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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天津塘沽 文 / 沉迷

    塘沽港是北方最繁華的港口,同時也是北方的重工業基地天津的對外港口,北洋的大本營是在天津,就連新軍訓練也是在天津。

    天津此時為直隸總督府所在地,除了在政治地位上比不上北京外,其他方面也都超過了北京。重要性可謂是首屈一指。

    5月6日,中午12點。

    很多塘沽附近打漁的船家看到北洋艦隊回來不禁疑惑萬分。

    「二爺,這乍的了?北洋不是今兒個早上才出去的麼?現在就回來了?這才幾個時辰啊?不到三個吧?」

    一名被稱為二爺的中年人搖頭晃腦地摸著下頜那縷山羊鬚說道:「難說,誰知道北洋幹嘛呢,難道是煤沒帶夠?還是缺啥其他的?」

    「我估摸著,八成是這樣,北洋今個早上出去那麼急,之前也沒聽到啥動靜啊,沒的個準備,也就是出去轉一圈回來吧。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何況是這麼大個兵艦,這麼多的兵艦,沒個幾天的準備,哪能出的了遠門啊,是不?」

    二爺身邊一差不多的中年人也點頭表示贊同:「二爺這話說的在理,以往哪次北洋出巡,不是提前十天半月的準備啊?這吃的,喝的,用的,哪樣不是大筐大筐的往上面送啊?就連那大兵艦用的煤,也得要大批人至少忙乎上一天不是?」

    「所以呢,」二爺又開始腦袋轉圈像私塾老秀才淳淳教導學生一般:「這出去在家門口打個轉就回來,八成是為了應付下頂上的人。你想啊,這上面的人如果一時興起,要北洋出去溜躂一圈宣示我大清威嚴,這怎麼著,下面的人也需要應和一番不是?」

    中年人聽了大感有理:「不錯,二爺說的極是,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吃人俸祿,就得給人辦事。」

    「就是,只要讓頂上面子好過,就啥事兒都沒有了,話說,這天下,哪不是這樣的啊?」周圍另一名鄉紳也附和。

    「咦,你們看,怎麼又多出了兩艘大兵艦啊?」有人發覺北洋艦隊後面居然多了兩艘認不出來的兵艦。

    「一二三……十一,十……二,十三,是啊,怪事了。乍回事,咋回事呢?」二爺也愣了。

    「咱大清啥時候又多了兩艘大兵艦啊,一直以來也沒聽到什麼動靜要買洋人大兵艦的。」

    「是洋人的兵艦吧?這麼遠,看不清楚,難道北洋出去不是打轉,而是迎接什麼貴客來了?」

    「哎喲,我滴個娘,這就對了,肯定是這回事,北洋全體出動,應該就是如此了,這洋人的兵艦上門,肯定不是小事啊,這……這叫啥?貴客上門,做主人的,就得出大門迎接啊,是不?」

    「有道理,有道理啊。」話鋒變了,周圍迎合的人也同樣變了。

    「算啦算啦,管他娘的,打漁幹活,咱們離水師遠點,小心那些人看咱們不順眼,那就糟了。我可沒那麼多銀子去孝敬那些老爺們。」船頭大聲喝乎道。

    「也是,也是。」

    大沽炮台高處,幾名身穿滿清官服的人也站在高台。

    「大人,你看……」

    大沽炮台總兵羅榮光也是滿頭的霧水:「怎麼回事?這葉大人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帶了兩艘兵艦回來?」

    「大人,這不像是撿回來的啊。」

    「屁話。」羅榮光有點無言,狠狠瞪了這名跟班一眼:「你他娘的去給老子撿艘來看看?這兵艦是地上的石頭,想撿就能撿的嗎?不學無術。」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還是大人遠見,這兵艦的確不是能撿的到的。」

    「咦,封大人來了。」

    大沽炮台左營管帶封得勝此時帶著兩名親衛急沖沖地跑了過來。

    「羅大人,羅大人,總兵大人,這是乍回事?怎麼多了兩艘兵艦?打哪來的?打哪來的?」

    羅榮光同樣有點茫然:「是啊,不知道哪來的,這是乍回事呢?沒聽說要打仗啊。難道又是哪出了事情,又有洋人找上門來了?」

    「頂上又沒通知,不知道哇。現在就是問也問不了。」封得勝皺眉無比:「大人,現在怎麼辦?」

    羅榮光身為總兵,必須拿個主意:「讓人騎快馬去碼頭探探,還有,派快馬通知總督大人,我等至少有個準備才是。」

    「是,總兵大人,我立刻讓人去辦,那還要不要炮台戒備起來不?」封得勝問道。

    想了想,羅榮光還是點點頭:「先略微做個戒備,這碼頭什麼情況弄不清楚,讓弟兄們戒備下也好,萬一不對勁,也有個準備不是?如果沒事的話,就權當操練一回吧。讓這幫人活動活動筋骨了。」

