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世的保定到天津之間畫一根橫線,三關大致就分佈在這根橫線上,離幽州(北京)非常近。[全文字首發cm]***而且這一帶大多是平原,遼軍的軍械物資補給也很容易。
自遼軍大舉進攻以來,三關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特別是最東面的淤口關,關城所在地根本算不得山,只是一些比較高的土坡,防守上異常不利。
遼將蕭德真日夜攻擊之下,宋軍靠土炸彈才勉強撐住,然而第四天的時候,天下起了大雨,宋軍的土炸彈在雨中使用,引信一濕便成啞彈;
遼將蕭德真抓住機會,親自率軍攻關,兩萬多遼軍如驚濤拍岸一般,一舉攻破了淤口關。
眼看遼軍蜂擁而入,守衛淤口關的信安軍知軍聶清下令退守雁頭寨,心裡惶惶不可終日,淤口關一破,背後就是一馬平川,遼軍大部是騎兵,平原上作戰,更是佔盡地利,難道真是天要亡大宋?
就在聶清重整軍隊,打算在平原上與遼軍決一死戰的時候,幕僚丁聰給他出了個主意:決堤!
聶清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派軍分別挖開南易水、白溝河、滹沱河的堤岸,一時間,從霸州以東到黃河以西(眼下黃河北流經滄州到天津西面,才搶白溝河河道東流入海數縣盡成一片沼國,加上天還降著大雨,這才讓蕭德真止步於淤口關。
但這樣一來,蕭德真移師向西,瓦橋關、益津關承受的壓力更大,甚至河北路招討使潘銳也提前做了準備,先行將漕河、拒馬河、肅水、漗河蓄水,一但瓦橋關守不住,也打算來個決堤阻敵。
還真得感謝此時河北平原上發達的水系,這些水繫在宋代以後,隨著環境的惡化開始慢慢消失,但現在。這些水系還不失為不得以之下的一個滯敵之策。
河北戰事如火如荼,河東也不好過,四萬遼軍突然發動。疾攻雁門關,北面的寨堡已經盡失,而且遼將班特郝裡不斷派遣股騎兵,從邊境的山間道突入宋境。四處燒殺搶掠;雁門關險要,一時不虞有失,但河東同樣不容樂觀。
大宋正在經受著一場史無前例有考驗,合計起來,遼夏攻宋的總兵力已經達到四十萬。從河北到陝西,萬里邊境線上狼煙滾滾,血流飄擼。
這是一場浩大的、關係到大宋生死存亡的國戰。
每天的戰報象雪片一般飛入東京,摧要糧草的、軍械的、餉銀的、請求增援的、退守的、進攻的樣樣皆有。[cm我]
奔馳的信使絡繹於途,押運後勤輜重的廂軍與民夫充塞於道,拱衛京畿的上四軍也是枕戈待旦,嚴陣以待。
整個大宋都在超負荷地運轉,濃濃的戰爭陰雲籠罩在上空。連東京城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百姓臉上儘是悲傷和憂患的神色,走起路來步履匆匆。
兩院之中燈火日夜不息,章惇與許將的頭髮在迅速的變白著,與遼國的談判沒有絲毫進展,蕭望提出的條件已不再是原來的四寨,而是三關十縣。幾乎是要將當初周世宗收復的瀛、莫二州及三關之地盡數割讓才肯罷休。
每天朝會上分歧越來越嚴重,妥協求和的聲音叫囂得逾來逾響。地方上指責新黨執政以來擅起邊釁,至有今日危局的彈章不絕如潮;
而彈劾楊逸的奏章無疑是最多的。許多人直指他禍國殃民、動搖國本、危及社稷,欲除之而後快;
提出廢除新政,收拾民心,共渡國難的言論更是冠冕堂皇。
甚至還有人提出遷都,以防萬一。
江南東路方面,有亡命之徒安兆輝,打出反旗,自號寧王,糾集兩百匪類,連破寧國、宜城兩縣,廣德軍一剿,便退往丹陽湖一帶,有逾演逾烈之勢。
劉皇后已經臨近分娩期,已無力上朝聽政;
趙似這個半大的孩嚇得臉無人色,甚至私下央求執宰讓他退位讓賢。
用一團亂麻,危機四起,這些詞尚不足以形容眼下大宋朝堂的局勢。
大宋拖不下去了,再不突破眼前的困局,恐怕大宋內就先發生雪崩了。尚書省、樞密院,大宋的兩個軍政首腦機構在這種巨大的重壓之下,一道道命令流水般發出。特別是針對西北的作戰命令,就像追岳飛的十二道金牌一般,一道接著一道。
這次不是追西北罷兵,而是讓西北全力出戰,盡快擊退夏軍,盡快打破目前兩面受夾擊的危局。
理論上大宋最強大的是拱衛京畿的上四軍,但上四軍通常不上戰場;整個大宋若論真實戰力,非西軍莫屬,西北各路總兵力已多達二十餘萬,而這二十餘萬人全是歷經實戰洗禮的,想要打破眼前的困局,不指望西軍,還能指望誰?
