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一隻山雞被射翻在地,掙扎幾下便沒了聲氣,段商縱馬上前去,手上的馬鞭一甩繞住箭尾,將山雞提了起來,動作乾脆利落。
回到段和譽身邊後,他將山雞扔給其他幾個侍衛,吩咐道:「你們去處理一下!」
一眾侍衛立即拿著打來的獵物到溪邊去毛開膛,準備烤作晚餐。
嶺南的秋天沒有太強的落索感,山野間依然是百草萋萋,枝繁葉茂,西天的斜陽離山頂已不到一丈,火紅的晚霞正在熱烈地燃燒著,把整個天空點染得絢麗無比。
這等美景本是賞心悅目,段和譽卻沒心思欣賞,楊逸對高明量一見如故,現在已開始稱兄道弟了,這讓他心情極為壓抑。
高家野心勃勃,家主高泰明以宰相之尊把持著大理的軍政,前年才強封其子高明量於威楚府,現在又傳出消息,高泰明準備將四子高明清封於統矢府。
高泰明要幹什麼,這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另一方面,楊逸在宋廷有著強大的影響力,若是楊逸支持高家,就極有可以左右大宋支持高家,高家一但得到大宋的冊封,那一切就名正言順了,到時哪裡還有段家的活路?
更讓段和譽想不到的是,面對表妹木婉靈的仙姿麗色,楊逸竟不為所動,表妹當初雖是自願前來,但段和譽為此一直十分心痛,同時也對她抱以了十分的希望。可現在…….
段和譽真恨不得殺了楊逸,但這也只是想想,先不說能不能殺得了,就算殺得了,段家也必將為此付出滅族的代價。
見他愁眉不展,段商輕聲勸慰道:「殿下不必過於焦慮,楊逸此人狡猾如狐。行事向來難以猜度,他和高明量稱兄道弟,恐怕沒那麼簡單。殿下大可不必就此灰心。」
段和譽歎道:「連我大理也得退讓幾分的交趾國,短短時日被楊逸打得奄奄一息,如今他屯兵諒山。沒有立即大舉攻,卻發了一個懸賞令,這分明是一石二鳥之計,準備消耗各個羈縻州的勢力,可見楊逸這次南征,絕不單單是討伐交趾這麼簡單,大宋一統南疆的心思已不用懷疑。交趾一但平定,各羈縻州必定會被收納,到時我大理就首當其衝,此時正該是我大理奮起之時。以免成為下一交趾國,可如今國政卻為高氏掌控,本王是有心無力,怎能不心急如焚啊!」
「殿下說的雖然很有道理,但屬下想來。大宋平定交趾後未必就會打我大理的主意,至少現在不會,大宋自立國以來,一直對燕雲十六州念念不忘,皆因燕雲十六州戰略地位太過於重要,大宋必欲得之方可安心。如今遼國因阻卜部之亂。形勢岌岌可危,大宋豈會沒有計較,趁機吞併燕雲十六州甚至整個遼國那是必然之事,因此屬下認為,在宋軍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大理應當還不至於遭受入侵的危險。」
段和譽搖搖頭說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宋重點放在北面不錯,但現在楊逸以三萬禁軍南征,便可災交趾,這只相當一場局部戰爭,並未耗費大宋全部精力,如今大宋國力蒸蒸日上,照此下去,即便是南北開戰,大宋也足以支撐。沒有哪個皇帝會嫌自己的國土太大,每一個國家強大起來,必定會向外擴張,這一點無須置疑,前唐鼎盛之時,甚至把疆域拓展到地蔥嶺以西,如今大宋修政強軍,所為何來?我大理若不奮起直追,遲早有一天要淪亡宋軍鐵蹄之下。」
段商知道難以說服他,處在段和譽的位置確實危機重重,不奪回政權連活命都成問題,更別提中興大理了。
段商想了想說道:「殿下,宋軍的燧發槍射程遠達一里多,威力無窮,若能防造出來,一切就好辦了!」
「大宋將此視為絕密,豈會輕易洩露燧發槍製造方法?」
「殿下,楊逸軍中就有兩千燧發槍,咱們只要弄來一支,讓工匠照樣仿造,未必就不行。而且宋軍將燧發槍視為國之重器,據說每支槍上都刻有編號,防止軍中將士私賣,外人更是絕不容許觸碰。殿下請想,若是楊逸突然發現高明量陰謀竊取他軍中的燧發槍,還會對高明量客氣嗎?」
「你是說嫁禍江東?」
「不錯,殿下,這可是一舉兩得之事,殿下若信得過屬下,此事不妨就交與屬下來做吧。」
段和譽心跳不由得加快起來,這是把雙刃劍,能傷人也能傷己,一但事敗,後果不堪設想。但段和譽實在無法經受得住這等誘惑,咬了咬牙說道:「好,此事就交由你來做,你千萬要小心,萬萬不可露出破綻。」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慎之又慎。」
