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職業騙子(上)
陳爭說的沒錯,事實上因為國學傳承已斷,現代人再說起道士、道門這些內容來,都已經完全弄混了,只把他們都劃做了拜神的道派之內。
可要知道,「道」這一字涵蓋無窮,古代也有以武入道,以醫入道等等等等諸多不同的流派,與那些愚民惑眾的道派截然不同。
只不過好像陳爭的師門這種真正傳承道門精髓的道派,人數並不多,收徒上更是極為嚴格,不過在各朝各代,無論是天文、曆法、數學、軍事、醫術等等各個方面,都是能人輩出。
這也是為什麼古道長年過百歲,這才物色到了陳爭這一個傳人的緣故。所謂「非其人不可傳」,否則以古道長的醫術醫德,造福鄉里,清水河鎮多少人受其恩惠,誰人不知?想要拜他為師的更是多了去了。
就算陳爭,雖然他現在無論是武是醫,都已經開館收徒了,但真正收入門中的,也就只有文黛一個人。不像是其他的道派,只管愚弄百姓,人越多越好。
不過人多的道派,影響自然也就更大了,再加上這些道派一吹噓,老百姓不知道實情,一傳就傳成了神話。
可其實真正懂得道門玄學真諦的人,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類似刑無克所說他派符菉這種威力,全都是騙人的。
刑無克被陳爭說的無法辯駁,這時鄧子坤插言說道:「光說沒有用,不如兩位先生鬥一鬥法怎麼樣?」
「對!」刑無克率先說:「我不逞口舌之勇,我們道門中人,以本事服人,這麼說吧,你敢不敢跟我鬥法?」
「鬥什麼法?」陳爭冷笑說:「你是符菉派的,按照你剛剛說的,難道是要我們兩個人各畫一張符,比誰先能咒死對方麼?如果是這樣,那我可不跟你比,一來,我是沒有這種本事,另外我也沒有無聊到這種程度,去做這種無聊的事。」
「是你不敢吧?」刑無克冷笑問。
「我不是不敢,我是不會,你既然會,你可以把你的法術用在我身上啊,我看靈不靈。」
「你!」刑無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正當這時,一直站在鄧子坤身後的那個西裝大漢彎下了腰,輕聲說道:「坤爺,汪胖子來了。」
陳爭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一個胖子走了過來,身材五短,面貌猥褻,梳著油光珵亮的小分頭。
一直走到鄧子坤面前,那個胖子鞠躬哈腰,獻媚說道:「坤爺,我可是來給坤爺您祝壽來了。」
「汪胖子,之前不是說你正在歐洲麼,怎麼現在也來了?。」鄧子坤問。
「沒錯,我最近在拍個新片,的確是在歐洲,不過坤爺您老過壽,我怎麼能不來慶祝呢?這不,把劇組扔在歐洲,我就自己跑回來了,而且,我還給您帶來了一份厚禮,這不,剛到前面簽到台,我就把賀禮給工作人員了。」
「你小子,拍片兒都拍到歐洲去了,怎麼著,這次回來是想我給你點什麼好處?」
「怎麼會,怎麼會,我這次回來,單純的就是給您祝壽,表一表孝心嘛。」
陳爭聽這個胖子說話直聽得噁心,這時候這個胖子也肯到了陳爭和梅晰兩人。
「哎呀呀,這不是最近風頭正盛的那個……陳爭先生?哎呀,還有梅晰小姐也在啊,久仰久仰。」說著那個胖子便趕緊上前,依次與兩人握手;「我雖然人在歐洲,不過心在香崗啊,這些天也常常留意香崗電影圈裡的動態,兩位現在可是風頭正盛啊。」
這個胖子說的是陳爭與梅晰的緋聞,這兩天都牢牢佔據著娛樂版頭條新聞的事,要知道這種緋聞,其實最是容易打響一個人知名度的,有很多明星都是沒有緋聞,卻故意去製造一些緋聞呢,無非就是為了提升知名度罷了。
隨後那個胖子又掏出名片遞給兩人。
陳爭接過名片,低頭一看,汪德琛,倒是沒寫什麼職務。
那名胖子又對說道:「兩位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但是一直無緣得見啊,剛好我手頭上還有幾部片子,不知道兩位感不感興趣,我們回頭可以詳細聊一下。」
梅晰連名片也沒接,只是搖頭笑了笑:「汪導演的戲,我可不敢接。」
「梅晰小姐可別誤會,不是那種戲,我這不是得到坤爺提攜,因此要拍兩部大製作的戲嘛,正想找些明星大腕來捧捧場呢。」
「汪胖子,你所謂的大製作,也才不過七八百萬,能放在我乾女兒的眼裡,坐下喝你的茶,可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鄧子坤冷哼一聲。
「梅晰小姐認了坤爺做乾爹?」
那胖子表情曖昧的笑個不停。
顯然他也是將乾爹、乾女兒的關係,想到了那方面上。
梅晰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梅晰小姐,這可是大好事啊,你本來就是內地一線的大明星,現在又有了坤爺這個大靠山,那在香崗也一樣混的開,以後只要在香崗拍戲,一提坤爺,連片酬都要高出來一倍。別人不給你面子,還不得給坤爺一個面子嘛,是不是坤爺?」
「那是自然。」鄧子坤笑了笑。
那汪胖子喋喋不休,又繼續說:「坤爺,這件事我也得恭喜您啊,找了這麼漂亮的一個乾女兒,您這可是艷福不淺啊,多少男人羨慕都要羨慕死,簡直是雙喜臨門,不行,這樣一來我開始的賀禮可就太輕了,回頭我再給您和梅晰小姐包一份大禮才行。」
「哈哈,汪胖子,你也不用太客氣了。」鄧子坤笑道。
圈裡的所有人,其實都知道乾爹乾女兒之間的含義,倒也難怪他們說的這麼直白。
不過陳爭卻有些聽不下去了,自己今天是來假扮梅晰男朋友的,雖然不是真的,但這麼假扮下去,至少在別人眼裡,自己不成了一個戴綠帽子麼?
