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指的是五嶺以南,大宋將嶺南劃分為廣南東路和廣南西路,廣東和廣西的叫法由此得來,直到後世一直沒用。
從前年冬天開始,西印度貿易商社在廣南投下超過了兩千萬貫的資金,用於扶植廣南的桑蠶業。
楊逸之所以敢這麼投資,是知道在後世,廣西的蠶繭產量高居全國各省榜首。另外廣西山多田少,也極為適合發展桑蠶業。
這次兩千萬貫巨額資金在商人的運作下,金錢的力量得到了最大的體現,西印度洋貿易商社在桂州、柳州、賓州、貴州、邕州、宜州,欽州七地,分別建立了大型的繅絲廠、絲織廠,另外還有烤繭、染坊等配套作坊。
所生產的絲綢品種也是種類繁多,計有綾、緞、紗、羅、錦、綃、呢、絹、綢等等,多達十來樣,其中生產的宋錦、絲和飾金織物尤為受人推崇。
紡織廠僱用的有本地人,更多的是大理、安南、還有不少南洋的免費功力。七州的紡織廠用工加起來,超過六萬人。
另外還有三萬青壯分散在各地的桑田中負責種桑,許多勞力雖然是田中平七郎一夥弄來的免費勞力,但純粹採用奴隸制是不可能提高勞力效率的。
因此,西印度洋貿易商社除了採取嚴厲的高壓手段之外,也在這些人中實行各在獎勵措施,表現好的,火食會好很多,甚至還能拿到一定的工錢;
最高獎勵是轉為大宋戶籍。和其他大宋百姓一樣,獲得人身由。願意繼續受雇於桑園的,也可以得到大宋百姓一樣的工資。總之,商社是無所不用其極,採取多種形式來刺激這些人的勞動積極性。
這些人臉上都刺有字,包括姓名,以及轄屬於哪個桑園,誰敢逃跑,臉上的刺字將會讓你無處容身,一但被抓回來,下場會很慘。可以說。這些人除了好好表現,以爭取更好的待遇外,沒有更多辦法可想。
另外,廣南蓬勃發展,工商興起,很容易找到就業機會,而大理國內戰火連天,在大宋的遙控之下,段、高兩家鏖戰了兩年多未決出勝負。這導致大理災民無數,生活無依,大量湧入廣西、廣東,這也給整個廣南的發展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條件。
楊逸從桂州一路往南。寬闊的直道兩旁,已經不再像南征交趾之時,幾十里看不到人家了。大理百姓湧入廣西,大宋是歡迎的。官府都盡力安置,給他們提供救命糧以及生產工具;
如今直道兩旁人煙已經比以前稠密了不少。不時能看到新的村莊,路邊也不時有酒旗招展。
坐在舒適的馬車上,清娘望著廣西獨特秀美的山川,由衷感慨道:「幾年之前,嶺南還是人人視為畏途的煙瘴絕地,貶官至嶺南,幾與判死刑無異,可誰會想到,嶺南竟蘊藏著這等奇山異水,如此平坦的直道,便是中原各地也有所不及,一入廣南,頓感別有洞天。若不來此一遊,實是抱憾終生呢。」
楊逸搖著一把羽扇,似是那江東周郎,朗聲笑道:「清娘,你如今名滿天下,世人爭唱你的詞作,既然喜歡嶺南,你可要多出幾首佳作傳回中原,到時尋芳探勝之人還不是紛至沓來,這也算是為嶺南百姓作些貢獻嘛!」
清娘用小團扇半遮俏臉,一雙明眸盈盈一轉笑道:「楊大哥又來取笑人家,你才是名滿天下呢,要作詩也得你先作才行。」
「哦,那好,咱們幾人就來次賽詩會」
楊逸還沒說完,秦國公主和阿黛拉就搶著說道:「要賽你和清娘賽,我們可不行,嗯嗯,我們做評判好了。」
楊逸用那羽扇一挑阿黛拉的下巴,詭異難明地說道:「阿黛拉,你也要做評判嗎?」
阿黛拉莫名有些心虛起來,隨著心跳加速,那傲人的酥胸起起伏伏,加上那醉人的體香,真是分外動人。
「那那我不做評判了,只聽著好了。」阿黛拉被她挑著下巴,再見他那灼人的目光,頓時心怯了。
楊逸調戲了一下美人,心情更好,哈哈笑道:「清娘,咱們這就開始吧。」
瞧他得意的模樣,清娘忍不住俏生生地白了他一眼,哼道:「楊大哥先來。」
「這有何難,聽好了!春暖繁堤景萬千,如詩如畫自天然。霞光映水浦含浪,飛瀑灑珠飾紫煙。翠竹垂楊啼鳥樂,新村老寨笑聲喧。陶潛可在桃源住,一抹紅雲落滿田。」
清娘喃喃地將他此詩復誦了一遍,然後也不甘示弱地吟道:「船過繁堤異境開,峰回江轉勝蓬萊。綠洲曉霧拂人面,修竹白鷺掠水來。」
趙倩和阿黛拉顯然是站到了清娘一邊,清娘一吟完詩,倆人立即嬌聲叫好,車上就兩個聽眾,人家一至認為清娘的詩好,楊太傅能說什麼?
