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3
孤城二在夕陽下疾行再疾行,卻似乎是怎麼也無法甩脫緊緊鎖定跟隨著自己的那道冷峻氣息。夕陽艷麗,彩霞滿天。可夕陽雖好,卻已將西沉,月亮很快就要升起來,今夜的月亮,勢必要被一個人的血映紅。那會是誰的血?
孤城二眉頭緊皺,卻不作他想,只想著要將這來人遠遠的帶離體育館。鎖定孤城二的氣息的主人似乎是有些不耐,速度突然變快,急速靠近這孤城二。而孤城二手上的孤城匕則由一把變作了兩把,隨時準備應對著來人的出手。
先是寒光,而後是破空聲。
一道黑影朝孤城二襲來。一指如刀,夾著虎嘯般的風聲朝孤城二襲來。指刀數寸,殺氣森然間氣芒卻是暴漲半丈,直指孤城二背心。孤城二心生寒意,週身用力,猛的往前撲出去。冷汗淋漓中,堪堪躲過這一道氣刀。
「都說花刀孤城毒。花刀以博采眾長著稱於世,但江湖中人卻是知道花派刀法斑駁不精,雖說花派齊集了天下刀法十之**,卻不及孤城二十四刀。聽聞孤城派只憑一卷孤城刀法,自大明朝便就縱橫江湖,被江湖世人稱道做天下第二刀,唯有刀仙人魏言期勉強能破之。老夫自小也苦修一門刀法,不過是微末伎倆,只是久仰孤城刀法,特來討教一二。還請壯士不吝賜教。」
孤城二蹲坐在地上,聽著來人講這番話說完,眉頭卻是皺的更深。
有一道氣刀,半丈餘長,直刺孤城二眉心……
在s市斷了一臂的老李頭跟著花孤城來到b市之後,由於花孤城有一眾孤城死士護衛,這幾日卻是落得清閒。這日傍晚,獨自在一小飯館內小酌至微醺,心情大好,一路哼著小調走在回去賓館的路上。
「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台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哪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老李頭走入一條暗巷,四下無人,獨有一道殺意縈繞老李頭背後,嗡然有聲。
老李頭心頭一懍,驀然轉身,瞳孔之中卻見一條細小的手臂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夜色更深,一輪圓月已慢慢地升起,風也漸漸地涼了。
花孤城與孤城三,毒客卿等人,恰好走進地下停車庫,卻見地下停車庫原本黯淡的燈光一閃一閃的似乎隨時都會滅了一般。
「小少爺,車子被人弄壞了,怕是有人埋伏在此地。我們速度出去!」孤城十七跑到孤城派的車子前,卻是一眼就發現車胎早已被人故意刺破開來。
花孤城聽了孤城十七這話,只是苦笑一下,心中只道,對方想來早就埋伏了人手在此地,想要逃出去,怕是不太容易了。
果然,一名黑衣人不知從何處走出來,一步攔下了孤城三與花孤城的去路。
「花少爺,見你,這是要往哪裡去?」黑衣人的長相花孤城卻是不太認識,只是這名黑衣人身上的氣味很是有些熟悉,有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這位兄弟,尿急,還請行個方便。」花孤城拱了拱手,嘴裡扯著淡,腳下卻是用力,氣機下沉,嚴陣以待。
黑衣人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此時,花孤城卻是感應到背後又有兩道強大的氣機慢慢靠近。
花孤城回頭,卻見之前與花孤城在賭桌上有過一面之緣的侏儒與老學究從身後慢慢走進。
「原來是兩位前輩,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花孤城瞇眼,語氣盡量保持鎮靜。
老學究搖搖頭。「你贏走我們數百萬錢款,這可不是誤會吧?不過是見財起意,殺人越貨而已。」老學究雙手放在背後,面露嘲弄。
花孤城盡力拉了拉嘴角。
「如果只是為了錢的話,殺了我倒是撈不著什麼好處,不如做下來談一談,以兩位前輩的江湖地位,晚輩拱手送上千百萬當做見面禮,也是應該的很!」花孤城腦筋急轉,想著脫身之法,嘴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敷衍著。誰都看得出來,這兩人趕來伏殺自己,為的豈能是錢財。說是見財起意,殺人越貨,只不過是找個合適的借口,將背後指使之人從風尖浪口上推開。那誰是指使者?妖花?花孤城瞇眼再瞇眼,如果是妖花的話,豈不是太過於明顯了?花孤城暫時還不能將前因後果分析的清明,此刻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侏儒聽了花孤城這番話,卻是一陣嗤笑。「你當我們與你一樣是個初入江湖的雛鳥?拿了你孤城派的錢財,我們這後半輩子可還能過的安穩?」
