘩啦啦」推開椅子站起身,呲牙咧嘴捏拳頭的對峙起來,宋哲元馬上跳起來當和事老:「好啦好啦!以文會友乃是雅士,不必如此劍拔弩張!中日親善為要,諸位切勿發火!呵呵!」

    日本人可不想就此鬧崩,否則主要意圖都沒法進行下去,不得不強壓火氣坐回本位,但回頭一看,自家的顧問幾個人居然抱著張逸的大字不捨的放手,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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