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承認宇文峰是自己的弟子,現在就開口為他抱不平,這痕跡也太明顯了吧。楊瑞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老祭酒卻覺得沒有什麼不適。隨即,楊瑞想起了這麼多年來老祭酒的為人,從來都是舉賢避親,而且這麼多年從他口中推薦的人也是一個手指頭可以數得過來。
現在老祭酒這個模樣,楊瑞有些調笑的問道:「老師,難道是因為宇文峰是你的弟子?」聽到楊瑞的話語,老祭酒搖搖頭,開口說道:「陛下,臣的為人你應該清楚。」看著老祭酒一臉的正色,楊瑞也收起了調笑的心思。
老祭酒繼續說道:「陛下,宇文峰是大才,莫要打壓的太狠。而且現在北疆局勢不穩,需要他來坐鎮,至於他麾下的餓狼軍萬萬不可併入北風軍內」就在老祭酒要繼續陳述利弊的時候,楊瑞卻是擺擺手,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語:「老師,你覺得宇文峰此子如何?」
聽到楊瑞的問話,老祭酒猶豫了很久。而楊瑞則是靜靜的等著,一點也不著急。良久,老祭酒才開口說道:「臣不知道。」這個問題,讓楊瑞目瞪口呆,他等了這麼久,就等了這麼一個答案。看著楊瑞的神色,老祭酒開口說道:「難道陛下以為臣會說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之類的話語。」
聽到老祭酒的話語,楊瑞有些尷尬,然後笑了笑,岔開話題問道:「老師怎麼會不知道呢?他不是你的弟子嗎?」聽到楊瑞的問話,老祭酒苦笑一聲,然後開口說道:「這個掛名弟子臣就見過他兩面。」
聽到老祭酒的話語,楊瑞更加的吃驚。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楊瑞開口問道:「老師,怎麼會這樣?」老祭酒搖搖頭,然後看著北方,像是追憶什麼似的,緩緩開口說道:「那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當時臣的丁憂期剛剛才滿,不想馬上回didu,所以決定去北疆看看。」
楊瑞也想起了五六年前的確有這麼件事情,然後繼續聽著。「一路北行,剛剛到了金地界的時候便聽說有群悍匪,專門對過往的行商或者旅人下手,極其的凶殘。」
「當時臣身邊又只有一個老僕,沒有護衛,所以心中有些猶豫,便止住了行程,打算休息一晚再說。但是第二天,卻聽到外面一陣沸騰,細細打聽之下,才知道那夥人悍匪昨晚已經被人殲滅,但是是誰幹的卻是不知道。」
「臣當時有些好奇,便打算弄清楚這件事情。當時臣進了金州,亮出了身份,詢問當時的知州。根據他所說,不是官府干的,所以臣心中更加的好奇,開始細細的在金州打聽。想不到三天之後,真的被臣打聽出來些蛛絲馬跡」老祭酒的話語再繼續。
楊瑞知道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但是卻露出了興致,想要接著聽下去。「那是從一個大打柴人口中得到的消息,離金州城大概半天的距離,有座虎兒山,虎兒山下有座山莊十分的奇特,時常傳出喊殺聲。」
「臣當時覺得這兩者必定有聯繫,問清楚方向之後,便帶著老僕出了城」
時光倒退,那是宇文峰帶著五十餓狼第一次見血四天後,宇文峰看書有些煩悶,所以到村子溜躂溜躂。這個時候,一輛馬車緩緩的駛了進來。宇文峰眼中露出了戒備的神色,平日來,村子是不可能出現在馬車的。
馬車停了下來,因為村子的裡面的路,馬上進不去了。凌碧在老僕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當時宇文峰就在馬車的不遠處。凌碧朝著宇文峰走去,然後開口問道:「小哥,這裡有處莊子,你可知道在哪裡?」
聽到凌碧的話語,宇文峰臉色不變,但是眼中卻是露出了嗜血的目光,手下意識的朝著腰間抓去。凌碧是何許人也,宇文峰的這些小動作,怎麼能夠瞞得過他。最讓凌碧吃驚的是,宇文峰身上的氣勢發生了變化,充滿的狂暴的氣息,好像隨時都要爆發一般。
凌碧笑著說道:「小哥不要誤會,老夫沒有什麼惡意。」或許說凌碧的笑容感染了宇文峰,或者是宇文峰發現凌碧加上後面的老僕構不成什麼威脅,身上的氣勢才慢慢的平復下去。凌碧從來都沒見過誰的身上有眼前這個少年凌厲的殺氣。
如果前些ri,凌碧看到宇文峰,宇文峰身上的還沒有這麼凌厲的氣息,身上的殺氣也沒有這麼重。但是剛剛四天前,宇文峰剛剛帶著五十餓狼剿滅了那伙悍匪,現在正是宇文峰身上氣勢和殺氣最強的時候。
宇文峰皺著眉頭問道:「你找這處莊子做什麼?」這個問題還真算把凌碧問著了,他也不好回答,難道說因為自己的好奇加上覺得這處莊子和那伙悍匪被殲滅有聯繫,所以過來。見到凌碧猶豫了,宇文峰身上的氣勢再起。