    「是,總兵大人。」

    「怪事了,總兵大人,北洋艦隊到現在還沒有減速,他們還一直在海上轉來轉去的。」

    「是有些不對勁。」透過手中的望遠鏡,羅榮光看到那幾艘兵艦正在海外幾公里處轉悠著,由於距離太遠,加上手中的望遠鏡只是普通的4倍鏡頭,看不起軍艦上的詳細情況。否則羅榮光肯定會發現那軍艦上的飄揚旗子是和北洋不同的血底金龍旗。

    「難道他們就是這樣的在海外巡邏的?這不是笑話麼?這幫子人,做樣子也不能這樣做啊。」羅榮光很快就找了個理由,做官的訣竅是瞞上欺下,只要上面不知道,下面隨便怎麼糊弄都行。

    頓時,周圍幾人都是臉上露出笑容。

    「這幫子人……太能糊弄了,也不怕被上司責怪?」封得勝想了下,接受了這個觀點,哭笑不得地說道。

    「狗日的,小心老夫去參他們一本,這幫子人,你遠個十幾公里怎麼晃悠也沒事,至少胡差事也胡的像樣點啊。幹嘛非要在家門口啊?當這些人的眼珠子都是白的麼?」羅榮光笑罵道。

    封得勝哈哈大笑:「這八成是葉大人和薩大人打麻將覺得遠了的話,海浪大,晃著了牌。所以才在這附近晃悠。輸了的話,也方便靠岸來頓酒席。」一時間,幾人都對北洋艦隊的異動產生了奇怪的見解,這也是因為這幾年來,基本上大清朝都沒什麼大的海上威脅的緣故。

    這也主要是山東半島這幾年的異樣,吸引了所有外國列強眼光的緣故,並且山東半島突出來的一部分卡住了渤海和黃海,任何想要進攻北中國都必須受到山東半島的轄制與威脅。無論是從陸地上還是從海上,任誰都必須考慮山東半島的反應。

    並且很多列強早早的從各種蛛絲馬跡方面知道了山東半島將來必然是問鼎中國最高權力的最有力的勢力,他們或不想,或不能因為現在的一點利益而和對方有隔閡。

    而且隨著進出山東半島的船隊越來越龐大,各種物資運輸的越來越多,他們也就越發的忌憚山東半島。有能力干擾的也只有英法德美俄日六家,英國俄羅斯都被戰爭拖住,美國同樣如此並且又和山東半島有著大量的利益糾葛。而德國……不消說了。

    其他的,法國,法國現在敢跟德國鬧翻臉麼?高盧雄雞屬於叫聲響亮,打起來沒多少戰鬥力的那種,好鬥又不能鬥。

    而日本,自從排日公告一出,誰都知道,山東半島的態度是如何的了。至少在有絕對能力之前,日本根本不敢因為在北中國的利益和山東半島鬧翻臉。

    如此情況下,這幾年可謂是滿清自從中法之戰以來,最安心的幾年,外界的壓力都被默默無聞的山東半島扛去了,滿清依舊躺在家裡做著天朝上國的美夢。

    山東半島又早在三年前就開始處理義和團的問題,也因此,滿清這幾年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威脅。

    「且慢,封大人,你看。」羅榮光突然叫住了正欲離開的封得勝。

    「何事?總兵大人。」

    「海外來了一批船,看樣子挺多的啊。」羅榮光皺著眉頭指向外海處。

    「咦?我看看。」封得勝有點詫異。

    只見外海處來了一批非常龐大的船隊,比那些在塘沽港的所有他國船隻加起來還要大的多的船隊。

    「怪事了,怎麼會這樣?沒聽說有這麼大的事情啊,這麼大的船隊,不可能朝廷不通知下來的。難道上面悄悄的買了一批貨物?」羅榮光很是不解。

    的確,按照慣例,正常情況下,如果有這麼大的一批船隊過來,必然要通知當地的守備炮台,以免發生意外。

    封得勝有點自作聰明地想道:「可能是上面來不及通知了吧?這電報線路已經出了問題,就是有消息,也只能靠快馬,那些個當差的,除了收銀子拿好處時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幹正事,就沒見過什麼利索的。」

    這個說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實際上他們自己平常也都是這麼幹的。

    羅榮光緩緩點頭說道:「不錯,這自打有了電報之後,以前的快馬驛站都被撤的差不多了,少數的那些也都平時沒事就用驛馬干私活甚至賣掉私分的多的是。這畢竟養驛馬,可是要不少銀子啊。」

