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xz市呆了兩天,李芬芬的病情已經好了七七八八,而陳翔之等人也沒有做出什麼報復的事,韓衍就提出離開。倒是李芬芬挺不捨的,當然她主要是為女兒不捨,還抱怨了一下自己病倒,沒能做點拿手好菜招呼韓衍。
韓衍笑道以後有機會,聽了一會李芬芬的淳淳叮囑之後,李芬芬就讓任晴送他下樓。
「嗯。」
任晴倒是沒有拒絕,點了點頭,繼而望向韓衍。
李芬芬覺得有點奇怪,女兒自從前天之後突然沉默了許多,就是笑容,有時候看起來都有點牽強。她問起來,任晴只是搖頭說月經來了,有點累。這理由倒是很充足,女兒來月經時的痛苦她最清楚,現在只是有點累就謝天謝地了,見兩人還是在一起,她就沒多想什麼。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行,讓姐留下來照顧您。」
韓衍擺了擺手,李芬芬沒發現韓衍對任晴的稱呼有了細微的改變,在以前,韓衍也是將任晴稱呼為晴姐的。不過少了一個字,看上去是親近了,但,實際上是疏遠了……
「我送你吧。」
任晴開口道,兩人陌生的關係讓她心裡添堵,又難受。
「嗯。」
這下輪到韓衍沉默了,沒再拒絕,望到任晴,再多的話到嘴邊都只剩下一個字,腦海裡不斷重複她淚流滿面的情形。
李芬芬越發狐疑,兩口子吵架了?看著又不像啊!哪有人吵架之後是這樣子的……沒容她多想,韓衍就道:「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養,等放假了我再回來一趟。」
「這可是你說的。」李芬芬笑著點了點頭,又否定了吵架的猜測,叮囑道:「路上小心。」
「好。」
韓衍應了聲,望了一眼任晴,任晴默默繞過床走過來,兩人並肩走出病房,往來的護士和病人家屬有不少人都將目光投到兩人身上,心想好一對金童玉女。幸好這廝不知道別人心裡的想法,不然會鬱悶致死。丫的,都陌生得朋友連朋友都不如了,不帶你們這麼罵人的!
他沒有選擇電梯,而是走向了樓梯,六樓,比坐電梯慢了不少。
望著長長的樓梯,任晴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下,雙手相交,捏著拇指的指甲。今天她穿的是一雙普通的帆布鞋,踩下樓梯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聲音。
韓衍也不說話,這廝做不出仰首45度默默流淚的行為,實在太矯情了,但除此之外,她就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了,任晴的態度讓他束手無策。他知道如果自己繼續死纏爛打的話,任晴可能會於心不忍答應自己,可是這種施捨,他不要也罷。
兩人保持沉默,一直到醫院的停車場,卡宴面前。
「韓衍。」
任晴終於還是開口了:「對不起……你一定能找到個比我對你更好的女人……」
她說著這話,心如刀割,有些人,不是不喜歡,而是不合適。
韓衍心裡莫名湧起一股悲憤,也許是積鬱了多天的怨氣,望著任晴怒道:「什麼更好的女人!我喜歡的那個人是你,我愛的那個人也是你,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可是你不能讓我去找別人的女人!」
「我……」
任晴從未見過韓衍的語氣竟然這麼重,幾乎是吼出來,張了張嘴,滾燙的淚珠不可抑制地奪眶而出。
望著劃過臉龐的淚珠,韓衍心底一痛,自己是做什麼?晴姐只是覺得對不起自己才這麼說而已,凶她做什麼?他的眼眶有點濕潤,歉意的抱過任晴,苦澀道:「姐,對不起……」
任晴哭得好傷心,很快就將韓衍肩頭的衣服打濕了一片,絲毫不理會周圍投過來奇怪的目光。當然,在大部分人眼裡,在醫院這麼哭的,大多數是親人重病才這樣,卻是沒懷疑兩人的感情。
任晴沒哭多久,初初的傷心過後,她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急忙從韓衍懷裡脫開身來,韓衍拿出紙巾,幫她擦乾了臉上的淚珠。
「我回去了,好好照顧好自己,還有我們媽,不要胡思亂想。」
揉了一下任晴的額頭,韓衍柔聲道,心裡像壓著一塊巨石,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嗯。」任晴抽噎著點了點頭,「注意開車,不要太快。」
「回去吧。」
韓衍縮回手,默默轉身,回到車裡,啟動汽車,倒檔,使出醫院門口,轉彎,車身被圍牆擋住,韓衍再也忍不住,立刻將油門踩到底,卡宴的發動機「吼」一聲,似乎在發洩主人心裡的痛苦,猛獸一般躥了出去。
任晴眼圈通紅的回到病房,李芬芬一怔,忙問道:「晴晴,怎麼了?」
「沒什麼,韓衍走了,我想告訴你個事。」
任晴走回到病床邊,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說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兩邊都是有些恐怖的呼嘯聲,凌冽的風從車窗灌進車廂裡面,吹得人皮膚生疼。不過被風吹著,韓衍心裡的鬱悶倒是被衝散了不少,回想起和任晴的一幕幕,那笑靨,那淚眼,他很確定,任晴同時也喜歡著他!
