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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再見修羅劍 文 / 肅羽于飛

    (請牢記)(請牢記)更新時間:2012-12-03

    草狗嘴唇朝蒙面女子一努,赫然便是要劍侍乘亂出手,擒下那蒙著面紗的女子。草狗計劃可進可退,幾乎天衣無縫。依仗著劍侍無匹功力,一劍功成拿下蒙面女子,然後帶著自己從容離開想來不是難事。草狗與劍侍隨著封家姐弟進入迷城湯谷,酆都府與花派的人自然是不會懷疑到西涼王府頭上。而若是場上當真出了什麼岔子,劍侍失手沒能拿下蒙面女子,又無法第一時間帶著草狗退走,草狗手上還有花派發往西涼王府的請柬,屆時草狗大可亮出身份,無論是酆都府還是花派都不敢對他怎麼樣。到時候就算要秋後算賬,說起來草狗畢竟年少,做了些許什麼荒唐事也不至於影響到西涼王府與酆都府合作的大局。當下計定,劍侍抱劍端坐,氣機隱隱鎖定來自酆都府的蒙面女子。而草狗則朝著那蒙面女子看去一眼,恰不巧那蒙面女子剛好也在看他,兩人四目相對。那蒙面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與狐疑,而草狗嘴角一歪,很是有些岳三風範的邪魅一笑。蒙面女子眼神中又閃過一絲清冷的怒意,不再看草狗,繼續變得無動於衷起來。

    另一邊,越蹤悠悠道:「並且公子捨易求難,不坐外圍而坐內圍,顯然是自重身份,並且亦想要露上一手,而這世上,想來也只有苗疆『魅谷派』的「魅影步」才可使公手輕易辦到這點。」

    越蹤此話出口,眾人皆是一陣騷動。

    江湖上有所謂「四方聖地,五界妖窟」,四方聖地指的是兩大釋家宗門,天龍寺和輪轉寺,以及兩方道統聖地,太虛觀與紫陽宗。而越蹤口中這位於南方苗疆的魅谷派,便是五界妖窟的其中一窟,一向與世隔絕,向來是同為五屆妖窟之一的酆都府的死對頭,據聞近年年輕一輩中走出來了一個武功高絕、心狠手辣的「血魅公子」,在上一屆兵器譜中位列第十二,今年很是有望躋身進入前十,只不過他的活動範圍僅僅是限於南方三省,所以在場也無人有緣見過,也不知是否便是眼前此君?

    蒼白青年長笑道:「好!不愧是花派的第二號人物,本人正是「血魅公子」習遠聲,順道在此代家父向歐陽門主問安。」

    封雪瞇了眼睛向封羽道:「原來這是個壞人。」

    封羽一陣唯唯諾諾。

    封羽聲音雖小,卻瞞不過血魅公子的耳朵,習遠聲眼光掃來,凶光暴閃,依次掃過兩姊弟,才移回越蹤身上。

    草狗內心歎了一口氣,一眼便就看出這血魅公子習遠聲分明是那種心胸狹窄,睚毗必報的人,此種人物在武道上的成就雖然有限,但對付封家姐弟來卻是綽綽有餘,封雪之前的輕輕一言,卻已為自己種下了禍根。

    醜女此時暴喝道:「沒有人請你來,管你是什麼公子,只要是『魅谷派』的人,就要給我滾!」

    血魅公子習遠身忽的長身而起,傲然道:「來者不善,善老不來,本人今天來此,為的便是要向酆都府的人請教酆都絕學,與其它人絕無半點關係,還望越副門主明鑒。」

    這幾句話在習遠聲來說實在市非常客氣,畢竟他不能不對桃花越蹤存有顧忌,顯然「魅谷派」似乎也不願開罪花派,一個世仇酆都府便讓魅谷派頭疼不已,若是再加上花派,那魅谷派便就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越蹤眉頭大皺,酆都府和魅谷派基於上代恩怨,一向勢如水火,花派的宗旨是避免捲入游渦,以免樹立像魅谷派這類難惹的對頭,可是若讓習遠聲如此在勢力圍內悍然生事,花派亦是面目無光。

