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張凡虎突然一聲大喊,迅速將智靈的冰雪棺往天寶石中一放,衝向了與海豚在一起的白墨。
因為他感覺到了水中的一股強大氣息,這絕對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海獸能比擬的,甚至一頭世界上最大的動物藍鯨、最兇猛的抹香鯨也不能給他這樣的感覺。
「怎麼?不歡迎我?」就在張凡虎釋放出修為之力,來到海豚群前面嚴正以待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他大腦中。
女祭祀!張凡虎一驚,他相信現在他的精神力絕對不比數月前在乞力馬扎羅山上的女祭司精神力差,但現在她的精神力居然還是能輕鬆地傳入他的大腦,張凡虎很疑惑為什麼數個月的時間內女祭司精神力提升得比他還快。
就在張凡虎一個疑惑還沒解開的時候,另一個情況更讓他驚訝——女祭司居然像剛才海豚後退一樣「站」在海面上!
最後一彎殘陽照射在女祭司身上,她長長的金髮如以前一樣披散在胸前,半遮掩那兩團雪白的肉丘。女祭司的頭髮很長,也很濃密,但還是遮擋不住她身體下半部分。
女祭司的身體下半部分太讓張凡虎吃驚了:居然是一條長長的魚尾,金色的夕陽照射在她一塊塊水藍色的魚鱗上,閃耀著如藍寶石般絢麗的光芒。
美人魚!女祭司居然是傳說中的美人魚!張凡虎瞪大眼睛,張著嘴愣愣地看著,即為此事的奇,也為她的美。連白墨也忘記攪動它的四蹄,海水淹沒了它鼻子之後才慌忙游了起來。
女祭司看著張凡虎,輕輕擺動海水中的尾巴,微笑著游過來。
「呵呵呵。」海豚群向著女祭司游去,繞著她旋轉,用身體摩擦她,用長嘴觸碰她。
「嘿。真的有美人魚。」張凡虎嘴再三張開,最後還是看著女祭司腰部以下的魚尾乾笑道。
「你,早就猜到了吧?」女祭司也看了張凡虎良久。最後還是輕歎了一口氣「你最先肯定以為我不是人吧?」女祭司呵呵笑道,也只有她才像是沒有任何生活的困苦憂愁似的,總能在任意情況下喜笑顏開。
「呵呵。」張凡虎苦笑。「因為沒有人的體溫只有二十攝氏度不到還生存得好好的。」張凡虎不由得摸摸自己脖頸上的斷裂雄獅獠牙。在九年前,女祭司送雄獅獠牙給他的時候無意觸碰到了他的手,那種冰涼的感覺讓他記憶猶新,只有又有類似的一次接觸。
「是啊。無論再完美的計劃,也總會留下痕跡。而你。就是這樣一個善於發現、觀察、發掘的人——一個自找沒趣的混蛋,也是一個真正的高手。」女祭司一句話就用了幾種不同的語氣,聽得張凡虎也苦笑不已。
「也許是吧,我總是那麼不務正業,尋找並做一切自己有興趣的事,完全為自己而活,真正的活。」張凡虎道,然後語氣一轉。「美人魚。這是眾所周知的一個名詞,無論是世界各地、古來往昔都有文明傳誦著這種奇跡,而且都有明確的記載,甚至在現代還有眾多的目擊者,甚至你們的——標本!」
「無論怎樣的強者都有隕落的時候,因為世上沒有絕對的強者。」女祭司沉默了一會兒道。語氣很淡,但是又隱隱透著失望與其完全相反的信心。
「謝謝你。」張凡虎道。「你對我的幫助不少。但是,我還是想問。你們究竟所謂何事呢?或者說,你們究竟要我做什麼呢?」
「幫助你的不止我一個人,甚至不止我這一方人。」
「在我發現智月的那一天,在海邊沙灘上有一個巨大的魚尾,邊上還有眾多的人類腳印,還有一雙小巧的手——那是你的族人吧?」張凡虎也轉移了話題,說起了九年前一件大家都會忘記的無關緊要的小事。
「宇宙多大了?」女祭司看著張凡虎,突然問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大約一百五十億歲吧。」張凡虎遲疑了一會兒道「這不是我記得不清楚,而是宇宙太浩瀚了,現代人類對其研究還太少了,所以得出的結論偏差很大。」
「地球呢?」
「四十六億年!」
「地球上誕生了多長時間的生命?」
「這個,據我所知,發現最早的生命似乎是三十八億年前的一種細菌或者單細胞藻類,它們的化石是一些白色的小斑點,事實上,在五億多年前的寒武紀之前,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是單細胞生物,主要以細菌和藍綠藻為主。」
「嗯。這些都是你所能瞭解到的資料了吧,或者說,這又是眾所周知的吧?」女祭司不知是嘲諷還是遺憾地問道。
「至少是我生活的那個年代人類所瞭解到並公之於眾的。」
「寒武紀。」女祭司仰頭「多麼美好的名字啊。」
