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
楊大學士站在船頭大喊一聲,各艘畫舫上的青樓姑娘立即熱烈回應,這讓楊大學士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回事?怎麼感覺自己有點像妓院的老鴇在喊姑娘們接客呢?
楊大學士不禁嚥了嚥口水,為了把幾萬貫賺回來,老鴇就老鴇吧,客串一回又何妨,就當是在體驗生活得了。
「姑娘們,常言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東京百姓傾城相隨,這份盛情咱們不能視而不見啊,姑娘們看到那美輪美奐的台榭了嗎?
等下便請各位姑娘到台上,表演各自拿手的才藝,你們放心,本國公不會讓你們白來的,姑娘們請看,這位便是名動天下的蘇大學士………」
楊逸喊到這,回頭對坐在上首蘇東坡長身一揖。
各艘花舫上頓時傳出陣陣的嬌呼聲,姑娘們如同約好了一般,齊齊向蘇東坡斂衽作拜,如西子抱心,楚腰纖纖欲折,這景致可謂是美不勝收啊。
蘇東坡坐不住了,只得起身向大家致意,心中卻暗道不妙,果然,老蘇的預感立即就得到了印證。
只聽楊大學士再次喊道:「姑娘們!等下你們到台上表演才藝,贏得花綢最多的前三名,將會得到蘇大學士為其賦詩一首;
姑娘們,拿出你們最佳的狀態來吧,拿出你們最精湛的才藝來吧!盡情的表演吧!今夜,這東京城將為你們而瘋狂,百萬市民將為你們盡情的喝彩!
你們,今夜將成為東京城的主角,耀眼無比、動人無比的主角!
你們要知道,不光今晚你們將成為東京城的主角,有蘇大學士的贊詩,你們必將名揚天下,必將留名萬世,成為不朽的傳奇。為世人代代傳頌!
姑娘們,請你們相信,對你們每一個人來說,今晚將是奇跡產生的一刻,來吧。就讓咱們今夜一同見證奇跡的發生吧!」
楊大學士極盡煽動之能。加上有蘇東坡賦詩稱讚的話,確實能讓她們身價百倍,留名後世,這等誘惑根本不是她們所能抵擋得了的。楊逸話聲剛落,各艘畫舫上立即傳出綿綿不絕的歡呼聲,姑娘們的熱情瞬間被引爆了,有的甚至激動得出現了間歇性昏厥的症狀。
很快,激動萬分的姑娘們便有人反應過來。不對啊,論文治武功,蘇東坡差楊逸不是一點半點,就是詩詞歌賦方面,楊逸的名聲也不差蘇東坡多少了,世人已有「蘇楊」的並稱;
聽楊大學士這番話,似乎只有蘇大學士為大家賦詩,這怎麼行?
有的姑娘想通了這一點,頓時隔船高呼起來:「楊大學士。您也要為奴等賦詩才行,你也要賦詩才行…………楊大學士同是才高八斗,您要藏拙奴家等人可不答應哩……………」
一人提醒,各船上的姑娘全部回應起來,弄得風池又是鶯啼陣陣。燕語處處;
楊大學士還想掐住這股「歪風」,他站在船頭大聲喊道:「哎哎,姑娘們,蘇大學士是我大宋的驕傲。有他的詩作在,本官這微末之光若是也拿出來獻醜。這不是給大宋臉上抹黑嘛,不妥,不妥啊!」
「不行,不行,楊大學士說上天去也不行,奴家等人定是要聽到楊大學士的佳作,不然定是不答應哩,姐妹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
姑娘們異口同聲地回答,清脆的聲音很容易讓人春心爭與花共發;
便是湖邊的百姓聽了,也無不跟著大聲附和起來,真個是群情洶湧、黑雲壓城城欲摧啊;
就連蘇東坡撫著長鬚的手,也飄逸了許多,很顯然,姑娘們把楊逸拉下水,在老蘇看來,這是讓人很舒坦的事情。
楊大學士露出一抹苦笑,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好吧,為了賺回幾萬貫,老鴇都客串了,湊兩首詩也就勉為其難吧。
他一答應下來,姑娘們頓時又是歡呼不絕,這回有好幾個姑娘激動得昏厥了過去,沒關係,大把公子哥兒在旁邊等著給她們做人工呼吸呢,一個不行,來十個,保管讓你很快清醒過來。
楊大學士覺得自己這回虧大了,又要掏錢請客,又要賦詩,不行,必須狠狠地賺回來!
