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姑表情嚴肅,清麗的面孔中,帶有某種難以嚴明的尊嚴:
「薩爾瓦,你要記住,我們的理想是齷蹉的,我們的事業是卑鄙的,我們的目標是怨毒的,我們是天下最大的惡人,荒神古路上最為歹毒,最為下流之人的集合體。」
「我們,終究會讓無辜人受苦,讓天下百姓流離失所,讓貧賤低微的人去死,讓富足美滿的失去一切,讓輝煌的文明走向沒落,讓諸天位面沉淪。高尚的聖人因為我們而墮落,淪為低賤的小人;高高在上君王從王座上跌落,身披露水,吃草如牛;偉大的神靈從神壇上跌倒,成為爛泥中的垃圾,薩爾瓦,你要永遠銘記於心。」
每一次聖姑的教誨都不一樣,但含義都大同小異,宣揚組織的宗旨與理念。薩爾瓦喜歡這個組織的原因之一,就是回歸者組織從不虛偽,主動承認自己的卑鄙與無恥,從不為自己辯解,也就是不撒謊。
道德淪喪的荒神古路上,還有很多文明依舊在極力粉飾自己的道德,愛惜自己的羽毛,背地裡做的事情卻更為不齒,在薩爾瓦看來,回歸者組織起碼還能做到表裡如一。
匍匐在地的薩爾瓦,仔細聆聽聖姑的教誨,看表情甚是嚴肅,聖姑的每一句教誨都銘刻於心,視作金科玉律。直到聖姑已經離去,看薩爾瓦的表情,依舊是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有點餘音繞樑的感覺。
又過了半天時間,確認聖姑真的走了,薩爾瓦才一點點坐起來,自殘後的半神軀,使得他如同一灘爛泥,因為聖姑明察秋毫,所以他的傷勢是真的,絕對不敢作假。
「狗屁聖姑,就是一個靠臉蛋身材上位的婊子,除了一張嘴外,不知道還有什麼本領?」薩爾瓦狠狠的痛罵幾句,又不安的支起耳朵聆聽,確認聖姑沒有卻而復返,或是在一旁偷聽,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又痛罵幾句:
「狗屁不通的教誨,滿嘴的胡言亂語,還非得讓我們領會,表情不虔誠都不行。就你這小婊子,遲早有一天被玩壞了。派游月那賤貨來搶我功勞,還偏偏說得冠冕堂皇,老子不與你一般見識,等你有一天落在我手裡,哼哼!」
薩爾瓦越想越開心,心花怒放,一臉得意,彷彿那聖姑真的落在他的手中,任憑蹂躪,做了半晌白日夢,薩爾瓦突然想起了什麼,向周圍四處查看,少了一樣東西。
「你是要找這個麼?」林德出現在薩爾瓦的身後,手中拿著一張卷軸。
看到林德出現,薩爾瓦露出吃驚之色,連忙問道:「請問閣下是…」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林德。」
「你,你竟然跟蹤在我身後。」薩爾瓦呆了半晌,認命道:「好吧,你想知道什麼,請問吧,我知無不答。」
「這麼快就投降了,讓人很懷疑呀!」林德奇怪道。
薩爾瓦聳聳肩,說道:「你看我這幅慘樣,還有機會反抗麼?再說荒神古路上從來沒有忠誠,那玩意是丟在角落中的垃圾。所以咱們就開誠佈公些,省的麻煩,然後要殺要剮都憑你,只要給我個痛快,就心滿意足了。」
林德點了點頭:「這麼一說,我還真不好意思折磨你,那好吧,我對你這個回歸者組織很感興趣,剛才那個聖姑是什麼人?」
薩爾瓦一臉的仇大苦深,恨恨道:「我在這個組織地為不高,雖然知道得不多,但絕對不會像您隱瞞,我們這個組織是單線聯繫,我的上線名為傲天公子,外表是一個翩翩美少年,其實是個心理表態。一群女子圍著他轉,都是他的相好,這位聖姑就是其中之一。」
「哦!然後呢?」
薩爾瓦大倒苦水:「這些女子,充其量也就是傲天公子的情婦,不是我們組織中的人,最多算是傲天公子的傳話人,卻整體對我頤指氣使,拿我當奴隸看待。為了防止我對這些女子動手動腳,傲天公子規定,每次見到她們,都必須將自己弄殘疾。」
「傲天公子總共有幾位向你這樣的下線?」林德問道。
薩爾瓦哼哼一聲:「就兩個,除了我之外,還有個叫做游月的賤貨,成天什麼事也不做,只等我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然後搶我的功勞。」
「那麼加侖公子呢?你與他級別誰更高些?」
薩爾瓦回答道:「加侖公子與我地位相仿,都是組織的最底層,他的上線是誰我沒有權利知道,不過他坑過一個輝煌文明,成績斐然,所以地位比我高半級。」
談到加侖公子,薩爾瓦的神色有些鄙夷。
「看你的表情,對加侖公子很不屑。」林德道。
