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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千年的黑暗戰爭,這個世界一片哀鴻,到處都是絕望的氣息。
「如果任其發展下去,這個文明很可能自我毀滅。」迪妮莎分析道。
林德點點頭,深以為然,只需要一場足夠規模的天災,或是人為的禍事,就有可能讓這個文明崩潰。脆弱的統治,連年的戰爭,民不聊生,饑荒滿地,這個世界如同病入膏肓的老人,經受不起任何折騰。
「需要動一場大手術。」林德道。
「我有個主意。「基拉搖頭晃腦道:」亂世之中,人心無所寄托,惶惶不安,這個時候,需要救世主的出現,讓我用宗教來拯救這個世界吧,這可是我最擅長的。」
三人商議一下,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於是,救世主基拉橫空出世,悲天憐人,行走天下,到處宣揚天堂聖族的禮教。
天堂聖族,是一個愛好和平的種族,講究眾生平等,互相禮讓,平等待人;但同時,也是一個殺戮果斷的種族,他們認為惡的,沒有辦法拯救的,就極力予以毀滅。
基拉的傳教也符合這個節奏,使人向善,低調平和,但又不是一味的忍讓,也有除惡揚善的理念,對於沒有希望拯救的罪人,堅決予以人道毀滅。
在這個世界,最大的矛盾就是百姓與領主之間的紛爭,這是剝削者與被剝削者不可調和的矛盾,基拉的傳教雖然深受歡迎,但是激化了社會的矛盾,引起了統治階級的不滿。
所以,經管天堂聖族的教義更為完善,高出這個世界所有的宗教,但基拉最終還是失敗了。他自身實力高超,倒是沒有能威脅他的,不過收的信徒,都被統治者所殺害。在大陸各地,所有的領主都視基拉為洪水猛獸,極力祛除。
最終,基拉的教義被視為邪教,再也無法在大陸立足。
「怎麼會這樣?」基拉垂頭喪氣,懊惱道:「不應該呀,我們天堂聖族傳教,極少有失敗的,我也跟著進行了多次,基本上一切順利呀。」
林德沒好氣道:「你這個笨蛋,天堂聖族傳教成功,並不是你們的教義有多麼高明,而是攝於聖族的實力太過強大,沒有那個位面的統治者敢得罪,所以不得不極力配合。」
「你說我們的教義不高明?」基拉瞪起眼睛,極力分辨道:「若說我說教不行,闡述不清,才導致傳教失敗,我無話可說,但你不能批判我們的教義,這是原則問題,不能容忍。」
林德冷哼一聲:「你真是笨得無可救藥,諸天位面,根本就沒有高明到讓所有人都接受的教義,宗教的發展永遠離不開世俗的王權支持,否則的話是不可能成功的。」
「咦,你說的也有道理呀!」基拉眨巴眨巴眼睛道:「看來我需要找個統治者合作一下?」
「沒有必要了。」林德擺擺手道:「宗教是溫和的辦法,使用政教合一的方式統一,難度太高了。世界病入膏肓,只能用重藥,希望能絕境逢生。」
「什麼重藥?」基拉察覺道林德語氣不妙,恐怕要有大作為。
林德摸著下巴道:「我決定使用古時候的案例。」
「古時候的案例?」基拉想了想,恍然道:「我知道了,是大洪水麼?嗯,不錯,洪水毀掉整個文明,洗掉一切罪孽,只篩選出少量義人,讓他們登上方舟,洪水後建立新的文明。是個好辦法,我怎麼沒想到,說做就做,咱們馬上實行。」
林德搖搖頭:「這怎麼能行,這個文明還有發展下去的必要,不能一概全毀,我決定釋放出大瘟疫。」
「瘟疫?」
「不錯,就是瘟疫。」林德說道:「相對於大洪水,瘟疫持續的時間更長,威懾力更大些,而且人們體內產生抗體後,瘟疫就會得到控制,不會斷了文明的傳承。」
林德研究了這個世界的幾種流行病,最終選擇了一種見效快,通過空氣傳播的腦部疾病,類似於中世紀的黑死病,可讓人在短短幾分鐘內發病而死,因為病毒最先攻擊腦部神經系統,所以沒有任何的痛苦。
通過特殊的催生,實驗室下的變異,這種病毒迅速進階,遠遠高出當今人類的抗體,於是腦死病開始繁衍,災難瞬間席捲整個大陸。
瘟疫是一場大災難,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無法解決,在瘟疫面前,人人平等,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階下囚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都難以逃脫瘟疫的懲罰。
脆弱的領主統治,被瘟疫所摧毀,社會的階級劃分,等級森嚴的權利階層,在瘟疫面前難以維持,瘟疫的影響遍佈社會每一個角落,摧毀了一切腐朽之物。
