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眼畔深淵,林德和迪妮莎要趕回混沌古天人類的基地鋼鐵要塞,聖盾武士基拉奔向天堂聖族的基地光芒雲端,與自己的隊友匯合,林德贈送基拉一艘球形飛舟代步,兩人就此分別,飛向不同的方向。
「我欠你一個人情。」分別之時,林德拍著基拉的肩膀,誠懇的說道。
在天道遺民世界的最後日子,迫於來自本族高層的壓力,地獄位面的茉莉三人離開了,天堂聖族和神族的冒險者走了,只有基拉一個人堅持留了下來,而且在之後的暗殺之中,為了保護林德差點丟了性命,這才是真正可靠的戰友。
基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憨厚道:「我也沒多想別的,只是想既然咱們一起來了,也要一起離開,做人還是有始有終的好,不能半途而廢。」
有一句話說的好,「頭腦簡單的人是無敵的」。當然,這句話是分場合的,不能一概而論。在天堂聖族這樣的環境中,基拉這樣的人能活得很好,單純簡單能讓他集中更多心思練功,提升實力。如果生在地獄位面,那就死定了。
林德想了想,囑咐道:「我們在天道小世界的發現,尤其是天道游月的秘密和因果之力,還是不要向別人透漏為好,最好爛在肚子裡,就當沒發生過。」
天道游月的秘密,關係到天堂主神和邪魔之王的出身問題,成為超神級強者的唯一途徑,可謂是諸天位面最大的秘密,如果透漏出去,非常有可能被人滅口。
而因果之力,在荒神古路上意義非常,被人知曉了,眼紅來搶的一定如蝗蟲一般鋪天蓋地。
基拉聳聳肩道:「放心,我雖然笨了些,但並不愚蠢。」
「這我就放心了。」林德長出一口氣。
迪妮莎款款而行,望著林德和基拉道:「此事事關重大,最好連最信任的隊友和親密伴侶也不要說,否則只能為他們帶來禍事。」
「隊友也不能說麼?」基拉麵帶疑惑。
林德也有些不解,目光中略帶懷疑。
迪妮莎認真說道:「有一句話說的好,叫做法不傳六耳,雖然有點苛刻,但證明六耳是最多了。天堂主神,邪魔之王,他們的實力到底處於那一級別,我們無從揣摩,但肯定不是全知全能。天道小世界發生的一切,只有我們三人知曉,我們三人六個耳朵,只要知曉這個秘密的不超過三人,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基拉望著林德:「是這個理麼?」
林德點點頭道:「魔法師協會做過分析,一件事如果只有三個人知曉,不傳播開來,任何探測和預知的能力,也不可能查明真相,那就是真的秘密了。」
基拉明白了,簡略的總結道:「也就是說為了活命,為了讓因果之力的秘密保留,我們三人不能對任何人說起這一段經歷,是不是?」
想起進入天路之前無窮無盡的暗殺,三人心中都有些畏懼,若不是林德留下足夠的後手,絕色號一直跟在後面,後果不堪設想,再次碰到這樣的暗殺,幾乎沒有信心活命。
迪妮莎微笑道:「就是這樣。」
林德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藍游聖尊的組織知曉天道成神的秘密。」
迪妮莎認真說道:「所以他們的人不敢輕易出荒神古路,即使出來行動,也絕對不能超過三人一組,我敢肯定,藍游聖尊和百首天獸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行動的最終目標。」
諸神指引者劍柄上的兩個六芒星,這十二絲因果之力,雖然珍貴無比,但也只能瞞著所有人,眼畔深淵之行收穫很大,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對其他人誇耀。
基拉倒是沒什麼煩惱,呵呵笑道:「不說就不說,也沒什麼損失,反正這次收穫不小,我要馬上回去,計劃在眼畔深淵傳教。哦,對了,林德,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是不是晉陞半神,然後進入荒神古路?」
林德有十二絲因果之力,在荒神古路將會非常順利,可預料收穫滿滿,基拉的眼光熾熱,想要分一杯羹的念頭非常明顯,當然,林德也需要這樣可靠的隊友。
「不急,等我積累足夠了,然後晉陞半神,到時候再找你們兩位一起冒險。」
「就這麼說定了。」基拉略帶興奮道:「我很期待再次並肩作戰的日子。」
聖盾武士基拉離開了,林德和迪妮莎乘坐球形飛舟飛向鋼鐵要塞。
一路上,林德與第三隻手交流之後的計劃。
「我計劃在晉陞半神級之前,挑戰一下領悟造物和抹除能力。」林德這樣說道。
「造物,抹除?」第三隻手嚇了一跳:「這不可能,這兩種能力不是領悟得來了,造物是天堂聖族不斷讚美創世神,有極小概率獲得的恩賜,抹除是惡魔禮讚不知名魔神的回饋,人類是不可能獲得的。」
林德鎮定的說道:「之前我也認為是這樣,但凡事沒有絕對的,眼畔深淵的冒險給了我極大的啟迪,也許能挖掘出這兩種能力的真相。」
「這可真是巨大的野心。」第三隻手想了想,說道:「也好,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即使不會獲得成功,也能享受努力的過程。」
林德眉頭一皺:「怎麼還沒開始就打擊我的信心。」
第三隻手歎息道:「實話說,無論你得到了什麼啟迪,我都很不看好你。」
林德並不同意第三隻手的觀點,信心還是滿充足的。
造物,抹除,都涉及到物質的基本存在。
地球上的科學家,已經證明了物質是可以無限分割的,微觀領域,單位的跳躍性,所謂的觀察即崩塌的量子態,很讓人悲觀與迷茫,但卻真實的說明了物質存在的哲學性。
觀察到,即是存在的。
從藍游聖尊的身上,林德明白了一個道理,完美的欺騙,也是強大的途徑之一。
那麼造物和抹除能力,為什麼就不能是欺騙呢?