「殺了我,你們便就能安穩了?」花孤城面沉如水,聲音卻是有了一絲森然。
「所有人都以為在b市,我們不敢把你花孤城怎麼樣,可不巧我們今日殺了你,竹派還真沒辦法查出來你到底是怎麼死在b市的!」侏儒一臉成竹在胸的表情,操著一口怪異的音調笑著。「你們的人盡數死在此地,這消息還怎麼能傳到x市?」
「哦!這麼有信心啊!」花孤城也跟著笑,臉上滿是嘲弄之色,每一個面部細節似乎都在嘲笑著侏儒一般。「說不得,我今天剛死在這裡,你剎童子和十指刀便也就難走出b市了。」
「居然還能知道我們兩的外號。」老學究眉頭一揚,讚歎一聲。
花孤城嘴角一歪,死死盯著侏儒和老學究看過去,眼神冷冽森然,卻又堅定不移,似乎要將此二人看個透徹一般。「我不光是知道你們兩個的外號。」
花孤城指了指侏儒。「剎童子,這麼多年,頭髮可算是長出來了。在大悲寺如此多年,八步趕蟬的輕功修煉如何?聽聞你有一女,卻不是個侏儒,可喜可賀,如今常住於羅馬,孤城派的弟子此刻怕是已前去拜訪了。」花孤城誅心之極的一句話說完,轉身又一指。「十指刀,修羅指刀大成之後,你倒是無牽無掛,老子查你這麼久居然發現你就像一塊頑石,無下喙之地。」
老學究看了看面色大變的侏儒一眼,自得一笑。
見得老學究一笑,花孤城卻也是一笑,一臉同情的看了老學究一眼。「笑?你就真以為我孤城派挖不出你的弱點?聽聞你夫人於二十年前在老家逝世,葬在祖墳之中。我孤城派的血仇,向來就是活人成屍,死人鞭屍。掘人墳塚之事雖然有損陰德,不過命都顧不上了,你要殺我,我自當送你一份大禮,且教你難忘終身。」
花孤城字字誅心蝕骨,一番話說完,十指刀與剎童子聽完花孤城這番話語,皆是氣的幾乎七竅生煙。事實上,花孤城這番話確實是戳中了二人的致命弱點,花孤城自上回賭局結束,便就下意識的派人去徹查了賭桌上這群人一番,只怕這群人是妖花勾結而來,要對孤城派不利。雖說花孤城手上掌握了此二人的弱點,但卻並沒有像花孤城之前所說,已有孤城派弟子前去待命。花孤城如此一番話,不過是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了。真作假是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此一番虛虛實實,花孤城玩弄甚是順手。更何況花孤城這話說的九真一假,最是好糊弄。
「哼!」十指刀此刻面色亦是不太好看,花孤城這一番話正中老學究與侏儒的軟肋,竟是搞得二人有了遲疑。與此同時,花孤城若有似乎的給了孤城三一個眼神,詢問著孤城三孤城派的支援何時能到,而孤城三此刻卻也是一臉焦慮,信號早已發出去,卻是遲遲不見外面的孤城死士有何動靜。孤城三伏在花孤城耳邊說了一句。
「此地信號似乎已被強行屏蔽了,可二哥他們很快就會覺察到不對,還請小少爺再拖延片刻。」
花孤城聽後心中更緊,面色卻是不敢有絲毫變化,正又要開口說些什麼好拖延時間。卻不想攔在出口處的黑衣人冷冷開了口。
「你是在等藏在暗處的孤城死士麼?不用指望了,死了!」黑衣人冷哼一聲,戳破了花孤城最後一點小心思,而後又冷聲朝侏儒與老學究說了一句。「二位,莫要被這奸猾小鬼給糊弄了。此次任務不成,惹惱了主子,各位的下場如何,想來不用我多說吧?」
「多嘴!」老學究緩緩抬起頭,似乎與這黑衣人並不和睦的樣子。
侏儒短小的雙腳在地上跨著小步朝花孤城走進,順手拋出兩顆圓球。等圓球落地,滾到花孤城面前的時候,花孤城才看清那居然是兩顆人頭。雖然陌生,但那兩顆人頭卻依舊保持著死前的那副毅然決然的神色。這種神色,花孤城並不陌生,孤城十八在觀音山腹內以死擋下一品劍屍凌厲劍氣時,浮現在面上的就是那副神色。
「這是孤城派的弟兄?」花孤城後退兩步,心中一沉。轉頭看向毒客卿。
毒客卿皺著眉頭,並不說話,面色凝重至極。孤城十七卻是一愣,幾乎是脫口而出一句。「二哥,四哥。」花孤城聽了孤城十七這一聲驚呼,心中卻是不知為何會突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