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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51章 醞釀(二) 文 / 何昊遠

.    第151章醞釀(二)

    環州後衙,經過十三娘一個月改造,雖不說是面目全非,但著實是今非昔比,特別是一些細微之處,盡透著機巧;

    廊上的燈只要輕輕拉動繩子,便可自由升降,燈罩外是各色的彩紙,一到了晚上就變得流光異彩;

    院中建起了一座兩層的八角涼亭,頂上有一個葫蘆狀的水箱,只要打開閥門,第二層的簷下就會有水線流下,如珠如幕,第一層的簷頂又有石碟伸出,水線打在這些石碟上,濺成一層層的水霧,在亭外形成迷濛的煙雨,若是盛夏坐於亭中,微風吹來,雨意如詩,清涼宜人。

    涼亭落成之日,清娘試著感受一翻之後,欣然提筆寫下一首《浣溪沙》:

    小院閒窗春己深,

    重簾未卷影沈沈,

    倚樓無語理瑤琴。

    遠岫出山催薄暮,

    細風吹雨弄輕陰,

    梨花欲謝恐難禁。

    這首《浣溪沙》楊逸讓人以龍飛鳳舞的草書刻在涼亭的柱子上,落款是易安居士,這是清娘很一次用這個名號,環州後衙也從此有了一個別稱:易安居。

    諸如這般的改造,處處皆是,十三娘忙碌得開心,清娘則享受得樂意,不時提筆為十三娘的勞動果實附上一份詩香墨韻,大小兩個美人兒渾然忘了這是西北苦寒之地,就連蘇東坡聽了清娘的誇耀之後,都忍不住過來賞玩了一翻。

    楊逸雖然不容別人挑戰他作為知州的權威,但自到環州以來,他的重心都放在軍事上,民政方面多由蘇東坡料理,倆人雖然政見不同,卻因此能保持著一份微妙的平衡,軍事方面,蘇東坡也識趣的絕不沾手,任由楊逸經營。

    像這次章楶(音:傑)的到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為了軍務,章楶是涇源路經略安撫使,民政方面管不到環州來,唯有軍事方面才需要各方互相協調。

    因此蘇東坡並不出面接待章楶。

    章楶是個傳奇人物!

    他與章惇同宗,而且他家這一支比章惇那一支發家更早,他祖父章頻在真宗朝便是京官了,只不過章頻與章獻太后劉娥不太對付,被踢回了老家,因此章楶沒有恩蔭可靠,只能再一關關的考。

    這沒什麼,章家人最不怕的就是考試,像章惇那個倔老頭,第一次考中進士,因為名次比自己侄兒低,硬是去考了第二次,這事除了章家人,沒人會這麼幹?

    關於考進士,章楶當初同樣極付傳奇色彩,他到京城備考,眼看大考日期沒兩天了,突然傳來不幸的消息,他父親在魏州被人誣告,關進了大獄。

    章楶二話沒說,立即決定前往魏州幫父親打官司,對章楶的這個決定,朋友和師長們充滿了遺憾,因為過兩天便是考試日期了,魏州離東京雖然不算太遠,但算上來回的時間,還有打官司的訴訟流程,章楶這一科就別指望了,章孝子,願主保佑你,阿門!

    眾人憐憫地看著章楶離京,結果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章楶不但在考試前趕回來了,而且還成功幫他父親洗清了冤屈,這一結果再次證實了一件事:章家牛人輩出!

    更牛的還在後頭,章楶回到京城,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直接又殺進了考場,一路殺過去,結果被他殺出了一個禮部試第一名。

    你們在京城刺股懸樑,沒日沒夜的攻讀,人家章楶千里波奔救父,做律師之餘兼職考進士,還考了個禮部試第一名,這麼牛的人!除了豎起大拇指!你還能說什麼呢!

    這樣的牛人,出仕後自然是步步高陞,可惜,章家人似乎天生與女人相剋,他爺爺與章獻太后劉娥別勁兒,到了章楶,又遇上了宣仁太后高滔滔,依然無法做到王八看綠豆,實在對不上眼兒。

    沒得說,本來前途無量的章楶被踢到慶州來了。

    但只要是金子,到哪裡都是要發光的,章楶到慶州後,以一萬大敗西夏梁太后十萬,從這一點來說,章家人與女人相剋的運數依然沒變,只不過一轉到國外,就不再是女士克章家人,變成了章家人克女士了。

    可惜當時大宋當家的仍是女人,章楶克完西夏梁太后,自己也因此被宣仁太后「克」到南方蹲窩去了。

    這樣的傳奇人物,楊逸自然是非常感興趣的,後衙的書房裡,清娘上完茶之後,也乖巧地退了出去,房中剩下楊逸與章楶對坐,章楶六十來歲,人有些清瘦,但他並不像章惇那樣,表面上一看就能感覺到稜角分明,章楶第一眼看上去很隨和,堅毅的只是他的那顆心。