造物,以自己的思想創造出物質。
抹除,以一個人的意願消滅物質。
只要有能力或是手段,欺騙所有觀察者的感知,就可以為所欲為,隨心所欲,也就是無敵的。
全知是全能。
完美欺騙,也是全能。
回到鋼鐵要塞後,林德第一件事是去訪問要塞中央的魔法智能。
在一座廣闊的圓頂大廳內,掌管魔法智能的聖者侏儒達尼,頭頂上的光圈比平常要明亮些,與穹頂晶瑩閃亮的牆壁交相輝映。
「七皇子殿下,術業有專攻,我認為一名優秀的冒險者,應當注重自身實力的提升,而不該關心魔法智能。我們聖者侏儒在知識積累上無可比擬,但若是向你這樣的外行,詳細解釋魔法智能的原理,恐怕很難做到。」
林德擺擺手道:「我不關心魔法智能,我想瞭解的是,模擬幻境能達到的真實程度。」
聖者侏儒達尼眉毛一挑,顯得很得意道:「你算是問對人了,在這方面本人非常有心得,如今最完美的模擬幻境,都是出自我的設計,非要套用一個形容詞,那就是以假亂真。」
穹頂照射出幾道光芒,聚合在大廳的中央,聖者侏儒達尼手舞足蹈,跳來跳去,幾乎要飛了起來:「所謂模擬幻境,就是接近真實的偽裝,比如說一個美女,首先是她的美麗容顏,映入人的瞳孔,可用全息圖像來完成。」
光芒構成了全息美女圖像,衣著裁剪得體,曲線畢露,俏笑顧盼,生動活潑。
「然後是美女的氣味,我們可以稱之為體香。」聖者侏儒眨眨眼道:「只需要一瓶香水就可以解決,當然其中還有香水散發的方式,這是很大的學問。」
「然後是摸上去的感覺。」聖者侏儒越說越興奮:「形容美女是軟玉溫香,摸上去溫溫的,軟軟的,滑滑的,最先進的仿真皮膚可以替代。大小麼,最少程度,只需要兩塊比手大一點,然後是兩根機械臂,一個支架,足夠應付一個色狼。」
美女全息圖像略顯暗淡,讓林德看到裡面的簡陋支架,揮舞著兩根機械臂,沾著兩塊巴掌大的仿真皮膚,可以移動到圖像的任何位置。
如果與美女握手,皮膚就會移到手部,變幻成手的摸樣,如果有色狼襲胸,兩塊皮膚可以移到胸部,給人挺拔彈性十足的感覺。
「這樣,一個美女就完成了。」聖者侏儒自我感覺良好,讚歎道:「容顏傾城傾國,體香誘人迷醉,肌膚光滑細膩,對了,還要一個發聲器,嗓音清脆動聽,由一個簡單的魔法智能總體操控。怎麼樣,一般人是看不破的,足夠迷惑人,應付普通的社交場合。」
的確是很完美,接觸一個美女,無非是視覺,觸覺,聽聲,辨味,如果這幾個方面都解決了,美女存在與不存在,其實沒有區別,無從分辨。
「很不錯的欺騙。」林德十分欣賞。
「不是欺騙,這是模擬幻境,魔法文明的巨大成果。」聖者侏儒固執道。
林德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問道:「有沒有辦法用更少的物質,或者說一點物質都不用,達到模擬幻境的功能。」
聖者侏儒想了想道:「有,但不是魔法領域。」
「那是什麼?」
「精神領域,或者說大腦研究學說。」聖者侏儒深吸一口氣道:「幻聽,幻視,嚴重一點就是精神分裂,多重人格,自己與自己交談等等。」
林德眼珠一轉道:「與夢想之棺相同原理,直接作用人腦來迷惑感知。」
「原理就是如此。」
「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林德嚴肅道:「我想要的是,同步的無條件迷惑,迷惑周圍所有人,無視距離和感知方式,而且還能達到真實的效果,舉例說明,模擬的美女能用劍殺人。」
聖者侏儒一楞:「也就是說與真實存在沒有一絲一毫的差距,而又是不存在的。」
「就是這個效果。」林德道。
聖者侏儒摸著鼻尖,緩緩道:「簡單說,魔法文明研究的是人與物質的關係,兩者之間不能孤立,這比單純研究物質規律要完善,大概魔法文明發展到極致,才能達到您所說的效果,現在的水平還遠遠不夠。」
林德表情黯淡,看來魔法智能無法幫到自己。
「七皇子殿下,您無需沮喪。」聖者侏儒道:「有一種手段,是真正的大範圍,無視距離,無差別人群的欺騙,比模擬幻境還以假亂真,若是能揣摩透其中的原理,大概能實現你的目的。」
「是什麼手段?」林德連忙問道。
「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