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架子,很多人不喜歡,但在很多場合,太過和善,則顯得威風不足。
林德不喜歡擺臭架子,更不願意做出高高在上的樣子,認為十分的矯情,但卻無可奈何,這是必要的手段,讓這群桀驁不馴的傢伙服氣,光有施恩是不夠的。
所以,在七支蠻族隊伍趕到後,林德並沒有出面,僅僅派出一名副官去迎接,先是將他們領到營地,在一片珠光寶氣中,讓這些傢伙領略到鋼鐸王朝的繁華和富貴。
林德在暗中觀察這七支隊伍,尤其是統兵的七名將領,經管資料上記載得很完備,一旁的聖者侏儒還是喋喋不休的介紹,並且摻雜了不少自己的意見。
「瞧,那個滿臉大鬍子,牙齒全部磨尖的傢伙,是某一位面草原上的朵朵爾大汗王,這支遊牧民族生活很苦,經常受到天災影響,以燒殺搶掠為生,民風彪悍,恩!彪悍是褒義詞,簡單說就是殘暴的人渣,為了得到汗位,朵朵爾殺了自己的父兄,將他們的屍體剁碎了煲湯,給自己的部下食用。」
林德沒有說什麼,坦然面對,諸天位面,這種事情多了,早就見怪不怪,約翰則有些意外,驚道:「食用自己同族的血肉,而且還不是為了充飢?」
施子雲搖頭晃腦,故意搗亂道:「經上說:你們一定要喝我的血,你們必須把我的生命在你們生命裡頭。」
聖者侏儒指著臉上有五道槓,缺一隻左耳的壯漢道:「這位來自於高原苦寒地帶,為人殘忍無情,嗜殺無度,名為泰爾青大王,外號睡神大王。」
「睡神?」林德笑道:「難道特別能睡覺?」
聖者侏儒聳聳肩道:「苦寒地帶氣溫底下,必須喝酒才能抵禦,泰爾青大王最喜歡喝烈酒,而且一喝就高,耍酒瘋就胡亂殺人,所以部下必須想盡手段將他灌醉睡著,久而久之就成了睡神大王,他的耳朵就是在睡夢中凍掉的,為數不多的清醒時候,只做一件事,就是平息叛亂,睡神大王能喝酒,帶兵打仗能力也是不錯的。」
「這家?這傢伙恐怕第一個陣亡!」林德很不客氣的下了論斷。
約翰右手在胸前劃著十字:「希望他永遠陷入沉睡。」
「看到那個長著蜥蜴嘴巴的傢伙沒有?對,就是他,一上來就嚷嚷要找女人的。」聖者侏儒微微一笑道:「這傢伙人稱褐髮梅斯特,具有蜥蜴人血統,還把蜥蜴人的淫性帶來了,總是以高貴的蜥蜴人戰神自居,喜歡膀大腰圓的生猛女子,長相越醜越好。」
約翰看著直搖頭:「這都是些什麼怪物呀!」
「要說怪物,這傢伙還算是好的!」聖者侏儒指著一個身材超過兩米五,皮膚如岩石般的光頭壯漢道:「此人名為食人者登塔,活躍在山地丘陵地帶,擁有獸人,食人魔和人類三種血統,當然人類血統更多些,但性格完全是獸性,使用人肉乾為軍糧的就是他。」
「應該將他關入位面監獄,永遠不放出來。」林德很不耐煩。
「不,這種傢伙必須絞死。」施子雲表示不同意見。
「最好用地獄烈火焚燒一千年。」這是約翰的意見。
聖者侏儒擺擺手道:「很遺憾,這裡的傢伙每個都值得絞死幾百遍了,不過我們還用得著他們。看,那個有四條蠍鉗手臂,渾身上下披著甲殼的傢伙,最擅長沙漠作戰,人稱毒蠍王蛾拉。他的蠍鉗和甲殼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移植的,據說為了完成這一巫術,獻祭了所有血緣親戚的生命,是一個生性殘暴的傢伙。」
施子雲聽得毛骨悚然,臉上的肌肉顫抖著:「移植這些東西一定很疼吧?」
「必須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聖者侏儒解釋道。
約翰歎息道:「對自己都這麼殘酷,對別人可想而知,必然非常殘忍?」
七位將軍中,有一位身穿長衫的中年儒生,總是帶著和善的笑容,但在一雙瞳孔中,卻隱藏著毒蛇一般的光芒,談到這位,聖者侏儒面色陰沉:「不要被這傢伙的外貌騙了,在七人中,他各人實力最差,但可能是最殘忍的一位。此人來自一農耕文明,人稱和悅親王,做了十幾年太平親王,有一次國家出了叛亂,和悅親王奉旨討伐,殺人殺得興起,收不住手了,沿途無論百姓還是叛軍,一概殺光,直殺得千里無人煙,惹得國王震怒,下旨處罰他。和悅親王一不做二不休,起兵造反,但因為太過殘暴,不得人心,軍隊離他而去,我們是從斷頭台上將他救回來的。」
「殺人都止不住了,這位還真是個奇葩!」施子雲暗歎位面間的怪物果然多。
「此人,下地獄都是仁慈的。」約翰晃晃頭道。
林德注意到最後一人,這是一位個子不高,長得十分敦實,奇醜無比,偏偏又做皇帝打扮的傢伙,豆大的眼珠,還半瞇著眼睛,憨憨的有點傻氣,而且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傻里傻氣。