    正為難間,醜女突然道:「越副門主,今日人家是衝著本府而來,理應交由我們酆都府處理,希望花派能夠置身事外,敝府感激不盡。」

    聽到這話之後,越蹤心裡終於一鬆,他才是真正的感激不盡,聞言後,越蹤向習遠聲道:「習公子可否賣個面子給敝門,待選婿大會事了之後,才找上酆都府,解決你們間的問題?」

    這幾句話合情合理,既保存了花派的面子,又不損和魅谷派的關係。

    血魅公子大步踏入場中,來到蒙面女子的桌前十多步處站定,冷冷道:「只要酆都夫人拿起臉紗給我看上一眼,本公子保證轉身便走,夫人意下如何?」

    醜女怒喝一聲:「好大的膽子!」

    粗胖的身形只一閃,便就來到蒙臉女子身前。

    眾人間響起一片嗡嗡語聲。

    這女子雖蒙起俏臉,但橫看豎看也只像二十許人,怎會是酆都郡主的母親酆都夫人?

    就在這時,一個粗豪僚亮的聲音響突然自中圍的一席裡喝道:「我管你是什麼混賬公子,老子來這裡參加大會,你卻來搗蛋,你……」

    他的這個「你」字下面的話語尚未說出,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原本立在場中的習遠聲卻已經失去了蹤影,眾人眼光連忙追蹤去往之前發言的大漢處,只見一條人影像一縷煙般降在發言大漢那一桌上,正是血魅公子習遠聲無疑,只見他手上幻起重重劍影,倏又收去,人影由一個變成幾個,似欲同時飄往不同的方向,忽爾間又消失不見,失去蹤影的習遠聲竟已回到場中原處。

    「鏘!」劍回鞘內。

    出言責難的大漢提著一柄尚未有機會劈出一下的巨斧,全身衣衫盡裂,臉如死灰,好似死了爹娘一般,要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大漢驀地憤叫一聲,離席奔逃,轉瞬去遠。然而尚未走出幾步,只見那大漢突地一個踉蹌,身上突地閃出一片血痕,轟的一聲化作一片血霧,屍骨無存。

    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魅劍公子論身法劍術,均如鬼魅般難以給人看清楚和捉摸得著,遑論和他對仗。

    便是越蹤也萬萬沒有想到這看似病入膏肓的習遠聲武功竟是如此了得,暗忖這人很有可能將會成為是自有魅谷派以來最為傑出的一代高手,難怪敢單身前來挑戰酆都府,便是連年紀大出習遠聲許多的自己也無穩勝的把握。

    醜女眼中亦現出驚惶不安的神色。

    習遠聲一出手震懾全場。

    反而那被指是酆都夫人的蒙臉女子淡然自若,不見任何波動。

    習遠聲冷冷道:「若非看在越副門主面上,此人定然走不出十步。」

    越蹤眉頭一皺道:「習公子不負魅谷派新一代劍子的身份,越蹤愈看愈心癢,望能領教高明。」

    各人一陣騷動,想不到一直對習遠聲處處容讓的越蹤,竟一下子將事情扛到自己的身上,還出言挑戰。

    在場眾人想來卻是只有草狗才明白他的心情。

    越蹤若真的對那酆都夫人有意,在這種情勢下便不能不出手護花,否則將永遠失去

    爭逐裙下的機會。

    習遠聲愕然道:「這是敝派和酆都府間的事,越副門主犯不著攪這渾水?」

    越蹤哈哈一笑,豪氣飛揚道:「在這等情勢下,儘管歐陽門主在此,也不會反對我出手。」

    習遠聲沉聲道:「家父曾有嚴令,著命我不要和貴門有任何衝突,但卻非本公子怕了花派,越副門主莫要逼我。」他的話似容讓,其實卻是將越蹤迫入不能不出手的死角,由此可見此人自負非常,想乘機大幹一場,藉而在中原之地闖出名堂。

    果然,下一刻,越蹤一手脫掉身上披風,露出內裡的一身黑衣勁裝,笑道:「就沖這你不怕本門一句話,本人便要摸摸你還有多少本領。」

    卻沒想越蹤話音剛落,便又一個女音響起,喝止道:

    「且慢!」

    眾人齊感愕然,往發聲音望去。

    原來竟是封雪。

    便是草狗都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過頭,看了封雪一眼,很是無言的歎了一口氣,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死字不知幾筆寫。

    封雪得意洋洋地站起來,裝出豪氣縱橫的模樣道:「這等冒犯酆都府的狂徒壞蛋,那用勞煩副門主越大俠出手,我弟」鐵拳「封羽便足可應付,封羽!起來。」

    封羽先是一呆,後是一驚,已來不及計較自己為何忽地變了什麼鐵拳銅拳,低聲求道:「姊姊!我比起這壞蛋還差一點點。」

    眾人再也忍不住,哄笑聲轟然饗起。

    習遠聲蒼白的臉變成鐵青,一對眼凶光畢露,殺機大動,自打他出生以來,還沒有人可拿他來開玩笑。

    越蹤本想將事情攬回自己身上,但眼光轉到悠自若的草狗與那抱著寶劍的老僕,心中一動,想要出口的話吞回肚裡。

    封雪忽的大怒向封羽喝道:「你究竟聽不聽我的話?」

    眾人這次反而笑不出來,知道習遠聲會隨時出手,這姊弟命懸眉睫。

    恰在這時,草狗起身,卻是出其不意的後撤幾步,混到了人群之中,全然沒有義氣可言的假裝自己與這對姐弟並不認識的模樣。

    封羽在封雪的逼迫之下,硬著頭皮的站起來,應戰。

    「這姓習的竟是欺負到花派頭上來了,越副門主卻是要讓一個外人出手擺平,這等事情若是傳將出去,這花派今後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一個聲音從人群中響起,顯示看熱鬧不嫌事大,有意挑事。草狗順著眾人目光假意朝另一邊望去,背劍老僕卻是暗自捧腹,不過無論是草狗還是老僕都未注意的是,就在眾人與草狗一齊往另個方向看去的時候,那被喚作酆都夫人的蒙面女子卻是死死盯著草狗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是迷惑與提防。

    顯然,之前說話的人正是草狗,只不過是草狗以以絕傳於世上的某種秘法讓自己的聲音在另一個方位響了起來。這種神奇道門與酆都夫人之前使出的傳聲秘術卻是同宗,只不過修煉方式卻是不盡相同。草狗功力有限,本來這門傳音之術,若是功力深厚者使出,足可讓自己的聲音在數里之外響起,然而以草狗的功力使出來,卻是只能傳音數十步,不過此時用來卻是正好足夠。

    果然,摸透越蹤心思的草狗一針見血,只是一句話便將越蹤逼入了不得不出手的境地。越蹤微微一笑,終於開口道。

    「封家姐弟的好意,越某心領,魅谷派的絕技還是讓越某來領教一二吧!」直接越蹤身形一閃,猛地衝向習遠聲,一口鐵劍出鞘,朝習遠聲猛攻而去。習遠聲嘴角一歪,橫劍應對,轉瞬之間,兩人攻防出劍二十三。

    然而封雪卻是不罷休,非得讓自家弟弟露露臉面。當下大喝一聲:「如此奸賊,人人得而誅之,且讓鐵拳助越副宗主一臂之力。」話音剛落,只見封雪忽的出腳,用力將封羽踹了出去,封羽呆愣愣的無奈被強逼著打入戰局,聯手越蹤夾擊習遠聲,一時之間場面混亂不堪。然而草狗卻是歡笑著,很是樂的見到如此場面。

    此時此刻,劍侍明瞭草狗心意,隨時準備找機會出手。背劍老僕眼光悠悠地望向天上明月。他看得那麼專注,那麼深情,自然而然便生出一種使人懾服的威嚴和驕做。

    若是此刻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背劍老僕的身上,必然能夠感受到背劍老僕身上此刻散發而出的那股不同尋常的氣勢,那是只有宗師大家才能夠有的意境,那是獨屬於背劍老僕的劍意!一叢青龍藏袖裡,一朝龍去水雲空。

