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凡虎犯了個低級的錯誤——他只想到海水會把海鹽帶來,沒有想到它們還會把它帶走!很簡單的道理,漲潮時部分海水停留礁石上面並被陽光蒸後留下海鹽,但是下一次的漲潮,海水也會把上次留下的海鹽沖走,所以每次的海鹽相當於只有一次漲潮的海鹽。這樣礁石面上就完全不是張凡虎初猜想的那樣,塊鹽鋪滿礁石,而只是有淡淡的一層白色粉末而已,只有一些小凹凼裡有些干結的鹽塊。
張凡虎看著一團小鹽塊,突然明白了:「恐怕得引水制鹽了!」引水制鹽古今外都相當常見,就是海邊挖個淺塘,每天早上固定往塘引海水,然後經過一天烈日的暴曬後,傍晚時分就來收取鹽塊。當然也可以挖個深坑,一直等到水分蒸完後再來採取海鹽,這是大多數的海鹽採集方式。所以張凡虎也想找個這樣的與海邊距離合適深、大小又合適的礁石。但想找到這種幾乎完美的礁石坑這太難了,張凡虎也不是太急,他來海邊除了採取族人所需的鹽之外,還想資源無比豐富的大海獲取一些對族人們有用的各類物質,所以他不慌不忙地沿著海岸走著。
「嘿嘿。」張凡虎齊膝深的海水看見數塊足球大的小礁石,突然笑了,這幾塊礁石極其平常,褐色不規則的樣子,還附著生長著些海藻植物,海藻海波的搖蕩下隨波逐流,有的沙子也被海浪沖海藻上面黏附著。
看上去一切都是那麼平常無奇,但張凡虎卻饒有興趣地看著其一塊較平的礁石,它大概有一尺長、十厘米寬,全身棕褐色拌泥褐色,就是一般的一塊礁石,張凡虎還彎著腰看離自己一米遠的這塊礁石。突然,他收起微笑,氣勢馬上一變,就像當初下定決心屠殺角馬的神情一樣,只見他舉起「艾考瓦」向那塊礁石用力刺去!
這是怎麼回事?就算「艾考瓦」矛頭很堅硬,但也經不住張凡虎這麼大的力往堅硬的礁石上刺啊,何況,他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難不成突然神經短路,與一塊礁石過不去?
「嚓!」只聽見一種堅硬又較脆的東西被刺穿的聲音,這種聲音就像扳開一塊堅硬的鍋盔餅,又像是脆骨被扎穿的聲音——那塊礁石居然真的被張凡虎一矛刺穿了!但這並不是奇怪的,神奇的是那塊礁石居然奮力地掙扎著,那掙扎姿勢就像被魚叉叉住的魚。
「嘿嘿,石頭魚!我可不是那麼好矇混過去的哦。」張凡虎倒轉「艾考瓦」,近距離看著垂死掙扎的礁石,這幾乎與礁石一模一樣的東西居然是魚?沒錯,這就是海洋廣闊分佈的一種魚,尤其是印洋淺海地帶,人們按照它的外貌就給這種魚取名石頭魚。石頭魚喜歡淺海等待被海浪沖上岸的小型魚、蝦、蟹類『甚至藻類食物,但因為石頭魚本就貌不驚人,混與本體幾乎一樣的礁石堆不易被現,所以有許多人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石頭魚是自然界毒性極強的一種魚,它的脊背上有十三根左右的像針一樣銳利的背刺,這些手指長、麵條粗的尖刺會輕而易舉地穿透一般的休閒鞋甚至運動鞋底刺入倒霉者的腳掌,它的毒刺刺入腳掌後會給人帶來極其強烈的刺痛。這種毒是神經毒素,而神經毒素的特徵就是作快,它們會使人很快毒並一直處於劇烈的疼痛,但並不是只痛痛就完了,這種毒素會讓人受傷部位高腫脹,而且心臟等內臟也會受損,如果不馬上搶救,傷者一小時之內很有可能會死亡。
「海邊赤腳捕魚的漁民都知道石頭魚的可怕,但大自然就是這樣讓生物的生長特徵令人糾結,漁民沒對石頭魚是又愛又恨,因為石頭魚經常給他們帶來生命的威脅時卻又帶來了財富。石頭魚雖然醜陋且對淺海的人很危險,但它的肉質卻很鮮嫩,又沒有其他魚類的細刺。是相當理想的美食啊,所以,小石頭啊,今天你就倒霉了,但如果你遇到的是另外沒有經驗的族人,那他們可就倒霉了,所以現……」張凡虎提著「艾考瓦」回到沙灘上。「艾考瓦」的殺傷力本來就很大,何況是這條本來體型就不是大的石頭魚了,掙扎了一會兒就停止不動了。
