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傲這一記散手,將所有人都打暈了。宇文傲倒是沒有長篇大論,只是站出來附議。隨即,呼啦啦又站出了許多官員,異口同聲的說道:「臣等附議。」宇文傲事前一點風聲也沒有透露,但是這個時候,誰還會去追究這些。
宇文傲一系的官員都嘩啦啦的站出來,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站在前排的宋漠然這個時候,臉上沒有笑容,而是吃驚。他發覺他越來越看不懂宇文傲了,但是清醒過來了宋漠然,急忙站出來:「臣附議。」
宋漠然這一站出來,後面又站出來的許多官員,但是跟之前相比則是少了很多。這個時候,許多官員也都紛紛站出來附議,雖然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個派系,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再不跟上去就是傻子。
望著下面密密麻麻站出來的官員,上面的楊瑞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宋漠然站在前排,楊瑞臉上的這個笑容,自然沒有瞞過他,心裡突然咯登一下,宋漠然突然覺得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順利。儘管現在表面上看起來大勢已去,但是宋漠然心裡就是有這麼一個直覺。
楊瑞笑著說道:「眾位愛卿的意思朕已經明白。」聽到楊瑞的話語,下面的人臉上露出了喜色。楊瑞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巧了,宇文峰剛剛上奏請求設監軍一職」楊瑞後面的話語,下面的人沒有聽清楚。
只是這第一句話就將他們的臉上的喜色徹底的擊碎,宇文峰竟然已經搶先一步請設監軍一職。宇文峰主動請設監軍一職,和他們要求設監軍一職,這兩者可以說是有本質的區別。前者已經搶到了主動權,在楊瑞心中的份量必定會更重一些。
最先跳出來的官員們,臉上已經出現了死灰色。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一件事情,怎麼會弄成了現在這個模樣。有內奸,這一系的官員們在心中瘋狂的吶喊道。這一次,對付宇文峰的事情,這一系的官員的確動靜有點大,但是也只是局限於官員之間。
而且一般的官員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要怎麼出招,知道內情的,只要他們這一系官員還有便是宇文峰的仇人。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一系官員聯絡了宇文峰的敵人,比如李家,比如宋家。他們相信這些人和宇文峰的仇恨是不會這麼容易化解的,所以聯絡的時候才坦明瞭真相。
所以,只能是自己這一系的人裡出現了內奸。上面的楊瑞卻好像沒有注意到下面的異樣,繼續說道:「這個宇文峰也是曉事,知道主動請設監軍一職。」聽到楊瑞口中的「曉事」兩個字,下面的官員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幾分。
饒是宇文傲這等的人物,這個時候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楊瑞這「曉事」兩個字是**裸的打臉了,宇文峰既然曉事情,那麼不明白事理的自然就是自己這樣跳出來的人。後來跳出來的官員,連腸子都悔清了。
這件事情,本來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們偏偏卻以為大局已定,紛紛跳出來,但是想不到事情卻出現了喜劇的變化。跳出來的官員們都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的上,殿堂裡安靜了有些害怕。
楊瑞繼續開口說道:「眾位愛卿,來議議這監軍的人選。」聽到楊瑞的話語,這次下面卻沒有人跳出來。剛剛他們已經輸了一局了,現在根本沒有翻盤的機會。宇文峰既然這麼識趣,主動的請設監軍一職,那麼他們都清楚,上面的楊瑞心中高興,必定會在這監軍的人選上不會為難宇文峰。
率先發難的那群人知道上面的楊瑞不是傻子,今天這個局面心裡肯定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這監軍的人選,必定不會這自己這一系的。如果現在跳出來,必定會得不償失。所以,這一系的人選擇了沉默。