楊逸吐出一顆荔枝核,舒了舒雙臂愜意地歎道:「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黃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木婉靈十指白嫩如春蔥,正在為他剝著荔枝皮,突然聽他吟詩長歎,細細回味這詩,不由讚道:「楊大學士果然是才絕天下,隨口誦來,便是佳句,奴今日有幸了!」
「錯……」楊逸剛想說這詩是蘇東坡作的,突然想起因為自己到來,老蘇只在嶺南英州呆了幾個月,根本沒去過惠州,這羅浮山在惠州呢,強說這詩是老蘇作的未免牽強,他於是打哈哈道,「木姑娘誤會了,這詩我是偶然聽別人誦來,今日吃了這荔枝,油然想起而已。」
坐在對面正無聊的冼靈蛛見他們聊得親熱,氣哼哼地說道:「惺惺作態,吃幾顆荔枝還吟詩。簡直是……」
冼靈蛛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好,雙眸左右轉了一圈接著說道:「我就沒見過這樣的三軍主帥,把大軍拉到山下,便游手好閒,成天就知道打情罵俏,我要是李常傑,早打過來了!」
楊逸聽了哈哈大笑道:「本官自然比不得冼夫人利害。幸好冼夫人是友非敵,否則我楊逸恐怕早就被生擒活捉了。」
「你胡說什麼!我再說一遍,本姑娘是待嫁之身。」
楊逸將她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一臉古怪地說道:「靈蛛姑娘,我聽說你阿公把你許配給龍州那什麼阿生哥了,是不是啊?」
「你怎麼知道的?」冼靈蛛脫口問了一句。連忙否認道,「你淨胡說八道,什麼阿生哥,本姑娘看都懶得看一眼。」
「哈哈哈…….
靈蛛姑娘難不成擔心本官去討你的喜酒喝?」
楊逸這麼說,冼靈蛛心裡不知為什麼忽然很不舒服,有些酸楚、有些氣惱,楊逸那張臉也變得特別討厭,她冷哼一聲賭氣出帳去了。
對此楊逸彷彿沒看見一般,冼靈蛛這丫頭長得確實水靈,但野性難馴。這不重要,若是換了是別人,還別有一番味道呢,問題是野性難馴又渾身是毒,這就讓人消受不起了。楊逸雖然對各種毒藥也有些研究。但還是頗為顧忌,這樣的丫頭還是少招惹的好啊!
看看嬌小玲瓏、婉約清靈的木婉靈,嗯,這樣的女人才可心呢!
木婉靈被他灼灼的目光掃過,心有所感,精緻的瓜子臉上不由得浮上兩抹紅暈。楊逸身上那股強烈的男人氣息讓她感到有些無力,難以抗拒,在他面前,木婉靈感覺自己弱小得就像一隻兔子。
等她再送上一顆荔枝時,楊逸連同她那細嫩如玉的手指一起含進了口中,這讓她更是差澀難擋,真像只受驚的兔子般,飛快地紳回自己的手指,未等她多作反應,便感覺纖腰被一隻大手攬住。
她身材嬌小輕盈,楊逸毫不費力,便將她抱入了懷中,抱著木婉靈的感覺,就像抱著一個布娃娃,她身子纖弱,卻又處處柔若無骨,身上的肌膚白嫩如新剝的荔枝肉。
楊逸取過一顆荔枝剝好送入她口中,木婉靈正猶豫著該不該吃,楊逸一下子已吻上了她的溫軟的嘴唇。
她那櫻桃般的小嘴,靈巧的香舌,讓人百嘗不厭。
四片嘴唇糾纏在一起,一顆荔枝在倆人口來回度送,香甜的果汁,美妙的小舌,真個是回味無窮。
木婉靈被吻得快要窒息了,鼻中透出嬌喘聲聲,身上被他那雙大手撫過,變得一片燙熱,充斥腦海的眩暈感,讓她彷彿飄上了白雲端,從抗拒到默默承受,再到不由自主的回應,木婉靈發現自己不知不沉中徹底的淪陷了。
帳外的夜色漸漸濃了,等楊逸放開她的小嘴時,木婉靈渾身無力的癱倒在了他懷中,聽到帳外傳來了腳步聲,她才迅速離開楊逸的懷抱。
包毅在帳外請示了一聲,得到楊逸應允後,進帳來便抱拳道:「大人,出事了,入夜不久,我營中一名巡哨被人殺害,編號零零一四六二的燧發槍及二十發彈藥被搶走。」
楊逸眉頭輕輕一挑,然後平靜地問道:「現場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嗎?」
「沒有,屬下等已再三細查過,被害的士卒叫馬六,本身功夫不錯,為人也很機警,這回被人從背後割斷咽喉,一聲未發,從傷口判斷對方用的是匕首,除此之外再沒有留下其他線索。」
「你立即多帶人手,搜索諒山方向,防止越軍奸細把槍帶回去。」
「是大人!」
包毅一抱拳,快步出帳而去。
「木姑娘,你先退下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木婉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很快,劉征就像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大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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