    「那麼,總兵大人?您看,是不是水師出去,就是專門迎接這支船隊的啊?俗話說的好,貴客上門,做主人的總要出門接下不是?而且這麼大的船隊,如果來了咱天津港,水師不出去露下面,也說不過去是吧?」封得勝推測著說道。

    「有道理,封大人,八成是這樣的。否則如果打仗的話,怎麼會不提前準備?怎麼沒有通知到我們?怎麼這水師兵艦連燃煤炮彈補給都沒怎麼整就出航了?哪有打仗不做好準備的道理?而且水師兵艦現在在外海附近轉來轉去的,可不就是這樣的麼?」羅榮光擼須面露微笑地自圓自說。

    「總兵大人說的極是,肯定如此,這好大的手筆啊。是不是咱北洋袁大人整來的?看看,都幾十艘大海船了,還在往外冒,真多。這麼多的海船,得運多少東西來啊?」封得勝邊奉承邊吃驚著這逐漸出現在眼前的龐大船隊。」

    「封大人,不會是袁大人想在天津也辦個鋼鐵廠吧?我聽說當年張之洞大人在辦漢陽鋼鐵廠時,也是需要大批的海船運這機器,少了的話,根本裝不下。」羅榮光看著這越來越多的海船疑問道。

    「可能是,這袁大人自從擔任了直隸總督、北洋大臣後,可是革新立異,大刀闊斧的興建北洋大學(山東被割了一半,山東大學堂辦不了了,改到天津辦。),擴建天津機器局,大力襄贊新政,包括廢除科舉、督辦新軍、建立學校、獎設工商。為咱北洋出了很大功勞,著實了得啊。不過現在天津雖有機器局,但是沒好的鋼鐵廠,又沒船廠。咱北洋的兵艦要修整還得跑到日本去修,長遠來看,不是個辦法。」

    「這修船廠,鋼鐵廠,還得是自家的才好,想當初,甲午年,北洋兵艦壞了,沒地方修,炮彈打沒了,沒的補充,如果當時自家有修船廠,鋼鐵廠,能造大炮彈的話,不見得打不過日本啊。」封得勝想起當年的戰爭就有點不忿。

    「是啊,雖說李大人嘔心瀝血為咱北洋謀出路,可是,一戰之下,潰不成軍啊。李大人,虧就虧在沒在北方修船廠,修鋼鐵廠,大炮彈廠,否則的話,小小日本,如何敢與我北洋水師爭雄?我北洋當年若是能自家造艦的話,就算造不出定遠鎮遠這樣大兵艦,也能造的出次一等的兵艦吧?一窩上的話,怎麼擋不住日本的艦隊?甚至能打敗也未可知。」羅榮光想起這些,就是滿心傷痛,這也是北洋上下這幾年的共識,甲午戰敗,北洋輸在哪裡,北洋上下如何不知?可惜,當年因為慈禧壓迫,加上北洋勢大,李鴻章執行隱忍策略,信奉了英夷的造不如買的說法,結果,一打起來……

    北洋不是沒有能人,這個時代北洋是滿清最有能力,最有智慧,最有遠見的政治集團,雖然內部**,鉤心鬥角的,但終究不能掩蓋他那強大的基礎。

    「如果這支船隊,真是袁大人招來的,那咱北洋就有了和朝廷談價的本錢,不用每天看人臉色,只要銀子足夠,北洋就要槍有槍要炮有炮,用不著每次都需向上面打奏折申請海外購買軍械了。」封得勝說道這裡,有點眉飛色舞。

    羅榮光很能理解,如果北洋有了自己的大炮廠,那這些炮台上的許多老舊火炮就能更換,也能補充許多的炮彈了。不過他更清楚,這還是個夢而已,先不說那些船上是不是北洋購買的機器,就算是,要能生產,再列裝,都不知道等到哪年哪月去了。

    不過他並不去給手下這名悍將潑冷水,實際上他自己也期盼著。

    逐漸的,船隊越來越靠近碼頭,看的也越來越清晰了,然後一艘大船分離出來擠向了碼頭,把周圍的兩艘小船直接擠了開去。

    通過望遠鏡,羅榮光很清楚地看到,那兩艘小船,一艘是日本的商船,一艘掛著英國的旗子。

    之所以是這樣兩國商船,這也是滿清的一個慣例,租界的由來是因為英國人要求租一塊地給英國僑民暫居以免和中國人發生衝突,滿清對此表示贊同,隨後逐漸的,列強在中國的勢力越來越大,租界就形成了自己的法律法規,成了一個國中之國了。