「去他媽的倫理道德,老子就喜歡我老師,老子就要娶我老師!」
韓衍突然吼了一聲,聲音蓋過發動機的轟鳴聲,也蓋過呼嘯的風聲,甚至穿透車窗,清晰無比地鑽進別的車輛的司機耳朵裡,望著瞬間超越自己並且漸行漸遠的卡宴,一臉納悶,好小子!就算要娶你老師,也不用超速啊!不會是趕著搶親吧?
回到yj市,韓衍沒打電話通知夫人,今天已經是星期二,星期天那晚陳慕芷和思婕就結伴回海心市了,畢竟兩人現在還是以學習為重。而曹胖子倒是還留在yj事,和他家派來的員工一同處理新店的問題,當然,說是處理,實際上他只有學習的份。
以他現在的心情,也不太想找曹胖子,於是方向一拐,朝他報下的報廢汽修廠駛去。
所謂的汽修廠,現在已經被改造成了名揚保安公司的訓練基地,裡面的器材一應俱全,不過不是健身所那種健身器材,而是軍區專用訓練器材。但大家還是習慣叫汽修廠。
韓衍去汽修廠的目的,就是為了發洩心裡的鬱悶。車停到汽修廠外面,韓衍正想走進汽修廠,卻被在門口看門的一個青年攔住,「這裡是私人地方。」
韓衍饒有興趣的停下腳步,打量了一下年輕人,沒太多的記憶,估計是新來的,問道:「如果我強行進去呢?」
年輕人不屑地望了眼有點瘦削的身影,比自己還年輕,就你一個小子,還強行進去,不屑道:「你可以試試,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出什麼事,後果自負!」
「年輕人,說話不要這麼滿。」
韓衍搖了搖頭,全然無視他比人家還要年輕。
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的年輕人並沒有惱羞成怒,雖然臉上不屑,但並沒有太多動作,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
韓衍暗暗點頭,如果被自己一句話就氣得動手的人,是絕對沒有資格來汽修廠接受軍隊式訓練的。他有心想試試這些人的訓練成果,於是也沒多說話,閃電般出手,抓住年輕人的手腕,趁其沒反應過來之前用力一拉,然後腳一撩,簡單的兩個動作就將毫無準備的年輕人給放倒在地。
沒等年輕人爬起來反擊,韓衍就彎腰閃進捲簾門後面,順便將捲簾門單手拉下來,只留下一句話:「要隨時警惕敵人。」
身後的年輕人大驚失色,這小子不顯山不顯水,一出手竟然就將自己放倒!愣了一下,他才連忙拿起腰間的對講機:「有個藍色牛仔褲、格子襯衫的小子闖進去了,快攔住他!」
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打不過你一個!
