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位面並不永恆,都敗在時間之下,唯有時空之門是永恆的。
緩緩漂浮在虛空中的時空之門,表面上看與林德時代的差不多,並不是一座巨大的門戶,而像是一座無邊無際的道場,或者是寺廟,可聽到無數的和尚或是道士在誦經。
時空之門,是彙集眾生意願的逆天存在,之前,掉斯前輩望向這裡,林德聽到的嘈雜聲,無疑就是從時空之門傳來的誦經聲,那是無數時代的至強者對命運的控訴,對生命隕落的不甘。
不過,與林德來的時代還是有些差別的,這些誦經的聲音更為的絕望和驚恐,不甘與墮落,偶爾會變成鬼哭神嚎,在吟唱中帶著哭泣,悲涼,聽起來讓人從心底發涼。
按照正常的時間流,這個時代已經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成了過往的歷史,也許在荒神古路上,還能找到一些遺跡。故而這些誦經的聲音更像是一種緬懷,一種感歎,一種淒涼的遺憾,不知道是對時代的讚頌,還是對未來的希望。
在時空之門上面,那巨大的吊床,還有奄奄一息,病入膏肓的老人,除了些許的微弱呼吸外,並沒有其他的動靜,一個垂死的老人在等待生命的終結。
林德和第三隻手分析,吊床和那巨大的老人絕不是擺設,恐怕是某種存在,或者是象徵。老人風燭殘年,氣若游絲,一定活不了多久,用人類的時間觀念,大概明早就會嚥氣。
只是,上升到超級級這一領域,一夜的時間,可能就是無盡歲月,林德幾人未必能等得起,如果不能突破神級的話,恐怕這個老人壽終正寢,林德幾人的骨頭都已經爛掉了。
所以不能等老人自己死,必須冒險前進。
問題是,這老人是誰,他是什麼來歷?
林德找到了掉斯前輩。
「前輩,我已經看到了。」林德表情平淡。
掉斯睜開眼睛,奇怪的看著林德,一臉的疑惑,他是神級強者,林德三人的所有行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只是沒發現林德施展高階神則。
「說說看,你看到了什麼?」掉斯語氣有些冷漠。
死亡之手甘娜和弗洛德伊也湊過來,他們在等待著林德的答案,當然,從心底上,甘娜對林德十分信任,畢竟這一路上,林德創造的奇跡太多了,但是弗洛德伊卻保留意見。
「一張吊床,一個將死的老人。」林德嚴肅道,並注意觀察掉斯前輩的表情。
「老人?吊床?」弗洛德伊摸著下巴,他擅長先天神算,只需要有一點信息,就能推測出更多的東西,故而連忙拿出水晶球計算。
掉斯前輩神軀一震,微微皺眉,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卻證明的林德的發現是正確的。
「沒有發現來自其他時代的強者,也許是我的能力還不夠。」林德的口氣很謙虛。
「已經夠了。」掉斯前輩站起身來,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些來自其他時代的強者,都已經被這老人吞噬掉了,延續了他少許的性命,一起被吞噬的,還有我們這個時代無數的神級強者,都成了這老人的吊命藥,只是,他還是活不了多久。」
「那老人是誰?」林德問道。
掉斯露出為難之色:「你們真的想知道麼?」
「還請前輩成全。」林德很有禮貌,但是不卑不亢。
弗洛德伊發現掉斯前輩還在猶豫,連忙湊過去,一臉的諂媚笑容:「前輩,您辛苦了,只要您一句話,就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小的永遠也不會忘記您老的大恩大德。」
「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掉斯眼神略有些渾濁,在猶豫著什麼。
林德曉之以理:「前輩,雖然我等不才,但已經走到了這裡,如果不能知道這老人的來歷,貿然前往,恐怕會隕落在這裡。知道他的來歷,尚有一線生機,還請前輩以大局為重,我知道前輩顧忌些什麼,但只要跨越了時空之門,就不受這裡的法則所限。」
林德的言下所指是指上師,能夠讓掉斯前輩顧忌的,也只有上師這樣的存在,但是只要跨越時空之門,到了林德的時代,就不信上師能追來。
如上師這等存在,跨越時空之門受到的限制更大,否則他不會乖乖留在這裡等死。
掉斯再次猶豫,神情間竟然有幾分畏懼和恐慌。
這樣不行,絕望的掉斯前輩,一旦心如鐵石,定會守口如瓶。
弗洛德伊察言觀色,心道掉斯前輩缺乏的只是勇氣而已,連忙上前一步,動之以情:「前輩呀,草木一秋,人活一世,神級強者壽元堪比位面,自然不是草木和普通人能比的。草木短短一秋,定要花開燦爛,極盡芳華,人在短短百年間,依舊要徵得榮耀,權傾天下,前輩為神級強者,難到就沒有一顆抗爭的心?」
「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不能說。」掉斯前輩愁眉苦臉,看樣子幫不上忙甚是過意不去,好半晌才道:「人會死,天地會死,神級強者號稱永恆,但其實也會死掉,那個老人其實是……」說道這裡,掉斯前輩突然吐出一大口神力,神軀都有些不穩。
林德吃了一驚,很顯然,這是三十六重天和保留地的規則反抗,不允許掉斯洩露天機,如果他不住口的話,可能會隕落當場。
「有些事情,神靈不能參與,只能提示到這裡了。」掉斯苦笑了一聲:「我一聲膽小懦弱,本想在生命終結之時反抗一下,沒想到還是不行,這個秘密,只有你們非神級去體會,若是能夠領悟,我們就可以通過時空之門,最後提醒一句,林德,也許你能找到答案。」
掉斯前輩很為難,規則所限,他心知老人的身份,但根本就說不出來。只能端坐在石頭上,閉上眼睛,再也不願意說一句話。
到頭來,這個問題還得林德三人解決。
林德和死亡甘娜都陷入了沉思,在琢磨著掉斯前輩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很讓林德在意,為何前輩對自己如此看好?