    而同樣,列強都是從海上來的,為了避免國人過多的和夷人發生接觸以及衝突,港口碼頭的劃分也很有特點,一邊是專門為夷人用的碼頭,一邊是國人用的,起始時,給夷人列強的碼頭泊位較少,但是隨著來華的列國船隻越來越多,原先的夷人列強碼頭不堪使用,就有很多列國船隻進入國人用的碼頭泊位,最後夷人碼頭和國人碼頭已經混成了一體。

    夷人碼頭幾乎都是列強使用,而國人碼頭則是國人和列強混用,滿清也在和列強一步一步的交鋒中越來越害怕恐懼,最後默認這個事實。

    而現在這艘大海船擠進的是夷人碼頭,直接的,那兩艘幾百噸的小船,被這艘滿5000噸的大海船擠了開去。

    沒有情面,蠻不講理的大海船就這樣在眾人的視線中把這兩艘小船直接擠翻了一艘,另一艘則帶著變形的船舷蕩了開去。

    這也幸好這艘小船上的人眼看大海船擠來慌不迭的解開了纜繩,否則會跟另一艘小船一樣落個傾覆的下場。

    滿載5000噸的柳條山號是第一艘被安排靠岸的商船,這艘商船隸屬於共和國太平洋航運公司旗下的一艘中小型海輪,雖然相比海鷗級確實是中小型,但是在航運不算發達的北方,也是很大的商船了。

    由於塘沽港碼頭容量有限,必須按照順序,分批進行靠岸登陸。按照國防軍軍規,禁止對普通百姓有過分的行為,這樣的選擇下,船隊只能對他國船隻進行驅逐脅迫了。

    同樣,共和國的民族意識導致對他國人士的漠視以及敵視,也是一個原因。長期的教育以及南洋的清理運動,使得國防軍很多官兵對於異族人很難當成一個真正的人來看待,看到這些白人還好點,至少是一個粗鄙的下等民族。而那些南洋以及東南亞土著,純粹是當成一個會走路說著鳥語的牲畜看待,清除這些土著是一個光榮而正義的事業,為了國家開疆拓土,自然是有功於我華夏民族,反正其他民族的生死,關我何事?

    如此教育,鍛煉出來的官兵無不是一個個的鐵石心腸,對於非共和國公民自然是絕對不會介意下手的重不重。

    仗著自家造出來的船大結實,直接利用強大的慣性朝著這兩艘小船壓去。

    這也是因為自家造船廠有專用的1.5萬噸水壓機一天24小時的鍛壓著一切需要用到的鋼板部件,對於質量的苛求使得大家對於自家生產出來的產品有著絕對的信心。

    在這種情況下,船側這種需要強大抗壓能力的鋼板結構自然會受到更大的重視。

    而且這種方式並沒有直接的炮擊來的更為威脅性,對於日本,國防軍不會在意,哪怕就是現在開炮也無所謂,但是英國,盡量還是要減少直接的戰爭衝突,至少是現在必須這樣。

    於是在靠岸時,已經把龐大的商船玩弄的如同掌中之物一般,把幾百噸的日本小船撞翻,而英國小船則是帶著已經被壓扁了一側的損傷飄了開去。

    自身商船因為堅固無比,只有略微的凹了一點,刮了點漆,毫不礙事。

    在這艘商船衝向碼頭時,天津港碼頭的人就已經被遠處這龐大的船隊震驚了,他們從來沒有看過一次船隊會集結這麼多的船隻。

    但是北洋水師在遠處的來回跑著,顯然,這沒多大事情。

    也因此,幾乎碼頭上的人都以為是哪個國家的船隊來此賣給滿清的大批貨物,許多人不僅低聲談論。

    「他們北京的皇帝,什麼時候發出了這麼大的訂單嗎?居然需要這麼多的船隻來運輸?」

    「是啊,這麼多的船隻來運輸,發出的訂單一定全世界都知道,難道這些長著辮子的人也懂得了保密?」

    「就算他們懂得保密,但是這麼大的船隊,不可能不驚動其他人的。」

    「或許其他人早已經知道了,只不過消息沒傳到這裡來。」

    「該死的,這麼多的船隻,那下的訂單一定非同小可,我們居然一點利益都沒獲得,實在可惜。」

    「準確的是,可能是這些清國人學聰明了,他們肯定是在秘密購買了一批機器運來的,否則無法解釋今天清晨電報中斷,以及北洋艦隊臨時出海巡邏的事情。而且你們看,那裡有很多軍艦,在那裡巡邏。包括北洋水師軍艦也在那裡。」一個拿著望遠鏡的白人船長站在高處對身邊的人說道。

    「看,他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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