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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生,很早就聽說過您的事跡,不得不說,很令人驚歎。」阿爾弗雷德.克虜伯主動打起招呼。
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朱斌,他暗暗的吃了一驚,他想想不出,什麼地方能夠培養出這樣一個神奇的傢伙。
從前年加入納粹黨,去年成為黨衛軍成員,得到心目中的德意志救星---阿道夫.希特勒的器重後,25歲的阿爾弗雷德.克虜伯就一直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祖國的偉大復興。
為此,他不僅秉承家族的嚴謹作風嚴格要求自己努力工作,準備接手掌控龐大的克虜伯家族企業,同時也非常注意各種契機,比如德國暗中和中國的軍事、經濟方面的合作,作為克虜伯家族的重心,他一上手就瞭解的足夠清楚。通過代言人「禮和洋行」,隨時把控來自遠東的各種進展情況。
今年朱斌的異常崛起,一連串的舉措數月之間就讓中國的局勢發生微妙的變化,原先一系列針對中國做出的安排被打亂,兇猛的勢頭讓他大吃一驚,立刻加緊關注,聲勢浩大的招標會更讓他坐不住了,急忙趕到中國來,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吃驚之餘,立刻決定認真的與這個神秘的中國人談一談。
而恰巧的是,正在綢繆擴大在中國貿易的漢斯.克蘭也在上海,經過劉禮士的聯絡,乾脆組團一起來拜訪朱斌,集中力量,尋求突破。
朱斌笑得分外燦爛,與幾個人一一握手寒暄,特別到小克虜伯時,尤為熱情的道:「克虜伯家族的顯赫威名我仰慕已久,一直沒機會去德國拜訪,今天您能來此,正好讓我得償所願。我們年齡一般大,以後要多加親近才是。」
小克虜伯雖然從小被訓練的沉穩練達,但畢竟還是年輕人,面對作出輝煌業績的朱斌如此低姿態,也不禁微微得意,沒有開始那麼緊張。老奸巨猾的劉禮士和漢斯.克蘭冷眼旁觀,頓時警惕起來,意識到朱斌這小子恐怕不是他們預料中的那麼好對付。
瑟琳娜很周到的為幾人端來熱飲,幾句沒營養的過場話之後,朱斌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問:「不知幾位今天來,有什麼生意好關照小弟?」
劉禮士作為股東方,跟朱斌算是「自己人」,又是他牽的線帶來的客人,當下主動解釋道:「是這樣,漢斯先生和克虜伯先生都參觀了整個招標會,認為其中有不少項目和產品值得合作,因此想跟您談一談。」
朱斌貌似欣然的挑起眉毛:「這是好事啊!我們gd集團剛剛起步,正需要強有力的合作夥伴支持,看中了那些項目,請儘管說,一切好商量。」
幾個人對視一下,小克虜伯先道:「朱先生,在招標會中,我發現您推出的那種防彈衣非常特別,無論是外層的纖維還是裡面的鈦合金都是首次見到。您知道,克虜伯公司在冶金和材料方面一向優秀,我認為,我們可以在這方面加深合作。另外,我發現您的防務公司目前只有輕武器配備,關鍵的火炮和重武器沒有展出,是否還沒有合適的產品?」
朱斌心裡一盤算,基本明白他的目的了,呵呵笑道:「克虜伯公司的冶金和火炮技術世界聞名,與中國合作也有幾十年歷史,我當然希望能夠在這方面多做交流。只是,就我所知,目前貴公司似乎並不太方便在軍火方面有所舉動吧?」
小克虜伯並不意外,德國被限制製造武器眾所周知,要在幾年前他是不敢提的,但現在麼,協約國各方都自顧不暇,又警惕與紅色蘇俄的崛起,對德國的重新武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早在幾年前,德國就已經暗中在進行火炮和坦克的研製,隨著國社黨掌控政權的進度加速,希特勒的崛起,全面公開武裝是遲早的事。
點點頭,小克虜伯道:「暫時是這樣,不過事情總有解決辦法不是麼?我們有很多極好的合作夥伴,比如說博福斯公司等等。」
朱斌痛快的答應:「好,我這裡沒有問題。鈦合金冶煉技術我們可以合作,相信克虜伯公司能夠拿出足夠的誠意。『石龍』纖維製造技術目前還不成熟,需要再過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完善,到時候我們再談。當然,我們還有更多關於冶金方面的技術可以交流,比如氧吹頂煉鋼技術中最需要的工業制氧之類。我們的海軍裝備技術研究所也非常需要先進的火炮生產線,克虜伯先生這方面如果能給予幫助,那就太美妙了。」
小克虜伯想不到他居然這麼痛快,微微有些吃驚,他很清楚高強度特種冶金技術的珍貴和難得,而氧氣吹頂、吹底煉鋼技術發明這些年來,一直不能解決大批量工業制氧問題,朱斌毫不在意的拿出來交換,這個神秘的gd實驗室,不可小覷啊!