這一系是主力,他們既然沉默了,其他人也沒有輕易跳出來。宇文傲這個時候也漸漸的回過味來,輕易的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想通之後,宇文傲更覺得看不清宇文峰,宇文峰原本給人的印象便是能打仗,靠著軍功才竄到現在的位置。
但是今天的事情,卻讓宇文傲對宇文峰的印象再次的改變。宇文傲這個時候,總算明白了剛剛楊瑞為什麼要來一句還有誰附議,這擺明了監軍的人選是不會從這些人裡面選的。所以,宇文傲選擇了沉默。
這個時候,卻有人沉不住氣跳了出來,「臣」這跳出來的人自然便是宋漠然了。不少人見狀,臉上都是露出了冷笑。今天的情形已經很明顯了,但是這宋漠然偏偏還跳出來,不少人看著宋漠然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同情。
但是很快眾人便想到了,當年宋漠然居然當眾彈劾還是個車尉的宇文峰,隨即便釋然了。不少人都在心中想到,這宋漠然不知道是踩了什麼狗屎運,才讓他坐到了現在的位置。看到他近乎白癡的舉動,眾人心中很是不解。
果然,看到宋漠然跳了出來,楊瑞挑著眉頭問道:「宋愛卿有什麼好人選啊?」宋漠然自然聽出了楊瑞口氣中的異樣,但是他已經跳出來了,這個時候只得硬著頭皮說道:「臣舉薦孫伯言孫大人。」
好在宋漠然不是真的白癡,沒有舉薦自己這邊的人,要不然真的讓人笑掉大牙了。但是他舉薦的這個孫伯言,和宇文峰也是頗有淵源的。當初,宇文峰率領餓狼軍南歸,擊潰帝都外的胡騎之後,楊瑞在宮中大宴群臣。
這個孫伯言便是那個時候跳出來,想要給宇文峰難看的那個官員。誰知道,宇文峰卻讓他灰頭土臉的回去。孫伯言自然不是笨人,雖然心中十分的怨恨宇文峰,但是這個時候卻不會給別人當搶使了。
宋漠然的話語剛剛完,孫伯言便跳了出來,結結巴巴的說道:「陛下,臣臣子臣最有換了頑疾,所以所以不能遠行。」邊說,豆大的汗珠便從孫伯言的額頭上不斷的滴落,看樣子好像真的是得了什麼疾病一樣。
孫伯言自然不是得了什麼疾病,而是在害怕。一來,這個幌子太過的拙劣,楊瑞不是笨人,萬一發作的話,他頭上的烏紗可是不保,這可是欺君之罪。二來,他害怕楊瑞頭腦一發熱便答應了。雖然孫伯言十分怨恨的宇文峰,但是讓他真的去北疆給餓狼軍當監軍,他還是沒有這樣的膽子。
讓他在帝都,給宇文峰暗地裡使絆子,他還行。要是讓他卻和宇文峰,面對面的打擂,他卻是沒有這樣的膽子。宇文峰為人跋扈,加之心狠手辣,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孫伯言是真的怕了,到時候去了,山高皇帝遠,宇文峰真的下令讓人把自己的殺了,自己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其實,說到底,還是宇文峰這些年殺出了赫赫威名,讓這些人根本不敢明著和宇文峰做對。孫伯言說完以後,便低著頭,倒是眼角卻看向了宋漠然,眼中出現了惡毒的神色。上面的楊瑞終於開口了,淡淡的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另議吧。」
聽到楊瑞的話語,孫伯言鬆了一口氣,急忙開口說道:「謝陛下。」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宋漠然這個時候也只能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卻是七上八下。楊瑞再次開口說道:「諸位愛卿還有什麼人選?」
宋漠然的前車之鑒擺在哪裡,誰還敢冒然的開口。等了一會,楊瑞便開口說道:「既然眾位愛卿挑不出人,那麼這個監軍的人選便從宮中委派吧。」聽到楊瑞的話語,下面的人心裡卻跟明鏡一樣,恐怕這才是楊瑞的真實想法。
當然,這個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宇文峰這麼識趣,楊瑞自然不好太過的苛責。最開始發難的這一系官員心裡已經轉過彎來,雖然表面上他們輸了這一局,但是從長遠來看,他們卻是贏了。因為楊瑞已經在開始想辦法,在節制餓狼軍了。
所以這一系的官員們,都臉色平淡,好像剛剛率先發難的人不是他們一樣。但是他們心中卻不想臉上那麼平靜,因為內奸的事情已經在他們的心頭盤旋。現在他們恨不得朝會馬上結束,然後開始徹查,到底誰是內奸,捅了這麼大的婁子。
上面的楊瑞繼續開口說道:「既然監軍的事情眾位愛卿沒有什麼異議,那麼宇文峰和餓狼軍封賞的事情,議的怎麼樣了?可是拖了好長的時間了,有功不賞,這樣下去,難免讓前線的軍士們寒心。」
聽到楊瑞的話語,下面的官員們再一次的沉默。宇文峰率領擴建後了餓狼軍北征韃靼人,取得的戰果也是異常的豐碩。人頭堆積成山,這些都是軍功,誰也抹不了。楊瑞親自去了查驗頭顱的現場,讓想在這上面做手腳的人不敢輕舉妄動。