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班長很忙
晚上嚴笑沒有回家,打了電話讓嚴曉蓉留在酒吧,嚴曉蓉自然是高興的,李若菱倒是搶過電話問了幾句,似乎有些擔心嚴笑,得知嚴笑在西湧留宿語氣裡就有些酸,旁敲側擊的問到陸小荷不在才開心了起來,讓嚴笑搖頭不已。
至於陸小荷那邊,嚴笑沒有通知她今天夜裡的圍捕行動,想等到事情落實了之後再說,省的她又瞎擔心,事實上,嚴笑根本連去現場的興趣都沒有,要不是作為主人不好不出現,他就乾脆回城了。
凌晨的行動很順利,黃萬發親自帶著五六個手下,想要燒山,結果被當場抓獲,等待他的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進監獄,看著黃萬發悔恨和仇恨的眼神,嚴笑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他也會悔恨的麼?
嚴笑有些好奇的鎖定了黃萬發的意識,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事的背後居然也不簡單,還有別人來挑撥黃萬發,而挑撥的人嚴笑還認識,就是他的好同學王宏信,奇怪的是,這個王宏信又憑什麼來說動黃萬發的呢?王宏信的背後恐怕還有人啊!
看來王宏信這人還需要調查一下,這個看上去小丑一樣的人物,居然總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自己身旁,這個現象就很值得深思了,難道是鍾慧穎安排的報復行動?倒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鍾慧穎的安排,那她就等於是在向嚴笑宣戰了,嚴笑是不會手軟的,即使她是女人也一樣。
斜了斜嘴角,在黑暗中,前面警察手裡的強光電筒將山路照的雪亮,嚴笑的眼眸裡反射著點點的寒光。
海城某別墅內,正抱著薯片一邊『喀嚓喀嚓』的嚼著,一邊翻看著面前的市場調查報告和企劃書的鍾慧穎打了個寒顫,摸了摸有些起雞皮的手臂,奇怪的看向空調,難道暖氣壞了?
嚴笑從西湧回到市裡的辦公室時,陸小荷卻不在,只有黃貴興正在忙著安排公關部去西湧組建分部的事情,另外就是找法律顧問將最新的政策整理出相應的協議和合同範本。
黃貴興見到嚴笑,臉上綻開了輕鬆的笑容,雖然工作很多,但是,麻煩卻已經解決了,聽到嚴笑簡單說了黃萬發一夥已經被捕,黃貴興更是高興,趕緊去催促公關部和管理部的人加快進度,臨走才想起來,告訴嚴笑陸小荷和劉羽虹等人都出去了,好像有個同學出了什麼事情,她們去幫忙了。
嚴笑想了想,既然陸小荷沒有通知自己,估計是用不上自己了,昨天沒見到妹妹,心裡有些放不下,先給妹妹打了個電話,結果將正在睡懶覺的妹妹給吵醒,被狠狠的埋怨了一通,但是嚴笑心裡卻放心了。
一個上午,嚴笑都在與法律顧問和管理部的人研究有關的協議和合同範本,嚴笑對這些不熟悉,主要是來學習的,一直到中午午休,陸小荷也沒有聯繫嚴笑,嚴笑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而陸小荷與劉羽虹此刻卻正在海城第一人民醫院,林素纓今早已經上了飛機回家過年了,陸小荷和劉羽虹是被同班同學方菲雨的姐姐方菲雪給叫來的,入冬以來,方菲雨就經常說左手肩膀有些疼痛,到了放寒假的時候,她的左手臂已經沒法再拉小提琴了,於是不得不去醫院檢查,誰知道這一查,就查出問題了,醫生說可能是骨癌,結果到第一人民醫院複查,已經基本上能確診了。
醫生說最好的治療方案是截肢,然後加上綜合治療,預後如何,還要看癌細胞有沒有轉移,知道這一切後,方菲雨整個人都崩潰了,她才二十一歲啊,花樣的年華。
躺在醫院的方菲雨不吃不喝,堅決不肯截肢,她是寧願死也不願意做一個殘疾人,雖然方菲雨算不上大美女,但是清清秀秀的,也是一個小家碧玉,加上她小提琴拉的很棒,學習也很好,自視也是個才女吧,眼光也挺高的,對自己的未來自然有著很強烈的期待,誰知道忽然遇到這種事情。
方家姐妹母親早亡,父親續絃之後就搬出去住了,姐姐未婚,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家裡的經濟情況還過得去,治療還沒有真正的展開,費用什麼的暫時到還能支撐,關鍵是方菲雨的情緒和心理問題。無奈之下,方菲雪想起方菲雨經常提到的班長,她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偷偷的拿了妹妹的手機給陸小荷打了個電話,陸小荷一聽到這個情況,立刻就拉著劉羽虹從機場直接趕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瞭解了情況之後,陸小荷還特意去跟醫生溝通了一下,知道這份診斷可靠性很高之後,陸小荷與劉羽虹也不由得很是傷感,但是又不能將情緒帶給方菲雨,穩定了半天情緒後,兩人才去病房看望方菲雨。
