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著眼睛的嚴笑其實眼神根本就沒有焦點,只是本能一般的在林蔭道上慢慢的走著,幸好這段路程是他已經非常熟悉的,而且路上的來往的行人也不多,路面上也沒有消失了井蓋的下水道口,否則真的要悲劇了。
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嚴笑從遇見劉副院長開始,慢慢的回憶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自己剛才接下兩筆生意時都非常的小心,而且當時視野開闊,能目視到事件中被牽扯到的劉副院長和墨鏡男子的範圍非常廣,所以自己被暴露的風險幾乎不用考慮,從這個方面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所以不大可能是這方面的問題。
再從劉副院長的整個遇襲過程來看,那個襲擊者一開始的行動確實有些古怪,連嚴笑開始也認為這人是比較二,所以才會那麼搞怪,但是當最後他往劉副院長頭上扣屎盆子的時候,前面那些奇怪的地方就變得非常合理了,包括他故意被抓住,故意將事情鬧得轟轟烈烈,都非常合理。
至於劉副院長,他就是一個典型的悲劇,基本上都是被動的在承受,所以,他身上一點疑點都沒有。
那麼剩下的只有鄭國涵,還有那些上來幫忙的人了,雖然當時鄭國涵出現的很湊巧,但是這樣也不能算是不合情理,另外他號召大家上去幫忙,倒是非常復合他的性格,他本人有著強力的號召力。
然後制服兇手的過程也很正常,雖然當時很混亂,但是嚴笑還是仔細的看到了整個過程,包括鄭國涵與另一個學生受傷的過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現在回想起來也都很合理,沒有什麼讓人扎眼的地方。
那麼到底是什麼地方讓嚴笑覺得不合理呢?!
最後的鏡頭,應該是大家簇擁著鄭國涵和另一個傷者一起去醫務室吧,咦!!等等,受傷!?鄭國涵受傷了!!?
原來不合理的地方是這裡!!
嚴笑用力的在自己的腦門上拍了一下,自嘲的苦笑了一聲,對自己的遲鈍非常的不滿,也許因為涉及的到陸小荷,在陸小荷、鄭國涵的問題上,嚴笑頻頻失誤,這種情況真的是要不得啊!!
扭頭看了一眼身邊正用奇怪目光掃射的路人,嚴笑趕緊繃著臉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快步離開了。
一邊快步走著,嚴笑一邊快速的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沒錯,問題就出在鄭國涵受傷這個異常情況上。原本,嚴笑是認定了鄭國涵是一個經驗豐富,年頭比較長久的資深善念推銷員,但是,鄭國涵的受傷卻告訴嚴笑,似乎事情並非如此,因為所有的推銷員都是會受到因果律的保護的,在惡念或者善念點數足夠的情況下,凡是將會對推銷員產生直接傷害的因果都會被自動轉移,也就是說,那種程度的小傷,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推銷員身上,除非是他自己故意的。
鄭國涵如果故意讓自己受傷,目的是掩飾自己的身份的話,一定是認為有同行出現在身邊,並且這個同行能威脅自己的安全時,他才會主動的做出這種迷惑人的行為。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鄭國涵並非是善念推銷員!!而是某個善念推銷員培養出來的搖錢樹!一個放在外面招搖、吸引視線的幌子!