    然而可惜的是,此時此刻,在場眾人都死死盯著場中,習遠聲,越蹤與封羽三人的混戰,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背劍老僕此刻的不同尋常。

    習遠聲與越蹤武功卓絕自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然而叫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名不見經卷的封羽武功竟也絲毫不遜色。之前封羽自稱武功比起習遠聲只差一點點,竟全然不是無知妄言。

    草狗也是略微有些驚訝,心中恍然,怪不得這封雪敢如此放心的派出封羽應戰,原來還是有幾手壓箱底的本事的,所以這對初入江湖的姐弟能一路活著來到這招婿大會也並不全然是偶然了。唯獨背劍老僕似乎心如明鏡,早就看出了封家姐弟武功不弱,絲毫不見驚訝。

    草狗這才朝背劍老僕望去,一眼之下,居然是吃了一驚。

    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

    狂風忽起。

    背劍老僕身上的袍服鼓動得更厲害。

    草狗手中多出一把折扇輕搖,每一搖都配合著背劍老僕的氣息吞吐,似乎草狗每煽多一下,風就更急勁。事實上,草狗感受著背劍老僕的吐納規律,正抓緊參悟著一本玄之又玄的內功心法。

    圍觀的眾人此刻自動往四邊移去,騰出更大的空間,以作戰場之用。

    在場似乎再沒有人有能力或資格插手其中。

    而唯一有能力有資格的背劍老僕此刻衣衫動也不動,就像一點風都沒有。

    事實上,場上的氣勁已將塵土和斷草刮得狂舞旋飛,將眾人籠罩在內。

    背劍老僕抬頭望天,低吟道:「當時明月在!」

    他所吐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的傳入草狗耳中,但偏偏和席捲場上的風聲,毫不相配,

    當他說到明月在最後三字,場上的狂風動作竟似乎停滯了一瞬,慢了剎那。

    月亮的光影忽地破碎。

    除了草狗以外,沒有人看到龍游劍怎樣由背劍老僕懷中背上彈起,落入背劍老僕乾枯的長手之中,下一刻,黑夜之中爆起滿天的劍花,割碎了溫柔的月色。

    背劍老僕長嘯出手。

    龍游劍略作回收,滿天的光點從花蕾變成花朵後,再爆開去,一時只間,四空之中滿是光碎。

    飄飛的身形猛地朝台上蒙面女子攻去。無論是場上看戲的眾人還是亂鬥的三人亦或是那名醜女都被背劍老僕這突然暴起的一劍之威所震驚。唯獨那蒙面女子似乎早就料到事態會有如此波折,波瀾不驚的望著龍游劍夾雜著一聲聲威風凜凜的龍嘯之聲朝自己襲來。

    草狗望向蒙面女子的雙眼,他的眼中突地暴起無數光華,他似乎在蒙面女子的身上看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氣勢,這股氣勢,他曾在西涼見過!

    亂鬥中的越蹤見事態出乎了他的意料,很是訝異的回頭想要阻攔背劍老僕,然而習遠聲卻是心中叫好,一連出招,阻下了越蹤的去勢。封羽傻愣愣的出拳,一時之間,三人又瞬間斗的難解難分!而老僕這一劍,此刻這場上似乎再沒有人能夠擋住。草狗的嘴裡多了一枚竹哨,吹出一陣陣常人無法聽見的哨聲。

    老僕這一劍,似乎勢在必得,這便要準備帶著酆都夫人退走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勢已定的時候,酆都夫人這邊卻是異變突生。酆都夫人身上的氣勢越加濃烈,濃烈的讓草狗腦中的意識越加的清晰,草狗皺眉細想,仔細想,忽的豁然開朗。草狗的聲音在百步外響起,清清楚楚的傳進了背劍老僕的耳中。

    「是修羅劍意!」

    下一刻,酆都夫人冷冷朝草狗看去一眼,身形暴起,手中一柄軟劍咻的伸直,與龍游劍相交一處,背劍老僕一劍不成,後退三步,酆都夫人功力略微不濟,連退七步。酆都夫人眼神鎮定,未有半點慌亂,顯然是自認自身實力足可與老僕一戰,即便不敵,也可穩穩拖到強援來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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