這兩種技術太重要了,必須抓住他!
小克虜伯當機立斷,毫不猶豫的同意:「克虜伯與中國有超過五十年的良好合作,我堅信我們會將這種關係繼續下去。希望我們能夠盡快展開合作談判,我僅代表克虜伯家族,歡迎朱先生隨時前往德國做客。」
「一定。」朱斌跟他用力握握手,轉臉看向漢斯.克蘭。
克蘭臉上好像很鎮定,內心卻無比的震驚,他盡量高估了朱斌的本事,卻沒想到,這廝居然如此痛快的答應合作,出手就是克虜伯不能拒絕的冶金技術,夠直接,夠狠!
克虜伯家族靠煉鋼崛起以來,其特種冶金、裝甲鋼、炮鋼和造船用鋼等等都是世界領先的,朱斌張嘴就戳中他的要害,明目張膽要火炮生產線,這小子圖謀不小啊!
暗地裡捏捏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克蘭迎著朱斌的目光,放慢了速度道:「朱先生和gd實驗室的實力果然名不虛傳,令人佩服。嗯,您可能對我不是很瞭解,我目前跟兩廣方面有些武器方面的合作。在德國能夠影響一些強有力的人士,對於朱先生的事業展開,應該有所幫助。」
「哦?」朱斌眼睛微微一瞇,這廝話裡有話啊,果然不愧是在中國到處吃得開的軍火販子,眼睛很毒辣的嘛!不動聲色的抬手相請,「克蘭先生不妨說說看。」
對於這位漢斯.克蘭,朱斌不是不瞭解,相反,通過一幫洋行買辦,他對於目前在中國活躍的軍火商都有過調查。這位克蘭先生倒賣軍火起家,身價百萬,如今主要給兩廣李宗仁、陳濟棠等提供武器裝備,並將他們手裡德國急需的原材料如鎢礦、銻礦、錫礦以及桐油、豬鬃等等換回德國,買賣做得不小,關鍵是,這傢伙背後有強大的背景支撐,比德國企業代理人的禮和洋行一點不弱!
克蘭見引不動朱斌,刻意的將身子往沙發裡後仰,一副「我看透你了」的神情,笑道:「朱先生放棄富足生活,投入巨大的資金和力量聯合各國洋行和集團,藉機振興中國工業和軍事,良苦用心令人佩服。不過恕我直言,照您這樣進行下去,恐怕最終結果不太樂觀,我們對中國的一些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
朱斌眉毛一挑,有些意外的注視著他,目光停滯五秒鐘,端起茶碗輕輕吹動浮沫,似乎藉著飲用的空檔演示自己的情緒,片刻後才道:「那麼,克蘭先生有什麼好的提議嗎?」
克蘭身子前傾,略顯壓迫的姿態,逼視著朱斌道:「我們合作。德國有世界一流的工業技術和設備,我們可以幫你建立一整套的基礎工業體系,而不必擔心一些來自國府方面的干擾,有德國的支持,你會成為海軍部甚至政府中重要的一員,而不是現在的狀況。」
「這傢伙調查的夠詳細啊!不用說,劉禮士這廝沒少動心眼。」朱斌微微瞇縫下眼睛,目光凜凜的掃過對方勝券在握一般的笑容,和旁邊假裝置身事外、實則伸長了耳朵聚精會神關注他舉動神情的劉禮士,突然笑起來。
「好。只要克蘭先生能給出讓我足夠放心的證明,我不介意開放更多的機會給德國朋友。」
漢斯.克蘭自傲的挺直身板,瞥了下劉禮士,精明的禮和洋行總經理先生乾咳一聲,代為解釋道:「克蘭先生不但跟塞克特上將有很親密的關係,更深受維爾納.馮.布隆堡先生、黑加爾瑪.沙赫特先生以及希特勒先生的經濟顧問開普勒先生的信任。這幾位先生,都是可以影響德國政策的大人物,或者可以說,克蘭先生,某種程度上可以代表德國政府。」
這麼牛叉?!朱斌還真吃驚了,這些信息他是採集不到的,而劉禮士這廝雖然奸猾油條,但其跟國府上下許多要員關係極深,沒必要胡編亂造吹捧一個人。轉眼再看小克虜伯的表情,似乎以上表述都理所當然,沒半點不自然。這說明,漢斯.克蘭的確有很強大的背景啊!
