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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啊!今天我來,主要是幫十三娘傳句話,你可千萬不要被宜陽郡主她們一點蠅頭小利所誘惑,做出叛隊投敵的事情來啊。(搜讀窩.)」
楊逸一本正經的說完,嘴角不禁上翹起來。
如今在十三娘等人的影響下,小打在京城裡的貴婦千金之間越來越盛行,共成立了七八支驢球隊,不定期舉行比賽。
現在各隊的人員大致也穩定了下來,看這些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打球,是十分賞心悅目的事。每逢比賽,球隊之間總會拿些銀錢作為獲勝隊的獎勵。
而大宋關撲之風既盛,大批前去觀看比賽的人也爭相下注,多方促成下,十三娘她們的驢球隊已經具有了職業聯賽的雛形,各隊都給自己取了名字,如十三娘這一隊叫景明隊。
而那些球技高超的人,便成了各隊爭相拉攏的目標。花木蘭和李湘弦上陣能殺敵,皆是有武功之人,無論是耐力和控球技巧都高人一等,二人因此號稱景明雙壁,有她倆在,十三娘的景明隊贏多輸少,獨佔鰲頭。
宜蘭郡主她們輸多了,痛定思痛,於是決定挖牆角,李湘弦是楊家人,肯定拉攏不了,那便從花木蘭這下手。
據說宜蘭郡主親自出面,在豐樂樓請了花木蘭兩回,十三娘怕她盛情難卻之下「投敵」,這不,請楊逸這個上官作說客來了。
聽了楊逸的話,花木蘭得意地笑道:「大人。我家可窮了,我去打球,就是想贏些錢補貼家用,宜蘭郡主可是答應了我,贏一場,額外給五十緡哩,我一個婦道人家。想多賺點錢補貼家用,算不上投敵吧?」
「娘子,在大人面前休得無理。」馬漢卿不得不擺出一家之主的姿態。斥了一句。
花木蘭回了他一個白眼,根本沒給夫君面子,這匹桃花馬。看來是野性難馴啊!
「木蘭啊,咱們好歹也一起出生入死過,說你,你現在掉轉槍頭來打我家娘子,這像話嘛?」
「這有什麼?我想多賺些銀子補貼家用,這錯了嗎?大人您若是不服,大可加入球隊,幫你家娘子去打呀!」
聽了花木蘭這話,楊逸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幅畫面:一群嬌滴滴的美人當中,突然混進一個大老爺們。拿著球桿縱橫捭闔,大殺四方,殺得一群美人發橫釵亂,花顏失色。
最後球桿一揮,皮球應聲入孟。那大老爺們正顧盼自雄。突然,場下飛來無數磚頭石塊,彷彿流星雨,討伐的聲音把東京城牆震塌一大半,連金鑾大殿都搖搖欲墜,那人被萬眾追殺。逃不擇路,屁滾尿流……
楊大學士打了個哆嗦,輕咳了兩聲義正詞嚴地答道:「木蘭啊!我乃朝中翰林大學士,日理萬機,夙興夜寐,哪有空閒去幫十三娘打球?」
「那你怎麼有時間來我家蹭飯?」
楊大學士無言以對,欲哭無淚,嘴裡含著一塊雞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花木蘭見他吃癟,十分高興,要不是馬漢卿攔著,她才不會就此罷休。
用過飯後,楊逸與馬漢卿來到書房,馬漢卿先一步說道:「大人,上京方面今日剛有消息傳回,遼主耶律洪基半月前又染病臥床不起,以參知政事呂嗣立為首者上書遼主,勸諫遼主盡早傳位燕王耶律延禧,遼主因此震怒,將呂嗣立貶謫西南;
北院樞密使耶律斡特剌經年累月,未能平定阻卜部,反而節節敗退,遭到了遼國眾臣接連不斷的彈劾。咱們的人得到消息,遼主迫於群臣的壓力,有意將耶律特刺換掉,只是一時沒有合適人選,才一拖再拖;
目前宋王耶律和魯斡呼聲最高,不少遼國大臣都紛紛上書請以宋王接換耶律特刺北院樞密使之職。但此舉遭到了剛拜相不久的耶律儼的反對。耶律儼與燕王耶律延禧親近,他反對宋王耶律和魯斡出任北院樞密使,可見耶律延禧對耶律和魯斡並不放心;
隨著阻卜部不斷朝上京逼近,遼國君臣不但沒有團結一致,共禦外敵,內部分歧反而日益嚴重,各派之間相互傾軋,彼此牽制,依屬下看來,遼國怕是氣數盡矣,大人,咱們大宋要如何應對,該是提前佈局的時候了。」
聽了馬漢卿這番話,楊逸也有些感慨,遼國就像一個巨人,若是能合力一處,何至於讓長轄底步步壯大?哪怕是大宋在背後全力支持也不行。
而現在阻卜部都快逼到上京城了,遼國內部派系還在劇烈傾軋,確實可悲。
實際上,遼國朝堂這種情形在歷史上已經屢見不鮮;別的不說,原來的歷史上,金兵南下時,朝宋若是能團結一致,哪怕用人海戰術,層層阻擊,也不是十二萬金兵能輕易攻陷東京的。
當時宋朝內部何嘗不是分幫拉派,相互扯皮。
自古以來玩政治的人,往往會把自己的利益置於國家利益之上,有外敵入侵,突然間打破了原來僵持的政治格局,於是,借助外力將政敵幹掉,便成了快捷省力的最佳選擇;
