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搞清楚了建文秘寶的真實存在意義,果然與正堯所料的如出一轍,建文秘寶,絕對不是一般的寶藏。
如此也算是暫時給了正堯等人一個短暫的喘息機會,這也更好的可以讓他對接下來的計劃進行一個詳細的安排。既然嚴嵩有心謀反,必然有行動的一天,現在正堯等人需要做的就是人贓俱獲。
當然,現在的問題又回到了遠點,如同轉圈畫圓一樣,最根本的問題,還是落在了建文秘寶的身上。
對於正堯而言,前前後後提及或者有關建文秘寶的事情發生的次數絕對不下於三次,可是即便如此,正堯還是沒能進入過建文秘寶所在之地,雖然正堯可以肯定建文秘寶就是在無名山谷之中。
想到這裡,正堯的心中則是充滿了無奈。
遙想當時在蜀中的時候,好不容易通過李乘風留下的線索找到了開啟建文秘寶的鑰匙玉筆,奈何蒙面黑衣人的突然出現將玉筆給搶奪了過去,最終所有與建文秘寶有關的東西都不復存在。
而根據正堯當時的懷疑,這暗中搶走玉筆的蒙面人,和被稱作宮主的一幫人應該是一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嚴嵩。
只是正堯奇怪的是,七年時間過去了,既然嚴嵩手裡有玉筆,為何一直都沒有去無名山谷將建文秘寶開啟呢?這一點讓他有些想不明白。
當然,唯一可以解釋的是,這當中還有什麼紕漏,又或者虎符令牌已經到手,現在正是謀劃的時刻,出擊的時機尚未成熟而已。
正堯想的入神,而一旁的柳彥卻是並沒有想這麼多,而是再次開口問道:「那敢問皇上。這都過去近百年了,還會有人識得這塊令牌嗎?如果真的拿出這塊令牌,那些各大軍區的將領會承認這塊令牌的存在嗎?」
如果說是聖旨,將其拿出來,任誰也都認得出,可是突然冒出這麼一枚令牌出來,一來就要調動幾萬幾十萬的大軍,這可能嗎?
畢竟現在已經是嘉靖四十二年,離明太祖朱元璋的時期已經有百年之久,這都經歷了多少皇帝。各大軍區將領也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批,就算這令牌是真的,會有人認出,會有人相信嗎?
這確實值得讓人懷疑,柳彥問出這個問題,那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稍微有點差池,那就可能意味著改朝換代。
對於柳彥的懷疑,正堯也不由地回過神來。不過顯然他的疑慮要小得多,畢竟這樣的令牌絕對是最高機密的存在,而其影響之大,更是無法估量。如果不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當初的明太祖朱元璋就不會特地賜給朱允炆。
因此,可以肯定的是,柳彥所擔憂的未必是絕對的。
嘉靖再次點了點頭。道:「柳彥說的不錯,如果是一般的信物,可以以次充好。以假亂真,甚至正如你所說的,過了百年之久,根本就沒有人會記得,更別提認識。但是畢竟這虎符令牌並非一般之物,這虎符令牌的精要之處在於不論材質,外形還是上面的字體,都是絕對獨一無二的,再加上有太祖皇帝的親自題名,根本不可能作假。而各大軍區的首領全都是經過特別篩選出來的,而每一屆交替的時候,所有一切都會交接,自然而然,每一位軍區首領都識得該令牌。所以朕才特別擔憂,一旦這令牌落入嚴嵩手裡,這大明江山真的就危在旦夕了。」
嘉靖的話不可謂不詳細,說的如此清楚,自然也讓柳彥心中的疑惑得以解開。
而從嘉靖的話語當中,不難看出當初的朱元璋是多麼的有心思,他對朱允炆的寵愛更是不言而喻的,這也難怪朱棣會如此的不滿,最終發動了靖難之役。
如果嘉靖所說的是真實存在的話,這也足夠震撼的。暫時別說嚴嵩,就是一個普通的叫花子,如果有心染指朝堂,一旦被他找到建文秘寶之地,得到這一塊令牌,那他豈不是可以隨意調動百萬大軍,到時候不就可以翻身做皇帝了?
要知道,在軍區,將領士兵從來不會認人,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只有令牌。這也是為什麼到了這個關頭,嚴嵩還能夠沉住氣,暫時沒有大動作的原因。畢竟如果現在發動叛變,萬一有人因為心生愜意,突然之間倒戈相向,那嚴嵩多年的苦心經營豈不是就此付諸東流?