    章楶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口才說道:「任之,青崗峽一戰,恐怕不像外間傳說的一樣吧?」

    楊逸呵呵一笑,彷彿不著邊際地說道:「梁家在西夏,幾十年來一直處於權力的頂峰,但對於黨項人來說,梁家始終是個外來戶,因此,梁家在西夏雖然處於權力頂峰,卻缺少下層的基礎,梁家想要保住手中的權力,唯一的辦法就是狠狠地壓制黨項各族,消滅那些敢於出頭、敢於挑戰他們權威的黨項頭人,然而,西夏立國的根基是黨項八部,一但黨項八部被梁家整治得狠了,西夏也就離滅國不遠了,這個結論,不知章經略以為然否?」

    「所以任之放了梁格方,同時想把他變成一把懸在黨項人頭頂的利刃?」

    楊逸一早就料到這事瞞得了別人,瞞不了章楶這樣的牛人,他也不辯解,接著說道:「在宋遼夏及吐蕃各族之間,西夏就像一棍攪屎棍,攪得各國不得安寧,而在西夏內部,梁家就是西夏的一根攪屎棍,數十來,西夏內部傾軋嚴重,在梁家不斷的排擠打壓之下,西夏內政不修,元氣大傷,各部離心離德,因此對大宋而言,梁家的存在利大於弊。」

    這一點章楶自然也明白,當然,梁家想要在西夏橫行下去,就必須不斷地把國內矛盾向外轉移,最好的辦法就是向大宋發動戰爭,這樣既可討好遼國,又可以轉移國內矛盾,這也是元祐九年間,西夏為什麼每年侵宋五、六次的原因所在,反正高滔滔領導下的大宋軟弱可欺,不打你打誰?

    「任之的想法本官贊同,只是,如何讓梁家繼續在西夏胡攪下去,又要擋住其掌權時必將不斷發起的入侵,對此,任之有何應對的策略?」

    「章經略老於邊事,胸中必有成竹,下官倒想先聽聽章經略的高見。」

    章楶來環州,時間倉促,便也不再推辭,攤開地圖,指著橫山一線說道:「任之請看,宋夏之間,誰能控制橫山,就能扼險而守,或是居高臨下發起攻擊,現在橫山為西夏所控,咱們要想不斷的蠶食西夏,就得先控制橫山,想要進逼橫山,最好的辦法就是多修堡砦,以這些堡砦為據點,慢慢的進逼,一步步的蠶食,但處處修建堡砦既花費巨大,也不明智。」

    章楶說到這,向楊逸望來,楊逸便接口道:「因此,咱們只能在有價值的戰略要地修建,然後以此為突破口,慢慢把橫山這道大堤挖開!」

    「不錯!」章楶欣然問道:「不知任之以為,何處作為突破口最為適宜?」

    楊逸明白章楶作為涇原路經略使,為什麼卻親自來找自己了,在宋夏千里邊境線上,要想找個最理想的突破口,非涇原路的葫蘆河這條通道莫屬。

    葫蘆河一線的沒煙峽一帶,地處要衝,東帶興靈,西接天都,瀕臨葫蘆河這條兵家必爭的要道。

    這條通道不但是夏軍入侵大宋的捷徑,一但大宋能控制這條通道,就能反過來在西夏心臟上插上一把刀,要想在這樣的要衝修建堡砦,涇原路憑一己之力絕對無法完成。

    因為西夏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章楶一但修建,必定招來西夏舉國大軍,就像當初大宋在無定河一線修建永樂城,永樂城瞄準的只是西夏的銀、夏等州,就招來西夏三十萬大軍猛攻。

    如今要在葫蘆河一線建城,那可狠多了,這是要把刀直接頂在靈州、興州這些西夏的心臟上,西夏有何反應,想都不用想,這回來的恐怕不是三十萬夏軍,大概還沒斷奶的黨項人都會舞著刀槍,一齊出動,到時光憑涇原一路,恐怕連城都建不起來。

    楊逸的目光一落在沒煙峽一帶,章楶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或許這就是惺惺相惜的感覺吧!

    楊逸手指最終落在沒煙峽邊上,對章楶說道:「章經略,要想在此建城,即便集我涇原、環慶兩路之力,恐怕仍無法辦到,這需要整個西北各路嚴密配合才行。」

    「任之所言甚是,這正是我來找任之的原因所在。」

    這樣有關整個西北格局的大事,必須有朝廷同意,才可能實施,章楶和章惇是本家,最後連他卻也不免要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

    楊逸不禁暗暗苦笑,不知不覺間,自己在別人看來,也是塊料了!和章惇的關係不說,次相是老丈人,和李清臣這個副相還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祖孫關係,而且無論是和蔡京或是范純仁這樣的人物,也都有不俗的交情。

    章楶要想這個重大決定在朝廷上通過,把楊逸拉進來一同上表,成功的係數自然會增加許多倍,也難怪他是親自跑來環州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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