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殼城神殿的一座教堂,厚達一尺多皂莢木大門,被邪獸人刀疤一腳踢開,這座緊閉的教堂內,突然間大放光明,裡面無數的金銀器皿,華麗的法器,幾乎全部鑲嵌著寶石,光彩奪目,琳琅璀璨,刀疤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火魔燃燒咕嚕嚕滾入教堂內,口中哼著不知名小調:
「珍珠瑪瑙,我的最愛,寶石翡翠,美味無比,哎呀呀!伊呀呀!」火魔燃燒大手一揮,鑲嵌在法器上的寶石,全部飛到他的手中,然後大口吞下。
火魔出生在地下的熔岩世界,以各種稀缺的礦物質為食物,這些僅僅用做裝飾,華而不實的珠寶翡翠,林德對此不稀罕,沒有興趣帶走,所以火魔燃燒也不客氣。
邪獸人刀疤提著車**斧,大踏步走入神殿內,逕直來到祭壇上的神像面前,甕聲甕氣道:「主人說了,這個神像內,暗藏著一副魔法鎧甲,讓我們來取。」
「嗯,恩。你一個人就夠了。」火魔燃燒不以為然,抱起一個精緻的翡翠罐子,坐在祭壇上啃起來,嘟囔道:「這個位面太弱了,我就沒見過這麼弱的人類,當初我還是一顆小火苗,在一名傳奇級的火魔前輩帶領下,與鋼鐸王朝作戰,那才叫做真正的人類,他們與我們實力相當,但收拾我們就像是玩兒似的。」
「那叫做專業,專業的征服。」邪獸人刀疤用大斧比量著神像,計算著如何下斧,不會將裡面的東西一同打碎。
「用專業形容還不夠,我看應該是藝術。」火魔燃燒將翡翠罐子啃得只剩下一半,喃喃道:「現在我們和主人混,才知道原來可以將指揮細化到每一個士兵,我們該做什麼,都安排好了,根本就不用去核計,相比起來,咱們之前就是一盤散沙。」
「可不是麼。」邪獸人刀疤準備下斧子了,他忽然看到了火魔手中的翡翠罐子,又停手了,疑惑道:「你這個東西,好像是用來裝排泄物的,沒錯,就是尿罐,還有尿騷*味呢。」
「我去了,你怎麼不早說。」火魔燃燒連忙鬆手,翡翠罐子摔成了碎片,想吐出點什麼,但是吐不出來,他的肚子內,全部都是黑色的火焰。
「那個敗家子,拿翡翠罐子當尿罐?欺負我火魔沒有嗅覺麼?」火魔燃燒咆哮道。
邪獸人刀疤慢吞吞道:「這個位面人類的奢侈,倒是真的出乎預料,連咱們主人那種地位,都遠遠比不上。」
「不是比不上,是不屑於這樣做,沒有意義。」火魔燃燒一副知性的樣子:「因為追求的人生理念不同,這個位面的人類,還沉溺於低級的**享樂中。」
大斧高高舉起,就要落下,邪獸人刀疤表情一呆,又放下來了,六個嬌俏的身影,攔在神像前,其中有著粉紅色秀髮的少女,指指點點說著什麼,可是兩人都聽不懂。
「咦,有好玩的了。」火魔燃燒就地一滾,與刀疤並排而立,極力分辨道:「我不太確定,但這應該是母人類吧?」
「錯了,應該叫做雌性人類。」邪獸人刀疤糾正道。
「哦,好像還真是,我不打女人的。」火魔燃燒道。
「我也是。」邪獸人刀疤聳聳肩膀:「但她們攔住我的斧子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火魔燃燒理直氣壯道:「主人的命令,高於我們的理念。」
自打進入阿爾海姆位面,火魔燃燒被彗星公主暴打幾頓,脾氣收斂得多了,林德曾經吩咐過,對那些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的人類,盡量不要打殺,火魔燃燒為此很是苦惱,因為他發現,除了少數的所謂「鎮國強者」,還真的沒有誰能對他造成威脅。
火魔燃燒的手中,黑色的火焰之鞭,如毒蛇般竄出,將六名女子的武器全部捲來,然後雙手一合,武器被融成一團鐵水。
六名女子花容失色,紛紛向後退去。
「怎麼樣,我這一手可以吧。」火魔燃燒洋洋得意,自誇道:「奪得武器而不傷人,咱的精妙操控,也就比主人差那麼一點點。」
「嗯,恩,不錯。」邪獸人刀疤隨口應付著,巨斧高高落下,三丈高的神像,成了碎片,露出一副精緻的戰甲,戰甲通體呈金色,魔法符號閃爍,顯然是一件不錯的魔法裝備。
火魔燃燒對比下自己身上的鎧甲,神色鄙夷道:「不怎麼樣,和咱們的鎧甲比,就是垃圾貨色。」
「這是用來回收重塑的。」火魔燃燒將金色戰甲收起來,頗為自傲道:「咱們的鎧甲,可是魔法師協會專門製作的,諸天位面,還有能比得上鋼鐸王朝的制甲技術麼?」
一旁的黛玫公主見了金色鎧甲,滿臉驚訝,心中暗道:「這是上古時代劍聖羅斯的鎧甲,不是早就失傳了麼?怎麼隱藏在神像中?這群異位面的來客,他們怎麼會知曉?上古先哲遺物,不能落入他們手裡,可是這兩個惡魔強大無比,怎麼辦才好。」
