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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33章 揚帆遠航 文 / 何昊遠

    九月秋高天氣爽,極目遠眺,海水是那麼的藍,相比之下翡翠的顏色太淺,藍寶石的顏色又太深,縱是名師高手,也能以描摹。

    海與天的交接間流淌著期待,那裡的希望在唱歌,就如海底深處的美人魚的甜美的呼喚,碧波粼粼輝映出愛的等待,混合藍色的風在生命裡流浪……

    是的,這次楊逸便是帶著清娘去流浪。

    七艘大船,雲帆片片,劈波斬浪,在水手們的操作下駛出了杭州彎,然後向東北方向駛去。

    這次隨同楊逸出海的,是陸振的一營人馬,還有王勇這些護衛,共計六百人,他們佔據了兩條大船。

    餘下的四艘是韓碧兒與林如海等人的商船,船上除了絲綢、茶葉及瓷器外,還有兩百名在探礦、治煉方面有豐富經驗的「專家」。

    目的地,日本!

    楊逸這次是一手揮舞的著絲綢,一手舉著燧發槍去的。

    估計此行會比較血腥,本不想帶清娘同往,可清娘卻不依。

    沒辦法,清娘不用說話,秀眉一蹙,清澈如水的目光蕩起來一片幽怨的漣漪,楊大學士的心裡防線便告崩潰了,只好把她帶上。

    之前清娘根據李湘弦的描述,在《清娘流浪記》裡詳細記錄了西域的山川地理和人情風貌。有了這次海東之旅,這本書或許會豐富多彩一些吧。

    身後,那如詩如畫的江南消失在海平面上;

    大海之上。只餘下無盡的湛藍,水天一色。

    清娘依依地收回目光,含笑地望著楊逸,海風獵獵地吹拂著,她那羅衫長裙隨風舞動,緊緊貼在少女的嬌驅上,勾勒起一彎纖纖如月的曲線。無比的動人。

    「楊大哥,海裡真的有美人魚嗎?」清娘眸光澹澹,滿帶憧憬地問道。

    楊逸看著她。非常肯定地點頭道:「當然,我現在就看到了一條。」

    清娘自然聽得出他是在說自己,不禁嬌嗔道:「楊大哥。人家問你真的!」

    「呵呵,清娘讀書破萬卷,不會沒有讀過晉人干寶的《搜神記》吧,干寶在《搜神記》卷十二中記載:『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干寶所說的鮫人就是美人魚,鮫人神秘而美麗。她們生產的鮫綃,入水不濕,他們哭泣的時候,眼淚會化為珍珠……」

    清娘搖搖頭答道:「這個人家自然讀過,不過《搜神記》收集的終究是一些傳說。未可當真。」

    楊逸與她站在寬大的甲板上,船頭犁開一片白色的浪花,不時有些水霧被風捲上來,楊逸輕移兩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清娘身前,以免水霧侵潤了她的衣裙。

    他手指輕敲著船舷說道:「那還有南朝的祖沖之的《述異記》。捲上且云:『鮫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綃紗,泉先潛織,一名龍紗,其價百餘金。以為入水不濡。南海有龍綃宮,泉先織綃之處,綃有白之如霜者』。祖沖之在數學、天文曆法和器械等方面成就卓然,他這段記載裡有鮫人與陸上百姓交易的細節,總應該有些說服力吧?」

    清娘不再深究,而是余余吟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香。李義山《錦瑟》詩中這句,大概說的就是鮫人血淚成珠的事吧!」

    「不光這個,杜工部《客至》詩講到有朋友帶給他一顆泉客珠,結果藏在篋子裡久了,打開來看,泉客珠已經化為血。這一更證實了珍珠是鮫人的血淚所化。」

    楊逸說著有些想笑,其實他並不怎麼相信有美人魚,古人之中以訛傳訛,即便是這些大詩人說的也未必是真的,但清娘既然喜歡探討這些,楊逸自然是盡量讓她開心。

    見清娘幽思綿綿,楊逸不再打擾她,走到船尾和林如海等人聊天去了。

    林如海到過日本,這次聽說楊逸親往,他覺得這是一個難得與楊逸拉近距離的機會,便跟著一起來了。

    而楊逸對眼下的日本可謂是一無所知,既然想去日本淘金,自然得向林如海他們打聽一下日本現況。

    雖然他相信憑自己六百條槍,直接衝進日本皇宮抓些公主、妃子來暖腳都不成問題,但多知道一點總不會錯。

    可一打聽才知道,眼下日本根本沒有「公主」的叫法,人家公主全封親王哩。

    船尾置了酒,林如海胖乎乎的,坐在對面的小几上後,如數家珍地說道:「如今的日本掘河天皇八歲即位,今年二十二歲。名義上是由外戚籐原氏家主籐原師通攝政;

    但實際上目前日本的朝政,仍控制在堀河天皇的父親白河上皇手裡,白河上皇在居處建立院廳,任命別當、判官代、主典代、藏人等院廳官吏,及設置保衛太上天皇和院廳的北面武士。國政大權悉歸院廳,朝堂實際上被架空了。」

    楊逸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這什麼掘河挖坑的天皇二十二歲了,政權還掌握在他老爹手裡,他甘心咩?