林德與眾不同的經歷,只有在地球那一段不長的時間,說不上精彩,他不明白,地球上與這個老人有何關聯。
弗洛德伊一臉的洋溢,春風滿面:「兩位,不要如此沮喪,就看我了,我的先天神算在這裡如魚得水,嘿嘿,我們存儲的神力還夠,足夠我推算出老人的身份,林德,你最好將老人和吊床的樣子詳細描述一下,對我有幫助。」
這一次,弗洛德伊顯然嚴肅起來,他拿出了整整一百零八顆水晶球,以前所未有的慎重,將水晶球排列成一個空間法陣,然後自己坐在法陣的中央,在計算著什麼。
「這個混蛋,又在作怪!」死亡之手甘娜對弗洛德伊很不看好,她的一雙美目盯著林德:「林德,我感覺這件事還得指望你。」
「我試試吧,盡力而為。」林德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林德詳細和弗洛德伊講述了吊床和老人的每一個細節。
「那老人到底有多大?」甘娜吃驚的問道。
「很奇妙!」林德回憶著第三隻手所見:「無邊無際,甚至超越了三十六重天,但又一眼能看在眼裡,極致的大與極致的小,這是我們不能理解的神則。」
弗洛德伊注意的是吊床上的畫卷。
「能將那畫卷詳細秒速下麼?」弗洛德伊問道。
林德再次派出第三隻手前去打探,將吊床上的畫卷描繪下來。
無邊無際的畫卷,記載著這個文明發展的點點滴滴。
從最初的生命初始,從位面的第一縷光開始,生命的歷程一點點展示。
這裡的生命起始有些不一樣,並不是一步步進化而來的。
事實上,即使在地球上,有很多科學家在懷疑進化論的正確。
林德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生命起始和發展,不是進化論,也不是嚴格的神創論。
起初有了天地,然後有了水,有了光。
生命的產生,並不是偶然,也不是奇跡,而是一個必然的發展過程。
就像是人類的成長一樣,在胚胎階段,必然要長出嘴巴,四肢等等。
而生命的產生,也是諸天位面必須經歷的一道程序,發展過程中需要走的路,就像是人有生老病死一般,諸天位面也有毀滅和重生,不可避免。
在某一個時代,當諸天位面發展到某一時刻,條件成熟了,然後生命開始大爆發,豐富的物種出現,迅速佔滿了一個個位面。
然後,當生命豐富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產生了智慧生命,建立了文明。
畫卷實在是太長了,無法面面俱到,林德三人只能泛泛而看,尤其注意到了後面。
畫卷的最後,文明發展到極限,神級強者越來越多,充滿了一座座位面,各種法則的湧現,以及對位面之力的過度開採,使得墮落位面能量增多,諸天位面逐漸崩潰。
就在這個時候,驚采絕艷的造化者亞伯來出現了。
他一出生就有大預兆,預言中拯救這個時代的唯一希望,身繫萬千希望的他,在極短的時間內成了這個時代的最強者,並且實現了人人為神的諾言,所有的神級強者都仰慕他,尊之為上師。
為了尋找救世之路,上師踏上了荒神古路,尋找文明的晉陞之法。
上師不負眾望,走到了荒神古路的盡頭,看他一臉的春風得意,貌似已經找到了答案。
上師回歸的路上,遇到了月之使者,和他一起回來。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畫卷的內容到這裡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