薩爾瓦毫不隱瞞自己的嘲弄之色:「加侖公子的事我聽過一些,他所在的文明就要晉陞成功的,我們組織的人滲透進去,全都被一網打盡,無一倖免。卻意外的發現了加侖公子這個笨蛋,稍稍使用點技巧,他就上當了,哼哼,模擬記憶這種東西,是那些大佬的強項。」
林德稍稍點頭,看來和自己猜得差不多,什麼加侖公子前世的記憶,一切都是假的。
關鍵是加侖公子的實力太弱了,那怕他是半神級,這種法子都不管用。
回歸者組織,還是一個挺複雜的組織,尤其是聽了那位所謂的聖姑訓話,林德更感覺這個組織很有意思,有點病態,有點癲狂。
「你可聽過失落文明回歸諸天位面之事?」林德問道。
薩爾瓦坦然的點了點頭:「聽過,這是我們組織的目標。」
「說說你的看法!」林德的表情盡量和善。
「與我無關。」
「咦?」林德有些疑惑。
薩爾瓦坦然道:「管他是真是假,都與我無關,即使真的能夠回歸諸天位面,也是那些大人物的事情,我是最底下的人員,好處怎麼也輪不到我。」
原來如此。
這就好比老闆呼籲員工,好好奮鬥,努力工作,一起為了理想而努力。
結果真的企業賺錢了,大多數老闆都會將錢裝入自己的腰包,員工們連工資都很難漲一漲,所謂的理想,共同奮鬥,最終受益的只有少數處於頂級的人物。
一名將軍站在高山上,俯瞰下方的世界,豪邁的宣佈:「我要征服世界。」
其實話中的含義是,我要找一群不怕死的傻瓜充當士兵。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不過是替統治者推卸責任的謊言。
無論是和平還是戰亂,身為小小匹夫,無足輕重的平民百姓,你「敢」有責任麼?
倒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道出了身為小人物的無奈。
從這個出發點,林德就可以推測出,回歸者組織如何吸引人。
像是看出了林德的想法一般,薩爾瓦回答道:「回歸者組織在荒神古路上名氣很大,組織的上層有很多驚天動地的人物,成為這個組織的一員,在荒神古路上就幾乎無人敢惹,我的這張空間卷軸就是他們發放給底層人士保命的。」
不錯,身為底層人士,只要注意眼前利益就可以了。
吸引人之處,最終還是實力的強大。
林德想了想,問道:「薩爾瓦,敢不敢與我合作,實現你的夢想。」
「什麼夢想?」薩爾瓦有些茫然。
「擒下那個聖姑,等我問完話,任憑你發落。」林德道。
聖姑是傲天公子的情人,她知道的一定更多,千萬不要小看枕邊風。
薩爾瓦聽後,舔了舔嘴唇,雙目放出貪婪的光芒,然而很快搖了搖頭:「不行的,聖姑是神級強者,雖然只是初期,但她的身上保命底牌非常多,甚至能將強大的人物召喚到眼前,我們鬥不過她的。」
林德笑笑道:「能不能鬥過聖姑,就看你的人,每個人都有弱點,聖姑的弱點是什麼?」
「聖姑的弱點怎麼會讓我知道。」薩爾瓦苦笑道:「聖姑驕傲自大,目中無人,尤其是瞧不起我們這些下人。雖然她是神級,但也是傲天公子硬用天才地寶升上去的,我們這些屬下平時奉承,更讓她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如果你反抗她呢?」林德問道。
「她當然會狠狠的折磨我,讓我生不如死。」薩爾瓦戰慄道。
「這些弱點,已經足夠了。」林德露出滿意的笑容:「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她在什麼地方?如何將她吸引過來!」
薩爾瓦想了好半晌,才回答道:「如果我想她發信息,說情況有了變化,她會來見我的,不過發信息的地方得用到荒神古路的中轉站。」
「那就這麼定了。」林德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裡不錯,陷阱就設在這裡吧。」
薩爾瓦的半神軀還未恢復,林德將兩枚奇怪的卵植入他的體內,這兩枚卵破殼而出,在他的體內生長,形成了無數的觸手,甚至有觸手深入到大腦最深處。
「桃花蟲在你的體內繁衍生息,如果不定期服用我的解藥,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神力枯竭而死。」林德面無表情的做著解釋:「同時他也是陷阱的解藥,我在這裡設下桃花障,這是最為奇妙的幻術陣法,只需要將聖姑引進來,就可以輕易將她擒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