    嗯嗯,這裡面或許可以作些文章。

    楊逸問道:「林員外,那堀河天皇與白河上皇之間可有衝突?」

    林如海詭異一笑道:「怎麼沒有?雖說這堀河天皇性情隨和,溫文而雅,與白河上皇剛烈的性情剛好相反,但這人年紀大了,總是不喜歡別人控制自己的,所以堀河天皇便與名義上攝政的籐原家聯合,想從白河上皇手裡奪回政權。」

    「好!林員外接著說!」楊逸越聽越開心,倭寇是越亂越好啊!最好是咱到時雙方打起來,咱也好拉拉偏架。充當一下和事老!

    林如海接著笑道:「楊學士您是不知道,這白河上皇為了控制堀河天皇,在堀河天皇十四歲時,讓堀河天皇娶了自己的姑母、也就是白河上皇的親妹妹篤子內親王,當時篤子內親王已經三十二歲,比堀河天皇大了整整十八歲,哈哈哈!」

    楊逸聽了不禁大跌眼鏡。侄子娶姑姑?這……這他娘的還真是倭寇才做得出來的事,嘿嘿!

    難怪後世倭國av橫行全世界,「娛樂業」空前發達。感情人家是繼承了古老的傳統啊!

    林如海繼續笑道:「楊學士不必驚訝,還有呢,篤子內親王入宮並受封女御宣下。堀河天皇的姐姐媞子內親王不樂意了,媞子內親王極得白河上皇寵愛,於是以白河上皇之命,於同年一起嫁給了自己的弟弟,成了堀河天皇的中宮。」

    林如海說完哈哈大笑,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楊逸這下徹底無語了,倭國就是倭國啊!這掘河挖坑的傢伙享受完自己的姑姑,再抱自己的姐姐上床,還真是…….呃,不說了!這也太瘆人了這是!

    聽完這些。楊逸有些倒胃口,也懶得再問了,老子是來搶銀子的,管你狗屁天皇上姑姑也好,上姐姐也罷。人狗同床更不說,老子只要銀子,只要乖乖把銀子交出來,隨便你怎麼搞!

    林如海不愧是商人,十分精明,看出楊逸不想再談。立即告退。

    楊逸所乘坐的海船非常大,上層艙室有廳有房,儼然家居屋室,清娘此時早已從美人魚的傳說中「解脫」出來,楊逸回到艙室時,丫環小艾正幫著磨墨,清娘在案桌上鋪開紙箋,沾墨行書。

    楊逸輕步走到桌邊,只見紙箋上落下幾行娟秀的小字:

    天與秋光,

    轉轉情傷,

    探金英知近重陽。

    薄衣初試,

    綠蟻新嘗,

    漸一番風,

    一番雨,

    一番涼。

    ……

    看完清娘所書,楊逸既有些憐惜,又有些好笑,清娘那顆心太感性,常常會傷春感秋,這也就罷了,這『轉轉情傷』是什麼意思?小丫頭分明是無病呻吟哩!

    清娘見他走到桌邊仔細看著,悠地瞟了他一眼,透出幾分妞妮之色。

    哈!小丫頭不好意思了!

    楊逸哈哈一笑,也拿過一支筆,在桌子另一邊鋪開紙,然後沾飽濃墨,揮毫疾書:

    少年不識愁滋味,

    愛上層樓,

    愛上層樓,

    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

    欲說還休,

    欲說還休,

    卻道天涼好個秋!

    楊逸寫完,擱筆含笑看著清娘,清娘這下臉更紅了,有如二月春花,挽著他的手臂,不依地搖晃著。

    「哈哈哈……清娘,你說我這首《採桑子》怎麼樣?」楊逸攬住少女的纖腰,朗聲而笑。

    清娘跺著腳兒,第一次討伐起楊大學士的詩詞來:「哼!不好!老氣橫秋的,楊大哥這分明是嘲笑人家。」

    「有嘛?豈敢,豈敢,我家清娘可是天下第一才女,誰敢嘲笑你,我滅了他……」

    「呀,楊大哥你壞透了!」

    「真的嗎?瞧瞧,頭上長瘡沒有……」

    「你還胡說,你還胡說……」

    楊逸這才發覺,清娘竟然也練成了二指禪,那春蔥兒似的玉手伸過來,不是扭腰間軟肉,是扭手臂,但,效果同樣顯著。

    「嘶…….清娘饒命!饒命啊!小生再也不敢了!」

    「嘻嘻……」

    清娘綻顏一笑,腮邊梨窩淺淺,如幽蘭含露,秋波澹蕩。

    「這才對嘛!清娘啊!我要說的就是,楊大哥我看不得你傷心,我寧願你不寫這麼多詩詞,只望你能無憂無慮,天天常露笑顏,你明白了嗎?」

    清娘是水做的,聽了楊逸這話,一雙眸子裡又浮上淡淡的熱霧,她什麼也不說,只是將螓首輕輕靠進楊逸懷裡,滿帶著依戀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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