「呵呵,只是現代英國的一座山名而已。而且人們對寒武紀年代起源年代劃分太模糊了,有說起源於五億七千萬年的,有說起源於五億四千萬年的,還有說起源於六億年前的。」張凡虎戲謔道,最後還是歎道「不過在其中幾百萬年間卻發生了太多的事。」
「生命大爆發!」女祭司道。
「是的,未解之謎。地球用了整整三十二億年,終於邁出了重要的一步,而且這一步不是走的,而是飛躍,似乎自生命誕生之後地球就一直在蟄伏、醞釀,等待後來的一飛沖天!她製造了生命,也讓生命改造了她。」張凡虎歎道。
「說說你的想法吧,你是什麼都敢猜的,是個真正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女祭司笑道。
「我國雲南澄江有重要的動物化石群,其年代正是五點七億年前的前寒武紀到寒武紀初期之間,這個化石群發現於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在此地和同年代的三峽地區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銥金屬異常。而這正是運行撞擊地球的科考標誌!所以……」張凡虎笑道。
「呵呵。」女祭司笑道,並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道:「或許以你現在的精神力和修為已經在曾經某個時期經歷過了一種歷史的回放吧?你別驚訝,也別怪我,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知道在寒武紀大爆發之後有很多生命都邁上了**的進化道路。」
「但很多都失敗了。」張凡虎接口道。
女祭司看了張凡虎一會兒,然後才道:「其實,你不用用這種方法套我話的,因為你本就不是這麼想的!可以這麼說,寒武紀和三葉蟲在一起的有很多生物,但是最後幾乎所有的都滅絕了,而且後來的生物幾乎都是三葉蟲之中三個分支進化而來的,所以人類、蜘蛛這八竿子打不著的生物有一個共同的祖先。」
「但這都是現有的人類研究並公之於眾的。」張凡虎接口道「對不起,我就是這麼想的,居然被你看穿了。」張凡虎不知是真的道歉還是想這麼忽悠過去。
「是的,幾億年啊,多少生命在時間長河中暢遊?而又有多少留下來?」女祭司道。
「嗯,又有多少潛伏了下來,做幕後的操作人呢?」張凡虎目光灼灼地看著女祭司。「五行屬性的五種完全不同的人類、美人魚,還有智月和我,一共是八種人類,這個人類的定義不是我這種人類對人類的定義。現在,我想問,這八種人類之間、我和你之間,有什麼聯繫呢?有又是從什麼時候聯繫起來的呢?」
「你是不是在想我們八百萬年前是一家,而之後我們脫離了人猿,與人類、黑猩猩、大猩猩分離開,到了海中進化為人魚的呢?」女祭司笑道,這次是真正的譏笑了。
「我不是那個歐洲動物學家白癡!」張凡虎否定了,然後看著女祭司不放過他的目光解釋道:「如果將哺乳類的人類定為等級五,鳥類為四,爬行類為三,兩棲類為二,而魚類只能排位一,哺乳類怎麼可能一下進化或者退化到與魚類聯繫在一起?但是你們無疑有這樣的身體結構,所以只有一個解釋——你們是人類遠祖的遠祖!」
「呵呵,但是你也不用叫我姥姥。」女祭司掩嘴笑道,掩飾自己心中的震驚。
「你們就是歷史長河中蟄伏下來的物種吧?同理,五行人類和智月與你們是基本相同的人類,是在超史前進化出來的種類。再同理,有朋友就有敵人,你們遇到了強大的競爭者,需要我這個後來人的幫忙。」張凡虎看著剩下一線的夕陽,握緊了拳頭,然後又鬆開了,徹底地鬆開了。
「對不起。」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而且我也知道你沒有這種實力。」張凡虎道,他想到了智月和她父親帶她離去的瞬間,那是怎樣的實力,即使現在的張凡虎也難以望塵莫及。那個將自己拉到史前十萬年的根本就不是雷,而是——人,強大到無與倫比的人!
「而且,人前進的路不一定要別人指引,但是路不都是別人走出來的嗎?我們要做到的只不過是以自己的方式走而已。」張凡虎道。
女祭司低下頭,她知道,張凡虎是被逼上這條路的,因為他無論掙扎,也是網中的魚。
「我可以摸下你的魚尾嗎?」張凡虎突然笑道。
「哼!」女祭司轉過身,沒讓張凡虎看到她的臉,海浪蕩漾著,淹沒了一滴滴的淚,很多人,都是不由自主的。
「姐。」張凡虎輕聲叫道,取出智靈的冰雪棺,對著女祭司的背影道「保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