這也就罷了,就連車邊的小白也跟著嗷嗷叫出來,彷彿在為清娘喝彩,弄得楊太傅顏面全完。
「小白,你鬼叫什麼?」楊太傅羽扇伸出車窗外,向小白一指,小白委曲地嗚嗚叫幾聲,一溜煙竄進路邊的樹林去了。
嗯,去了一個幫兇,楊太傅總算心裡好受些了,他坐回來輕咳兩聲說道:「我的是七律,清娘的是絕句,我的字數多,算我贏。」
清娘立即不依是說道:「誰壞誰好,豈在字數多少?趙姐姐和阿黛拉都說人家的好,這回算人家贏了,嘻嘻」
清娘說到最後,得意地笑了起來,趙倩和阿黛拉也跟著嬌笑不已。
楊太傅不死心,再次吟道:「誰將神駿放斯山?吐霧吞雲氣不凡。萬里風雲酬壯志。一江煙雨度華年。曾領悍將征南北,也共天兵駐漢關。今朝欣逢新日月。蕭蕭巖上送千帆。」
楊太傅吟完詩,手上的羽扇連連扇了起下。擺足了江東周郎的架勢,結果還是沒人喝彩。
清娘未語先笑,撲在秦國大長公主懷裡,香肩聳動,柳腰輕顫,樂不可支的樣子。
阿黛拉注意到楊太傅神色變化,怕殃及池魚,連忙催促道:「清娘,該你了。快快誦來。」
清娘這才忍住笑,坐直身子徐徐吟道:「扁舟夜泊近西山,三五人家點點星。樹影欹斜江水靜,漁燈隱約晚煙輕。千尋峭壁圖難繪,百丈寒潭舸影橫。遠浦一聲傳欸乃,峰頭銀漢玉盤清。」
「好詩!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此詩空靈悠遠,細緻生動,讓人讀罷唇齒留香」
這回阿黛拉和趙倩不光為清娘齊聲喝彩。還加了些點評,和楊太傅剛才所遭逢的冷遇絕然相反,讓楊太傅不禁大歎生不逢時。
「不玩了,不玩了。你們三個狼狽為奸,暗通款曲,相互勾搭。簡直是我楊門最大之不幸,理應受萬世唾棄」
楊太傅憤憤不平。結果還沒譴責完某些人的暗箱操作行徑,三具香軀。六條玉臂已經一齊向他撲來,有的捶打,有的亂扭,這下楊太傅可不光是心靈上很受傷了,**上也是傷痕纍纍,慘不忍睹。
當然了,楊太傅也暗地賺了不少好處,這柳腰細,那香殿豐,這椒乳挺嘶,楊太傅迷亂之中,分不清這是誰的,那又是誰的,今後得慢慢調查取證才行。
三天之後,一行人到達柳州,清娘迫不及待地去柳宗元衣冠墓前憑弔,柳宗元被列入唐宋八大家,被貶謫柳州數年,期間留下不少著作和詩歌。
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十一月八日,柳宗元在柳州病逝。人們遵從他的遺囑,將他的靈樞停放在他生時喜愛的羅池邊上。
他為官清廉,死後孤兒寡婦生活艱難,喪葬費用還是在世好友幫籌措的。他的靈樞運回長安萬年縣。柳州人在原停靈樞處修建他的衣冠墓,又在羅池旁修建了羅池廟來紀念他。
到了宋代,朝廷追封柳宗元為文惠侯。清娘恭敬無比的祭上三牲,灑酒拜祭,並提筆留下了一首詩悼念前賢:
生無歸日嶺南緣,魂與白雲共飛仙。
萬古文章留墨韻,碧桃無主又千年。
楊逸也去了,但他多少帶著一點功利之心,像柳宗元這種文壇大家,多宣揚一下,讓人們多下憑弔一些,對當地的學風有非常大的好處,同時也能潛移默化人們對嶺南的恐懼心理。
為了能讓文獻學風興盛起來,世逸一次捐資十萬貫,在柳州建起一座書院,並將之命名為『文惠學院』。同時讓廣西經略使作主,將兩千畝良田劃歸書院作為學田,並讓黃庭堅這個廣西學政兼任文惠書院山長。
讓書院擴大招生範圍,遴選良家子弟就讀,基礎差些也無所謂,先增加學生數量,只要用心教,楊逸相信遲早能從量變轉化為質變。
一個地方要想興盛,文化教育是不可缺少的一環,十萬貫的投入,另有兩千畝良田作為書院資產,加上有黃庭堅這個文壇大師坐鎮,楊逸相信文惠書院遲早能成為大宋一流的書院。
在柳州忙活幾天,楊逸終於等來了一個人,職方館西南組的劉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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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受颱風影響,昨天下了一天的暴雨,整天停電未能更新。俺家這邊雖然沒有廣東那邊嚴重,但水也著點淹到門檻了,五更時分雨停了,但天上仍是陰去密佈,又一場大雨隨時可能到來,弄不好俺明天就要變成難民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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