事實上,當初嚴笑判斷鄭國涵是善念推銷員的證據其實並不嚴密,只是通過簡單的推測,現在想來實在是太輕率了,可能是因為涉及到了陸小荷,自己也許是因為心裡妒忌和害怕,而直接將鄭國涵惡魔化了,從而得到了一個錯誤的結論,還好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如果嚴笑一直將鄭國涵做為目標,到了正式對付他的時候,很可能反而被他身後的黃雀給叼了,想到這些,嚴笑就直冒冷汗。
嚴笑想明白了這點,再想想鄭國涵在海大的經歷,決定將下午的選修課逃掉,如果要查學校的歷史事件,在圖書館的電子資料室應該能找到,據說學校的公開史料都已經做成了電子文檔,這還是偶爾聽劉羽虹說起的。
想要知道鄭國涵到底是有意隱藏真實身份的善念推銷員,還是只是某個善念推銷員的搖錢樹,只有通過他的成長史來進行初步的判斷,幸好這個傢伙一直都很招搖,在學校義工聯的相關資料中,應該能找到與他相關的資料。
這個時間圖書館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各自守著一個安靜的小地盤,有的在認真的看書,有的則拿著手機在寫短信,這裡有空調,也是個不錯的消磨時間的場所,嚴笑甚至在某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見到一個睡午覺的傢伙,幸好管理員也在打瞌睡,沒來抓他的典型。
電子閱覽室沒有與校園網相連,只是純粹的閱覽數據庫,否則這裡就很難有空位了,不像現在這樣門可羅雀的樣子。
嚴笑隨意找了個空位,開始搜索有關海大義工聯的資料。
海大義工聯是一個相當有內容的公益組織,在海大的海量的學生和學校組織中,也算是一個非常耀眼的組織,由於這個組織的特點,在海大的校志甚至海城的新聞中,都能找到這個組織的活動的身影,所以,嚴笑搜尋的到的資料數量相當多。
嚴笑在心裡給這個組織編了一個時間表,海大義工聯創建於2006年夏天,當時的發起人有七人,包括鄭國涵在內,鄭國涵那時是大三的學生,擔任當時的學生會會長一職,是海大義工聯名副其實的創始人。
嚴笑甚至找到了當時他們進行第一次活動時的相片,開始的時候,海大義工聯的活動是跟著南新區義工聯一起活動,是南新區義工聯的一個活動小組。
到了2008年,海大義工聯的核心成員已經發展到三十四人,於是開始了獨立的公益活動,由於其活動頻繁,而且活動的方式不斷的創新,海大義工聯的名字開始出現在海城的新聞中。
到了今年,海大義工聯名義上的成員超過兩百人,已經是一個相當龐大的組織,旗下的活躍小組超過十個,每週都有組織不少的公益活動,成為海大乃至海城最為活躍的一群義工,鄭國涵也成為學校重點培養的儲備幹部。
嚴笑想了想,先將範圍集中在創始的七人身上,逐個的檢索這個七個人的資料,已經查找了他們的校友錄,發現當時的創始人除了鄭國涵之外,只有黃旭斌還在海城,其他人都已經離開海城發展了。
也就是說,在最可疑的嫌疑人列表中,只剩下了黃旭斌一個人,但是根據嚴笑的觀察,黃旭斌絕對不是善念推銷員,只是一個普通的搖錢樹。
既然如此,嚴笑又將範圍擴大了一些,將當時的學生會成員,以及學生會的輔導和指導老師都劃進了嫌疑名單,這一下名單上的名字就多了,直接超過了二十人,嚴笑很有耐心的一個個的追查他們的履歷,看看他們現在是否仍然在學校裡,並且能夠跟鄭國涵保持密切的接觸。
時間在嚴笑的手指縫裡輕輕的溜走,嚴笑聚精會神的在浩繁的資料中,查找著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一個個的名字被小心的排除掉,最後就只剩下一個讓嚴笑有些意外的人名。
這個叫做劉愛國的指導老師,當年是教務科的副主任,在學生會裡是鄭國涵的直接上司,雖然在海大義工聯的相關資料中,這個人很低調,但是確實也參與了義工聯的創建,更離奇的是,這個劉愛國在兩年前,剛剛爬上副主任的位置,就死於一次離奇的意外事故。
當時正在整修的綜合樓的腳手架,在一次颱風中倒了下來,正好將路過的劉愛國砸倒,並且當場死亡,而事故的原因是腳手架的施工沒有完全按照施工標準進行,導致支撐力不夠造成了事故,這起事故中,受傷的還有兩名工人,死亡的就劉愛國一個過路人,看上去劉愛國的人品極差,但是仔細想想,總覺得這個事故有些奇怪。
除了這個劉愛國之外,當時能夠跟鄭國涵有比較密切接觸的人大都不在海大了,學生們都紛紛畢業各散東西,老師也各有前程,仍然在學校的就只剩下一個當年的輔導老師,現在則在學校就業辦任副主任,就業辦現在叫科研成果孵化中心,在學校的產業園區,實際上跟學校離得老遠,應該不可能與鄭國涵有什麼交集了。
當然,這些都是從資料中搜尋和整理出來的,但是並不能完全涵蓋當時鄭國涵的所有密切社會關係,誰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人一直在暗中覬覦並圈養著鄭國涵呢!
嚴笑用食指尖輕輕的刮著眉頭的傷痕,仔細沉思了一會,將劉愛國死亡前後的義工聯活動做了一個數據表,看看活動的密度和方式的變化,這一下讓嚴笑有了突破性的發現,劉愛國活著的時候,海大義工聯的平均人次活動數,一直處於上升階段,他意外死亡之後,海大義工聯的人均活動數開始下降,直到最近半年才開始逐漸回升,當然,這個數據也可能不準確,因為有的活動也許並沒有出現在資料庫裡。
儘管如此,嚴笑仍然判斷,劉愛國這個人,甚至他的死亡都可能與鄭國涵有著極其重要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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