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層高的寶利大廈坐落在倫敦市中心,作為倫敦五大金商之一的金寶利集團,與羅富齊、萬達基、萬加達、美思太平洋黃金公司,在國際黃金現貨市場上,都有著極高的聲譽。
此時的寶利大廈最頂層燈光通明,黃金自營交易中心中顯得極為忙碌,眾多操盤員有條不紊通過電子交易盤拉升國際金價的同時,更是頻頻報出金價細微的價格變動,讓廣闊的開放式黃金自營交易中心顯得有些嘈雜。
一名四十多歲的白人中年男子,此時正站在交易中心的落地雨搭前,觀賞著窗外的夜色。
中年男子表面上雖好像是對自營交易中心的嘈雜充耳不聞,不過他在聽到離岸公司平掉三十二萬手多頭頭寸獲利了結之時,神色卻是微微一動。
「佈雷,那家通過瑞士銀行結算的離岸公司,在國際金價到達228.80美元附近時,將持倉的所有多頭頭寸都平掉了!」就在英姿勃發的中年男子神色恢復如常之際,一名曼妙水潤,年紀不到四十歲的金髮婦人,走到男子身邊輕語道。
「早在意料之中,既然選擇出擊國際黃金,必然是抱著盈利的目地,眼下那家離岸公司的多多頭寸獲利如此豐厚,若是換做我的話,我也不會再等下去。」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大戰在即的緊張感。
「保守估計,那家離岸公司的頭寸。至少獲利了兩億美元,這筆錢掙得實在是太痛快了!」金髮婦人讚歎的神色,略微透著些許不甘。
「沃茨,你是在埋怨我關鍵時刻幫了他們一把嗎?」中年男子似是察覺到少婦隱晦的心緒。臉上透著淡笑對其問道。
「如果我們不出手的話,那家離岸公司未必會如此輕鬆達成巨額的盈利。」被中年男子說破,金髮少婦也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思。
「我們不當先出手,就會有別人出手,我並不是在幫助那家離岸公司,而是為了我們金寶利集團的利益考慮。國際金價短期底部已經確立,升勢也已經明朗化,難道看著近在眼前的利益都不做嗎?資本市場中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只有重視自身利益的機構,才能在這個市場長久生存。」中年人笑語中透著淡淡的感慨。
「佈雷總裁,那家離岸公司獲利了結之後。再次進場反手做空了!在329美元的價位上,沽出了10萬手空頭頭寸!」一名六十多歲頭髮都有些許花白的老者,快步走到中年男子身邊,打斷了他與金髮少婦的談話。
聽到老者的說法,佈雷?韋爾的神情透出了些許訝異。馬上轉身走到了交易大廳的大屏幕前方仔細看了一眼。
儘管10萬手空頭頭寸此時已經被撮合成交,不過佈雷?韋爾依舊能夠感受到那雷霆萬鈞大單打壓而下,所透出的勁氣四射般壓力。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家離岸公司會反手做空?」這一筆空單不止是出乎了佈雷?韋爾的意料。金髮少婦沃茨?采尼更是一臉驚訝開口出聲。
「都停下手上的動作。」中年男子並沒有回答沃茨的驚駭疑惑,而是及時朗聲在自營交易中心對一眾操盤員開口。
鍵盤的敲擊聲驟然停止。開放式自營交易中心的人,都齊齊停了下來。將注意力放在了佈雷?韋爾身上。
不過金寶利集團黃金自營交易中心雖然停止了交易,國際黃金電子盤的空頭頭寸開倉卻並沒有跟隨停下來,繼轟然殺出的10萬手空頭頭寸打壓之後,盤中又有兩筆10萬手巨單空頭頭寸交易委託,帶著叱吒暗嗚的氣勢,向著國際金價兇猛壓下。
廣闊的金寶利黃金自營交易中心中,幾乎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三筆巨額空單頭寸帶給國際金價的震動。
除了佈雷?韋爾之外,在場很多人都被巨額空頭頭寸雷霆萬鈞的氣勢打懵了。
「又放了20萬手,佈雷總裁,國際金價掉頭向下了!」六十多歲頭髮都有些許花白的老者,神色凝重對中年男子道。
作為倫敦五大金商之一的金寶利集團,饒是多數操盤員都見過大場面,可還是不由被國際黃金電子交易盤極短時間內壓下的三筆大單所懾。
佈雷?韋爾不止是金寶利集團的最大股東,同時兼任集團公司的總裁,面對眼下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眼看著國際金價已經從329美元開始回落,佈雷?韋爾迅速斂去了眼中的訝異,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沒想到這家離岸公司還真是敏銳,我本來也沒有想讓國際金價上330美元,他們卻提前一步開設空頭頭寸了!」
