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礦坑火光騰起的同時,一陣奇怪的冷風,從林德的心底刮過,這股風是如此的奇妙,不是自然之風,也不是精神力波動,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讓人的心底發寒。
黑暗而又寂靜的夜晚,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間,隕石礦坑附近百里的洞穴人部落,無論規模大小,人口多寡,部落中央祭壇上,同一時間閃亮起來,碧綠色的火光,如同漂浮的鬼火一般,讓人心底發毛,不寒而慄。
林德看了一眼美杜莎伽麗,以目光詢問。
「主人,我感到心頭拂過陰影,但很快就過去了。」伽麗目光稍稍有些驚慌。
「原來你也感覺到了。」林德暗自歎息,自語道:「看來這場戰役,注定不會平靜。」
林德的手中,正是山河帕,上面顯示,附近的一個中型洞穴人部落,洞穴人們全部醒來,在部落外集結,匯成一支足足有上萬人的大軍。
全民皆兵?林德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洞穴人部落,竟然傾巢而出,老人,婦女,兒童,甚至連嬰兒,也被抱在懷中,向隕石礦坑的方向走來。
「這怎麼可能?是什麼力量將他們匯聚在一起?」洞穴人的實力並不強,成年的洞穴人,十個也打不過一個壯年人類,而且洞穴人天生資質極弱,從來沒有聽說過位面級的洞穴人存在。
上萬的洞穴人,沒有武器,沒有鎧甲,更夾雜著老幼婦孺,談不上可怕,林德的千人隊伍,全部是訓練有素的精兵,裝備精良,只需幾分鐘就能將其殺光,但是這種悍不畏死的精神,卻讓林德徹底驚呆了。
洞穴人的速度很慢,遠遠比不上人類步行,應該追不上奴隸,林德略一計算,打算避其鋒芒,在刀疤隊伍後面遠遠掩護。
與此同時,押送奴隸的千人隊伍,趁著夜色拖沓前行。
這一路上,有不少小型洞穴人部落,多則上千人,少則幾十人,林德本來沒有放在心上,只關注幾個超過十萬洞穴人的大型部落。
現在,這些小型部落,也在同一時間驚醒了。
山路崎嶇,還好奴隸們的耐力還算不錯,即使是老人婦女,也沒有掉隊的。
火魔燃燒搖頭晃腦,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今夜他終於大殺了一番,雖然是弱得可憐的洞穴人,絲毫沒有挑戰,但心中的暢快感覺,依舊難以用語言形容。
所以,火魔燃燒索性唱了起來,儘管他的歌聲,沒有人能聽明白。
「咦,有洞穴人攔路。」火魔燃燒停止了歌聲,前面有數百洞穴人,老人孩子都有,將道路徹底堵住,洞穴人沒有眼睛,但有感知震動的能力。
洞穴人一往無前的發起了衝鋒,揚起短小並不鋒利的爪子。
「嘿嘿,有樂子了。」火魔燃燒一聲歡呼,大叫道:「你們都別動,我一個人去解決。讓我想想,這次就製作成洞穴人浮雕吧。」
一片黑色的火焰,構成一張大網,將這群洞穴人籠罩,瞬息之間,他們就被燒成了焦炭,但卻保持著生前的衝鋒姿勢,栩栩如生。
「看我的燃燒藝術,哈哈,是不是非常的壯觀?」火魔燃燒大嚷大叫道。
刀疤點點頭:「不錯,不過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火魔燃燒無所謂道:「沒事,我可是元素生物,能自動吸收空中的火元素,咦,又來了一批,這次看我的烹飪藝術。」
火魔燃燒大呼小叫的衝了過去,邊噴火邊喊道:「一分熟洞穴人,三分熟洞穴人,五分熟洞穴人,紅燒洞穴人,半生半熟洞穴人,外焦裡嫩洞穴人,哈哈,太好玩了,燃燒的藝術萬歲,萬歲。」
走了不到三里路,第三撥洞穴人出現了,火魔燃燒又是興奮不已的衝了上去,接著是第四批,第五批,洞穴人很弱,但彷彿殺不乾淨。
洞穴人的特點是繁殖力特別強,而且他們什麼都吃,適應性驚人。
當第六批洞穴人出現後,火魔燃燒不動了,而是騎在戰駒上,無趣的擺擺手道:「你們對付吧,我要休息一會兒,吸收點火元素。」
「為何不進行你的藝術了?」刀疤打趣道。
火魔燃燒沒精打采的掃了刀疤一眼,聳聳肩膀道:「藝術家是很辛苦的,尤其是我這種以洞穴人為材料的創作者,為了傳承更偉大的藝術,我需要養精蓄銳,還需要構思題材。」
燒了五伙洞穴人,倒也沒有消耗燃燒多少能量,不過這個傢伙還算是聰明,張狂歸張狂,地獄位面的殘酷競爭,他也十分明白保存實力的重要性。
