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在正堯的攙扶之下便往破廟方向而去。
對於胖子的這番表現,正堯也並沒有多做他想,或許是因為這個胖子不喜歡說話,性格比較孤僻的原因吧。不過始終有一點讓正堯可以肯定,那便是這個胖子有問題。
今天已經可以證明這個胖子不是聾子,至少在別人喊他打他罵他的時候,他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只不過他沒有說出來罷了。當然,他啞巴的可能性也比較低,因為這個胖子的表情基本上都沒有怎麼變過,如果真的是一個啞巴,被人打罵,他的正常反應應該還是有的。
因而,正堯可以斷定這個胖子在故意的隱藏或者掩飾著什麼。
把胖子送回到了破廟之後,胖子便又縮成一團,然後躲在佛像背後睡起覺來,而正堯只得一陣無奈。搖搖頭,隨即將地上已經被胖子揉成一團的麻布口袋撿了起來,打開舖在了胖子身上當做被子,以免胖子著涼。
見胖子沒有過多久竟然打起呼嚕來,也不知道他是真睡還是裝睡,正堯最終還是決定離開。臨走前,正堯還是落下一句話,讓胖子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去緣來客棧找自己,千萬不要再去偷東西。最後,正堯還不忘留了二兩碎銀子給胖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正堯也沒有抱怨什麼,直覺始終告訴他。這個胖子絕對不是表面的這般簡單。
離開破廟時間還早。正堯並沒有急著回客棧,而是決定在揚州城裡逛逛,領略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繁華氣息。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走在揚州城中,遠眺青山,近聽水流,綠柳彎腰,春意盎然。瀰漫著大自然的清新氣息,足以讓人心曠神怡。正堯左顧右盼,倒是樂得賞心悅目。
「抓……抓賊啊!有……有賊偷我錢袋——」
就在正堯陶醉在這揚州城的美好春光之中之時,忽然聽到前方人群之中傳出一道驚喊之聲。聽呼喊的聲音應該是一個老頭,但是喊聲一直都未有停歇,似乎根本沒有出手幫忙一樣。
正堯順勢放眼看去,卻見有一個老頭正手舞足蹈的一邊奔跑一邊呼喊著,而前面有一個個高個壯漢背影似乎跑的更快,那老頭根本就追不到。
眼見此情形,正堯沒有多做思考,一招過雲頂直接躍過房頂,立即飛身上前,追了過去。
正堯的輕功也全都是靠《飛雲八式》施展出來的。而他的《飛雲八式》領略的越深,他的輕功自然就越好。現在正堯的《飛雲八式》已經算得上是小有所成,雖然不算是宗師級別,至少也是一個高手。想要追上一個小毛賊,說實在的,確實有點大材小用了。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
正堯在半空中踏著空氣只踏了五步。已經就要追到那個高個壯漢。
「大膽小賊,膽敢在我大明第一捕周淼面前造次!」
「啪!」
「哎呀——」
就在正堯正準備一腳踢過去,將那壯漢擒住之際,突然從身後飛來一把刀鞘,未等正堯踢出那一腳。那壯漢順勢便趴倒在地,嘴裡不禁痛叫一聲。
正堯立即收回那一腳。凌空一轉,飄然而下,最後落在了那壯漢的跟前。與此同時,迎面飛速奔來了一名身穿捕快服飾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濃眉大眼,頭頂著一簇髮髻,看上去炯炯有神。
眨眼之間,那捕快便出現在了正堯身旁,隨即瞪著那壯漢怒斥道:「小賊,速速報上名來,為何偷人錢袋?可是初犯?」
說完,周淼順勢將那一把明亮的大刀便直指那壯漢的後頸。
周淼的聲音顯得較為渾厚嚴肅,一聽便是一個剛直不阿,盡忠職守的捕快,應該不會徇私舞弊,手下留情。
感覺到背後一陣冰涼,那趴在地上的壯漢緩緩地伸出手,將大刀移開,然後小心翼翼的趴在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向了正堯與那名捕快。
「捕……捕快大人,小……小的叫周才,看……看在我們都姓周的份上,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所以才……才不得已犯案的,我……我保證,這絕……絕對是第一次!」
被捕快人贓俱獲當場捉住,想要耍賴都不行,還是坦白的好。當然,在捕快面前,還是盡量把自己說的慘一點,說的無奈一點,這樣說不定還能夠得到捕快的同情,不予以追究。
「周才?少給本捕快套近乎!你是第一次犯案?連我你都想騙!不給你顏色看看你不會說實話了吧!哼!」周淼冷冷的說道。
這個周淼表現的很冷靜,很果斷,看來與他那大明第一捕的名號還有幾分相稱。不管對方如何花言巧語,不論對方說的多麼天花亂墜,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頭腦,這樣的捕快還真的很難得。
看到這裡,正堯也不禁對其讚揚一番。若是換做自己,抓到這樣的罪犯,說不定給自己還真的會手軟,放對方一馬的。
周才見周淼似乎不吃自己這一套,立即慌亂的說道:「周……周才不敢,我……我說實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犯案了,求……求求你周捕快,放……放了我一馬吧,我……我不想坐牢。」
罪犯都是這樣,一旦被捉住之後,就嚷著不想坐牢。但是,當他們在說這樣的話的時候,他們在犯罪之前是否想過犯罪之後會有什麼後果呢?