雖然自己和梅晰也並非真正的男女朋友,但好說不好聽。
因此陳爭忽然冷哼一聲,一頓手中茶杯,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眾人一愣,全都看過來,而這時候陳爭已經站起身來,說道:「梅晰,我們走。」
「走?怎麼才來就走,多坐一會嘛,你看著壽宴還沒開呢,你這就走,是不是太不不給坤爺面子了……」
陳爭也沒說話,只是側頭冷冷看了一眼那個胖子。
「我……」那個胖子沉吟片刻,再看了看鄧子坤臉色,似乎有些不妙,連忙閉口,沒敢再說話。
這時梅晰也連忙站起身來,對鄧子坤說道:「乾爹,我也是剛剛想起來,我們晚上還有一場夜戲要拍,是和劇組請了假出來的,專程來給你拜壽,真的是沒時間再吃壽宴了,我們……」
其實這個時候梅晰心中有點害怕。
開始進來的時候,都告訴陳爭了,這個鄧子坤是個黑老大,不好惹,讓他小心些,可他怎麼從一進來語氣就十分強硬,現在更是摔杯子直接要走,這未免也太不給鄧子坤的面子了。
本來梅晰還要跟鄧子坤解釋兩句,不過這個時候陳爭已經站起了身,拉起梅晰便走。
鄧子坤沒說話,反倒是他身後一直站著的那個西裝大漢一使眼色。
立刻有另外兩人,擋住了陳爭和梅晰的路。
陳爭回頭冷哼一聲:「這是什麼意思,是想攔我麼?」
鄧子坤此時臉色陰晴不定,坐在主位上沉吟良久,可最後卻忽然笑了起來,對他那兩名攔路的小弟呵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梅晰小姐是我的乾女兒,她既然有戲要拍,那當然是想走就走,你們讓開。」
那兩名攔路的人這才讓到左右兩邊。
鄧子坤又說道:「還有這位陳爭先生,我們雖然是初次見面,不過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學識,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聊聊。」
「再說吧。」陳爭冷哼一聲,沒再理他,逕直拉著梅晰走出了宴會廳。
等到陳爭和梅晰走了,鄧子坤這才勃然大怒,一把將茶杯摔在了桌子上,茶杯被摔得粉碎,茶水四濺。
「坤爺,這個陳爭他到底是什麼人?敢這麼不給坤爺面子?」汪胖子小心謹慎試探地問。
「梅晰是我乾女兒,而他是我乾女兒的男朋友。」
「啊?」汪胖子一愣,因為圈裡人都知道,乾女兒就是情婦的代名詞,情婦帶著男朋友來給姘頭祝壽,這是什麼情況?
汪胖子雖然心中好奇,也沒敢多問。
這時鄧子坤身後的那個西裝大漢又彎下腰來,問道:「坤爺,剛剛為什麼就讓他們這麼容易的就走了?其實我們可以……」
「那個陳爭,也是道門中人,不知道他的深淺,還是不要輕易得罪。」
鄧子坤又轉過頭面向刑無克,說道:「刑先生,你看剛剛那個陳爭,他也是道門玄學中人,你的術法,比他如何?」
「他?」刑無克冷哼一聲說道:「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經道門出身,哪有什麼術法?根本就是一般的江湖術士罷了。」
「那刑先生剛剛為什麼辯不過他?」
「那只不過是因為山人我不善口舌,這才說不過他,可不是因為他的本事比山人更高,道門中人,比的還是真本事。」
「說得好!那刑先生你能不能幫我把他給除掉?」
「這……」
「猶豫,那就是說不能了?」
「那倒不是,不過我剛剛問他八字,可他卻擔心我用術法對付他,因此沒敢說出來,你看他剛剛不敢與我鬥法,也正是因為他膽怯的原因。」
「沒有八字就不能對付他了麼?」
「呃……真的除掉他,也還是有很多辦法的,雖然不知道他的八字,但這也難不倒我,只不過……」刑無克略作沉吟。
「不過怎樣?」
「只不過做這種事情,坤爺你知道,損陰德的,輕易我不會這麼做,所以……這個錢……」
「原來是要用錢,」鄧子坤笑了笑:「刑先生放心,無論多少錢都沒關係,只要你能辦成這件事,只要你說出口來,我就給。而且事成之後,還要再勞煩刑先生幫我逆天改命呢,到時候更有重金相謝。」
「好!為了坤爺,這件事山人我做了。」刑無克拍著胸脯,打起了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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