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拱頂吊燈,閃亮的金銀器皿,長桌子上擺放著各色酒肉瓜果,穿著花枝招展的美貌少女,如穿花蝴蝶一般飄逸。體態豐潤的貴夫人,嘴角邊帶著甜蜜的笑意。配著華麗佩劍的大鬍子貴族走來走去,在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林德搖頭苦笑一聲,一股俗不可耐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他很不適應。
喬凡尼看了看林德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了大概,薩格拉斯家族的七皇子殿下,沒有責任幫助美第奇聯絡位面感情。喬凡尼歉意將林德引到一處角落,自己則皺著眉頭,接見雷齊婭女王及其屬下,儘管是不情願,但他也得遵守位面的習俗。
林德和第三隻手的面前,擺滿了各色的烤肉水果,有許多是那不勒斯位面的特產,味道獨特,氣味芳香,令人垂涎,不同位面間旅行,能品嚐到當地特有的美味,是其中的樂趣之一。
林德品嚐著琥珀色的宮廷佳釀,甜味中帶著苦澀,還有一絲芳芬的氣息,回味無窮,讚歎一聲不虛此行,第三隻手大大咧咧,放開了手腳,一大桌子美味迅速被他吞入肚子內,而腹部卻不見鼓起。
「果然是宮廷的手藝,就是不一樣。」第三隻手意猶未盡道:「我發現一個規律,無論位面間的文明是先進還是落後,在吃這一點上,卻沒有多大差異,各有特色。」
「民以食為天。」林德淡淡的說道。
「嗯!恩!我覺得還能吃下一桌子。」第三隻手招呼一聲,很快有侍從送上新的酒肉。
「怎麼來了一隻豬?」少女的聲音響起。
第三隻手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對面的一張圓桌上,三名穿著露肩裝的少女,簇擁著一位粉雕玉琢般的美少女,這少女極美,有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質。
聲音是從一名紅衣少女的口中傳出,說罷掩口輕笑,目光中滿是蔑視。
以第三隻手臉皮的厚度,別說被一名少女嘲笑,就是全城的人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的心中也不會有一絲波瀾,第三隻手對那少女奸笑一聲,繼續埋頭大吃大喝。
「天呀,王國的宮廷宴會,如此高貴的場合,怎麼有混入下等人,真是不堪。」紅衣少女看到第三隻手無比猥褻的面孔,對著她笑,有一種噁心的感覺,
紅衣少女挽著裙角,踮著腳走了出去,沒多久,領來一名英俊的貴族公子,對著第三隻手指指點點,那貴族公子點了點頭,扶了扶腰部的寶劍,大踏步走過來。
「有麻煩要發生了。」林德低聲道。
第三隻手抬起頭來,高聲道:「我怕麻煩麼?我什麼時候怕過麻煩?」
林德聳聳肩膀道:「我擔心你把人家給殺了。」
「不會,不會,我是一個識大體的成功惡魔。」第三隻手一拍桌子,他的身體與座椅一起漂浮起來。
打算前來挑釁的貴公子,立刻停住了腳步,面色蒼白。聖域,在這個位面是頂級的存在,敢於蔑視皇權的超級強者,那貴公子也顧不得別的了,轉身疾步離去。
「你看,麻煩解決了。」第三隻手得意的說道:「沒有人能打擾我品嚐美味。」
林德苦笑了一聲:「恐怕麻煩才剛剛開始。」
第三隻手的驚人舉動,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尤其是那些熱情奔放的美少女,一個個雙目放光,包含柔情蜜意,**裸的**,第三隻手猥褻的面孔,在她們看來是如此可愛。
「糟了,我忘記了,實力最吸引雌性生物的因素。」面對著眾多美女的火熱目光,第三隻手坐不住了,對林德道:「幫我抵擋一陣,我去去就來。」
沒等林德回答,第三隻手迅速消失在人群中,聖域強者想逃走,倒是無人能夠阻止,這場小風波很快就過去了,除了幾名不甘心的少女,在人群中仔細搜尋,尤其以那紅衣女子最為熱情。
林德依舊在抿著酒,細心的品嚐著美味。
「能請我喝一杯麼?」先前被三位少女簇擁,氣質高貴的美少女,出現在林德身前。
「當然可以!」林德一招手,一杯美酒自動飛入手中。
氣質少女無比驚訝,美目中儘是崇拜之色,朱唇輕啟道:「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林德!」見那少女呈現一絲幽怨之色,林德心領神會,補充道:「林德.薩格拉斯,不知道小姐貴姓。」
姓氏,代表一個人的身份,少女略一蹙眉,薩格拉斯?沒聽說過呀,關鍵是後面不帶爵位。
「瑪格麗特?弗裡德裡希。」氣質少女道。
林德眉毛一挑,「弗裡德裡希」是這個位面皇族的姓氏。