「周捕快,將他抓起來吧!這個周才在揚州城裡面已經算是過街老鼠了,整日游手好閒,無所事事,坑蒙拐騙偷,不教訓一下不行啊!」
「對啊對啊!抓起來,關他個十年八載的,免得他又出來偷東西。」
「就是,說不定我上次掉的錢就是他給偷走的,抓起來,判他有罪!」
……
…
之前沒有聽見這些人的聲音,但將這周才抓住之後,周圍立刻圍上來一群人,頓時七嘴八舌的開始落井下石,周才當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別吵!」周淼突然暴喝一聲,嚇得周圍人群不禁往後退卻了一步,隨即又道:「你們都閉嘴!他有沒有罪並不是我說了算,這要等知府大人來判了才知道!不過你今天被本捕快抓住,就一定要進衙門!拿來!」
說完,周淼猛力一把將周才手中的錢袋給搶了過來,順勢遞給了一旁的那名氣喘吁吁的被偷錢袋的老頭。
「謝……謝謝周捕快!老朽真的感激不盡啊!」接過錢袋,那老頭一臉感激的說道。
老頭看上去應該有六十來歲,臉上已經是皺紋密佈,說話時嘴角隱隱在抽搐,應該是方才奔跑太多累著了。
正堯輕輕地在老頭背部拍了拍,同時幫忙順氣便於呼吸。老頭見狀,看了看正堯,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以表示感激。
周淼沒有答話,只是撇頭看了看正堯,踟躕兩秒之後,又看向了周才。
周才很不甘心,一把抱住周淼的右腿道:「求……求你了周捕快,我……我不進衙門,我不進衙門!」
衙門,通常對於一些人來說,是一個福地,比如狀師,比如師爺之類,因為只有在這裡,才可有證明他們;然而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一個地獄,比如犯了事的罪犯,犯了錯的百姓,因為通常情況下,這裡都不會給他們任何好處的。
當然,這僅僅是通常。只不過,對於眼前的這個偷錢袋的小毛賊來說,同樣是個不好的地方。因此在一聽說要進衙門,他就宛如要進牢房監獄一樣,臉上都露出了擔憂害怕之色。
見到那壯漢一臉悲慘的樣子,又是抽泣,又是求饒的,那老頭也是一陣不忍,隨即拉了拉周淼道:「周捕快,我……我看算了吧,反正我……我也沒什麼損失。」
老人家就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多去與那些人理論爭吵那也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眼見自己也沒什麼損失,還是覺得不應該多做追究。
到了此刻,正堯也覺得應該如此,當事人都不再追究了,那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於是道:「周捕快,我看也算了吧,這個周才應該也挺不容易的。」
正堯算是最能察言觀色的了,一看周才的這一身打扮裝飾和他手上的那些老繭,就可以猜出他應該沒什麼錢,應該如他所說的一樣,是逼於無奈才出來偷東西的,說不定還會是來自災區的難民。
然而那周淼卻一點也不為之動容,先後看了看老頭和正堯一眼,然後搖頭脆聲道:「不行!犯了事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豈容你們說放就放,那我這個大明第一捕的臉面往哪裡放?跟我回衙門!你也去!」
說完,周淼一把將周才給拉了起來,然後衝著老頭也吼了一聲,根本不管別人的想法。
「周捕快……」
正堯還想說什麼,上前走了兩步後,卻被周淼一把攬住。
隨即周淼轉頭看向正堯道:「別想攔我,雖然你的輕功不錯,但是我也不差!」
語畢,周淼立即掉過頭,然後一手抓一人,大步流星的往衙門走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