「哦!殿下注意到了這位。」聖者侏儒出乎意料的笑了:「此人人稱昏庸皇帝絕鬥,歷史上活躍於原始森林位面的叢林作戰部隊,為人膽小而又好色,殘忍卻又無能,指揮打仗稀里糊塗,昏招百出,殺起百姓和俘虜毫不手軟,對待手下士兵更是苛刻,但偏偏每次都能取勝,有如神助,我們歸納為他的運氣逆天了,所以就將他給復活了。」
「這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暴君?被大雪崩掩蓋的那位?」林德也有些奇怪,暗道人真是不可貌相,雖說暴君一定要五大三粗,兇猛暴虐,殘忍奸詐,昏庸之輩一樣也能出暴君。
聖者侏儒面色有些不好:「我們聽聞了這位暴君的歷史,以為他是多麼英明果斷的人物,將他復活後才知道是這副模樣,而且他的所作所為為,與歷史記載雖然出入不大,但並非出自於英明果斷,都是他的昏招。說實在的,有些辱沒暴君的威名,但運氣是絕好的,總是能創造奇跡。」
暴君與昏君不一樣,暴君通常是一些絕頂聰明之人,典型的人中之龍,資質高人一等,故而目中無人,一意孤行,誰的意見也聽不進去。暴君與明君比,就是一個做的過火了,好大喜功,不聽勸阻,一個能夠掌控尺度,從諫如流。
看著這八位活寶,林德心思不斷起伏,在冷兵器時代,落後的文明有可能打敗先進文明,不過一旦發展到某一階段,文明之間的差距就彷彿巨大的天塹,這種奇跡也就不存在了,退一步講,即使給這些人配備上先進的武器,使用高端戰爭理念,取勝依舊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林德苦笑著搖搖頭:「我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但現在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就憑著這些傢伙,取勝就不要奢望了,話說就是讓他們聽從指揮,也是一道難題。」
聖者侏儒欣欣然表示同意:「不錯,戰爭是藝術,是嚴肅的事情,總體來說是人與人之間的對抗,發展到我們這一階段的戰爭,每個士兵的素質,包括道德水準,信念是否忠貞,都是戰爭取勝決定的因素,就這群人渣,訓練一百年也甭想理解我們的戰爭理念。」
「對抗不足,但是搗亂足夠!」林德深以為然:「也就只能派上這點用場了。」
聖者侏儒嘿嘿一笑道:「無論我們怎麼訓練他們,到時候難免會看到,不服從指揮,胡亂進軍,軍紀敗壞,屬下作亂,甚至是背叛我們,不過這正是我們需要的結果。」
安穩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接著就是下馬威,種種艱苦卓絕的訓練加諸在所有人身上,將軍和士兵一視同仁,一旦有違背的,魔法傀儡就毫不客氣的懲罰,種種懲罰措施,匪夷所思,讓他們領略到鋼鐸王朝在刑罰技藝上一樣領先諸天位面。
練也練了,打也打了,這些人表面上順從,但骨子裡依舊叛逆,不肯悔改,各有各的算盤。於是輪到施子雲出馬了,他的九頭蛇神像果然夠威武,這七位手上沾滿血腥,毫無仁慈之心的人間敗類,也被嚇得夠嗆。
施子雲又故意挑了一個無月的夜晚,使用特殊魔法手段,營造出鬼氣森森的氣氛。在加上九頭蛇神的來歷,也被編製得繪聲繪色,殘忍歹毒遠超過七位統領生平所為,一時間還真的讓他們真心誠意的頂禮膜拜。
可是沒過幾天,施子雲就來找林德,猶豫了好半天才唉聲歎氣道:「似乎有些麻煩?」
「怎麼了?九頭蛇神的來歷受到了懷疑,還是你的教義被他們發現了漏洞?」林德奇怪的問道。
「就他們,給他們一萬年也跳不出我的毛病。」施子雲擔憂之色越發濃重:「我覺得做得太過生動了,這群傢伙信以為真,堅定不移。你知道的,九頭蛇神以殘忍著稱,這群傢伙恐怕會更加殘暴,比之前變本加厲。」
林德笑笑道:「這正是我們需要的!」
「不,不!」施子雲為難道:「九頭蛇神的所有理念的中心,就是毫無道德底線,對任何強者也不服氣,不肯妥協。」
「你是擔心他們一上戰場就背叛我們?」
施子雲面色灰暗的點點頭。
林德拍拍施子雲的肩膀道:「沒關係,我們決定採用你的建議,給他們下藥,這種藥的效果非常好,還是第一次給活人使用,藥效在死後才會發作,他們會成為一支打不爛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