一路前行,刀疤與火魔燃燒輪流帶領手下,清除攔路的洞穴人,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已經數不清殺死多少洞穴人,就連一向殘酷嗜血的火魔燃燒,看到洞穴人後,也開始有吐的感覺
「我的天呀,不會吧,十個洞穴人也敢攔路。」火魔燃燒見到又有洞穴人衝了過來,連忙躲在刀疤的身後。
「太過份了。」刀疤也感受到一絲疲憊,這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疲勞:「他們真的不怕死麼?」
「不公平,不公平。」火魔燃燒晃動著腦袋:「洞穴人一窩,能生好幾十個,一年能生十幾窩,我們昨晚殺了能有幾萬吧,一對兒洞穴人,一年就能繁衍這些。」
「這是怎麼回事?」刀疤也摸不到頭腦了:「洞穴人為何這麼齊心合力的阻截我們,這不對呀,難道想消耗我們的體力。」
「不會吧,我殺他們根本就不費力。」火魔燃燒不同意。
刀疤看看手下的士兵,也沒有太疲憊的,殺掉幾萬洞穴人,還不是一起打來,算不得什麼大仗。
「我們必須保持充沛的體力。」刀疤道:「原地休息,抽出一百人警戒。」
「長官,真的很不正常,我覺得應該問問這些奴隸,畢竟他們和洞穴人生活得最久。」一名士官長建議道。
「這個主意不錯。」火魔燃燒興致勃勃道:「就讓我去執行這個偉大的任務吧。」
在這個位面,生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火魔燃燒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個位面的語言,交流起來不是問題。
「喂,老頭,就是你,你出來。」火魔燃燒指著一個老年奴隸,聲色俱厲道:「我問你,這些洞穴人為何襲擊我們,偏偏又都弱得可憐?難道他們知道我火魔大爺的藝術?以身提供藝術材料?」
老奴隸神情冷漠道:「你們完了,你們死定了,你們這群人統統都得死。」
「什麼,你竟敢詛咒我?」火魔燃燒大怒:「老傢伙,我殺洞穴人,比殺雞還容易,你竟然敢說我死定了,我看你才真的要死,你若說不出理由來,就現在就將你燒成灰燼。」
老奴隸面色平淡,語氣不善道:「因為你們得罪了洞穴人的神。」
「洞穴人還有神?」火魔燃燒撓撓頭道:「不可能,在進化一萬年,洞穴人也無法修煉到神級,難道是個頭大點的洞穴人?如果長成我這麼高,也算是了不起的洞穴人了。」
老奴隸面帶哀傷之色,喃喃自語道:「我見過洞穴人的神,頂天立地,渾身籠罩著黑氣,他一口就吞下了上萬洞穴人,你永遠都想不到,洞穴人的神,有多麼強大。」
「無知的愚民。」火魔燃燒搖搖頭,他決定不與這個老奴隸一般見識。
「洞穴人的神?」刀疤愣了足有一分鐘:「可是他是如何控制這些洞穴人的?」
「這個我怎麼知道。」火魔燃燒眼珠亂轉:「奇怪,真是有古怪呀。」
與此同時,林德也在發出類似的感歎。
剛剛消滅了一支萬人的洞穴人隊伍,這支隊伍乘坐木排,順著河流下來的,沒有攔住五千奴隸,倒是與林德恰巧碰上。
這場戰鬥並不艱難,就是一面倒的屠殺,但林德卻觀察到很多問題。
首先,這支洞穴人隊伍沒有指揮官,戰鬥也毫無章法,但同時也沒有逃跑的,戰死到最後一兵一卒,甚至少數洞穴人幼崽,牙還沒張齊,也知道揮舞爪子。
「難道他們是故意前來送死的?」林德心中忽然有了這種感覺。
這一路掩護,林德的隊伍,斬殺了幾萬洞穴人,附近百里的洞穴人,除了幾個大部落,估計都被殺光了,但是這毫無意義,林德早就將隊伍分成兩半,一半休息,一半作戰,體力依舊充沛。
山河帕顯示,更多的洞穴人,正快速的增援而來,林德越來越疑惑。
美杜莎伽麗忽然建議:「我們應該與刀疤燃燒他們匯合。」
「為何?」林德不解。
「我預感到,他們要有危險。」
「危險?」林德目光閃爍,驚疑不定,將第三隻手召喚過來。
又是一天過去了,夜幕降臨後,刀疤和燃燒讓隊伍停下休息。
這一天中,他們殺洞穴人,都有些麻木了,已經全然沒有感覺。
「喂,我說,你們邪獸人真的以洞穴人為食麼?」火魔燃燒問道。
「嗯,偶爾吃一些,不過我以後是不吃了。」刀疤老老實實道。
「真無聊,這群洞穴人,就如同路邊的螞蟻一般,踩呀踩,也就沒有感覺了,可是,我的天呀,這是……」火魔燃燒從來沒有如此嚴肅過,雙目中火苗噴出老遠。
刀疤連忙站起身來,只見前面一座陡峭如寶劍,高有幾千米的山峰,佈滿了一層綠色和褐色皮膚的洞穴人。
「應該有,上百萬隻吧。」刀疤的聲音都變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