「原來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林德琢磨著,眼前場合是不是該用吻手禮,但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沒動。
瑪格麗特公主氣質優雅,冰雪聰明,很快就猜到了林德的窘迫,掩口輕笑,她指著喬凡尼,道:「您是和美第奇子爵一起來的麼?」
林德點了點頭。
「來自同一個地方?」
林德又點了點頭。
瑪格麗特公主見林德不苟談笑,貌似不解風情,倒是沒有氣惱,她安靜的坐在林德對面,有侍女在身後搖著扇子。
「我聽說你們來自一個偉大的文明。」瑪格麗特公主神秘的問道:「有多麼偉大?」
「偉大到!」林德眨眨眼,笑道:「我們沒有宮廷舞會。」
瑪格麗特公主略顯失望道:「那多無聊呀!」
正在這時,圓舞曲的樂曲響起了,瑪格麗特公主伸出了玉手,柔聲道:「可否請公子共舞一曲。」
「對不起!」林德躊躇起來,正色道:「我不會跳舞。」
鋼鐸王朝貴族之間的交往,大多是通過傳訊水晶,交際舞已經成了歷史,其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因為血脈不同,不同家族的體型詫異很大,不能指望身高三米多的巨人,能夠摟著侏儒盡顯舞姿。
第二是實力的差異,一名傳奇強者擁抱普通人跳舞,那是對傳奇的一種考驗,必須極力控制自己的力量,否則稍有不慎,就將舞伴變成了肉醬。出於以上兩點,鋼鐸王朝規定,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必須保持足夠距離。舞會,宴會,獵狐等等,基本上成了歷史。
瑪格麗特公主面帶幽怨,鬱鬱寡歡,正好有一名貴公子邀舞,公主欣喜的隨之前往,林德搖動著酒杯,瞧著公主在舞池內翩翩起舞,舉手投足間風情盡展,美目中帶著濃濃的誘惑。
第三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不客氣的批評道:「交際舞是出軌的先兆,是渴望異性的一塊遮羞布而已,男女樓在一起,還要做各種動作,不出事才怪呢。」
林德倒是不這麼認為,低聲道:「不可否認,是社交的一部分。」
「當然!」第三隻手賊兮兮道:「低等位面的貴族們,熱衷於感官上的享樂,誰的伴侶越多,誰就更有魅力。不過即使是最美的傾城佳麗,鼎盛的美貌也不過十幾年,比不上長生種人活個幾千年沒有問題。」
所謂有得就有失,長生種人壽元悠長,但在親情和感情上,就淡薄了很多;短生種韶華易逝,偏偏還要在這短短的一生中,綻放出最為奪目的光芒。
沒有人活得十全十美。
熱舞一曲的瑪格麗特公主,面帶著潮紅之色,回到了林德的身邊。她似乎對鋼鐸王朝很有興趣,不斷的從各個角度詢問,林德則心不在焉的回答,該說的能說,不該說的,他也不方便透漏。
瑪格麗特公主意識到林德的冷漠,頗有些幽怨之色,末了,她還是咬咬嘴唇,直入主題,壓低聲音道:「公子可否幫個忙。」
「不勝榮幸。」林德淡淡的說道。
「公子與美第奇子爵是不是很熟悉?」
喬凡尼的爵位是子爵,當然鋼鐸王朝的子爵,遠比小位面的皇族要尊貴。
林德點點頭,含糊道:「還算較熟!」
「我有一個妹妹!」瑪格麗特公主聲音為不可聞,像是下定了大決心,才說道:「因為惹惱了母親,被下入競技場成為了美女角鬥士。」
一名公主角鬥士!林德微微一驚,第三隻手極感興趣,湊過來說道:「哈哈,有意思,我必須去看看。」
「你讓我搭救她?」林德直截了當問道。
瑪格麗特公主點點頭。
林德搖搖頭,正想乾脆了當的拒絕,見到喬凡尼滿頭大汗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林德的身邊,這才長出一口氣。
瑪格麗特公主吃驚的看著與平常不同,沒有半點優雅的美第奇子爵,性感的小嘴微張著。
「跳得不錯。」林德為喬凡尼拿了一杯酒。
「比大戰一場都累。」喬凡尼嘟囔道:「我必須控制自己的力道,否則就釀成位面外交事件了。」鬱悶過後,喬凡尼忽然雙目放光:「明天有我最喜歡的角鬥士競技,為了這個,什麼都值得了。」
林德十分清楚,喬凡尼的幾名哥哥,都在進行位面征討,但家族的事物必須有人打理,所以喬凡尼耽誤了修煉,只能在競技場上,找回一些熱血的感覺。
鋼鐸王朝的國民,血液中都流淌著好戰的因子。
林德忽然皺眉,板過喬凡尼的肩膀,嚴肅的問道:「你這次來,應該不是特意請我觀看角鬥士競技吧?說吧,有什麼重要的旨意要傳達。」
喬凡尼笑呵呵道:「七皇子殿下,你猜得很對,不過說來話長,等觀看完角鬥士競技,我再告訴你不遲。」
「我的假期是泡湯了,對麼?」林德問道。
喬凡尼攤手道:「很可惜!」
「那好,就這樣吧。」林德說完,與第三隻走離開。
瑪格麗特公主滿臉驚駭,急忙問道:「他是你們的皇子!」
喬凡尼點點頭:「不錯,還是未來的國王。」
「你們的王國,有多大領土?」
喬凡尼為難的撓撓頭:「我們的國土不是用面積來計算的,而是位面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