回到岸上的張凡虎回頭看了看椰樹林,現才走了數米而已,於是倒回去幾步,用腳輕輕踏住把石頭魚,拔出了「艾考瓦」,把石頭魚放一塊較高的礁石上,即使海浪湧起也不能把礁石頂部沾濕。張凡虎又沙灘上撿了三塊拳頭大小的石子放礁石頂部,再把石頭魚攤放石子上面。石頭魚為了好地近海底,像礁石,它們的腹部本就長得很平整,這樣石頭魚三塊石子上面,海風還能呼呼地從它腹下穿過,這樣石頭魚的兩面太陽的炙烤與海風的風乾下,很快就會變成魚乾,那時看上去才是十足的礁石。
張凡虎為什麼想把石頭魚變成魚乾呢?他可沒有忘記那些族人們,雖然看上去族人們身體都相當健康,但張凡虎知道,族人們很多都是營養不良,身體過的透支,生活原始社會的人類很多都是英年早逝。而石頭魚的營養價值很高,有生津、潤肺的藥用功效,這對幾乎沒有醫療條件的族人們來說可以說是很好的靈丹妙藥了。而石斑魚的微量元素讓皮膚不好的人吸收了,還能起到美容的作用,當然這條作用對於「以食為天」的族人們來說可有可無。
張凡虎由於生物研究與常年生活野外的關係,他明白野生草藥的重要性,那絕對是超過西藥的,因為常年外能保證自己有眾多且沒有過期的西藥嗎?所以他對醫藥草學研究也很深,他當然還記得李時珍撰寫的《本草綱目》說的石頭魚良好藥效:能夠治療筋骨痛,有溫補虛的功效。清燉後的石頭魚,具有營養滋補、生津、潤肺、強腎和養顏的藥用功效。
張凡虎跳下那塊高大的礁石,剛才他椰樹上其實也用望遠鏡仔細瞭望了,根本就沒有那種理想的采鹽地點,剛才他其實就是想海邊捕捉、撿拾些被海浪沖上岸的海洋動物。因為每個的農曆月的初一、十五的早上和下午的點都是潮位漲到高的時候,正午和正午夜時降到低。以後每天漲潮落潮時間往後拖延約五十分鐘。
張凡虎剛來的那晚上是十五,那天晚上他明月下欣賞了如出浴的美人般的猴麵包樹的開花,那天晚上就是每月大的兩次漲潮之一,而昨晚是下玄月,按漲潮時間變換規律來推算,初七與二十二都是早上五點半漲潮,快到午時退潮;下午點再次漲潮,而午夜過後有點再次退潮。昨晚張凡虎被驚醒時的海浪應該就是午夜左右來的。
因為現還是漲潮時間,不可能有多大收穫,而且還有可能有些小危險,畢竟張凡虎也不敢肯定自己每次都能現偽裝得極好的石頭魚,不能保證每隻石頭魚都不能扎穿自己的登山鞋,何況自己還有要事要做,所以就等著兩三小時後的退潮的大豐收。
張凡虎椰樹林邊選定了塊草地,這時是漲潮時間,沙灘的面積是少的時候,而此地是沒有沙灘,海水直接親潤著比較耐鹽的雜草。這塊草地其實讓張凡虎滿意的一點就是它離海邊數米外就有個淺灘,面積有十餘平方米,雖然不大,但是做個小型曬鹽田還是可以的。張凡虎沒有浪費時間,用望遠鏡向草地方向再仔細瞭望了一番確定沒有危險後,就投身茫茫挖塘造鹽田大業了。
他先把「艾考瓦」往土裡一插,取掉望遠鏡、脫掉鞋襪,光著膀子、赤著腳就衝上陣。先是把選定範圍的淺灘內的雜草全部拔掉,這十幾平方米的雜草對於農村出生的張凡虎來說,簡直小菜一碟都算不上,十餘分鐘後就看見淺灘那貧瘠的土地了。海邊的土地本就幾位貧瘠,所以雜草都是生長得很雜亂弱小,現露出的是黃褐色的土地,這種顏色與金黃的沙灘差別不是很大,如果海浪再大一點,是完全有可能把這個淺灘也變為沙灘的。
這種土質用來做鹽田是很合適的,張凡虎現就進行重要的一步了:挖坑!這時堅硬又寬平的「艾考瓦」矛有用武之地了,勉強是把微型鏟子,但張凡虎手,即使是截短棍,他也能用它揮出巨大的威力。只見他先把「艾考瓦」矛尖插入本就因為拔草而鬆動的土裡,向上一鍬,大塊的土壤就鬆散開來。
只是半個多小時,張凡虎就把這個原先的淺灘擴深到近一尺深了,泥土被他堆沿海的一邊,並用腳用力地踩實,被當成了防波堤了,這樣一個性的海鹽田的雛形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