凌碧見狀,只能無奈的笑著說道:「小哥不要誤會,既然這樣,老夫便實話實說了吧。」接著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聽完以後,宇文峰才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模樣。這個時候,宇文峰才細細的打量起凌碧。
雖然凌碧衣著普通,而且身邊只有一個老僕和一輛簡易的馬車,但是從凌碧剛剛的談吐和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來的大氣,宇文峰便知道眼前這人不是普通人。於是宇文峰笑著說道:「莊子就在前面,我帶你們去。」
「有勞小哥了。」聽到宇文峰的話語,凌碧笑著說道。宇文峰帶著兩人很快便出現在了莊子的門口。看到門口上的匾額「宇文山莊」,凌碧的臉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這個時候,鄭康整好出來尋宇文峰,卻在門口遇見了,急忙上前說道:「少爺,你到哪裡去了。」
宇文峰擺擺手,開口說道:「有客人,進去再說。」聽到這主僕的對答,凌碧對眼前的少年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五十餓狼軍已經被牛二帶上山去了,所以莊子裡顯得有些冷清。也沒有其他招待凌碧的地方,宇文峰只能把他帶到自己的書房。
坐定以後,凌碧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剛剛老夫唐突了,不知道小哥的名諱是?」宇文峰爽快的回答道:「宇文峰。」聽到這個名字,凌碧接著開口問道:「不知道令尊?」宇文峰所幸直接開口說道:「家父宇文霽。」
邊說,便觀察眼前這人臉色變化。雖然凌碧有些詫異,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太大的異樣。宇文峰心中有數,知道來的是真正的大人物。宇文霽是當朝京軍的統領,最可怕還是因為他身後的宇文家。眼前這人卻是面不改色,肯定是大人物。
凌碧在didu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宇文家這種大家族裡面的齷蹉,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沒有詢問為什麼宇文峰會在偏遠的金州,並且建了這樣一座莊子。凌碧的目光很快便看見了網,於是興趣來了,開始和宇文峰聊了起來。
通過聊天,凌碧卻是發現宇文峰雖然年雖不大,但是對於雜家卻是頗為的瞭解。但是對於當今讀書人視為正統的書籍不屑一顧。當然,凌碧是不懂兵法的,所以當時也沒有發現宇文峰在這個方面的天賦。
雖然如此,但是凌碧發現宇文峰總能化繁為簡,深入淺出,講出一些極為通俗的道理。凌碧很快喜歡了眼前這個少年,到了最後,凌碧看著宇文峰,開口說道:「跟老夫回didu吧,做老夫的弟子,總比窩在這好。至於宇文家那邊你不用擔心,老夫會去說的,沒有一個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聽到凌碧輕描淡寫的話語,宇文峰的小心臟卻是忍不住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良久,宇文峰才艱難的搖搖頭。見狀,凌碧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開口問道:「可是擔心宇文家?這點你不用擔心,既然老夫說的出,便做得到。」
宇文峰搖搖頭,開口說道:「不是這個原因。」看著宇文峰臉色露出了倔強的神色,凌碧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開口說道:「那好吧,老夫今日就收你為掛名弟子吧。」聽到凌碧的話語,最吃驚的不是宇文峰,而後凌碧身後的那個老僕。他可是清楚的很,自己老爺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受過弟子,眼前這個被趕出didu的世家子,到底有什麼能耐
「其實老夫當時動了收徒弟的念頭,一方面的確是因為愛惜宇文峰的才華,不忍心看著這樣一塊美玉就這樣被掩埋;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睛,實在是太恐怖了。臣當時不敢想像,如果他誤入歧途了,將會掀起怎樣的風浪。」老祭酒繼續說道。
楊瑞饒有興致的問道:「那以後你們就沒有見過面了?」老祭酒搖搖頭,開口說道:「除了上次宇文峰回didu,便一直沒有見過。之後老夫曾經派人去打探過他的情況,直到他後來在金州保衛戰當中立了功,知道他沒有誤入歧途。臣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