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接到美軍電報的下一秒,「遼寧號」戰列艦首先放低艦炮,信號兵用旗語作出無害通過的通知後立刻右轉避開日軍鋒面,讓出正面航道,幾乎與最邊上的日軍驅逐艦擦肩而過。
日本艦隊隨後做出機動向左翼迴旋,兩方面各自繞了個大彎重新拉開距離,平行相對,不到十分鐘後,兩艘美國驅逐艦高速駛來插在中間,將雙方艦艇隔離開來。
「遼寧號」司令室內,王壽亭身子一軟「噗通」坐下,隨後滿場軍官紛紛長出一口氣,呻吟一聲:「可他娘的要了老命了!美國人再晚來一會兒,麻煩大了!」
事情如此收場簡直太完美了,有美國人當中介,適當做出避讓就合情合理不丟面子了,即使比日本人動作的早了一些也不打緊,這叫給美國人面子,禮貌。
陳季良卻一反常態,不但沒有半點高興,相反一臉的屈辱和不甘。如果說開始還有點不知如何處置,等艦隊決然無畏的衝著日軍衝過去時,他的內心反倒平靜起來,好幾年不曾湧動的熱情重新灌入身體,蠢蠢欲動。
「血仍未冷啊!」他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內心還是懷念十年前那種甘冒生死直面敵人的激情歲月,只是因為進入高層之後被政治博弈消磨了鬥志,沉寂下去。而今一番刺激,好像又活過來了。
如果,這次真的堅持到最後,結果或許更加理想可惜功虧一簣,看看眼前的眾人反應,陳季良內心明白,其實這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可能要求的更高。
「立春」號裡朱斌跌足長歎:「唉唉!美國人來的早點了啊!再稍微耽誤那麼幾分鐘,兩邊戰艦都碰上頭了,那才熱鬧啊!我很想親眼看看小鬼子氣歪了鼻子的嘴臉呢!」
瑟琳娜道:「你就不怕過猶不及?根據搜集到的資料分析,日本人很容易走極端,往往賭上一切不計後果的蠻幹,跟瘋子沒什麼兩樣。今年5月5日刺殺內閣大臣之後,軍方似乎更加不受控制。這是一個瘋子多過正常人的國家,不能心存僥倖。」
朱斌嘿嘿笑道:「應該不會否則他們早轟過來了。不過只可惜啊便宜了那幫黨國精英們現在,他們不少人已經開始盤算著回去之後,如何的對其他人吹噓自己的勇敢無畏,面對日本人的巨艦大炮威脅如何的臨危不懼,果斷向前。博得一片掌聲和崇拜。」
瑟琳娜冷冷的瞥著他道:「你的意思是想說,他們會故意忽略你起到的關鍵作用吧?」
朱斌攤手:「要不是我,他們不得灰溜溜的裝孫子,被日本人逼得繞地球一圈才能回去,這麼大反差他們不應該謝謝我嗎?」
瑟琳娜人性化的搖搖頭道:「根據我對他們的分析表明,對於你搞出事端逼著他們與日本人硬頂的事情,大多數人恨你入骨,不但不會感謝,以後還會詆毀對抗,成為敵人。」
「那就隨他們的便了,本來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幹什麼。這次回去,應該可以正經八百打造咱們自己的有力隊伍了!日本人,哼哼先讓你們猖狂幾天!」
朱斌毫不掩飾自己的殺心,衝著不遠的日艦豎起中指狠狠比劃一下。
隔著美軍驅逐艦,雙方都保持了相當的克制,短暫的停留交涉之後,中國艦隊繞過日本本土直接開往上海。
目送著八艘艦船慢騰騰的遠去,小林躋造肥碩的臉上滿是不甘,抿著嘴狠狠橫了美國人一眼,喉嚨裡低低的吼道:「米國鬼畜,欺人太甚!這一次先放過你們,此番屈辱,早晚要報償!」
如果不是那電報來的太湊巧,也許還有機會扳回局面,絕不容許中國海軍如此從容的離開,就算他們先行避讓又如何?可以猜到,他們一定會宣稱是尊重美國人的意見,反倒顯得帝國海軍這次興師動眾的結果,太過滑稽,他小林司令官閣下也會被同僚們嗤笑的。
「司令官閣下,要不要派潛水艦跟上去,在東海水域把他們擊沉?」
吉田善吾作出不太靠譜的建議,小林躋造搖搖頭否決了。那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況且東海人多眼雜,各國力量繁多,又知道了這段衝突,他們不會有太好的機會。
「等米國人都離開之後,再找機會消滅掉他們好了!這個時間,相信不會太久。」
「嗨!我會建議參謀本部嚴密關注他們的情報。」吉田善吾慎重的把這件事記下來,必須要雪恥,否則將可能成為自己仕途的污點吶!
離開日本艦隊的視線,兩艘戰艦上的官兵們爆發出一陣歡呼,不少人喜極而泣,從鬼門關打了個來回終於活下來,太他娘的不容易了!這一遭出來鍍金實在太過驚險了,回去之後趕緊琢磨一下是不是換個崗位---這兩艘船肯定被日本人盯上了,不安全啊!
計算一下距離覺得差不多,兩艦開始漸漸提速到20節,快馬加鞭的往回趕,連六艘貨輪都不顧得了,氣的朱斌在後面直罵娘!好在後來陳季良覺得這麼做太不像話,強令戰艦放緩速度等著貨輪跟上來,緊趕慢趕的終於在五天後回到了上海。
長江口外一百里的地方,新入役的「寧海號」率先出迎,見到兩艘巨艦緩緩駛來,馬上鳴笛招呼,隨後作為引導領著船隊浩浩蕩盪開進黃浦江。
黃浦江兩岸,數以萬計的中國人爭先恐後的湧到邊上,伸長脖子遙望著兩艘巨艦的雄威姿態,特別是看著那粗大的pa艦炮和平甲板上並列整齊的戰機,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城市街道內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簡直跟過年似的那麼熱鬧。
兩艦上的海軍官兵早早出來,在戰艦邊上排成整齊的隊伍,衝著兩岸國民敬禮示意,那時節,英姿颯爽,威武不凡,彩旗飄飄,好一副壯觀景象!
朱斌乾脆讓貨輪放慢點速度跟他們拉開距離,不去蹭他們的榮光,省的搶了風頭,慢悠悠等著他們收集足了關注和喝彩,小心翼翼的沿著中央航道輾轉進入高昌廟江南造船所新設的兩條2萬噸級修造碼頭。
剛剛停穩,就聽碼頭上禮炮轟鳴,鑼鼓喧天,一陣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如海浪一般不絕湧動,大量軍人全副武裝境界下,國家最高元首蔣委員長閣下帶著白手套,穿著三軍總司令軍服,面帶矜持的微笑站在前面,親自迎接歸來的英雄們。
今天狀態不佳,先更這些,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