誰也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因此常常就出現外敵打到前面了,內部還在搞窩裡鬥的情形。
楊逸沉思了一下,這才沉聲問道:「目前能掌握長轄底的詳細情況嗎?」
「回大人,長轄底如今可用兵強馬壯來形容,聯合女真與室韋等部後,長轄底的軍隊數量已經接近六萬,唯一欠缺的是後勤補給;遼國北方出產不多,加上這幾年多受災荒,畜牧業遭到極大破壞,雙方鏖戰經年,耶律特刺雖然節節改退,但並沒有出現一潰千里的大敗,長轄底從遼軍手裡搶到的物資有限。由於要不停地作戰,長轄底又無暇經營後方,目前軍中補給十分短缺,導致士氣不高,否則上京城恐怕已是不保。」
楊逸吩咐道:「漢卿,你要盡量往長轄底軍中多安插細作,長轄底將來極有可能成為大宋的敵人。必須提前佈置好情報人員,瞭解清楚他的所有底細,將來才不至於太被動。」
「大人放心。屬下一直在安排此事,去年平夏之後,楊志帶著數百黨項人投奔長連底。目前已深得長轄底信任,同時屬下利用長轄底急需補給這一點,讓人假扮成商人,混入阻卜部,多方安插細作。」
「這就好。」楊逸滿意地頷了頷首,淡淡一笑道:「遼國之事,不必太著急,既便上京城破了,還有西京和南京擋呢,不過。有些事你還是要提前安排一下,在契丹皇族之中物色好易於控制的人選,一但遼國真的瓦解,咱們大宋才好插手其中。」
「是,大人。」
「好了。遼國之事暫且如此,你先抽調一些精幹人馬回來幫我裝神弄鬼。」
「嗯?大人……」
「呵呵,是這樣……」楊逸細細把自己的計劃向馬漢卿道來,聽得馬漢卿嘴巴都忘了合上,他想笑又不敢笑,神情古怪之極。
楊逸回到家中。院裡的宮燈已經亮起,芳園中花徑通幽,燈影迷離。
剛走進後院的垂花門,便聽到琴操的妝樓上傳來隱約的琴聲,所奏的韻律,正是前日他無意中哼出的《梁祝》。
厚厚的布底鞋踏上鏤花的木樓梯,不帶一點聲響,半掩的房門內,琴操坐於後窗前,十指輕拂,弦音流暢如水;
她大概是剛淋浴過,發未梳髻,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中衣,長長的羅裙披開在茵榻上,如繁花垂地,讓她臨窗而坐的剪影顯得非常優美。
楊逸輕步走到窗前,靠在窗台上看著他,琴操眸光微微一蕩,望了他一眼,玉指舒捲,琴聲不停,只有嘴角微微向上彎起,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
直到……直到她發現自己的中衣未繫好,酥胸上一抹雪白的肌膚在燈下泛著玉光,琴聲才不禁有些散亂。
「琴兒,撫琴時要專心!」
楊逸含笑看著她,讓她臉上的羞色更濃,終於抵不住他那流連的目光,停下琴聲,把衣裳繫好,她那忸怩之色讓楊逸感覺挺好笑,家裡四個女人中,就數琴操最是矜持;
若是換了韓碧兒那妖精,在這種場合下發現楊逸流連她的秀色時,估計只會故意把衣裳弄得更亂些;便是李湘弦不會這麼做,但也不至於羞成這樣。
「楊郎回來了,你不要去老夫人那邊請安嗎?」
「免了吧,中午去過了,她現在是有了孫子不要兒了,我去多了她還嫌我煩。」
「楊郎休得胡說,孝敬長輩,豈有嫌多?」
楊逸呵呵一笑,看著她不說話,琴操大概是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了,以她的身份,對楊逸說出這種帶有教訓口氣的話,確實不應該。她站了起身來,不安地捏著裙帶。
「琴兒一片孝心,為夫老懷大慰,好吧,我這就去給娘親請安去。」
「楊郎,奴奴不是有意的。」
「那就是故意的。」
「啊!」
琴操低著螓首,突然被他抱起,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呼,本以為楊逸又要作壞事,卻是被他抱到了穿前,然後擁著她靜靜地看著夜色下的園林景致。
「琴兒,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謹小慎微的,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在我心裡你們都是一樣的重要。」
「楊郎,我知道,你待奴奴幾個都是一樣的好,奴奴心裡都知道。」
「知道就好,琴兒把衣裳穿著,為夫帶你一起去給娘親請安去。」
「嗯,楊郎稍等,奴奴這就好。」
琴操臉上滿帶著喜悅,輕快地轉到屏風後去,重新著裝,去給長輩請安,肯定要莊重一些才行,特別是跟著楊逸一起去,讓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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