年輕人一骨碌爬起來,用力將捲簾門拉上去。
韓衍拉下捲簾門的聲音已經驚動了裡面的正在特訓的人,再有人聽到對講機的聲音,立刻就圍了上來。
「別浪費時間,一起上!」
見到圍上來的人,韓衍立刻就吼了一聲,訓練場是平地,很多人都能一眼就能看到他的身影,其中當然有部分人是認識的,正要打招呼,卻聽到韓衍這麼吼了一句,愣了愣之後就反應過來,不約而同的住嘴,和其餘不認識韓衍的同伴一起朝韓衍衝去。
「小子,別那麼狂——」
「噗——」
沒等他說完,這大漢就被韓衍閃電般的一拳放到,「打架的時候不要廢話。」
其餘打算看好戲的人相繼駭然,他們任何一個都沒有那份一拳就放倒對方的能力,終於意識到來人不是善茬!不過自己這邊好幾百人,車輪戰也能累死這小子!
想到這點,不少人悍然衝過來,但韓衍一拳一個,掌握好力度,不會致使他們重傷,倒是有種蹂躪的快感……
「出腳快點!」
「力量不夠!」
「打擊位置要準確!」
「不要誤傷自己人!」
「………」
每擊倒一個人,韓衍就說一個缺點,從訓練場的上方來看,場面有種拍電影的感覺,綠色迷彩服,黑壓壓的人頭,幾百個強壯的年輕人圍成一個鐵桶一樣的陣圍攻中間一個學生哥。而這個學生哥更是恐怖,每一次出手,都必定會有一個人被他擊中倒下,不一會地方橫七豎八的倒下了一大堆年輕人,然後一骨碌爬起來,但沒過多久又被中間的學生哥擊倒。
一眾的年輕人越打越心驚,臥槽,不帶這樣的,一擊一個准,而自己卻連他的衣服都抓不緊,韓衍的強悍,讓他們有種無力的感覺,即使是面對他們每個人都甘拜下風的總教官張棟都沒有這種感覺。
而且從這學生哥每一擊都只是將人擊倒、而不會受太重的傷的情況來看,這學生哥還是手下留情了,他們相信,如果這學生哥想的話,絕對能將他們一拳揍得爬不起來。
逐漸的,開始有被擊倒的人不再鼓著一腔熱血重新衝上去,而是緩緩退後,看到對方身上的青腫,只能苦笑,看情況,別說車輪戰,就算是螞蟻戰都戰不過人家……
十分鐘後,汽修廠所有人都站出一邊,圍成個大圈,像個鬥獸場,凸顯出中間臉不紅氣不喘的韓衍,當然,在他們眼裡,這個就是絕對的怪獸!
「剛剛我說的,都記住了吧?」
韓衍環視一圈,朗聲道,揍了幾百號人,心裡的鬱悶總算發洩出了一點。
有些人面面相覷,弄不清楚韓衍是來幹啥的,踢場?不像!但有認識韓衍的「老人」很快就走出來,苦笑不已:「衍哥,你也太狠了點,幾百號人,愣是連你的衣角都抓不住。」
「衍哥,他就是衍哥?」
人群中,頓時有不少人驚呼出聲,望向韓衍的目光由疑惑轉成佩服,他們新來的沒見過韓衍,但韓衍這兩字卻沒少聽,連總教官張棟都不是對手的傢伙,保安公司的老總,同時身手僅次於張棟的劉四老大都是衍哥衍哥的稱呼。可以說,韓衍這兩個字,對他們來說甚至是如雷貫耳!
到底是見面不如聞名還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幾百號人甚是雞凍,韓衍有點瘦削的身軀也太「不像話」了點,不過回想起剛剛一擊一個准的場面,那是絕對的聞名不如見面!
先前在門口被撂倒,進來之後又被揍了一拳踹了一腳的年輕人滿頭成吉思汗,麻痺的,虧我還不服氣呢,看來被他揍倒也不算丟人!
很快劉四等人也從公司趕來,聽到這廝居然一個人將幾百號人放倒了兩三遍,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著,只能笑罵兩聲禽獸,心裡感慨不已,誰能想到,當初和自己幾人一起近派出所的人,如今竟然厲害如斯……
中午和下午的時間,韓衍就在和劉四等人的吃飯、聊天打屁中度過,不過他推辭了晚上去ktv和這些人喝酒的邀請,轉而驅車到保安公司的停車場,步行去市政府辦公樓。
這個點,差不多就是小姨的下班時間。
好久不見,小姨,我回來了。
(四千字,今天六千字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