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服部武男露面,所有的記者愣了片刻後,立刻蜂擁而上,只不過卻全都被服部武男身邊的那些保鏢攔在了外面。
很快,服部武男已經來到了陳爭的面前,一臉虛假的笑容,說道:「陳爭先生,恐怕你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要見面了吧?」
「這你倒是說錯了,你的出現,在我意料之中,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在這麼多記者面前出現罷了。」陳爭笑了笑,問:「怎麼,服部先生是不想私下裡向我挑戰,還想有更多的人來做見證嘍?」
「誤會,那都是誤會。」服部武男陪笑著說:「陳爭先生,我今天來,其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向你澄清這個誤會,那幾個日本武士上門找你挑戰,可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爭暗暗覺得好笑,被自己打敗了是誤會,可如果把自己打敗了呢?那就絕對不是誤會了。
不過陳爭也不說破,只是問:「哦,那這麼說,那幾個日本武士,不是你服部家族的人了?」
「不是!當然不是!」服部武男連忙撇清關係:「當然,我們的確是認識的,上一次我們見面時,我已經對陳爭先生你說過,我這次來歐洲,主要是順便來觀看一場有我們日本武士參加的搏擊大賽,更何況,我也是這次大賽的投資方之一,所以那些日本武士,都認識我,僅此而已。」
「是麼?」陳爭笑了笑:「但我怎麼聽他們自報家門,說是你服部家族的人呢?」
「這還不簡單?」服部武男早已經想好了說辭:「你們中國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叫做『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我服部家族,不能說不富有,財力雄厚,所以難免會有很多人,想要和我們服部家族搭上關係。上次那幾名日本武士去找你挑戰,我想也不外乎就是想如果戰勝了你,幫我出了氣,也好在我服部家族的企業裡,謀求一個職位罷了。都是他們自作主張的。陳爭先生可不要誤會了我,說起來,我們可是老朋友了嘛,哈哈」
陳爭狂汗,這個服部武男,瞎話說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但陳爭也不計較,轉而問:「這麼說,服部先生你是沒有想要向我挑戰的意思了?就算之前的事情是誤會,但別人難免會覺得你怯戰。你就不怕丟了面子麼?」
服部武男笑了笑:「切磋一下嘛,倒是好事。以武會友。只是現在這件事傳的變了味道,如果我在和你切磋,也就失去了我原本的用意,不如我們換一種切磋的方式,陳爭先生,你看怎麼樣。」
「什麼樣的切磋方式?」陳爭問。
「我是練刀的,只是我們日本的刀,與你們中國的劍很相似,所以我們的刀術。也叫做劍道。」服部武男說:「而我記得,你們中國古時候有一位聖賢說的很好,劍分三種。」
這個服部武男,倒的確是個中國通,一說話,張口閉口就是中國俗語,到現在。連古人都扯進來了。
陳爭忍不住覺得好奇,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位古人,問道:「服部先生說的是哪位聖賢,說的那些話?」
「你們中國春秋戰國時期的莊子。他說劍分三種,一種是庶人之劍,一種是諸侯之劍,一種是天子之劍,陳爭先生想必應該知道吧?」
陳爭倒是的確知道,因為莊子作為道家的代表人物,莊子以及老子的言論,陳爭是從小就開始讀的。
而莊子在《說劍》這一篇中,的確提到了這三種劍。
服部武男也的確並沒有考究陳爭的意思,緊跟著朗聲說道:「你們中國地莊子,他說什麼叫庶人之劍?蓬頭突鬢,曼胡之纓,短後之衣,上斬頸領,下決肝肺。但只是逞一人之勇,一旦命絕,無所用於大事,這沒有錯吧?」
陳爭點了點頭,莊子他的確是這麼說的,虧得這個服部武男能背下來。
說起來,道門之中雖然有功夫,但道門的功夫,也是以養生為主,養生的同時注重實戰,但卻從來也不推崇以武力欺人,練武,只是想以此強身健體,不至於受辱與人罷了。
隨後,服部武男又說:「第二種劍,叫做諸侯之劍,什麼叫諸侯之劍?以知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愕,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譚,以豪桀士為夾。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
說完之後,服部武男又感歎一聲,說道:「你們中國的莊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多麼胸圍的氣魄啊!」
陳爭笑了笑,點了點頭。
「最後一種劍,括以四夷,裹以四時,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此天子之劍!」
隨後,頓了一頓,服部武男又說道:「我平生大愛中國文化,還記得你們中國地三國演義中,有一段曹操與劉備煮酒論英雄的故事,曹操說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爾。今天,我也要借用曹操的這句話。陳爭先生,不誇張地說,你我二人,都絕非常人,當然不能學那庶人比劍,逞匹夫之勇,要比,我們也要比天子之劍!陳爭先生你地,以為如何?」
到此時,連陳爭都忍不住有點佩服服部武男,害怕打不過自己,想要怯戰就怯戰吧,可竟然還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還要想和自己比天子之劍?這個服部武男,看來也是有很大的野心。
不過陳爭本來就真的是帝王之命,怎麼會怕他?故此點了點頭說:「隨你怎麼挑戰,我都接著就是了,這個天子之劍,你打算怎麼比?」
「當然是在商場上比。」服部武男笑了笑:「我們兩人說到底,也都是商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掌握著很多的資源,而且歐洲環境開放,剛好可以給我們提供一個很好調兵遣將的戰場。」
陳爭笑了笑:「原來是這樣比,可我們不是早就比過了麼?在中國,在非洲,我們都交過了手,不過好似服部先生你的戰績不佳啊。」
何止是不佳,服部武男之前和陳爭的幾次矛盾,莫不是以慘敗告終。
但服部武男卻不服氣:「勝敗乃兵家常事,而且,也不能以一城一地的得失輪勝負。更何況當初在中國,那是你的主場,而在非洲,也大抵同樣,你雖然勝了我,但那也是和你們中國的一個故事『田忌賽馬』類似,你用你的上等馬,贏了我的下等馬,不夠公平!」
這個服部武男,竟然還知道田忌賽馬,陳爭覺得很有意思。
「在歐洲,我們兩個都有我們最大的企業,」服部武男又說道:「你有你的能源企業,我有我的電子信息產業,而且歐洲十分開放,不似在你們中國和非洲,都有很多貓膩,我們就在這裡公平地較量較量,看看是誰現將對方最核心的企業趕出歐洲,誰就獲勝,陳爭先生,你地意下如何?」
「輸了又怎麼樣?」陳爭問。
「輸了的,不但損失了歐洲這塊市場,同時,如果我輸了,我就將我服部家族企業百分之五十地資產,捐獻給你們中國地基金會,用來幫助你們中國的窮人。而如果你輸了,也要捐獻出同樣多的錢,但是給我們日本。只是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賭注就要高達數百億,這麼大,我怕你玩不起吧?」
「有什麼玩不起的,好,那我就和你玩玩。」陳爭笑了笑,表示同意。
陳爭知道,服部武男今天之所以跑來找自己提這個提議,也是因為他在歐洲有很大的勢力,有恃無恐。
但難道你服部武男有,我就沒有麼?
陳爭笑了笑,至少安娜就和陳爭說過,她所在教團的生意,不但遍及北美,而且在歐洲也有很強大的影響力,或許可以找他們幫幫忙。
而陳爭的這些關係,是服部武男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