環州,作為風暴的中心之一,更是黑雲壓城城欲摧。
梁太后的十五萬大軍滾滾而來,而環州本部兵馬已幾乎被抽空,只有從慶州奪來的一萬人馬,能否擋住夏軍的泰山壓頂之勢,連楊逸自己心裡都沒底。
整個環州在楊逸的嚴令下,已經實行堅壁清野,百姓不是避入深山,就是舉家南遷。所有的壯丁也全部被組織了起來,歸德川、白馬川兩條夏軍南下的通道,已經佈滿了壕溝陷阱,那些臨崖的石壁被楊逸下令炸塌,盡量堵塞道路,哪怕能凝滯夏軍半日也好。
除了留兩千人駐守環州之外,其餘的九千人馬全被楊逸帶到了北線。用順手的環州將領,現在只剩下謝敬亭一個,楊逸命他帶著四千人馬駐守歸德川一線的歸德堡,自己親率五千人馬駐守白馬川的清平關,打算利用地形層層阻擊,凝滯夏軍入侵速度以待援軍。
「報!知州大人!夏將阿骨錄率一萬先鋒人馬已過蛤嶺,預計飯時兵臨清平關。」
「知道了,再探!」
斥侯兵剛剛退出去,馬漢卿就抱拳問道:「大人,戰!還是不戰!」
「戰!」楊逸一邊披甲一邊道,「這些慶州兵剛剛受我指揮,費盡心機鼓舞起來的士氣,若是不戰而退。恐怕會大損士氣,因此不但要戰,而且首戰一定要挫敵鋒芒。打出氣概來!」
清平關算不上關隘,嚴格來講它是一座軍事寨堡,佇立於白馬川西岸,寨堡一側是片矮山。軍隊完全可從矮山通過;前面是一片空地,楊逸帶著五千人馬就依山列陣於空地上。
阿骨錄的一萬前鋒滾滾而來,只見宋軍陣型嚴整,刀槍如林,氣勢凝重如山。那面「楊」字大旗迎風獵獵翻捲著。
見到這面大旗,而宋軍人馬不及自己一半,阿骨錄興奮之情難於言表,楊逸啊!西夏的眼中釘肉中刺啊!別生擒了,哪怕能一戰擊敗楊逸,也足以讓阿骨錄成為「西夏戰神」了。
稍稍佈置一下,嗚嗚的號角聲便吹響,阿骨錄領五千人馬押陣。部將業秀率五千騎兵立即對宋軍發起了猛烈的衝鋒。鐵蹄如潮,五千騎兵集體衝鋒,那驚人的氣勢簡直是摧山倒海,驚心動魄。
而宋軍這邊依然寂寂無聲,彷彿冰凝一般,只有本陣前面三十丈的一排宋軍迅速分開。露出十個鐵桶來。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若沒點準備。楊逸絕不會帶著幾千步兵來與阿骨錄蠻幹,這十個鐵桶是他讓人根據解放軍的「沒良心炮」打造的。這種土炮製作十分簡單,一個鐵桶先填上發射藥,把捆紮成圓盤形的炸藥包放進去,點燃發射藥,就能把炸藥包拋射出將近兩百米左右。
宋軍士卒點烯引信後就飛快的往後跑,夏軍沒見過東西,不明其意,五千騎兵仍舊排山倒海的衝刺過來。
十個鐵桶幾乎同時冒出火光,十個炸藥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夏軍砸去。
轟!轟!轟……
炸藥包落地後不久,十聲巨大的轟鳴聲震天動地,兩里外的清平關都差點被震塌,整整二十斤重一個的炸藥包啊!
爆炸時那巨大的火團翻捲而起,衝擊波把一匹匹戰馬掀飛出去,斷肢殘臂凌空飛舞,血雨腥風鼓蕩不息,那嚇人的聲勢讓人感覺就像天崩地裂了一般。
那些沒有直接被炸傷的戰馬受驚之下,如癲似狂,將馬上的夏軍拋下來,長嘶著踐踏過去,四散而逃,入眼處盡一慘不忍睹的情形……
宋軍戰鼓隨即擂響,五千人馬隨著楊逸從斜坡上殺下來,吶喊聲聲,刀槍錚鳴,向潰不成軍的夏軍殺去,一**箭雨如冰雹一樣,收割著夏軍的性命。
好在阿骨錄那押陣的五千人馬離得遠,很快控制住了騷動的坐騎,眼看前軍被獵殺的慘不忍睹,阿骨錄率著餘下的五千人馬接應上來,與宋軍絞殺在一起。
在前陣那些驚馬的阻擋下,他們的馬速不算快,陣型也有些散亂;而宋軍一方,由於過於興奮,追殺潰兵時弄得陣型也很散亂,如此一來,雙方幾乎成了一場大混戰。
楊逸一邊砍殺,一邊罵娘,這些慶州兵第一次歸於旗下,指揮起來很不順手,更別提象李一忠他們那樣如臂使指了,好好的一場勝仗被打成這樣,膠著不下,這都他娘的什麼事?等下就算是贏,恐怕也是慘勝,慘了!慘了!
阿骨錄也是拼了老命了,上次他被種樸收拾得像脫毛豬一樣,光光溜溜的跑回西夏,這回若是再慘敗回去,恐怕人頭不保,這才有前軍大潰之下,他依舊拚死衝上來的事情發生。
就在雙方膠著難下之下,清平關那邊又殺出一支人馬,從衣著上看是兩三百保甲鄉兵,而衝在前面的赫然是一位女將,身著緊身勁裝,英姿颯爽。
只見她跨著桃花馬,手提梨花槍,衝到近時,梨花槍往得勝鉤上一掛,反手取下背後的長弓,縱身一躍站上飛奔的馬背,搭箭張弓如行雲流水!
嗡嗡的弓弦聲響聲,兩箭齊發,一下把夏將阿骨錄射落馬下。
楊逸不禁驚呼一聲:穆桂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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