他先回船艙,拎住趙偌問道:「小偌子,花綢準備好了嗎?」
趙偌掏出一朵紅色的花綢嘿嘿笑道:「大哥,您就放心吧,小弟都讓人準備好了,您瞧!」
「什麼,這就是你們準備的花綢?」楊大學士彷彿吃對了一隻蒼蠅似的。
「大哥,這有什麼不對嗎?」
「對個屁,咱們買紅布不要錢嗎?你把花綢做得這麼大,真是個敗家仔,十足的敗家子。」
真要論敗家,還有人比你更敗家嗎?請個客弄出這樣的排場。
趙小王爺一臉無辜地答道:「大哥,歷次花魁大賽不都是準備這麼大的花綢嗎?我可是讓人按著以前花魁大賽的模樣做的,一點都不差呀!」
「這是本國公辦的宴會,不是花魁大賽,一切由本國公說了算,你說本國公一次請這麼多人赴宴,得花多少銀子,你說我容易嘛,你這敗家仔,要節約成本知道嗎?」
「大哥,怎麼節約?您老母雞都殺了,還在乎放塊姜嗎?」
「屁,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別磨蹭了,照我說的做,你趕緊讓人把花綢剪小些,一剪五……不,一剪十。」
「一剪十?」趙小王爺大吃一驚,這毛撥得也太狠了吧。
「不錯,快去。」
「末將遵令。」
光鼓動姑娘們的熱情還不行,雖然姑娘們的熱情能帶動大家的熱情,但楊大學士覺得這樣遠遠不夠,必須讓大家瘋狂起來,這樣才會不顧一切的砸錢。
楊大學士很快又跑到湖邊的舞台上,對岸上的人山人海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我楊逸今日宴客,驚動了大家,我心裡甚為不安。在此向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致歉了。」
楊逸說到這,對岸上的人山人海長身一揖,非常誠摯地施了一禮。
結果岸上頓時象割麥一般,人群紛紛躬身回禮。
寧國公是什麼身份,誰敢大咧咧地站著受他的大禮啊?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無須回禮。你們就受我一拜吧,不如此,我楊逸於心難安啊!」楊逸又是長身一揖。
「寧國公不必如此,我等生受不起來啊!」岸上的人群又是齊齊躬身回禮。開什麼玩笑?寧國公知禮,客氣一句,你就不回禮,不怕折煞了嗎?
楊逸一看這架勢,兩拜都拜了。乾脆就拜夠三拜吧,這樣也顯得真誠些,等下還指望人家掏錢呢。
於是呼,他又非常真誠地拜了一拜,岸上的人群又齊齊…………呃,這回不齊齊了,還真有幾個人站著沒回禮的;
大家都躬身下拜了,只剩下他們幾個直著身,不免顯得非常突兀。如鶴立雞群。
楊大學士先發現了這個異常情況,仔細一看,心裡不由得咯登一下,這幾個都穿著士子的儒衫,個個綽而不群。俊得一塌糊塗,每個人手上手拿著一把描金折扇,不時扇動兩下,讓人不由得想起了小宋和小潘來。
這幾個人站得比較靠前。台上的楊大學士看得真切,他分明看到其中一個俊俏書生的袖口有繡花針的寒光閃現。楊大學士件反射一般,渾身打了個激靈。
那俊俏書生見了楊逸的反應,又得意地揚了揚袖口,然後以扇掩臉,想是在偷笑呢。
楊大學士艱難地嚥了嚥口水,心中大歎狐狸滿天飛。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退是無路可退,賺不到銀子,回去後更沒法交代,那就豁出去吧。
他正準備繼續進行自己的鼓動事業,岸上卻出現在意外情況;
不知是誰也發現了那幾個俊得一塌糊塗的書生沒有回楊大學士的禮,於是立即嚷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竟敢生受楊大學士的大禮,也不怕折了壽?太沒禮貌了,知道台上站的是誰嗎?此乃我大宋開疆拓土無數的楊太傅,寧國公,翰林大學士,樞密院副使……」
「對對對,真是不知死活,竟敢生受寧國公的大禮…」
「這是哪來的狂妄之徒………」
面對越來越多的譴責聲,那幾個俊俏書生鎮定自若,其中一個袖口再次向台上的楊大學士揚了揚,辯解道:「誰說我沒有回禮的,我早就回過楊大學士的禮,三拜我都隨他拜了的。」
立即有人反駁道:「你們還想狡辯,我分明看到你們沒有回禮,你們太狂妄、太無禮了。」
「我才沒狡辯呢,楊大學士在台上看得真切,你們若是不信,儘管問楊大學士,我們有沒有回他的禮。」
岸上的百姓頓時齊刷刷地向舞台上望來;
楊大學士暗暗苦笑,回了,她倒是回過了,拜堂成親的時候她就回過禮了!
這個妖女,分明是故意來找茬的,苦也!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我楊逸本來就希望大家不要回禮的,不過我還得說明一下,這幾位小哥剛才確實回禮了,只是他們動作快,福度稍為小了一點點,大伙可能沒看清楚而已,大伙不必在這件事情上較真,以免壞了興致。」
岸上那幾個俊俏書生頓時得意洋洋地將臉揚到上天,一副打了大勝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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