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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一行人大步流星走來,卻發現正堯懷中竟然摟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而此人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仔細一瞧,發現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儒風,這讓眾人又是一驚。
「建文密寶…建文密寶…」似乎正堯還沒有意識到靖王等人已經走了過來,正堯仍舊在原地發著呆,思索著那張儒風臨死前嘴裡發出的微弱的信號。
「喂,呆子,你在這裡做什麼呢!人都死了,你到底要把他摟多久啊!」
寧安才不管正堯在想什麼,她只知道她看見正堯在一旁發傻,似乎對張儒風的死有些不能釋懷的樣子。
每次正堯在思索的時候,總會被寧安給打斷,正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個女人什麼的。不過正堯並沒有與寧安較真,反而是來到了張誠柳彥等人面前,只見那慧明和萬有道兩人都已經暈厥了過去。
正堯示意先將兩人抬回去再說,靖王點點頭,然後一行人也不多言,往廂房那邊趕去。
不一會兒,廂房便到了。在靖王的安排下,很快的,一間廂房便被整理成了一間臨時的公堂。然後有靖王坐鎮,正堯柳彥袁海雲等人在一旁候著。
「撲~~」
王珩從井裡打了一桶水來,然後朝著慧明和萬有道兩人破了過去,只見瞬間兩人便就此醒轉了過來。
「當~~~」
靖王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找來了一根驚堂木,猛地在桌上一扣,頓時驚得四下一片鴉雀無聲,而慧明和萬有道兩人都渾身怔了一下。
「堂下兩人,本王現在有話要問,爾等需如實回答,否則休怪本王辣手無情!大刑伺候!」靖王驚堂木一拍,聲色俱厲的喝了一聲,皇家風範悉數展現出來,凌厲的氣勢,令一旁並未感受到皇家威嚴的正堯也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見靖王話剛說完,卻見堂下的萬有道竟然突然發出了令人發麻的聲音,這讓在場所有人均是不解,紛紛把目光放在了萬有道身上。
「堂下可是萬有道?本王問你,何故大聲發笑?」靖王自然有些不高興了,你一個階下囚,竟然在堂堂王爺面前狂笑,這怎麼都讓王爺的面子掛不住。
「既然被你們抓住,那我也認栽了,不過我很奇怪,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對張儒風下手,而且還在樹林中埋伏好了,你們不是說此案已經成了懸案,以意外了結了嗎?」
萬有道不僅沒有直接回答靖王的問題,反而以一種疑惑的口吻看著正堯等人說道,似乎到現在他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別說萬有道心裡煩迷糊,就是靖王也有點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同時還有一旁聽審的眾人,也覺得這件事變化的太快了。尤其是站在遠處,一臉不屑的看著堂邊站在的正堯等人的嚴皓和關震,直覺告訴他們,這件事又是李正堯一夥干的。
而這時,寧安朱祿穎靖王等人的眼光也都坐落在了正堯幾人的身上,示意正堯也該給個說法了。正堯微微一笑,手中桃花扇再次打開,一派書生意氣,走上前來道:「其實,在我們發現廖雲墜樓的時候,就知道此事並不是意外,只不過當時沒有宣佈而已。等到李元術遇害的時候,我們再次印證了兩者之間有著某種聯繫,確定了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靖王等人紛紛點頭,對於這些,大家都是已經知曉的,不過那萬有道卻並不曾知道而已。只見萬有道一副詫異的眼神看向了正堯,心中則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後來我們經過多層懷疑,推測,想過兇手是慧明,但是種種跡象又表明,慧明根本與死者沒有直接利益關係,若說是畫卷的問題,那應該早在三十年前就解決,不必輪到今日。我們便推測他只是一個旁觀者,最多算是一個起誤導作用的第三人。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股氣味和那群螞蟻!」
「氣味和螞蟻?」
萬有道更加不懂了,當然,一旁的靖王雖然也挺正堯他們說過什麼刺激性氣味,什麼酒的味道,什麼螞蟻甜食的,但是他還是沒搞清楚這之間有什麼內在聯繫。
「沒錯,就是一股氣味和一群螞蟻。」袁海雲接過話來,往前走了兩步,又道:「這個氣味就是你身上的治消渴症的糖藥水的味道,而這個螞蟻是因為你平時服用了大量的糖藥水,你所觸碰的地方都會沾到一些含有糖的汗液,而螞蟻出來覓食就會前往有糖的地方,所以,這讓我們肯定了兇手是一個患有消渴症的人!」
對於袁海雲的所言,眾人或多或少的明白了一些,臉上的疑容也逐步消失。不過這倒是令萬有道很是佩服,他不禁也點點頭。
「果然夠聰明,不過光憑這兩點就斷定是我幹的,未免也太過武斷了吧!」萬有道此刻並沒有否認什麼,反而是想弄清楚正堯他們是憑什麼懷疑到自己,甚至設下埋伏讓自己往裡面鑽的。