「就只差1美元,為什麼不集中全力讓金價過330美元?只要我們繼續施壓的話,空方主力機構,很有可能會承受不住在高位平倉。現在停手,我們高成本的多頭頭寸倉位要怎麼辦?」金髮少婦沃茨?采尼,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認為空方主力真的會如此不堪一擊嗎?一個核中住友銀行還不足以成為我們的對手,最需要注意的,是它背後的住友財團。金價從320美元反彈的實在太順利了,短短半個小時就到了329美元,帶給人一種很不紮實的感覺。在這報復性反彈期間,核中住友銀行沒有採取任何動作,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應該是準備好了在金價330美元,等待著與我們決戰!」眼看著金價掉頭向下,佈雷?韋爾的臉上反而滿是笑意。
「你的意思是說,那家離岸公司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而選擇在329美元提前建立巨額空頭頭寸?」沃茨的臉上這時驚駭更甚,看著交易大屏幕上的金價走勢,透出了濃濃的警惕之意。
佈雷嘴角微微上翹,臉上的笑容十分優雅,絲毫看不出戰局進行中的緊張之感:「他們不但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且還料定金價無法看到330美元的價位,並頗為迅猛的提前出手開倉,完全在盤面上佔據了先手!」
聽到佈雷的讚歎,白髮老者臉色微微動容。
在國際金價如此劇烈的波動中,多方有著金寶利集團持續做盤,空方又有著核中住友銀行伺機待發,然而戰局的有利先手,卻牢牢被一家離岸公司抓在手中,這不由讓老者暗暗驚駭這家離岸公司的敏銳。
328.80美元、328.64美元……
眼看著國際金價一波凌厲的反彈勢態受阻回落,多方之前那積極的頭寸推動,已經被離岸公司的三筆巨額拋單震動,不再持續進場,反而空方拋盤逐漸加速湧出,金寶利自營交易中心的很多人,都已經漸漸有些按耐不住。
「佈雷總裁,現在金價還在回落,我們要怎麼辦?」老者終於忍不住對佈雷?韋爾問道。
「巴裡先生,測算一下我們的成本,以及那家離岸公司的空頭頭寸持倉量。」佈雷並不著急,對老者優雅笑道。
不出1分鐘的時間,老者就已經通過自營交易中心專業統計員的細緻計算,給出了佈雷答覆:「我們現在的平均倉位成本在326.67美元,而那家離岸公司新開空頭頭寸的實際資金,剛好有一億美元,持倉平均成本則是幾乎全部集中在這波金價反彈的最高點,329美元附近!」
「盡量讓國際金價保持平穩回落,半個小時之後,我要讓國際金價平穩看到327美元。」聽到老者的匯報,佈雷略微一笑,給出了整個自營交易中心的交易安排。
「就這麼任由金價回落嗎?那我們之前所做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沃茨臉上露出了不甘的神色。
「情況尚在我們掌控之中,沒有必要太計較一時之間的得失,核中住友銀行就是被突如其來的攪局者,打亂了陣腳,這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不過有這家離岸公司在場中攪局,畢竟是一個不安的因素,所以我打算將這家公司請出場。」說到後來,佈雷臉上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意。
「請出場,這是什麼意思?」沃茨嬌顏上顯得有些不解。
「在這國際黃金市場上,想要解決對手的威脅,有時候並不需要針鋒相對,冷處理反而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就算是那家離岸公司敏銳的抓住時機佔據上風,不過國際金價不產生足夠幅度的震盪,他們也不會有充足的獲利空間,更是掀不起什麼大浪。」佈雷坐在小圓桌前喝了一口咖啡笑道。
聽到中年男子的說法,沃茨似乎已經明白了一些他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保持金價小幅平穩的回落,既不給那離岸公司的獲利空間,也照顧到核中住友銀行的底線嗎?」
「我想只要不過分逼迫核中住友銀行,他們應該不會有決一死戰的魄力,他們此次就算是做盤失敗,畢竟還有一些高位空頭頭寸的獲利撐著,損失也不會太過巨大,這個時候有安靜平穩離場的機會,相對來說應該算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佈雷笑著對金髮少婦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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