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連續兩次失算,一向冷靜的錦平,也沉不住氣了。
第一次可能是巧合,第二次無缺界是錦平親自定下的計策,只是,他沒想到主持荒神古路的魔法師協會,連未來國王的面子都不給,更沒想到的是,鋼鐸王朝的年輕一代強者如雲,有如此多的青年才俊湧現,林德竟然也進入不了前一千名。
倘若林德進了無缺界參悟,自然有許多手段讓他「意外」失蹤,或者在來路歸途上施展手段,劫持他幾乎是十拿九穩。如今,林德在要塞內閉門不出,防禦森嚴,強如錦繡天地,也無可奈何。
謀事在人,錦平冷靜下來,思索接下來的計劃,有前兩次失敗,左思右想,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這樣是不對的,應該換一種思考方式。」訓導者發言了。
「請講。」
訓導者冷靜分析道:「首先我們分析下兩次失敗的原因,我認為,這絕不是偶然,雖不知錦繡天地為何如此看中林德,但不難分析出,鋼鐸人也一樣重視這位皇子殿下。」
錦平眉頭一皺:「你是說我們的計劃洩露了?」
「不是洩露,而是鋼鐸人不想讓林德犯險。」訓導者的語氣極為慎重:「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計劃,只是出於防備的心理,也許他們對我無垢神族很信任,但信任也是有所保留的。」
錦平長袖一揮,有些不悅道:「這麼說,無論我們施展任何手段,只要有一丁點讓對方感覺到危險,就難以將目標引誘出來?」
「原則上來說就是如此。」訓導者話鋒一轉又道:「但也不是全無辦法,正如鋼鐸人派出七支蠻族對付我神族一樣,這是沒有計劃的計劃,他們並不知道七支隊伍會取得什麼結果,只是在變化中迅速抓住機遇而已。」
「沒有計劃的計劃。」錦平眼前一亮,點點頭道:「很不錯的思維方式,我似乎明白了。」
任何事情的發展,都可以進行理性的分析,比如說讓林德進入無缺界,有幾率會遭遇不測,於是想辦法阻止便可,這是直白的應?的應對方式。
但還有一種間接的手段,將水攪渾,誰也預料不到會有什麼變化,在渾水中摸魚。
訓導者見錦平略有些開竅,便開始一點點引導:「只要分析對手的下一步行動,就會有所針對性,鋼鐸人讓林德進入荒神古路,目的何在?」
「讓他變強,發揮我們所不知的作用。」錦平的雙眸一點點變亮:「奇特的個體生物對群體社會,也會產生決定性的影響,鋼鐸人一定是看中了這一點。」
訓導者繼續道:「這裡是荒神古路的後半段,但還沒有接近最危險的區域,跨越我們的地界,便是一大片半神國度,錯綜複雜,彼此交錯,暗藏不少秘密,如果你是鋼鐸人,應該怎麼做?」
錦平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沒能進入無缺界,林德略有些失落,每日呆在要塞內研究《魂經》。
關於《魂經》,魔法協會也是第一次接觸,成立了專門的研究小組,但想要得到成果還尚需一些時日,不過林德卻有一位導師,那就是第三隻手。
「哦!不錯的一本靈魂修煉功法,講得很基礎,也很全面,基本上沒有錯誤。」第三隻手以一副老學究的態度:「可惜用處不大,只有借鑒的作用。」
「怎麼會無用,這可是能夠穩定靈魂的修煉手段。」林德不同意。
「並不是一無是處,只是對你無用而已。」第三隻手解釋道:「穩固靈魂的最好方式是時間,你我在那個丹藥中沉睡了無數歲月,靈魂已經穩固得不能再穩固了,再去修煉《魂經》是畫蛇添足。不過呢,這裡面有趣的地方也不少,比如這個靈魂震顫,可增加施展神術的威力,之前就沒有聽說過。」
林德心煩意亂的撓著頭,猶猶豫豫:「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進入半神級。」
第三隻手對此很同意:「是呀,我心中也沒底,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真讓人擔憂呀?」