見到兩頭惡魔就要離開,黛玫公主來不及多想,連忙衝了出去。
「她攔住我們的去路,怎麼辦?」火魔燃燒撓頭道。
「殺了她算了。」邪獸人刀疤不耐煩道。
「等下,刀疤,你說位面戰爭,說到底是為了什麼?」火魔燃燒摸著下巴,作出深思狀。
「征服位面。」
「你這是冠冕堂皇的說法。」火魔燃燒搖頭晃腦:「通俗的**,是搶資源,搶寶貝,搶母火魔,而且是多多益善。」
「錯了,是搶母邪獸人。」刀疤肯定道。
「你搶母邪獸人,我搶母火魔,這是一個性質,咱們主人搶什麼?」火魔燃燒詢問道。
「當然是搶雌性人類。」邪獸人刀疤學會了舉一反三。
「這就對了。」火魔燃燒一拍手,拿起一個金製的法器,融化成鐐銬,不由分說,將黛玫公主,小姑娘貝琳卡,還有四名女侍衛,統統鎖住手腳。
刀疤撓撓頭,點頭道:「嗯,對,我們幫主人搶雌性人類,以後我去搶母邪獸人,主人也不會說什麼,還是火魔聰明,以後可以放心多搶幾個。」
林德與影魅公主,彗星公主,走進正中心的一座神殿內,這是供奉奈落神像之處。
神殿大廳內,寬闊無比,幾乎容得下萬人,高大的石柱,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支撐著天棚,高高的穹頂上,繪製著精美的壁畫,描繪著奈落神的英勇戰績。
壁畫上的奈落戰神,身披金色戰甲,持著金色光劍,面孔如燃燒的火焰,站在一座高大的戰車上,無窮無盡的敵人,從下方湧出來,有惡魔,有巨人,還有惡龍,但在奈落戰神的神威下,所有的敵人都灰飛湮滅。
「你們看,奈落戰神並沒有面孔。」林德注意道這點。
影魅公主解釋道:「這只能說明,有關於奈落戰神的一切,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甚至連他的面貌都失傳了。」
「一位神靈沉睡幾萬年,都沒有甦醒,難道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勢。」彗星公主道。
影魅公主沉默了一會兒,淺笑道:「我有些明白了,奈落戰神留下了遺物,能夠吸取信仰之力,幾萬年的信仰之力,完全可以讓奈落戰神恢復實力,但是他依舊在沉睡。」
「只可惜,信仰之力被濫用了,是不是?」林德瞧著大殿正中央放著的一塊一人高的黑色隕石,這就是第三隻手發現的,能夠吸取信仰之力的物體。
「神的信仰之力被濫用,這是對神靈的最大褻瀆。」影魅公主美目漣漣,緩緩道:「奈落神不可能沒預測到這點,他一定在信仰之力的使用上,加上某種限制。」
「可惜這種限制,卻被某個不知名的存在打破了。」林德繼續分析道。
林德和影魅公主都不再說話了,唯有神,才能夠對抗神。
也就是說,這一切的錯綜複雜的局勢,幕後很可能隱藏著一位神級強者,甚至是點燃神火的真正神靈。
「越來越有趣了。」彗星公主目光炯炯,神靈的存在,是位面征服中的一種挑戰,但並不能阻擋征服的腳步。
林德與影魅公主、彗星公主向前走了幾步,只見一名年老的祭祀,從一旁走出來,彷彿弱不禁風一般,邊走邊咳嗽,攔在黑色的隕石面前。
「異世界的惡魔,停住你們的腳步,否則奈落戰神將降下無情的神罰。」
年老的祭祀發出低沉的警告聲,但身體卻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會倒下。
林德輕蔑的笑道:「這位祭祀大人,讓我猜猜看,你活了多少年?三百年?不對,是二百九十七年五個月零三天。可惜您的體質太弱,即使灌入信仰之力,也活不了多久了,未經神的允許,使用信仰之力,提升自己的壽命,這是褻瀆吧?」
老祭祀咳出了一口血,昏花的目光,盯著林德道:「異世界的來客,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挑戰一個偉大的,未知的存在,一個你難以想像的恐怖生命。」
老者燃燒了僅剩的生命力,氣勢猛然增長。
林德淡淡的問道:「未知的存在?比戰神奈落還要強大麼?」
「呵呵,戰神奈落,早就已經隕落了。」老者的目光中,有火焰在燃燒:「年輕人,你以為你們是偶然闖入的麼?其實那位早就已經預言到你們的到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來自於一個叫做黑水的帝國吧?你們的皇帝,叫做黑彼得大帝。」
「黑水帝國?黑彼得大帝?」林德頗為意外,影魅公主的美目中,也稍稍疑惑起來。
「不錯,我是神皇子,黑色天。」林德將錯就錯,神情凜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