才十來天沒見,方菲雨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臉上憔悴的不行,臉色晦暗,雙眼無神,頭髮亂糟糟的,臉頰都陷了下去了,以前多講究的一個女孩子,現在怎麼就變成這樣了,照這個樣子下去,不用等癌細胞擴散,方菲雨自己就已經將自己打垮了。
方菲雨一見到陸小荷就哭了,靠在床頭上,有氣無力的飲泣著,淚水倒是很充足,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劉羽虹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態立刻就崩潰了,眼淚也忍不住嘩啦啦的朝下淌,陸小荷不滿的瞪了瞪眼睛。
「我說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菲雨還好好的,羽虹你哭個什麼勁?!菲雨,你這是打算要放棄了麼?」
「小荷,嗚嗚我的手保不住了,說不定還會擴散,我不要做殘疾人,我不要沒有了左手,琴也拉不了了,怎麼出去見人」
陸小荷坐在床沿上,握著方菲雨的左手,輕輕的撫摸著,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鬧了半天是害怕變難看啊!有人說,女人寧死都要美麗,你這麼想倒是不過分,可是你還沒怎麼樣呢,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讓班裡的男同學看見晚上都能做惡夢!」
劉羽虹正抹著眼淚,聽到這裡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時間眼淚和鼻涕齊飛,趕緊轉過身去,掏出手帕手忙腳亂的擦拭著,臉上尷尬的不得了,心裡埋怨死陸小荷了。
方菲雨愣了愣,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感覺到什麼,心裡亂糟糟的,陸小荷的一番話,將她壓抑的心境完全攪亂了,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有害怕還有絕望,有希望還有不好意思,有溫暖也有妒忌,一霎那間,整個人忽然癡了。
陸小荷拿出一張面巾紙,一邊輕輕的將方菲雨臉頰上的淚水拭去,一邊笑著說道:「照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用等你的病情怎樣,你自己就先垮了,沒打呢,就認輸了,你一向心氣那麼高,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認輸了?再說了,海城的醫療水平並沒有多高,咱們是不是再到羊城或者別的大城市去看看,也許還有更好的治療手段也說不定,總之,不能還沒有開始治療,你自己就先放棄了,這一點都不像以往驕傲的方菲雨。」
方菲雨抽了抽鼻子,帶著些鼻音道:「可是,可是醫生說,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所以說要找別的醫生看看啊,買東西還要貨比三家呢,醫生與醫生也是不一樣的,對吧?再說了,就算真的要採用截肢的方法,難道你方菲雨少了條胳膊就不是方菲雨了?拉不了琴就不過了?我倒是覺得,菲雨你的聰明可愛跟會不會拉琴沒有直接關係啊,你看,我們都不會拉琴呢,不是一樣過麼?」
『撲哧』劉羽虹又忍不住笑了,這話說得,完全沒有道理嘛,不過女人似乎從來都不講道理。
「就是,就算做最壞的打算,菲雨少了條胳膊還是一樣漂亮可愛的,比那個獨臂神尼還可愛。」
「去!胡說什麼呢,呵呵」
劉羽虹的胡說八道讓病房裡的氣氛輕鬆了不少,窗外,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投射下來,一束束的光線在淡淡的灰霧裡顯得特別有質感,長時間不降雨,就算臨海的海城,也會有灰霾天氣啊。
方菲雨勉強的笑了笑,隨即又沉下了臉,低聲的說道:「我前世是不是做了很多的壞事,這輩子怎麼這麼倒霉呢?這種事情為什麼非要是我遇上呢?為什麼不是別人呢?」
陸小荷歎了口氣:「菲雨,你這話可說錯了,你看看這周圍的病房裡,看看整個醫院裡,倒霉的人多了去了,比你倒霉的也絕不會少。說得難聽點,我剛才在走廊碰到個不到十歲的女孩子,跟她比起來,你已經非常的幸福了,你已經快快樂樂的過了二十一年了,只要你願意,就還能繼續快樂的過下去,而她卻隨時都可能離開這個世界。」
方菲雨抬頭看想陸小荷,眼神裡有著驚訝和一點點的釋然。
「再說了,你認為那孩子很可憐麼?承受更多痛苦的應該是她父母吧,我看那笑女孩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容,或許她很幸福,她也努力的想讓她的父母幸福,想想跟你相依為命的姐姐吧,菲雨。」
方菲雨下意識的看向病房的木門,彷彿看到了姐姐的身影在門外徘徊,彷彿看到了姐姐臉上那焦慮的神情,彷彿感覺到了姐姐那孤苦無助心情,眼淚,再次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