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說的沒錯,一個人有什麼樣的機遇,有什麼樣的身份,才會有什麼樣的氣質和風度,這些很多是裝不出來的。而通過這些外在的反映來判斷出一個人大致的身份,對於相師來說,易如反掌。
這也便是陳爭所說的,識英雄不難。
真正好的相師,也都同樣是一位好的心理學家。
當然,很多騙子也能做到這一點,不過這些騙子全都捨本逐末了,只懂得察言觀色,看得出英雄,可看不出未曾成功之前的英雄。
也只有真正能夠做到識英雄於未遇之時,這才能說是有真正的好相術。
就好像是當年劉邦,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亭長,地痞一般的人物,可是卻被呂太公一眼識英雄,認定此子將來定有天大作為,更抓緊時將呂雉下嫁劉邦,這才成就了後來雖然不曾稱帝,可實權勝似皇帝的一代英雌——呂後。
「識英雄於未遇之前?你是說他算是一個英雄?」胡雪菲沒想到,陳爭竟然對一個搶劫犯有如此之高的評價:「他持刀搶劫,這算什麼英雄?」
陳爭搖了搖頭說:「就算在古代,草莽之中也多有英雄好漢,其實很多人落草。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願意當強賊?有些雖然是生性狠毒,好逸惡勞,可更多的,都是被逼無奈。」
大部分的好漢,都是被逼上梁山,不到萬不得已。誰又會走這條不歸路?
「道門玄學是講天數的,也講命運。但天數所定的命運,絕不是一條大路,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而是更像這裡一樣。」陳爭伸手指了指前方。
胡雪菲還沒反應過來陳爭所指的是什麼:「像這裡的什麼?」
「像這裡的十字路口一樣。」
沒錯,陳爭和胡雪菲正站在十字路口前。剛剛也正是因為商量著要往那邊走,最後決定去夜市吃宵夜,陳爭這才要去提款機取錢。
「每一個人。就算是命中注定,可也會不斷經歷這樣的十字路口,往哪邊走。還是要靠自己把握的,走錯一步,那以後的路也就全都變了。所以我才說,人生中是沒有固定的未來,任何未來的預卜之術,都是算個趨勢而已。」
胡雪菲點了點頭。
「可人生上的十字路口,有一點不像這裡,那就是這裡走錯了,我們可以繞回來重新走。但人生路上沒有回頭路,走錯了。是沒有機會重新開始的,只能一失足,成千古恨。」陳爭最後又說道:「這也是我為什麼放他一馬的原因,我不忍心他本來會有更好的作為,而因為一時的困難。而誤入歧途。」
「那你又是怎麼確信他會把錢還給你,而不是直接跑掉了呢?」胡雪菲又問。
「你應該知道五行?」
「你是說金木水火土?」
陳爭點了點頭,說道:「五行是有差別的,五行也有五種形,那就是木貴仁、土貴信、火貴禮、水貴智、金貴義。面相中也可以分成五種人,那就是金形人、木形人、水形人、火形人和土形人。這個雷棟樑。他就是土形人,最重『信』這個字,我相信他能夠言而有信。」「原來是這樣,」胡雪菲點了點頭:「那這樣也好,如果這個雷棟樑日後能有作為,兩萬塊錢,就當是做個長線投資也好。」
「這還是其次的,畢竟我也只是看了他的面相,不知道他的八字,推斷的也會不盡準確,他到底是不是英雄,也還兩說。不過我相信,就算他日後不能成為一個英雄,他也一定是個生性重信之人,而且所謂施恩不望報,他幫他也並沒有希望他要回報我什麼,我只是不忍看他走入歧途,能幫就幫他一把,但求問心無愧。」
隨後陳爭笑了笑,又說:「就算他不把錢還給我,我也無所謂了,反正只有兩萬塊錢而已。」
對於如今的陳爭來說,兩萬塊錢,的確是毛毛雨而已了。
……
隨後,陳爭和胡雪菲去吃了宵夜,看了夜場的電影,又送胡雪菲回家。
雖然滄海市的事情比較多,不過陳爭現在十分繁忙,明天還要拍電影,因此也只能返回劇組為他所安排的賓館。
第二天又拍攝了一天的電影,時間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過。
陳爭本來是打算收工之後再回滄海市,也好問問王教授醫館的詳細情況,不過才當天下午而已,就來了很多記者,對陳爭非法行醫的事情窮追不捨。
原來陳爭昨天才剛回滄海市,記者又沒有提前得到消息,因此讓陳爭清靜了一天。
但到此時,陳爭回滄海市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記者難免蜂擁而至。
幸好是有馮國安來幫忙招呼記者,帶領劇組成員,將所有記者攔在了片場之外,這才沒有影響拍戲。
不過這樣攔,不是長遠的辦法,最後還是陳爭通過馮國安,放給了記者一個消息。
並沒有對現在沸沸揚揚的非法行醫相關事情多做解釋,只是說最近拍戲繁忙,沒有時間,等半個月後陳爭會倒出時間,召開一次發佈會,針對非法行醫的事情做個詳細說明,到時候再請諸位媒體到場採訪,一定有問必答。
之所以安排在半個月後,那是因為陳爭現在就算接受記者採訪,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需要一段時間來調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以及污蔑自己的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
陳爭每日拍電影,並不是很清閒,不過利用八小時工作時間之外的空當,半個月應該多少能查出點結果。
有了陳爭的這個承諾,大部分的媒體記者這才偃旗息鼓了些,只等著記者發佈會日期的到來。
不過畢竟陳爭現在可是熱點新聞,好的壞的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和陳爭相關的新聞,一旦報道出來,都能轉化為銷量。
因此依然有不少記者,堵在片場外面,找各種機會偷拍陳爭。
陳爭還好,在片場內拍戲,不理會他們,可馮國安卻是被這群記者纏得焦頭爛額,左右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