「當然,光憑這點並不能說明什麼,不過就在觀景樓的頂部有一間屋子的門口和門上都有大量的螞蟻,同時還有螞蟻不斷地在往裡面爬,很顯然案發當日兇手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躲在了裡面,你患有消渴症,這兩點至少是吻合的。再加上在聽了張儒風的話之後,我們就更懷疑你了,因為唯一可以與他們三人聯繫起來的,除了你,就是慧明,同時你就是消渴症病患者!後來我們又研究過慧明,他如果要殺人,絕對不會費力不討好的一個一個的殺。所以你就是真兇,萬有道!」
「我?那好,那你說說我是怎麼殺人的?」萬有道不禁沒有因正堯揭穿他而感到愧疚或是害怕,反而是一陣好奇,不斷地反問對方,這倒是與一般的罪犯不大相同。
正堯明白這種心理變態的兇手與一般人是不一樣的,他們不是心理受到扭曲就是承受了重大的打擊,故而正堯並沒有對萬有道的問話感到驚訝,反而是一種釋然。
「其實很簡單,因為你要報仇,因為你要以血還血,所以你才要將三人置之死地,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得以將你捉住!」
聽完正堯這一句強有力的回答,那萬有道頓時怔了一下,心中暗歎:這幾個年輕人果不簡單,如果不是慧明的出手,估計最後還殺不了張儒風。
「你之所以要殺張儒風三人,是因為你以為當初害你全家的是他們三人,你的父母跳樓而死,你就將廖雲引到高樓,然後將其打暈,隨後用布條將其捆在樓頂的橫樑上,再在布條上灑一些酒,用火折子引燃,待火勢燃起,布條燒斷,那廖雲便順勢往下墜落,造成意外墮樓的假象,這算是報了第一個仇。
「然後你再以廚房雜役的身份給李元術和張儒風送了稀釋了的五石散,兩人在驚慌的狀態下喝了之後,你便開始了你的第二步殺人計劃,很不幸的,因為你的兒子就是被鍘刀鍘去頭顱的,李元術自然的被你就此割去了頭顱,而噴出的血液也染紅了整個床單,這算是報了第二個仇。
「最後,按照你的思路,張儒風的死一定要是被吊死,而且要死在一株大樹下才行,因為你的妻子就是在大樹下上吊而死的。順籐摸瓜,於是我們便在今晚設下埋伏,最終抓到了你。雖然最後沒能救得了張儒風,或許這也是他咎由自取,畢竟出賣兄弟同門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但是你這個真兇卻是徹徹底底的落網了!」
正堯一口氣將自己的所有的推測都說了出來,其中還包括了如何猜透萬有道的殺人模式以及心理,這不禁讓周圍立即響起了一片掌聲。
而站在最外面的嚴皓卻不以為意,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狗屎運好而已,我才不信你下次還能這麼神氣!關震,我們走!」
說完,嚴皓一夥兒便不歡而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真好!想不到你竟然能夠猜透我的心思,不錯不錯!」萬有道彷彿一下子如釋重負,整個人輕鬆了許多,這倒是令眾人不解,被人揭穿殺人動機,不予以反駁,竟然還拍手稱好?
「不過我很好奇,這李元術的頭顱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哈哈哈哈,其實人也殺了,仇也報了,那我也無憾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吧,這個畜生的頭我早就熬湯喝了!哈哈哈哈哈,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
萬有道如同著了魔一般,肆意的狂笑,根本不在乎這裡是什麼地方,眼前有什麼人。
在眾人看來,這個萬有道已經純粹變成了一個變態,割頭殺人不止,還要用人頭燉湯,頓時讓一旁的寧安和朱祿穎等女性一陣作嘔。
正堯看了看極度興奮近似發狂的萬有道,扇了扇手中的桃花扇,搖搖頭,無奈的指著萬有道說道:「錯了,其實一切都是你自作聰明罷了!你家裡人的死其實跟他們沒有絲毫關係。」
猛地聽正堯這麼一說,原本已經舒張開來臉的萬有道頓時又繃緊了神經,疑惑的看向了正堯:「什麼?與他們沒有關係?」
萬有道的表情很是詫異,自己千辛萬苦等來了這麼一天,好不容易將那三人了結,自己算是報了仇,但是到現在,竟然說與他們無關,他怎麼可要接受的了?
「不錯!其實這件事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慧明!或許你還不知道,那一次的押鏢根本就是一個陰謀,他們三人都知道,就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他?陰謀?」
萬有道更加的不解了,而周圍的人也是被說的越發雲裡霧裡,這個正堯到底還要說些什麼震驚眾人的事情?
「之所以會釀成那場悲劇,全因為慧明那方的背後黑手,原本給你們的那幅畫卷其實早就讓他們三個給掉包了,而你在中途拿走的確實是個假的。當然,他們三人在這方面做出了有違兄弟情誼之事,但是他們並不是促使你家破人亡的禍根!罪魁禍首其實就是那幅畫卷!一幅隱藏著巨大秘密的畫卷!慧明,聽了這麼久,現在該輪到你來說了吧!」
正堯說完,然後走到了慧明面前,看向慧明,笑意十足的說道。
這時,所有人又順著正堯的身影,把目光移向了慧明,眼前這個慧明或許會比萬有道乃至正堯所言的更加具有震撼力,於是每個人都充滿了期待的意思。
又到夜深人靜時,屋外月光華美,清風吹拂,樹葉搖晃,而屋內則是人人專注,似乎根本找不到一絲睡意,哪怕是已經熬過了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