瘟疫的肆虐,使得所有的宗教失去了控制,人們的思想得到解放,呈現百花爭鳴。
瘟疫最大的貢獻,就是結束了千年的戰爭,在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面前,統治階級無法組織起足夠的軍隊,政令無法行之有效的傳達下去,政府職能癱瘓。
正因為如此,才給了百姓一線生機,瘟疫的肆虐,並不影響田地內的莊稼收成,但百姓的賦稅想收上去都很難,於是活下來的百姓能夠吃飽飯,家家都有餘糧。
五年之後,人類的身體產生抗體後,瘟疫的傳播得到暫緩,在這場災難過後,人類開始更多的思考人文,崩潰的秩序得到重建,枯木煥發了青春,新文明的嫩芽開始萌生。
千年的黑暗戰爭,終於結束了,更多的統治者接受了和平。
文明的發展就是這樣,如同一個任性的孩子,扭曲的成長讓他走入極端,不得不付出痛苦來扭轉過來,使之走向正軌。當回顧起這場大瘟疫,一般人注意的是恐怖的死亡數字,為之震驚,而歷史學家卻看到了這場瘟疫帶來的有益變革,將文明引領到了正途。
任何大災難,都是有緣故的,並非平白髮生。
天道不仁,但天道不能讓文明自我毀滅。
有時候,也需要擔負引領眾生的責任。
「應該結束了吧!」林德長出一口氣。
整個世界在慢慢變淡,最終消失不見,四周變得真實起來,灰暗的陰影,凝重的牆壁,不知何處傳來的滴水聲,林德三人置身於陰暗的洞穴之內。
忽有一道寒氣逼人的劍光襲來,基拉迅速予以應對,他本來就在隊伍中負責防禦,尤其防備這種突然的襲擊,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厚厚的盾牌出現在基拉的手中,抵擋住了這道堅不可摧的劍光。
持劍之人不肯放棄,道道劍光圍繞著基拉旋轉,一把冰劍上下紛飛,冰雪飛舞,寒風凜冽,彷彿要凍結一切。基拉發出聲聲怒吼,兩把盾牌防禦得滴水不漏,一步也沒有退卻,但卻沒有辦法予以反擊。
無盡的寒氣之內,包裹著一個窈窕的身影,林德瞇著眼睛,認出了這個人。
一個十分美麗,一個如劍般犀利的女子,正是御風冰霜,人如其名,寒霜逼人,不知道為何,她也踏上了天路。
林德立刻上前,雙手持劍,與基拉配合,一個專職防禦,一個專職進攻。御風冰霜雖然是天道手下的大將,實力遠超之前碰到的眼畔深淵強者,但很快也被打得稀里嘩啦,左支右絀,連忙閃身倒退,柳眉一豎,叱道:
「兩個打一個,算什麼男人?」說罷轉身進入陰影中。
「混蛋,她說我們不是男人。」基拉氣急敗壞。
迪妮莎上前,輕笑道:「不是男人,總比是死人要好。」
「有你這麼安慰人的麼?」基拉不悅道。
由於地形複雜,林德三人沒追上去,戰鬥結束後,三人才有機會仔細打量四周。
冰冷的洞穴,盤旋向上,逐漸升高,洞穴牆壁的岩石寒氣逼人,但十分堅硬,林德隨手砍上一劍,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這才是真正的天路吧!」基拉不確定道。
林德頓了頓,點頭道:「不錯,這是名符其實的天路,不信的話向下走幾步看看。」
向下走了幾步,循著光亮,基拉和迪妮莎都露出驚詫之色。
這處洞穴,竟然處在幾萬米的高空,下方是大大小小的星辰,如旗子般羅列,再往下,則是無窮無盡的雲海,透過雲間的縫隙,可看到大陸上連綿起伏的群山,如貝殼般的城市,條條絲帶般的江河。
這個世界的組成非常有趣,雲層之上是星辰,星辰之上則是藍色的天幕,由比花崗岩還要堅固的岩石構成,打磨得非常的光滑,而林德三人此時就處於天幕的一個洞穴內。
林德摸著下巴,心中暗暗驚奇,關於這個世界的組成,魔法智能曾經分析過,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到底是哪裡出現問題了?還是三人依舊處於天道烙印之內。
想起遇到御風冰霜,林德否認了天道烙印的分析,如今也沒有機會想別的了,只能順著洞穴向上走,希望能尋找道真相。
基拉持著盾牌,在前面開路,林德斷後,洞穴很深,隨著盤旋而上,溫度越來越低,偶爾有的路段變得開闊起來,如同一座大廳。
「看,這裡有東西。」基拉踢著地上大堆的骸骨,說道。
骨骼中傳出蒼老的聲音:「是誰呀,踢到我老人家了,這麼沒有公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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