這種沒有把握的仗,身為老狐狸的嚴嵩是斷然不會去打的。
「如果是這樣,那嚴嵩現在這樣沉住氣沒有大動作那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們也不可以完全的掉以輕心,畢竟嚴嵩這隻老狐狸不是一般人那般簡單,誰也不敢保證他知道自己兒子和孫子死了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柳彥心裡算是明白了,但是擔憂和警惕還是不可避免的。
「什麼?嚴世藩和嚴皓死了?」
或許對於正堯和柳彥而言,嚴世藩和嚴皓的死可以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但是對於嘉靖而言,卻沒有那麼省事簡單了。
但見在聽聞到嚴世藩和嚴皓的死訊之後,嘉靖也下意識的抽搐了一下,這種最本能的反應實則在告訴正堯的和柳彥,他的心裡在害怕。
嚴嵩已經年過七旬,若是他人,已經是行將就木了,可是他現在卻並沒有體現出什麼病態,僅憑借這一點,嘉靖就不得不從心裡對嚴嵩產生畏懼之意。
要知道,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都可以在朝堂上呼風喚雨,隻手遮天,這需要多大的魄力和膽量?嘉靖?這個昏庸無能的皇帝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而如果嚴嵩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和孫子已經死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那種心痛,肯定會徹底激怒這一隻隨時發威的猛虎,到時候萬一來真的,他的皇位還能夠留得住嗎?
光看賬面的勢力,嚴嵩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僅憑那些大內侍衛和錦衣衛,嘉靖又如何可以和手握數十萬大軍的嚴嵩爭鬥呢?
「回皇上。此次南海之行在找到駙馬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而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發現了嚴世藩公然與倭寇勾結,最終在抓捕過程之中由於嚴氏父子的極力反抗,最終當場擊斃,所以……」
說起來,柳彥也覺得挺無奈的,到最後也沒能夠從嚴氏父子口中得出嚴嵩的叛國罪證,不然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動了。
「嗯,二哥說的沒錯,其實一切都是正堯的錯,如果不是計劃出了點狀況,把嚴氏父子逼急了,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般地步,還請父皇恕罪!」
正堯立即低頭認錯的說道,事實上,發生這樣的事情與正堯本來沒有什麼關係。一切都是因為突然靖王和柳彥的出現,在不明情況之下才將嚴氏父子擊斃的,只不過,正堯一向覺得嘉靖對自己不薄。如果真的要怪罪下來,怪在自己身上總好過怪在靖王和柳彥身上的好。
其實嘉靖又怎麼會想去追究這件事呢?說句不好聽的,這兩人死了都是咎由自取,嘉靖放鞭炮慶祝都還來不及。只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有點讓他感到棘手。
「唉。朕當然不會怪你們什麼,這二人也是罪有應得而已,遲早朕也會治他們的罪。再說,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怪罪於你們,那也於事無補。只不過現在的情形你們也都知道,如果弄不好把這件事傳到嚴嵩的耳朵裡,無疑會加速他的謀反,或許等不到找出建文秘寶裡面的令牌,京城便已經被嚴嵩給完全踏平。」
當皇帝當成他這樣,也真的夠窩囊的,不過這也沒有辦法,明知道嚴嵩有謀反之心,但是卻什麼都做不了。誰讓嘉靖現在成為人家的階下之囚呢?
不過不得不提的是,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究底還是嘉靖自找的,所謂養虎為患,現在終於應驗了。如果不是嘉靖一直渾渾噩噩對朝堂之事不聞不問,對國家大事,江山社稷全都假手於人,終日沒夜的酒池肉林,驕奢淫逸,又怎麼可能會讓嚴嵩有機可乘呢?
更何況,這個該死的昏君還一心求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長生不老還一直信以為真,結果嚴嵩就成功的利用了這一點,弄得一門雙傑,連嚴世藩這樣的人都能夠當上工部侍郎,乃至工部尚書。
「皇上英明,皇上所言極是。先下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在嚴嵩找到虎符令牌和發現子孫被殺之前與城外的公主王爺他們取得聯繫,盡量不讓事態發展到最嚴重最惡劣的地步!」
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危機的來臨和緊張的壓抑,柳彥不禁開始就當前形勢簡單的分析了一下,也做出了一個暫時的建議。
而柳彥說的也不無道理,現在嚴嵩儼然是一隻快要掙脫牢籠的猛虎,如果不想猛虎咬人,就必須在他衝出牢籠之前將其扼殺!
換言之,如果不想嚴嵩發動叛變,血洗皇宮,最好的就是盡快與靖王取得聯繫,然後命周邊將士配合戚繼光、俞大猷、劉顯等人從四面圍城而入,以解危機。
只是說得容易,做起來就稍微顯得困難了一點,畢竟,現在靖王是否與戚繼光等人取得聯繫還是一個未知之數,而且現在嚴嵩的心裡還真的難以捉摸。
「駙馬,你認為此舉可行嗎?」
似乎在嘉靖的眼中,正堯才是他最為相信的人,因而下意識的,他還是往正堯看了一眼,即便柳彥說的頭頭是道。
由此也足以證明,嘉靖最看重,最看好的,依舊還是正堯。
其實柳彥所說的,也正是之前正堯與靖王等人商議好的。
只見正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道:「嗯,現在就按照二哥說的去做吧!現在皇上的安危就由我來保護,二哥,麻煩你現在出城聯繫王爺公主他們,一旦所有人匯合之後,立即圍城解困!」
「好!那皇上保重!三弟須當小心!」
說完,柳彥也不再多做耽擱逗留,對著嘉靖行了一個禮,一個轉身,再次往密道走去。
定好計策,有了全盤方案,接下來,只要時機一到,便是拿下嚴嵩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