別人朱斌可能不清楚,希特勒這位幾百年後都被稱為大魔王,甚至被無數另類青少年崇拜並成立「新納粹」,甚至稱為星際聯邦怎麼都割不掉的大毒瘤,四處搗亂製造恐怖暴力事件的一群狂人的偶像,今年已經基本確定要爬上權力寶座的牛人,其信任和任用的助手,未來必定水漲船高。那麼說,跟這位漢斯.克蘭先生合作,真等於跟德國政府合作?
「算逑!就算你想忽悠我也沒關係,老子有的是機會秋後算賬!」
朱斌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只要他撈出飛船修好了,全世界誰也擋不住他報復。當下也不囉嗦,慎重的點頭道:「那麼,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獲得您所說的幫助?」
漢斯.克蘭眼睛裡精光閃爍,不自覺的前傾身子問:「朱先生代表的集團,應該掌握有足夠的黃金儲備吧?」
朱斌恍然明白了,自己光光往外丟黃金讓這幫人盯上了!想想也不奇怪,這年頭,除了國家力量之外,一般人誰能成噸的往外拿黃金,那架勢好似九牛一毛,我家有的是這玩意。在全世界都缺現金流硬通貨的時候,這玩意太扎眼,勿怪瑟琳娜說他的計劃漏洞百出,這方面就太大意了!
頗為躊躇的猶豫了一番,勉強點點頭:「黃金是有一些的,用來支付合作費用不是不可以,但諸位必須保證,這消息不會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裡,否則,我將隨時終止合作,貴方還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
克蘭和劉禮士的眼睛頓時閃亮的跟燈泡相似,拍著胸脯保證:「請您絕對放心,我們德國人的信譽和嚴謹,絕不會發生任何洩密問題。」
他們不能不興奮啊!大蕭條以來,德國黃金外流極其嚴重,國家經濟深陷泥潭,急需大量外來資金激活財政,朱斌這傢伙已經拿出過十噸黃金,和價值五千萬華元的白銀,按照金銀礦伴生比例計算,正好合適!他和他背後的集團,肯定還有更大量的儲備,如果有一百噸甚至更多的黃金投入德國,帶來的利益之大不可想像啊!
圖窮匕見,一幫德國人的來意挑明了,朱斌索性直接跟他們攤牌,以海裝所的名義與漢斯.克蘭出頭成立的公司簽訂貸款協議,由德國提供建立鋼鐵、造船、化工、機械、醫療、軍工等等設備和技術,朱斌的gd風投為其擔保支付,具體的交付方式,朱斌賣了個關子---你們抓緊回去準備第一批訂單吧。
送走了滿載而歸的德國人,朱斌四仰八叉的往沙發上一躺,慘叫一聲:「這麼搞下去,局面早晚會失控啊!」
瑟琳娜一點都不可憐他,隨手收拾著茶具,冷然道:「你沒得選擇。後面麻煩會更多,盡快把飛船撈出來吧,那是唯一可靠的地方。」
朱斌蹦起來,揮舞著拳頭咬牙切齒的叫道:「媽的,管不了那麼多了,動手!」
7月20日,在兩艘美國驅逐艦的護衛下,兩艘改裝完畢的1萬噸級貨輪和四艘5千噸級貨輪裝滿大豆和少量德國需要的貨物,從上海出發直奔夏威夷。
六艘船上,如上一批一般有一百多名義勇軍老兵護送,近兩百名海員新丁實習,一路上他們在美國海軍軍官和老兵的訓練下時不時的開槍放炮,搞得不亦樂乎。
就在船隊駛過日本大約五百海里的地方時,一艘碩大的潛艇悄無聲息的從後面冒出來,黑洞洞的炮口指著貨輪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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