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4
司徒明月的突然出現,這一個必死之局隱隱有了轉機。
「司徒家的小姐。」黑衣人左手握劍,平舉長劍,右手中指輕彈劍身,發出一陣嗡然之聲。「在下在此地設局對付孤城派的這一代花孤城,與你司徒家並無任何干係,為何要來趟這渾水?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是司徒小姐能給一個面子,就此離開此地不再過問此地之事,在下必當記下這個人情。」
「十指刀,剎童子都是江湖成名人物,我若走出去,將此事洩密與孤城派,他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吧。」司徒明月面不改色,古道劍平放於雙膝之上。
「既然敢殺花孤城,我等自然是不會懼怕孤城派的報復。」黑衣人笑的篤定,似乎不關心剎童子與十指刀的反應。「是就此結仇還是賣在下一個面子,還請司徒小姐盡快定奪。」
司徒明月低頭看劍,黑衣人眉頭一皺,當下有了定奪。
「你二人再不要留手,司徒明月我來對付。」黑衣人話音剛落,手中長劍便就朝司徒明月刺去,他雖然不知道司徒明月為什麼要來,也不知道司徒明月為什麼要救花孤城,但他卻沒有因為司徒明月的到來而顯出一絲慌張,似乎早就會料到有人會來攪局,只不過沒想到是司徒明月罷了,不過無所謂,這個局依舊還是沒有出一點差錯。司徒明月坐在輪椅上,閉上眼,聽著那一劍刺來,順手抽劍,兩劍相交。
「鐺!」火花四濺。黑衣人一劍出完,不退反進,瞬息之間又出七劍,招招狠辣。司徒明月面色更冷,出招更狠。一樣瞬息之間連出七劍,不分勝負。八招劍式出完只是瞬息之事,兩人如蜻蜓點水一般,恰一觸及便就分開。
司徒明月緩緩將劍上劍氣斂盡,凝於劍尖之上,身形一晃,飛身於半空之中朝黑衣人出盡神鬼莫測的劍招,殺伐霸道,一往無前,只是要一劍刺死黑衣人,不留半線生機。黑衣人皺眉再皺眉,絲毫不敢大意,凝神應對,這一回比劍,再不見縱橫凌厲的劍氣很橫飛,只是以劍招對劍招,見招拆招,兩人貼身而鬥,看似閒庭信步,然而兩劍出招,快如閃電,眼花繚亂,一息出百二十劍。
而另一頭,老學究依舊對上黑光縈繞的花孤城,指刀刺出依舊被花孤城一把抓住,這一次,老學究似乎已經認命,不再執著於無往不利的指刀被花孤城一把抓下的醜事,一心要殺了花孤城而後快。卻見老學究一腳將花孤城踢飛,嘴上一邊說著「一副盔甲救不了你。」一邊快步朝花孤城走近,迫不及待的要殺了花孤城。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的花孤城眼中紅芒褪盡,臉上繼續顯出嘲弄之色。
「來!」
花孤城右手被刺出一個窟窿,幾乎難以伸直。只好舉起左手,輕輕朝著西方揮了揮手,嘴裡輕輕說了一聲,來。
什麼來?
老學究皺著眉頭,冷眼看著花孤城到底在搞什麼鬼。
山。綠色的山,在黃昏時看來,就彷彿變成了一種奇幻瑰麗的淡紫色。現在正是黃昏,山坡上開滿了月季和薔薇。羽衣相卿站在雪中望著山下那一片本是綠色,此刻卻化作了紫色的山發著呆。羽衣相卿一言不發,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腦中深深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突然,羽衣相卿嘴唇微微一動,居然也是輕聲說了一聲「來!」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天上的月色明亮,有些血紅。
山。白色的山,無窮無盡的白,一年四季,一天十二個時辰,永遠是如此無窮無盡的白,單調,一成不變,永恆,亙古。同一片月色下,一劍仙靠著春雷竿蜷縮成一團,很是舒服的打著盹。突地,一劍仙睜開了雙眼,滿是困惑的輕聲道一句。
「來?」
老學究在花孤城面前兩步處站定。「還有人會來?來不及了。就算有人來,也只能為你收屍。」
花孤城卻是不理老學究這句嘲弄,嘴裡再吐出一個「來!」
來!來!來!
這一聲來,自花孤城嘴中吐出,卻是如驚雷一般,於天地間炸響。這一聲來,仿若一聲號令,威勢隆隆。極盡天地之間誰敢不從之氣勢。
「什麼來?」羽衣相卿終於睜開眼,指尖一陣如狂風般猛掐。「來?從何來,到何去,要何物?要何物來?怎麼來?」
一劍仙破天荒的拄著春雷竿站了起來。「來?從何來,到何去,要何物?要何物來?怎麼來?」
劍來!
羽衣相卿面色一怔。
「帝釋醒了?」羽衣相卿疑惑著自問一句。
「哦!我當是又有妙招,不過是帝釋夢中呢喃,無妨!」一劍仙虛驚一場,自嘲一笑,緩緩坐下,繼續沉沉睡去。
這一次,劍由西來。帝釋劍轟然從天師府崖壁之上抽出,散出無盡金光,似一道光般朝東方疾飛。
「來你爺爺!」老學究終於勃然大怒,指刀再次刺下,氣勢更強,殺意濃郁的都要滴出水來一般。
天師府的牌匾驀然落地,帝釋劍,夾著大雪山的風雪,瞬息而至,停至花孤城手邊。老學究瞪大了眼睛,這一幕極盡荒誕詭異,只有在那些穿鑿附會的故事傳說裡才會發生的畫面如今卻真實的在他的面前發生。
這一夜,好多人都看到了天上閃過一顆流星,那顆流星劃過天際是那麼的迅速,卻又那麼的光亮,它尾巴拖著的那一道光華讓無盡黑暗都畏懼的避開。
花孤城抬了抬眼皮,接住手邊停頓在半空之中的帝釋劍,一臉冷漠的望了老學究一眼,咧嘴一笑,冷笑。
老學究看了看花孤城手上的帝釋劍,又看了看花孤城,似乎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是什麼不對勁呢?老學究說不出來。花孤城緩緩站起來,老學究凝神,舉起手來又準備出招。
然而右手剛剛舉起,老學究卻就發出一聲慘叫,鬼哭狼嚎。
「哦,斷了。」花孤城冷聲開口,不帶一絲感情。
老學究左手抱住右手,連退十餘步,心驚膽戰,連呻吟都顯得無力。卻見老學究右手食指連指甲帶骨肉被削去半截,斷面光滑,連一絲血絲都沒有沁出。
無堅不摧的十指刀,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