林德詫異道:「你這種迷之壓力來自何方?」
第三隻手回答道:「所謂半神,是指身體是凡體,而體內生出神力,因為凡體的限制,神力的威力並不上真正的神級強者,但是林德呀,你可知道神力是如何產生的?」
林德很自然的搖搖頭。
「這就對了,因為我也不知道。」第三隻手正色道。
「你也不知道?」林德皺著眉頭。
神力之所以稱為神力,正是因為其中的謎團實在太多了,只能用神的奇跡來解讀。
「不但我不清楚,神力的產生至今還是個謎。」第三隻手認真解釋一番:「生命在探究自身秘密的過程中,經過無數次的實驗,找到了一些獲得神力的手段,建立了完善的修煉體系,但神力產生的原理,至今還僅僅是種種猜測。」
懂得運用但不一定知曉原理,就像古人知道水從高處向地處流,於是可以引渠灌溉,但卻不清楚水從上往下流是因為地心引力。古人清楚雨水從天而將,為了避雨修煉了房屋,但根本無從瞭解水是如何形成自然循環的。
「有猜測也是好的。」林德說道。
第三隻手沉吟一番,道:「是呀,就像是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每個人獲得的神力都是不同的,究其原因,最大的可能與之前的經歷有關。」
「經歷?」林德眨眨眼睛道:「是指人一生的經經歷?」
第三隻手道:「人的不同經歷形成各式水渠,凡人的力量流淌過水渠,從而形成神秘各異的神力,借助神力可施展出神技,就是這樣。」
「等等!」林德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我記得,無垢神族的神力都是一樣的。」
「這也是證據之一。」第三隻手認真回答道:「無垢神族自作聰明,自以為獲得了最完美的神力,所以無垢神族的成員,他們的經歷都是一樣的,從出生到一點點成長,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於是得到了相同的神力。話說也就只有靈魂生物才能做到這點,血肉生物的思想太複雜,不可能拷貝對方的人生。」
一生的經歷都是被安排好的,一模一樣,沒有一點特色,無垢神族的成員們還真夠可憐,估計再也沒有比這更嚴酷的約束了。
「我的擔憂是…….」第三隻手頓了頓,才道:「我最擔心的是在地球上的一段經歷,會對你的神力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
「地球嗎?」林德心中微微有感觸,見識過諸天位面,落後的文明,先進的文明,野蠻的文明,林德唯獨沒有發現與地球類似的科技文明,曾經也想過將地球的一些科學知識,運用到魔法文明中,但卻發現因為位面規則的原因,基本物理法則不一樣,照搬只有失敗。
可能,地球真的是獨一無二,另類的存在。大概因為生活在這裡太久了,林德也很容易悟出其中的差別,魔法文明的核心是挖掘自身潛力,經過運用魔法元素,位面規則等等,使得人體本身更為強大,壽命更長,而科技文明是在運用外物改變規律,對自身的影響很小。
林德能夠想像到,科技文明進一步發展,一定是脆弱的肉身駕馭強大的機械,面對種種惡劣的宇宙環境,可能會遇到機械無法保護人體的情況,從而限制之後的發展。
不同的閱歷,不同的人生,產生不同的神力,閱歷越是豐富,精彩,神力也越是強大,這就是神力的一般規律,人的一生充滿了機遇,巧合,還有選擇,截然不同的人生,表現在截然不同的神力上。
林德還沒有準備好。
沒有準備好的林德,接下來需要面對一個挑戰,也可以說是冒險。
成功從無垢神族借路,面對一片新的天地,這裡的力量層次比不上無垢神族,全部處於半神級,以摧枯拉朽之勢,成功肅清了這裡最危險的敵人,只剩下一些繁瑣的工作。
就好比大量的敵軍已經被消滅,該出動地面部隊佔領,因為面對的主要是平民百姓和殘餘力量,所以危險係數非常低。
林德參加了其中一支隊伍,按部就班的展開工作。
這正如訓導者之前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